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大病初愈的灶门炭治郎暂别了蝶屋的各位疗养师后，惯例通过茶茶丸联系了愈史郎。

    尽管记忆有些模糊，许多细节他不太想得起来，但唯有一点事实毋庸置疑，被珠世小姐一方的某位转化为鬼的炼狱先生正在别馆养伤。

    阔别数月，炭治郎送往别馆的信不知几何，却一封当事人回信都未曾收到。

    出于安全考量确实应该如此。

    他在信中也是一再小心，尽量避开明显的字眼，只旁敲侧击地询问故人是否安好。全部都是愈史郎先生的狂草奔放，上书「安好」二字。

    尽管从善逸和伊之助的口中得知了炼狱先生近况确实很好，但不亲眼看看总是不太放心的。

    趁集中训练尚未开始，三人再次一同拜访了珠世的别馆。

    炭治郎、善逸，伊之助三人有击败上弦之鬼的经验，随着队员等级提升，任务数量与难度逐渐增加。去往别馆的路上善逸净是抱怨，大多是想要偷懒却找不到机会云云。与善逸不同，伊之助倒是干劲满满，几次蝶屋相遇，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少，几乎只是来探望炭治郎，而非以病人的身份住院。

    「说起来，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炭治郎刚一起头，善逸立刻接上话茬。

    「对吧对吧，我也觉得怪怪的，可是胡蝶小姐检查完说我头部没什么创伤，可能只是撞到了脑袋，所以会有一部分记忆消失也说不定。」

    「是这样吗？但是关于吉原游郭的事……你们谁有印象吗？最后出现的鬼，是宇髓先生杀掉的吗？」

    「应该是吧，好像是。俺记得是！」

    「还真是危险啊，这种会扮成人类模样生活的鬼，行走在人群之中，行为、谈吐与人类并无相左之处。」

    「是啊是啊，那个鬼还给小妹妹出头，我还以为她是……」我妻善逸不自觉地卡顿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在意。「还以为她是好人。现在的鬼伪装技巧太高了，简直防不胜防嘛！」

    「我在锻刀村遇到的两只上弦鬼也很恐怖，在亲眼看到之前，根本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气息。那只鬼甚至连时透先生的出刀都躲开了，如果不是有甘露寺姐和玄弥在，我们肯定做不到的……真的是……很千钧一发。」

    「没有本大爷在你身边就吓成那个样子，还得继续修行啊！」

    「确实呢，伊之助很强！我会在这次指导训练里加倍努力，争取追赶上伊之助的！」

    「啊哈哈哈，没错，非常有骨气！身为俺的小弟，就是要猪突猛进！」

    和那边两个乐天派不同，我妻善逸已经在思考山上哪处风水好，比较适合尸体晒太阳了。开什么玩笑，柱指导，除了胡蝶小姐和甘露寺小姐以外都是臭男人！讨厌！讨厌！讨厌！最讨厌了！女队员！他想要女队员！

    女队员，流汗也香香！

    臭男人，什么都不做也是臭臭！

    更何况光着膀子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抬头不见低头见，没有一个女队员！就算有也不会跟他们一起跑吧！好——得想个办法混到女队员那边去！这次他要自己化妆，绝对可以以假乱真！

    「善逸，不要消沉了，我们三个都加油吧！」

    善逸听着炭治郎的话不禁瑟缩起肩膀，他搓搓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臂自我安慰似的鼓励。

    「没关系的啦，不加油也可以的啦，我有奈奈啦……」

    诶，等一下，奈奈，是哪位？

    「善逸……」

    「你小子……」

    「「是不是又去骚/扰女孩子了啊？」」

    善逸抬头就看到炭治郎用那种难以描述的表情看着他，连伊之助也散发着无法言说的迷之气场。

    「干嘛？讨厌，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啊？很失礼啊你们俩！给我道歉！！立刻马上！！没有人！没有人在意我的心破碎了吗？！哈？！」

    002

    「炼狱先生！我们来看您了！」

    「你是……灶门少年？」

    003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怎么样，事不宜迟，你们三个就把我刚刚教的内容重现一遍吧！」

    「「「好的！炼狱大哥！」」」

    「肌肉笨蛋们给我小点声！珠世大人在做实验！」

    「「「对、对不起！」」」

    愈史郎额角的青筋怎么也压不下去，走到实验室门口才有所好转。他刚曲起手指，就听到珠世的声音。

    「愈史郎，麻烦你帮他们四人准备吃食。」

    「好的珠世大人。」

    「他们从进门起就一直在练剑吗？」

    「如果您觉得吵，我立刻……」

    「不必。」

    愈史郎放下托盘，将上面的试管一一摆好，以供珠世使用。

    「我在想，尽管炼狱杏寿郎记忆尽失，仍不失鬼杀队剑士本心，这或许跟玲奈给他下的暗示有关。」

    「小小姐的做法与您相似，都是您教得好。这……是不是，只要引导者给予恰当的引导，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是同鬼舞辻无惨及其爪牙一般的恶鬼。」

    「还需当事人拥有铁一般的意志，能够坚守本心，与体内的恶魔之血做斗争。能有如今造化，多亏了你们自己，这是旁人无法插手的。」

    珠世的目光从窗外收回。

    「还是没有玲奈的消息 ……」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与忧心忡忡的珠世一样，愈史郎的心里也在打鼓，但现在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

    「五十三天了……」

    「小小姐一定还活着，并且情况应该不算太差。」

    「谢谢你愈史郎，你不用安慰我了。」

    「我是说真的！他们三人头上，仍有小小姐留下的痕迹。您看——」

    004

    珠世小姐的别馆，总觉得有些久违了。

    平安无事地参加完上弦会议，再回到罗生门河畔的住所时，玲奈意识到这个住所也已经被鸣女掌握，从此不能再作为联络的据点。也必须提醒珠世小姐，尽快更换住所。

    此次上弦会议，两位上弦之死并没有引起鬼舞辻无惨的暴怒。若是从前，怕是要逐一问责。原因无他，出现了真正克服阳光的鬼，不是她这样的半吊子，而是真正能够在太阳下如人类一般正常行走的鬼，灶门祢豆子。

    不知道她克服阳光后身体有什么变化，更接近普通的人类，还是变成了更强的鬼。不管祢豆子变成什么样，都不妨碍鬼舞辻无惨迫切想要得到她。

    会议比以往的氛围轻松，鬼王寥寥交代几句，玲奈便知晓，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上弦之月的空缺仍需填补，借此机会，鬼舞辻无惨向余下几位介绍了新的上弦之四，鸣女。

    那是玲奈第一次见她拨开额前的黑发，额头正中间一颗独眼，刻有肆的字样。

    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鸣女能力大增，鬼舞辻无惨的赐血是一方面，一定与她出色的血鬼术有关。她的血鬼术愈发巧妙，如今天这般，直接在玲奈坐下地方开启无限城的门。

    倘若置身于无限城的是人类，他们与待宰的羔羊无异。

    只思考了一瞬，玲奈的额角开始渗出汗水，明知道必须清空思绪，但玲奈就是无法停下思考。

    论战力，鸣女不一定在她之上，但操纵空间的术实在罕见，也很难破解。一旦进入鸣女的无限城，想要脱身几乎是无法做到的事，除非……

    「除非什么？」

    威压逼近，空旷的无限城内只听得膝盖重重磕在木质地板的声音，咚，但秋季的衣服已经开始厚重，磕在上面声音并不清脆反倒沉闷。

    玲奈顺从地俯下身将手合十，垫在额头的位置。

    「……除非找到本体，一击必杀。因此属下认为，必须保护好鸣女大人。」

    「抬头。」

    玲奈依言照做。

    「对我赏赐鸣女心怀不满吗？」

    鬼舞辻无惨挥鞭打掉玲奈的面具，尽管他并不需要直视对话者的双眼就能够判断他们是否在说谎，另外，借她十个童磨的胆子，应该也不会想着以下犯上。

    他并不排斥有上进心的下属，倒不如说，上弦之间的关系没那么好才是他乐意看到的。

    眼下正是缺有用之才的时候，鸣女用得，自然也少不了她。

    左右是有过除掉两个柱的实绩，就算清理不了其他鬼杀队的柱，捏死其他的普通队员也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更何况，她一直都很好用。

    不用露面，只要投/毒就可以了。

    所谓的「医生」，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真是可笑。

    「玲奈，站起来。」

    还不待她完全直起腰，两道肉鞭以极快速度抽来。

    大脑一瞬间空白，没有预料到此番进展的玲奈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光是用眼睛捕捉到快速移动的鞭子就已经很勉强，更不要说让身体及时做出反应了。

    好在——

    只是双眼有些刺痛。

    「哎呀真是的，大人您吓到孩子了。我就知道，我们玲奈会和爸爸一样，成为无惨大人优秀的左膀右臂。」

    童磨拉过呆滞的玲奈，又是帮忙戴面具，又是拍拍她的手。

    似乎有什么跟着刺过来的鞭子一同进入了玲奈的身体，新的记忆，新的……任务。

    「全都去找，那个脱离我控制的、已经克服了阳光的鬼。」

    玲奈被赋予的数字，上弦 伍。

    如此，仍有一位空缺。

    005

    「她倒是提醒我了，不亲眼确认你的安全，我可不放心啊。毕竟，你是如此优秀，如此出色的下属，鸣女——」

    琵琶声再次响起，铺满天花板的黑色长发亮起一股，忽地又暗下去。

    「已经掌握此地区所有鬼杀队的住所，大人，接着排查临村吗？」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