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仪公主和骠骑大将军赵锦辞婚礼的盛大程度,成了大胤人人都羡慕的存在。

    是茶馆酒肆说书先生日日评说的新素材,是大胤人茶余饭后感叹的大场面。

    成婚后的昭仪日日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腊梅从秃枝到含苞待放再到迎雪盛开。

    坊间有传闻昭仪公主与骠骑大将军情投意合,浓情蜜意,让人好不羡慕。

    也有人在背地里戳着他们的脊梁骨,说楼朝荣尸骨未寒,昭仪和赵锦辞便这么坦然的在一起。

    总之众说纷纭,错误功过,也不过一张嘴评说。

    但也只有昭仪知道,大婚第三日,赵锦辞便请旨回了燕山。

    兜兜转转又过了两年,这两年昭仪极少出将军府的大门,外人也几乎再没见过这位年少时自封的“大胤第一美人”。

    而捷报频频,不只燕山,还有东北、西北等地,将士们不辞辛苦,越过长临河,一点一点瓜分了周边小国的国土。

    昭仪也只有在燕山递到帝王手中的捷报来时,才能知晓一点点赵锦辞的近况。

    “这个驸马,”昭仪又是从早上在窗边坐到晚上,霜儿来喊她去用晚膳,听她说:“形同虚设。”

    这两年时间,霜儿陪着昭仪守着这偌大的将军府,等着赵锦辞凯旋。

    可是捷报传来一封又一封,该回来的人却始终没有回来。

    半个月前,昭仪问霜儿寻了笔墨,给燕山去了一封家书。

    按时间来算,回信早就该到了,却迟迟没有动静。

    昭仪起身时,天上洋洋洒洒的飘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昭仪伸手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大裘,敛眸念了那句她曾念过无数遍的诗:

    「寒灯纸上,梨花雨凉,我等风雪又一年。」

    “公主。”将军府里的小丫鬟匆匆忙忙跑过来,脚步凌乱,像是下一秒就要摔倒。

    霜儿蛾眉微蹙,开口就要教训小丫鬟。

    却听昭仪先开口了:“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将军……将军……他回来了!”小丫鬟过于激动,话都有点说不利索,极力伸手往外指:“现在已经入了城门,大概再过一刻钟就能到将军府门口。”

    昭仪再不顾仪态,脚步匆匆的往外走。

    许久未开的将军府大门打开,街边全都站着大胤百姓,人头攒动眺望着城西,向凯旋归来的大将军致以最崇高的注目礼。

    昭仪站在门口,也看着城西方向。

    不过片刻,便有高头黑马出现在城门,马上人威风凛凛,后面跟着无数兵将。

    昭仪远远望着赵锦辞,想到了那年班师回朝的自己。

    黑马在将军府门口停下,赵锦辞并没有下马,望向昭仪的眸子深邃异常,像是要看进她心里。

    昭仪想起她给他寄去的那封家书,心头一滞。

    赵锦辞抿唇,说了两年来的第一句话:“我先进宫述职,等我回来和你一起用晚膳。”

    也许是冷,也许是慌,总之昭仪连点头都显得呆滞。

    帝王知道昭仪等赵锦辞许久,论功行赏后便没多留他,把他赶回了将军府。

    昭仪还是像白日一样坐在窗边,等着赵锦辞回来。

    “你如今倒是听我的话。”赵锦辞脸上不似那会儿在马上那样冷厉,眸间还带着笑意。

    昭仪转头看他,他黑了些,也瘦了些,但看着比之前高了。

    昭仪没说话,赵锦辞又开口:“你还真等我回来用晚膳?就不怕陛下留我庆功?”

    昭仪目光微凝,“如果留你的话,父皇会派人来说。”

    赵锦辞走近,伸手很轻的抚了抚昭仪的脸颊,笑着问:“回了京城怎么还瘦了?”

    昭仪没说话,赵锦辞显然也没打算等她的回答。

    忽的弯身抱起昭仪,昭仪吓了一跳,身子僵住:“你……”

    赵锦辞三两步走到床边,将人放到床上,眸间的混不吝像极了两年前的昭仪:“公主,臣给了你两年时间。”

    昭仪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等着他的后文。

    “给你两年时间,是想让你忘了那人,与我好好过日子的。”赵锦辞将重重床帐放下,欺身而上,“可不是为了让你给臣纳妾的。”

    昭仪后面想解释的话都没说出来,相识二十年之久,昭仪第一次知道这个从来话少的人霸道起来会是这样。

    霜儿知道大将军回来了,早早通知后厨新备了酒菜候着,可过了一个多时辰大将军和公主还没来用膳。

    便想来看看,却在院子外面被大将军的贴身侍卫韩弋拦下。

    霜儿着急,说什么都要进去。

    韩弋面不改色:“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你一个小姑娘跟着瞎掺和什么。”

    韩弋一本正经的说着话,可霜儿就是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刹那间脸色绯红,转身回了厨房。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韩弋等的都打了瞌睡,才听到屋内主子吩咐:“让厨房备些菜来。”

    韩弋一个激灵,立马应道:“是。”

    霜儿端着饭菜进门时,大将军一身白中衣,正坐在床侧哄着床内的人:“起来吃点东西,不然晚上睡不安稳。”

    床帐厚实,霜儿自然看不见昭仪,但能听到昭仪的声音:“我不。”

    昭仪嗓音沙哑,语气里都带着重重的疲惫。

    霜儿听得心惊,将饭菜放好便快步出去了。

    关好门后边走边嘀咕:“我可怜的公主……”

    院子门口守着的韩弋听了她的话,语气淡淡回了句:“你个小丫头还真是会管天管地。”

    霜儿没想到这里会有人,也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听到,吓得差点叫出来。

    韩弋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等她冷静下来了才又开口:“大将军等了公主两年,难道就不可怜?”

    霜儿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白了他一眼匆匆走了。

    韩弋:“……莫名其妙。”

    屋内,赵锦辞还在好声好气的哄着昭仪,但昭仪是真的累到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开始还回应他几句,后面直接连声都不出。

    赵锦辞无奈,去端了粥过来,坐在床边让昭仪靠在自己身上,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昭仪咽了一口白粥,微微转头看他:“大将军这么会伺候人?”

    赵锦辞低头看着昭仪眸中的戏谑,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开口:“只会伺候你。”

    赵锦辞这个“伺候”和昭仪口中的“伺候”显然不是一个意思。

    赵锦辞知道她听懂了,盯着她刹红的耳垂,眸中笑意掩都掩不住。

    赵锦辞喂昭仪吃完了一碗白粥,问她还要不要再吃点,昭仪摇头,下意识就想躺下睡觉。

    赵锦辞却开口:“好好坐着,我去把碗放下。”

    赵锦辞把碗放到桌子上,紧接着就回了床上,掀开被褥躺在昭仪身边。

    昭仪却突然清醒了,坐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怎么了?”赵锦辞让她盯得莫名其妙。

    “本宫修书给你的事……”昭仪刚开了个口,就被赵锦辞拉着重新躺下,昭仪一惊,“你干什么?!”

    赵锦辞翻身再次把她压在身下,星眉剑目在昭仪看来凶极了:“是臣没把公主伺候舒服吗?”

    赵锦辞故意压着嗓音说话,在昭仪听来全是蛊惑。

    赵锦辞说着就要伸手就解昭仪中衣的扣子,昭仪伸手摁住他的手,蹙眉:“不要,痛。”

    赵锦辞现在倒是有耐心,低声哄她:“我轻点。”

    香喘方歇,锦被覆身时,昭仪已经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是嘀咕了句:“你心仪的女子呢?不把她娶回来吗?”

    赵锦辞低头看她闭着眼,看得出来是累惨了,连说话都是气音。

    原来她还惦记着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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