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阿日古当日信誓旦旦的诺言仍然回荡在林牧耳边。

    这么多年,林牧将樱情印渗透于南靖权贵中,替蒙古铲除了花将军,又将太后送到北齐手里。

    林牧想过,自己若想得到阿日古的认可,还是需要努力,可是阿日古仍然不认可他,甚至从未曾打算将萨日朗嫁给他。

    “公子可要想好,若是答应和呼肯双宿双飞,那么您之前的努力也会功亏一篑啊!”

    那侍从愤愤道。

    “那也值得。”

    按照约定,林牧连夜从码头离开,而林牧的贴身侍从则穿着林牧的衣服掩人耳目,令阿日古的耳目暂时不知林牧的行踪。

    林牧漠然立在竹筏之上,两边的风景快速退去,林牧终于要和这曾生活了多年的地方道别了。

    不多会,林牧的竹筏便与一大船打了个照面。

    月色下,女子青丝墨染,红衣如枫,她的双眼在不知不觉中含满了泪水。

    林牧将萨日朗拥入怀中,萨日朗一面轻轻啜泣,一面拍打着林牧的胸口。

    林牧多年来对待属下简直可以用严厉来形容,整个府邸的下属都怕他,私下里都叫林牧冷面修罗。

    而此刻的林牧双眼含情,即便被萨日朗锤的胸口阵阵疼痛,也丝毫没有恼怒之意。

    林牧将萨日朗的下巴抬起来,顺势含住了那朱唇。萨日朗的身子一颤,紧紧环住林牧的脖颈回应着林牧,诉说着多年未见的思念。

    二人一路去了江南,尽管二人的日子过的清苦,萨日朗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却丝毫没有怨言,她只觉得幸福极了。

    萨日朗为人热情,很快便和街坊邻居打成一片。林牧至今还未曾碰过萨日朗,每当萨日朗问他为何不去她之时,林牧总是说:“不能委屈你。”

    因此,二人的婚期便定在一个月后,届时两个人才算是真正在一起了。

    而林牧也忙坏了,这一天林牧和萨日朗出门挑选大婚的婚服,萨日朗面对着各式各样的衣裙,简直挑花了眼。

    林牧道:“你长得美,穿什么都好看。”

    最终两个人选了个中规中矩的婚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晚上萨日朗仍然爱不释手,恨不得抱着婚服睡。

    她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妻了。

    正当萨日朗要熄灯休息的时候,萨日朗听到了屋外传来的惨叫,顿时慌了神。

    她连忙冲出去,只见外面一片血红,之前曾收留二人的婆婆也遭人毒手,双眼翻白,死状难看。

    林牧也听见了动静,将瑟瑟发抖的萨日朗护在怀中。

    只见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手中拿着弯刀,弯刀刀锋还有粘稠的血液流下来,拖成了长长的一条线。

    萨日朗的双手发凉:“为什么要杀他们?”

    阿日古冷道:“我问他们你在哪里,他们死活不说。既然不说,那就做我刀下亡魂罢。”

    萨日朗几欲昏厥,阿日古的脸在月光下像是个夺命修罗,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瞪着林牧,萨日朗的直觉告诉她,林牧就是下一个。

    果然,林牧根本不敌阿日古,被阿日古狠狠踩在脚下。林牧龇着牙,多次试图起身都以失败告终。

    闪电穿破云层,照亮了阿日古的脸庞。萨日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求阿日古放过林牧。

    然而刀剑无眼,更无情。

    萨日朗看着林牧的头颅和身体分开来,临死前,林牧的口型还是像在说:“别哭。”

    萨日朗被阿日古带回了蒙古。

    因为私自出逃,阿日古怒发冲冠,竟对萨日朗用了刑。

    阿日古想用这样的方法令萨日朗屈服,可是萨日朗却更坚定了自己对林牧的心,她说:“除非我死。”

    刑罚一天比一天重,萨日朗也日渐憔悴。

    终于有一天,阿日古打开了牢门。

    萨日朗以为自己的父亲终于理解了自己,没想到阿日古竟回身将牢门关了个严实,缓缓向她走来。

    阿日古挡住了暗牢中那微弱的光线,俯身压在萨日朗的身上。

    萨日朗拼死抵抗,可是阿日古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萨日朗近乎绝望的哭喊,而萨日朗身上的男人似乎听不见她的声音。

    萨日朗在海浪的撞击声中上下耸动着,阿日古喘着粗气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杂种,便当我的女人吧。你想嫁给他,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从那以后,萨日朗的身体愈发差了,可阿日古没有打算放过她,仍然隔三差五的来“问候”萨日朗。

    粘稠的□□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来,萨日朗的心一横,一个计划在她的心中发芽。

    -

    缺月缓缓睁开眼睛,慕寒食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随着视力的恢复,慕寒食的焦灼之色逐渐暗淡下来。

    缺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毒解了吗?”

    慕寒食嗯了一声。

    “我方才背着你四处找人,见到个道士打扮的人在这里,他说那巨蟒是这里的主人饲养的,原本不具有攻击性,我们是因为闯入了它的领地才被攻击的。他为你解毒后便离开了。”

    缺月正是因为中了那蛇毒,方知这蛇毒有多厉害,若是寻常人士,定然无力回天。

    道士打扮……

    莫不是云雾神医?

    缺月曾想到当初替何息兰和常燃换眼的人是云雾神医,心中不禁对这个道士有了些许好奇。

    这道士怎么总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出现,并发挥作用呢?

    然而人已经走了,况且南靖危难,缺月也无暇考虑这道士的来历,立刻回归正题:“你可知这魑魅堡的现状吗?”

    慕寒食你昏迷的时候我去打探过了,你猜的没错,这魑魅堡便是南靖帝的避难所。只是南靖帝本就病重,再加上舟车劳顿,一个时辰前便一命呜呼了。现在魑魅堡群龙无首,正是我们的机会。”

    缺月点了点头,在慕寒食的搀扶下起身。

    魑魅堡还是当初的模样,缺月看到几位老臣正围着一矮榻掩面哭泣。

    榻上的南靖帝简直像是骷髅一般,甚至身上已经有了些许恶臭,窗户上落着几只乌鸦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南靖帝的尸体,想要饱餐一顿。

    崔秀愤恨道:“南靖彻底完蛋了,而我们又有何颜面活着!”

    司马师率先注意到了缺月,但却像是看见了空气一般,没有丝毫动容,噤口不言,默默看着自己的脚尖。

    慕寒食和缺月对视一眼,道:“南靖还没有亡,你们却在这里危言耸听,像什么样子?”

    老臣们多年来在朝堂上威望甚高,哪怕是南靖帝和太后都不会轻易对他们说重话,甫一听见慕寒食这样的毛头小子说话,不由得怒火中烧。

    “陛下驾崩,南安王和福安王也都没了……”

    说罢,老臣皆是捂着胸口咳嗽起来,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呕血。

    慕寒食正了正身:“若我告诉你们,南靖尚有皇嗣在世呢?”

    老臣们瞥了慕寒食一眼,“南安王殿下可是在众目睽睽下被火烧死的,而福安王殿下的人头我们也见过了。你这个走狗多半也是抛弃太子殿下苟延残喘……”

    老臣们因为福安王投敌之事,也下意识认为慕寒食也是在危难之际出卖太子才换来了一线生机,可他们冷静下来一想,不由颤颤巍巍道:“莫不是太子殿下尚在人间?”

    缺月冷道:“不光太子殿下活着,就连楚疏桐都没能见到阎王爷。他们如今都在红日部呢,我们只要能拿下红日部,不光可以救出太子殿下,还能逼北齐退兵,不是吗?”

    老臣们擦擦眼泪,面面相觑后低声讨论了一阵。

    崔秀道:“这楚疏桐不是死于你手吗,况且你当初叛逃魍魉城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话音刚落,只见缺月将那开启神玉令的钥匙拿了出来,那雪白的簪子在日光下格外刺眼。

    “见此簪,犹见神玉令。神玉令一出,犹见先皇。”缺月道,“这个东西,你们不会不认得吧。”

    老臣们震惊住了,他们皆是亲眼见过神玉令和这开启神玉令钥匙的人,因此在确认过神玉令的真伪后,纷纷将心中的疑虑打消咽到肚子里。

    “可我们如今那点兵力,又怎能在北齐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然后再将红日部拿下呢?”司马师道,“红日部再怎么说也算是曾经的蒙古大部。”

    缺月道:“北齐的部署即便再谨慎,也总有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缺月将一地图摊开放在桌案上,“宣州、茨州和端州都被北齐设置了检察寮,而且由亲信之人看管,因此我们定然不能从这些地方走。而鹿城人丁稀少,经济落后,连南靖都不关注的地方,北齐自然也很难顾忌到。”

    崔秀一拍脑袋,“有道理!”

    司马师却摇了摇头,“可是北齐那狗皇帝精得很,我们能想到,那他也能预料到。我要是北齐帝,这些显而易见的漏洞我反而会加强部署,就是等着咱们这些飞蛾争先恐后的去扑火。”

    缺月和慕寒食相视一笑,“我还没说完呢,且听我继续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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