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

    药师大赛初选共需三日,总分为六队,每队队内进行最为基础的认药辨药环节,每队三十人,经过初赛后,每队各留下十五名参赛者。

    宋祁鸢从小便跟着阿娘去山上采药认药,此番比试于她而言并未有多少难度,只是对手们也绝非等闲之辈,最后筛选出的十五名,常有只有一味药的差池,其中最为有争议的便是她曾在宴会之上向圣上求来的雪莲花。

    只是此花确有特别之处,却又与白莲花形貌极为相似,便因此有不少人在此处失了差池,幸而曾有心研究过此花形貌,知其花蒂处会有隐隐泛红之色,这才将此花识别出来。

    大赛之中总共近两百人,仅有十人将这些药草全部认出,宋祁鸢有幸成为其中之一。

    复赛是在三日后,主要为笔试,考察医书药典上的基础知识,之后第二部分便是实操,两者分数五五等分,宋祁鸢对于实操比试还是略有信心,毕竟经营药馆这样久,也已见过不少病患,常见疾病都会有哪些症状,宋祁鸢大抵也算得上熟悉。

    只是仍不敢掉以轻心,回将军府上后,她便禁闭房门,将医书药籍摆满一桌,连花衣在一旁瞧着都觉着身心疲倦,甚想着若是这些厚厚的书籍是给自己看的,怕是得要了她的命才是。

    宋祁鸢坐在案前,一坐便是半日,花衣在一旁又是沏茶又是端糕点,生怕她累着,宋祁鸢偶然抬头瞧着她紧紧攥拳模样,似是考试的人是她,便好笑咬了口香甜可口的绿豆糕,向她打趣道:“你莫不是要替我去参加复试了?”

    花衣连连摆手,将茶壶拎起,斟上一杯茶,稳稳放上她案前,“小姐,您当真是说笑了,奴连这些书本都看不懂一字,若是去替您考试,怕不是坏了您的名声。”

    “哈哈哈,我怎看你比我这个要复试的还要焦急”,宋祁鸢知她是心系自己,只是不想她这般紧绷心情,望着窗外明媚春光,与她问道:“小澄阳王可是要回漠北了?”

    “......是”,花衣点了点头,垂下眼眸,其中不舍之意溢于言表。

    “那你可是想好了要不要同他一起回去?”

    “奴.....奴......”

    见花衣为难模样,宋祁鸢也于心不忍,想着此时大抵也不是说这些的时日,应当再令她再好好想一想,毕竟这是关乎人生的大事。

    宋祁鸢将墨笔放好,故作轻松伸展一番腰身,向她眨眨眼,狡黠笑道:“你找小澄阳王去吧,听说城南的樱花正值盛放之时,只是我如今忙着比赛之事,无暇去欣赏,便交由你替我去瞧瞧这樱花可否是同他们说得那般俊丽,回来与我好好说说,我便也算是去过了。”

    “小姐,奴须得陪侍在您身边才是,您正准备这样重要的比赛,奴怎能趁此偷闲”,花衣将她堆在桌前的书籍整理成规整一列,应道。

    “这是替我去看的,怎能算是偷闲”,宋祁鸢将手中的书簌地阖上,起身按上她手臂,瞪圆了眼睛故作正经与她道:“花衣现下已不肯听我的话了是吗?”

    “不是的小姐,只是奴......”

    还没等花衣说完,宋祁鸢便将她调转身形,手上用力将她推至门前,待她安稳迈过门槛,便将门就此阖上,隔着门与她喊道:“听说那处的樱花羹味道甚好,记得给我带一份尝尝鲜哦!”

    花衣站在门外,听着自家小姐的声响,轻笑摇摇头。

    ——

    待到她将还未读完的三本医书看完,已是黄昏,紧绷的情绪瞬间松弛,也许是精力耗尽,宋祁鸢只坐了一会儿便觉头脑昏沉,困得要命,于是也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趴在案上睡下,连屋里的烛灯都没来得及点燃。

    微生澈见屋内没有光亮,心中奇怪宋祁鸢去了何处,可是走近却见连窗户都未有阖上。

    他心中一沉,便往屋内冲去,这才看到宋祁鸢正在案前酣睡,身上甚只穿着单薄里衣。

    “鸢儿......”微生澈蹲下身,见她未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动作轻柔抚摸过她青丝,轻声唤她名字。

    大抵是近些时日专心在医师大赛之中,精神紧绷,如此放松歇息半分,宋祁鸢便也睡得沉,待微生澈轻柔动作将她从案前抱起时,也并未有任何反应,反倒是窝进他怀中,往温暖处钻,哼唧两声之后又沉沉睡去。

    微生澈觉她可爱得紧,嘴角不禁染上笑意,小心翼翼将她放好在榻上,帮她盖好锦被,复又蹲下身来,双眸清亮,盯着她的脸庞,描绘她眉眼的轮廓。

    若是就这般令他在榻前盯着她瞧上一晚,微生澈想来也是乐意得很。

    花衣回来时,便见屋中未有点灯,小姐安稳睡在榻上,她放轻脚步,将手中的樱花羹放上木桌,之后将案上的书籍规整好。

    想着自家小姐这些时日的用心努力,想来当是因先夫人前事因而对这医师大赛万般执着。

    今日与小澄阳王去城南赏樱花时,瞧见高台前一棵樱花树格外显眼,上前便有人在高声吆喝道:“千年神树,许愿万分灵验,各位走过路过莫要错过噢!”

    先是小澄阳拉着她非要去那处瞧一瞧,见那树上系了许多红绳木牌,大抵都是先前人们写下的心中所愿。

    “我们也写一个”,小澄阳王向那人买下两片木板与两条红绳,递向花衣。

    花衣颔首,接下提笔写下:“祝愿小姐医师大赛一举夺魁,往后顺顺利利,得爱人所爱。”

    樱花树太高,花衣总觉似乎将它系的高些愿望才会成真,便令小澄阳王帮她系上高处。

    她只瞧见小澄阳王写了满满的两面,却不让她看上一眼,说是要保密,等愿望实现了再与她说。

    花衣也就作罢,只是她在阶下等小澄阳王挂好木牌,却见他面色沉沉,似是被谁打了一拳似的脸黑。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这么差?”花衣上前踮脚绕着他端详一圈,奇怪问他。

    “无事,不过是被某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忘在脑后罢了”,小澄阳王哼了哼,用手肘圈上她的脖颈,只是稍稍用力佯装威胁。

    花衣听不出他话中的别扭,只用手拽着他的手臂,气鼓鼓地想要挣开他禁锢,“你放开我!”

    “就不!”

    “放开!”

    “不!”

    于是两人吵吵嚷嚷,肩撞着肩往前挪行。

    在两人身后跟着的侍卫,不禁小声感叹道:“咱王爷啥时候这么......幼稚了?”

    “我之前听人说过,爱情会令人痴傻”,另一个侍卫小声应道:“我觉咱王爷现下可能就是这般情状。”

    小澄阳王听到背后几人嘀嘀咕咕的声响,手上动作不变,转身却换上冷面,“你们几人在窃窃私语什么?”

    几人听到自家王爷声响,立马噤了声,正色跟在两人身后垂下头不再议论。

    只听到花衣在前方,狠狠给了自家王爷一锤,还不客气地呵道:“离我远些!你弄疼我了!”

    而小澄阳王却也只是啧一声,捂着胳膊复又屁颠屁颠跟上花衣。

    几个侍卫心想这王爷怎还有两副面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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