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扬眼底带着几丝诧异，怎么会因为姑姑？
那天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她，没见她和姑姑没说过几句话啊。
这件事本来就是小姑子不对，孙秀美不愿意替小姑子遮掩。
要是以后儿子都不找对象了怎么办，索性她全说了出来。
“你姑那天在厨房说瑾桃了，说瑾桃是故意勾搭你的，她说的很难听，应该是让瑾桃听见了。我这才想起来她下午吃饭的时候，你姑和她说话，她脸色很不好看，就嗯了几句。”
孙秀美话音刚落，瞬间觉得办公室里的空气冷了下来，她看着神色紧绷，额头青筋暴起的儿子，就知道儿子这下是真生气了。
卫景扬拳头握紧，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声音冰冷，“她还说什么了？”
“说瑾桃从乡下来的，就会耍嘴皮子，说她狐媚……反正就是很难听。”
小姑子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孙秀美是说不出口，她听着都不顺耳，何况是徐瑾桃。
“她知道什么！瑾桃从来根本就不是她说的这种人！她的教养呢！怎么能这么说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我要去找她闻问清楚！”
卫景扬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孙秀美一跳。
孙秀美也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及时制止小姑子，她对徐瑾桃很是歉疚。
自己把人领回家吃饭，结果让小姑娘受了这么大的气，搁谁身上谁都得生气。
她看着儿子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找小姑子，她连忙拉住人，劝道：
“景扬，你先别去。你姑姑平时不这样，你去了她未必会承认！”
“你，这事你去探探瑾桃口风，看看是不是因为这事。要是真因为这个，你先替你姑姑给人家认错赔礼，小姑娘家，听到这个没当场翻脸，已经是很顾着咱家的面子了。而且，她肯定不想再见到你姑姑……”
卫景扬只觉耳中嗡的一下，胸口闷疼，好像那日徐瑾桃豆大的眼泪砸在了他心里。
刚才的怒火将卫景扬理智焚烧殆尽，现在只余一片灰烬，化作对徐瑾桃的愧疚。
怪不得那天她说嫁给他就是受虐，怪不得她说不喜欢他训她的那些话，怪不得……
原来她在他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没有说。
自己当时只顾着怨她气她骗自己的感情，把她过往不对的地方全都揪出来，来应对她那些尖利的言语，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当时的情绪不对。
此时此刻他才发觉，自己确实像她骂的那样：
什么都不知道，却想强行把自己那套规矩框在别人身上，也不问别人愿不愿意……
卫景扬喉中艰涩，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姑姑为什么这么说她？”
孙秀美道：“我也记不太清了，就突然说到了这个事。”
卫景扬不敢想当时他甩手走人后，徐瑾桃该是怀着怎么难捱的心情强颜欢笑地吃完那顿饭。
他就是个混蛋！
卫景扬猛地锤了桌子一下，孙秀美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拿起他的手一看，已经青紫了一片。
孙秀美心疼坏了，“又不是你的错，你这是做什么呀？你还要不要你的手了！”
怎么不是他的错，自以为是，傲慢自大。
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一个小姑娘在他家里吃两个人的气。
卫景扬抱着头坐在凳子上陷入自责，连卫母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徐瑾桃出审讯室的时候，就见卫景扬站在门口，一脸愧疚，局促不安地看着她。
“瑾桃，我……”
竟然叫她名字，还叫的这么肉麻兮兮的，恶心人！
这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幡然悔过了？
早干嘛去了！
徐瑾桃一甩辫子，傲娇地走出审讯室，连眼风都不给他一个。
“鸣子哥，我今天住在哪里啊？”
徐鸣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瑾桃，按照规定，今天晚上你得住在拘留室里。”
“没关系的。”
徐瑾桃摇摇头，朝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就是能不能给我找一间旁边没人的，我有点害怕。”
徐鸣咧嘴笑道：
“今天拘留室里没有别人。这边也有我的宿舍，看守值班的时候我就住这儿。”
“我给你找我旁边的那间，我今天晚上住在这儿，你要是有什么事，喊一声我就能听见。我给你铺上一床厚厚的褥子，保证累不着你。”
“嘿嘿，谢谢鸣子哥。”
“哦对了，下午伯母还过来了一趟，带了西瓜，我给你切两块过去。”
“好。”
“瑾桃，我去给你打饭啊，你想吃什么？”刘栋也跟上去献殷勤。
卫景扬看着三人说说笑笑，喉结滚动了两下，背忽然塌了下来。
自己今天还和她吵了一架，她怎么可能会想和他说话，恨不得再也不见他才好吧……
夜里，吃完饭后徐瑾桃不想给徐鸣添麻烦，就直接去了拘留室。
她躺在拘留室里铺着厚厚褥子的床上，思索着今天的事情。
徐建红除了心思狠毒，只会叫嚷狂吠，都是没脑子地明面上冲着她来，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是上次她回去过半年节的时候，一点破绽没露，显然是有人指点过的。
而且那么一大堆衣服，还分批送到她家后边小屋里，没有被发现过一次。
不会是那个仓库保管员，难道是那个和她说话的男人……
不对。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董成那个胆小怕事的绝对不会为徐建红出头，除非董明或者王爱娟掺和进来了。
王爱娟她见过几面，和徐建红差不多，藏不住事，这样的人做不到布置地这样细，那应该就是董明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要是董明发现了是徐建红偷的，直接把徐建红推出来就行了，还能甩掉这个乡下儿媳妇，为什么还要保她？
徐瑾桃实在想不明白，徐建红一看就是被董家一直防着的。
要是董家让她逮住把柄，她早就带着董成天天回娘家来炫耀了，不至于大半年只来了半年节这一次。
那董明到底为什么要维护这个不喜欢的儿媳妇呢？
今天晚上她是想不出来了。
徐瑾桃抓起小桌上刘栋特地给她拿来的西瓜狠狠咬了一口，好像要咬下徐建红的肉，心里发狠：
既然你不想多过几天好日子，那咱们这次就一笔一笔地全算清楚！
吃完西瓜，徐瑾桃百无聊赖，只好睡觉。
“鸣子哥，鸣子哥~”
夜深人静，徐瑾桃刚睡一会儿又醒了过来，她扒着窗户轻声叫徐鸣。
她刚才西瓜吃多了，想上厕所。
可是传回来的，只有草丛里的虫鸣声和偶尔传来的一声乌鸦叫。
徐瑾桃黑脸，是谁说叫他一声他就来的。
肚子涨涨的，徐瑾桃实在憋不住了，准备大声喊他。
突然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高大的黑压压身影站在门口，也不说话。
徐瑾桃吓死了，手边摸着椅子把，颤声问道：“你是谁呀？”
“我。”
徐瑾桃听到熟悉的声音，紧绷的神经这才松缓下来，然后就杏眼圆睁，气冲冲道：
“你干嘛不说话，想吓死我是吧！”
见她生气，卫景扬慌忙解释道：“我听见你在叫徐鸣，着急忘了拿手电筒，我在拔钥匙。”
徐瑾桃不听他解释，推开他往外走。
可是看着外面黑洞洞的，月光也照不进来，微弱的光亮下树影婆娑，张牙舞爪地像怪物，最深处的厕所更像一个怪物的大嘴，好像一靠近就会有阴森森的东西把她拖进去。
徐瑾桃从小就这样，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她怕黑。
此时她的想象力无限放大，越想越害怕。
她又退回来，语气略在带不自然，“我、厕所黑，我怕看不清，有没有手电筒给我一把？”
卫景扬点头，又发觉徐瑾桃看不见，出声道：“有，我去给你拿。”
徐瑾桃看他往另一边走去，看着另一头黑洞洞的厕所，忽然想起以前看的恐怖电影，感觉毛骨悚然，好像随时能跳出来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鬼扑向她。
她急忙追上卫景扬，想要拉住他的衣角贴近他，有个人在旁边，她好壮壮胆。
她还给自己找理由解释，“我可不敢离了你的眼，省得你再说我偷干什么事。”
说着，她就伸出小爪子想偷偷抓住男人的衣角，却不想她忽略了身高问题，抓住了卫景扬的手。
徐瑾桃摸着不对，一惊想要甩开，但是却被卫景扬紧紧握住，“你放手！我不是要……”
她急忙用另一只手去推男人。
徐瑾桃抓着的正是卫景扬下午受伤的手，可是他浑然不在意，在黑暗中贪婪地看着徐瑾桃，柔声道：
“我知道。路太黑了，我拉着你好走，别摔着了。”
男人的手干燥滚烫，指腹粗粝，将她的手包裹的严实，磨得她整个手都有些疼。
可是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却很有安全感，徐瑾桃下意识地不再挣扎。
也许夜色深重，刚才想起的恐怖片吓到了她自己，徐瑾桃的心突然跳的有些快。
她嘟囔道：“是你自己说的啊，到时候别又说我不守规矩，假正经训我。”
“嗯，不会的。”
声音平稳，徐瑾桃甚至觉得自己的耳朵不好使了，她竟然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温柔。
他下午出去了一趟怎么变了？
话变多了，也不装纯情小兔古代人了，关键是还向她低头！
徐瑾桃很惊奇，暗道男人心海底针，这男人比她的情绪变化都快。
但是卫景扬的这个态度她很满意，有一种制服了一头大狮子狗的成就感。
她想肯定今天下午她强烈的投诉建议让卫景扬认识到了他错误的严重性。
徐瑾桃脑袋里一会儿蹦出一个想法，也忘了手还被男人牵着，乖乖跟他进了屋，才发现是他的宿舍。
简直和他家里的房间一模一样，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
桌上的书摆的整整齐齐，只有床上的薄毯子凌乱地堆在床里侧，应该是他已经睡下才起来的。
徐瑾桃暗自撇嘴，强迫症闷骚男的标配。
她转念一想，鸣子哥不是说只有看守的时候才会住在这边吗？
这个卫景扬，果然对她不放心。
她故意问道：“你宿舍不是在后边那栋楼吗？你怎么住在这边了？”
“我不太放心你，徐鸣晚上睡得死，一般吵不醒。”
呵，这是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就算他俩吵架，徐瑾桃自认为对这人的评价已经很客观了，从来没有给他按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却没想到这人不是这样想的。
这都把她锁在拘留室里了还不放心。
这么明显的栽赃，他都看不出来，而且她的人品没这么差劲吧！
她心里的小火苗蹭蹭的，看着背对着她正在翻找手电筒的卫景扬脑袋就是虚空两巴掌，假打他两下解解气也是好的。
卫景扬一直注视着徐瑾桃的影子，看到她这个动作，压下心底翻滚的复杂情绪，从抽屉拿出手电筒递给她。
老式的手电筒是铁皮的，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夏天拿着还挺凉快。
徐瑾桃从他手里接过来推开开关，手电筒立刻射出暖黄色的光亮。
可是她迈出一步后，看着乌漆嘛黑的走廊，还是不敢一个人去。
她瞅了一眼卫景扬，心想不能在他面前认怂，一咬牙大步朝前走。
怕什么，那些都是骗人的，能拍出来的东西都是骗人的，她最坚强了……
事实证明，怕黑的人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也没用，徐瑾桃眼睛瞟到哪里就觉得哪里能随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要来抓她！
然后她就立刻去照那个角落，看到一个地方去照一个地方！
卫景扬走在她后面，就看到手电筒的光束到处乱飞，唇边勾起一抹笑，害怕还逞强。
他开始故意落重脚步，果然就见前面的手电筒晃了一下之后，开始直照厕所。
卫景扬等在外面，还没一分钟，就听见水龙头吱呀一声被拧开。
哗哗的水流响起，连水迸溅出去的声音都带着一丝慌张。
很快，徐瑾桃的身影就窜了出来。
里面简直太吓人了！为什么没有灯，她的魂都快吓出来了！
看见站在外面的卫景扬，徐瑾桃才偷偷轻启双唇，把憋着的那口气吐出来。
“这个手电筒今天借我用用，明天还给你行吗？”
既然他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应该不会小气到不借给她吧？
“嗯，你拿着用吧。”
听到他这样说，徐瑾桃松了一口气。
可是都走进房间了，卫景扬依旧跟在她后面，徐瑾桃警惕地用手电筒照着他的脸，“你干什么跟进来，想干嘛！”
刚才还说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难道只是想进来再报下午自己没让他审的仇的吧。
“我想给你道个歉。”
卫景扬用手挡住刺眼的灯光，声音低下去，没有了下午和争吵时的坚定，反而底气不足。
这回徐瑾桃都没怀疑自己耳朵的问题了，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根本就没醒！
因为男人声音里的愧疚都快溢出来了。
刚才卫景扬的反应已经很出乎意料，现在简直是邪门。
今天下午，她可是没给他一点情面，当着他两个下属的面什么都说了，还骂了他好几句。
他当时脸色铁青，恨不得要把她踹下去的样子她还记得呢。
徐瑾桃凑近打量他的脸，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开口问：
“卫景扬，你今天下午去哪了？是不是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啊？”
她知道公安不仅要接触罪犯，什么太平间啊，坟场啊他们都得去。
不会是今天下午自己把他赶出去，他去了那种地方吧？
卫景扬：“……”
他觉得这丫头没心没肺的，怎么注意力永远不在点子上，把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情绪都冲散了不少。
卫景扬忽然体会到了惊慌害怕的难受滋味，如同一柄悬在头上的利剑，他害怕挑明之后，徐瑾桃不会再理他。
可是，做错的事情就得认，只有认错道歉，他才能争取她的原谅，自己的愧疚自责也能减轻几分。
他终于下定决心，一口气说了出来。
“不是这个，之前你去领奖到我家吃饭，我不分青红皂白就和你吵架，害你明明高兴去领奖，却一肚子气地回家，连饭都没能吃好，我为自己的不当行为道歉，瑾桃，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能出气，我做什么都行。”
这是卫景扬第二次向她道歉。
徐瑾桃记得很清楚。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直视她的眼睛，低眉顺眼，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轻颤，还是这么卑微的说辞，给人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让徐瑾桃莫名想要上手撸一把他的头发。
卫景扬说完之后，没有听到对面女孩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知道这次徐瑾桃不会原谅他了，他也没脸乞求她的原谅。
只是姑姑的事情，他还不确定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自己要看到她的反应才能和她说这件事，以免他说多了再徒惹她生气。
徐瑾桃强忍着上手摸一把的冲动，勉强找回理智，分析他为什么突然为上次吵架的事道歉，而不是这次。
明明上次是自己出言伤人的，虽然这次也是她起的头。
但是上次她确实挺伤人自尊心的，她把他姑姑说的话迁怒到他身上，要道歉也是她先道歉啊。
今天一下午卫景扬反差巨大，下午卫母还来过，难道，“你知道你姑姑说我的事了？”她问道。
徐瑾桃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卫景扬也不敢看徐瑾桃的表情，只点点头，“是。”
“对不起瑾桃，她，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总归是她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有能弥补，我都可以做。”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这人态度大变，突然对她低声下气起来。
徐瑾桃吃软不吃硬，听到他低头认错，心里也就软了下来。
这事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况且看卫景扬姑姑那样，估计在他们家面前也是两副面孔，卫景扬天天扑在工作上，有可能也不知道。
卫国英说的实在难听，徐瑾桃不想再提那件事，她摆摆手，想要把这件事赶快揭过去。
“她说的又不是你的错，那天我也把你当出气筒了，说话也难听了点，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以后不提了。”
卫景扬蓦地抬头，眼底升起一丝希望，“那瑾桃，我们……”
徐瑾桃打断他的话，“哎呀这么晚了，我想睡觉了，事情说开了就好了，你明天赶快给我查明白，让我能早点回家就行。”
她本来还想说以后咱们还是朋友，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和他好像连朋友都不是。
男人眼里的光瞬间熄灭，看着蔫头耷脑的，像雨天的浑身被雨淋湿的大狗狗，更可怜了。
徐瑾桃就要忍不住上手摸摸他，可心底一个念头闪过，她强忍着冲动，一骨碌地躺在床上不再理人，狠心赶人，“你快走吧。”
卫景扬看着卷着毯子背对着他的女孩，知道她虽然嘴上说原谅，心里还是没放下的。
不急在这一时，她心软，以后他好好表现，他就不信得不到她的原谅。
他抿抿唇，轻声嘱咐道：“你要是有事就叫我，我很快就来。”
徐瑾桃装听不见，很快男人轻声步出房间。
背对门口的她听到关门的声音才睁开眼睛正过身子。
“唉，要是在我的那个时候遇上你该多好啊……”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里，攀上|床，靠在徐瑾桃的枕边，像是与她呢喃轻语。
女孩看着天边又胖又圆的月亮惋惜。
卫景扬很好，脸长得好看，身材也好。
除了喜欢训人的方式她不喜欢之外，其实各个方面都合徐瑾桃的胃口。
自己每次见到他，总是忍不住和他犟嘴，看他着急，看他无可奈何的样子自己就高兴。
徐瑾桃知道自己是有一点喜欢他的，也许不止一点，不然听见卫国英的话不会失控到那种程度。
卫国英算是戳中了她隐秘的一点小心思。
所以她一方面因为卫国英羞辱人的话语着恼，一方面也是恼羞成怒。
可是，这个人实心眼。
是不可能像她那个时代的男女，随意处对象之后还可以分手。
徐瑾桃知道他是个可以踏实过一辈子的好男人。
自己要是再和他不清不楚的，给他徒增希望，只会让他越陷越深，自己真的就成了卫国英嘴里的坏女人了。
人家妈妈着急抱孙子，自己还没有结婚的想法，要是吊着人家儿子，徐瑾桃做不出来。
徐瑾桃把男人那张好看的脸晃出脑袋，好看的男人多的是，她以后再找嘛，还是不要欺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