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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6

    “你懂?”周录就觉得不应该,陈暂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那时候他是不服那个跟他比赛的一个姑娘,说他不比了,当时就弃赛去钢琴比赛的会场了,也没见他想这么多。

    陈暂也不想,但是爷爷的话在他脑子里,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罗妖的亲生母亲那件事,是因为上面在查。

    这次查了挺久了,就是说一定要查到底,官家商家都要查,因为是有人匿名举报,但是没证据,有些档案是十五年前的,不能完全找到,十五年前的那个钢琴家的车祸一直找不到什么线索,因为当时司机也没了,还有一个孩子下落不明,盘山公路又没有监控,最终只能以刹车失灵结案。

    陈暂有点头疼,爷爷担心什么,他都清楚,他是个聪明人,直接禁止他和罗妖交往,很明显他能猜出两条信息。

    第一,罗妖的母亲是十五年前车祸去世的钢琴家林芙,她的亲生父亲真的不是罗盛。

    第二,林芙绝不是死于意外,而是罗盛为之。

    这只是猜测,猜的还不一定对,只是大概率是这样,他又没什么证据。

    这很难保证等罗妖长大以后,罗盛会不会再对她动手。

    罗盛被查出来,那罗妖就会受到牵连,如果罗盛不说,那大众就不会知道罗妖才是受害者,二次受害。

    “201x年全国数学尖子生联赛,冠军的获得者是—周录!去年周录是?”

    “亚军。”周录拿着奖杯,脸上并没有获奖的喜悦,甚至有点烦躁。

    主持人拿着话筒,脸上挂着笑容,他离得近,这声音在周录耳边就特别大,他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聋了,好吵。

    “那能不能跟大家分享一下你获得冠军的过程?。”

    周录眯了眯眼,直勾勾地望着镜头,像是要通过镜头看穿某个人一样:“是因为有个蠢蛋弃赛。”

    这句话,陈暂没听到,他也是后来看回放才知道周录这逼在全国人民面前骂他蠢蛋。

    他考前十五分钟,知道了罗妖所在的医院,他理解为什么程许宁愿放弃比赛了,那种心情真的很焦灼。

    他明知道她生病在医院,也知道她在哪个医院的时候,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做任何一件事,他想见她,看她怎么样了,他也很担心。

    黎恩宁知道他大概要去哪,她挡着门,眼睛里面充满了无辜,陈暂没耐心地扭头,舌尖顶着脸颊,黎恩宁忘了,无论怎么样,他都是那个陈暂。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脾气不好,耐心有限,又躁又拽的少年。

    他杀疯了的时候她也不是没见过,他和罗妖,就是疯子遇混子,她挡不住他,陈暂若是真想离开,漫天诸神都未必牵制得住他。

    “陈暂,这场比赛含金量再低,它也是一场学术交流。”

    陈暂不想跟她掰扯那么多,他看了眼手机,随后熄屏:“让开。”

    “陈暂!”

    “你别去好不好?”她眼里有了泪,陈暂没有一丝怜悯,只觉得她很烦。

    “她哪里配得上你了?”

    陈暂其实从来都没把黎恩宁放在眼里过,他爸和她爸生意上有来往,两家人坐在一起吃过两次饭,斗过两人的乐子,只是当时的情况,他爸和他那小后妈都并未有什么很热情的回应,淡淡地笑了笑,说明她还不够格跟他相提并论。

    陈暂没说话,他平常是不打女生,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动手,他本就不多的耐心逐渐退散,眉头也微微蹙起,在想要不要把她推到一边去。

    黎恩宁不知道陈暂在想什么,她往前走了一步:“陈暂。回去考试吧,罗妖不是好人。”

    “陈暂,学业是你的前途,她只是她。”

    陈暂终于不想跟她继续耗下去了,一会老师发现就要来拦他了人多了他也挣脱不开,他伸手把黎恩宁推到一边,黎恩宁后退了两步,惊讶地看着他,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地说:“前途和她,我都要。”

    陈暂是跑出去的,大厅里有些乱,黎恩宁根本拦不住,京城终于下了雪,一连雪花压枝头,罗妖坐在病床上,手上还扎着点滴:“这第几瓶了?还要多久啊?”

    程许看了一眼窗外,京城今年第一场雪下的大,没一会那光秃秃的树枝上就挂满了一层薄薄的雪,罗妖看起来挺激动的,跟个小孩一样。

    不过确实,抚市三四年都降不了一场,好不容易来京城见到了,还生着病。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前几天瞒着我站在风中的时候,你挺牛逼啊。”

    “……”

    罗妖摸了摸鼻子,那这确实是她的问题:“那不是也没想到?”

    程许往暖水袋里倒了点热水,把盖子拧紧递给她,病房里开了暖气,温度高,其实不冷,罗妖知道程许这是给她暖腿的。

    “腿怎么样?”

    “我穿的厚,不过从昨天下午开始疼的厉害,前几天也会疼,就是轻轻地,小疼痛,不太碍事,今天要是出去,估计站都站不好。”

    “知道自己的毛病就别作,罗妖,我带你去国外看病吧。”

    罗妖吃橘子的手一顿,看向程许,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身后是鹅毛大雪:“阿许。”

    她其实很少这么叫他,程许的记忆里,她向来都是“程许”“程许”地喊,要么就是“程程”,“阿许”是他奶奶在世的那会才会喊他。

    “我不需要,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我说过很多遍了,我没病,不需要你们所谓的治疗。”

    “罗妖,你一到天寒就腿疼,你不难受,我……我妈看了也心疼。”他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他在关心她。

    “程许,我出来住了快一年了,只有你会来给我做饭,做我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比我父亲还要了解我。”

    “没什么能让我低头。”

    “除了陈暂。”

    陈暂打车的时候天上就已经开始飘雪花了,后来越下越大,他也很少见雪,就随手拍了张照片,拍的是景,他坐在出租车里,隔着玻璃拍了一张雪景,他给罗妖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只是多了一条短信,昨晚跟他打电话的号码,陈暂把短信删掉,把那人拉黑了。

    快到医院的时候,他才感受到紧张,就是那种心怦怦跳的感觉,挺奇妙的,他承认,他被罗妖迷上了,无可救药的那种。

    他知道是在哪个房间,路上很多人向他投去探究的目光,不少人心里都在感叹,好帅一男的。

    陈暂忽视那些不重要的眼神,快步从电梯里出来,她的病房门前站了一个人,个子很高,那人带着帽子,低着头,他很敏感,察觉到陈暂的到来之后就离开了。

    陈暂没追上去,因为他看起来好像有点残疾,左边的胳膊不太方便的样子,猜到对方是个残疾人也不能对罗妖怎么样,也可能是找错房间了,陈暂推门进去,罗妖就躺在病床上刷手机,她背对着他的,那手机还不是她的,他认得她手机不是银色的。

    “程程,你问了没?我能走不能,竞赛马上开始了,我们俩再不去真赶不上了。”

    “程许”没吭声,他给罗妖掖了掖被子,本来进风的脖子窝暖和了不少。

    “程许,问你呢。”

    “你不回答我就出院了啊。”

    “程许”还是没说话,摸了摸她的额头,罗妖忙着推塔,啧了一声,嫌他烦。

    “等我这局打完咱们就去,我裹得严严实实,绝对不会再发烧,也不会被陈暂发现……”

    “不行。”

    这不是程许的声音,罗妖一翻身就看见陈暂站在窗边看着她,他眼睛里染了一点笑意,罗妖赶紧把被子往上扯,她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陈暂就看她能憋多久,被窝里空气就那么点,他怕她缺氧头晕,而且她烧还没退,考虑到这个,他轻轻地去扯被子,罗妖拉的死死的。

    “你闷不闷?”

    “不闷。”就不出来。

    “哦。”罗妖心里一沉,不敢出去,但是又怕他真的就这样走了,她还没意识到陈暂是放弃了竞赛才来的。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一阵儿之后又没了,外面挺安静的,罗妖以为人走了,她心里正做着斗争,突然听到拧门把手的声音,她赶紧从被窝里出来。

    “别走!“她头发乱糟糟的,散落在肩头,小脸白净,因为生病白地有些发虚,就是那种苍白,宽大的病号服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里面,病号服上面的扣子没扣,刚好能看见她精巧的锁骨。

    陈暂站在她床尾,她看着门口懵逼的程许,他看着她。

    他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眼中似有若无地含着笑意,看着挺惊悚的,罗妖想。

    她又坐下去,小脸耷拉着,手臂上的针眼还在,打了一天点滴,手上三个针眼,陈暂挺心疼的,他绕到她床边,拉起她的手,对着那三个针眼呼了两下:“疼不疼?”

    不说还好,罗妖本来这两天心情就不太舒畅,她的病也有复发的趋势,许品礼正发愁,他这一问,罗妖鼻头一酸,不值钱的眼泪就直往下掉,低着头带着一种不知名的倔:“疼,那个护士好像就故意的,一直扎不进去,出了好多血。”

    她这声音有点沙哑,还带着哭腔,整个人就好委屈好委屈。

    程许看着这一幕,心里挺复杂的,罗妖那是阴谋论,人家护士不是故意的,她人太瘦了,血管也细,就一直扎不进去,好不容易第二次扎进去了,她又乱动,跑针了,第三次人家护士没办法只能给她拿个药盒,就固定小孩子的手那样,给她拿个药盒固定上,省的跑针了。

    “人家不是故意的。”程许把小馄饨放在桌子上,这是罗妖的午饭,她中午没吃东西,吊水那会人不让她吃东西,怕她胃受不了。

    “那她为什么扎了三次?”程许就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油盐不进,根本没法讲道理,就不搭理她。

    “你怎么来了?”这话是问陈暂的。

    “你没告诉我她生病了。”这显然,答非所问。

    “陈暂,这个时间,你应该在比赛。”

    “我弃赛了。”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像是在描述一件不重要的事一样,罗妖送到嘴边的馄饨又掉进碗里,她疑惑地看着他,声音不自觉提高,似是感到太不可思议:“你疯了?”

    是她反应太慢,刚刚才反应过来,她明明是来陪考的,结果因为她,两个人都没有参加比赛,心里越来越愧疚。

    “抱歉,我不该来的,我只会给你们添乱。”

    “无所谓,这个奖意义不大,不公平的比赛本来就没必要参加。”他话里有话,程许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又低下头去。

    他开始找别的话题: “罗妖,你手机为什么关机了?”

    程许看了罗妖一眼,又回答陈暂:“带过来的路上掉了,送去修了。”

    五分钟,换了不知道多少个话题,房间里只剩下罗妖吃馄饨的声音,陈暂想跟罗妖说点什么,但是程许就坐在他对面,而且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心里挺烦躁的,就是愁绪,不知道该怎么表白,她现在还喜欢他吗?喜欢的话,为什么生病了不告诉他?来了也不跟他说。

    真的是来找他的吗?不是怎么办?

    程许给陈暂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出去聊,他面不改色,罗妖肯定看不出什么,他刚一起身,罗妖就抓住他的手:“你去哪?”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尖:“去给你买点东西。”

    程许更不用说了,他借口一大堆,两个人在楼下奶茶店碰头,这是跟清北街那家奶茶店一样的品牌,陈暂手边放了一杯打包好了的的布蕾小啵啵,程许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程许落座,他们俩大男人都不是话多的性子,程序上来就直奔主题:“她手机关机是因为抚市出事了,秦钰退学了。”

    “她从小身边就没什么同性朋友,她那会就跟我们一个大院儿里的孩子,很极力地去跟那些女孩子打好关系,但是她长得好看,没人跟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玩,因为他们的爸妈总会说‘人家家里小孩真好看’,再后来小学好不容易有了个好朋友,在初中的时候还……”这后面他就不想说了,陈暂也不敢听。

    “她就更不想交朋友了,我很感谢有赵眠能陪她,没有赵眠,罗妖永远都是是一副空壳。”

    陈暂明白了,就是秦钰是罗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钰对她,肯定不是朋友间的那种感情。

    陈暂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罗妖初中的时候是很耀眼的,他一个外校的都有慕名去看她的钢琴表演,那次他没看到,后来他就等啊等,好不容易等来了一场,是她们校内的艺术节,他那天翻墙进去的,他们学校初高中部都在。

    确实很漂亮,钢琴也很好听,不是那种很空的乐符交叉跳动的变化,是那种有灵魂的,充斥着感情,对未来的向往,很能勾起人的共情,突破束缚去爱。

    他当时不敢去惹眼的地方,就找了一个挺角落的地方,舞台下面的大音响旁边,那里没灯光,而且旁边有帘子挡着,就那么一场,他才心服口服。

    陈暂还是很好奇她为什么不弹钢琴了,他去了解过,一年多以前的事情,确实很难启齿,孙蔚小小年纪能搞得这么天衣无缝是他想不到的,那么大一个局,总不能是她真的设计的,就算是巧合,那也是真算得上她运气好。

    程许知道陈暂这次过来意味着什么。自嘲地笑了笑,对自己的悲悯大于对陈暂的庆贺,他往右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广场,没几个人,有几个小孩在尝试着堆雪人,可是雪还不够多,堆不起来。

    “国艺会取消了她的比赛资格,有人举报她抄袭,可是比对过后发现真的有相似,可每一个乐音都不一样,两首曲子就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当然可以作证,她没有,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周,才作出让她勉强满意的曲子。”

    “取消了资格没什么,大不了明年重来,可是人言和人心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国艺会不允许收录有黑名的学生,因此她就是是终身都不能进国艺会了。”

    陈暂不理解,她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经历这些变成这样?她明明就像是一个小恶魔,每天都喜气洋洋的,没成想是被囚禁的天使。

    “陈暂,罗妖不会爱人,她没被爱过,从来都没有人去爱她,她感受不到世界对她的暖,她总是妄想着能找到世界爱她的证据,结果就是找不到。”

    世界从来不会爱她的姑娘。

    人也没有。

    “我保护她了十二年,还是抵不过你。”

    他自嘲地笑了笑,这怪不得陈暂,要怪就怪他自己,对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动了心思。

    陈暂双手交叉,不知道在想什么,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顾不得爷爷说的什么,他向来就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性子,他从小就反骨,被家里人推着走的,那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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