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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泠与人决斗

    乌城号称20万大军,在京城之外东北分设四个大营。琼州军求见皇上,从最东面走到最北面又在门口等待许久,一个时辰后终于验明身份,才被允许面圣。

    似乎是刚经历一场恶战,正在善后。军营中地上随处可见血迹斑斑未及时清理,士兵三三两两就地休憩,无精打采的。

    皇上的精神却很好,看到他们笑咪咪地问:“什么事?缪泠怎么不来?”

    琼州军回禀:“路上遇见一些水寇,耽搁了。”

    他们这一队仅有50人,是来送信的。

    “京城附近怎么会有水寇?”

    这事儿说来话长,但皇上问起不得不答。

    “原是在琼州一带活动,一直被我们追着打。”琼州军简单总结,“大概是生计艰难,听闻京城动乱,便来这边开山立寨。”

    “哦,派些人去接应缪泠。”皇上对身旁的将领说。

    “不用的,世子能敌,只是要耽误一些时候。”琼州军快速婉拒并进入正题,“因为事态紧急,所以世子让我等先行面见陛下。”

    “什么事?”皇上仍然气定神闲,语速不疾不徐。

    琼州军环顾一圈,不方便说,大帐中此时人多眼杂。

    太监机灵,立刻招呼一圈带走一大半,剩下的都是高级将领和侍卫,既能保护皇上又不怕泄漏军事机密。

    琼州军快速地将所知信息讲述一遍,只说迷药和巨木人,没提他们潜入京城、拦截援军等等功绩。

    太监端着一个小托盘将迷药呈上,皇上只看一眼,没碰,挥挥手让太监送去给近旁一位将军。全程没交流,但将军知道皇上用意,行个礼便退出帐篷办事去。

    琼州军也知道皇上用意,大概是拿去在俘虏身上试验一番。

    这么做没有错,但因为缪泠肯定不会如此,他们便感到一阵恶寒,觉得残忍。

    他们知道缪泠天真,但譬如此刻就会觉得天真些好。

    管用见皇上无话,便代为询问:“你们可验证过迷药真假?药效如何?”

    琼州军:“世子护卫被伤过,因为原来有防备,所以心志坚定,可多抵抗一时。”

    “防备?为何会有防备?你们事先知道这种迷药?”管用问得严谨。

    “不知,但在伤兵营中听过一些妄语。”琼州军条理清晰地解释,“世子说若真有那样厉害的木头人研究出来,西部联军根本不用急于拿下京城,把供给线拉得这么漫长和艰难。从西至东一寸一寸蚕食就是,普天之下谁能抵挡他的脚步?”

    琼州军人没有朝中为官的经验,军中也不教这个,所以有啥说啥,说得一帐篷的人都沉默,脸上神色精彩纷呈。

    关于木头人他们争吵不下十次,有和没有两派互相说服不了。看人家琼州军多简单,缪泠说没有,全军都信没有。

    琼州军不会做官,但会做人,看气氛不对立刻跪下请罪:“末将失言!”

    皇上没有为难,挥挥手让他们先去休息。琼州军退出去八丈远,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哪里失言。一群人无助地缩成团,在不影响的情况下离营门口无限近,眼巴巴盼着缪泠来,缪泠来了才踏实。

    “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就两件事啊,没有多说。”

    “陛下神色不对。”

    “第一次见陛下,可能他平常也这样。”

    “刚来的时候是笑的。”

    “那就是我们说错话。”

    “……”

    京城南面一马平川,一个像样的小土丘都没有,但有一群人自称“此山是我开”,缪泠被这群人拦住了。她能战,但不想打。对面乌泱泱摆开阵仗,粗看有三五千人数庞大,但细看之下发现大半人连武器都没有,手上拿的还是农具。

    琼州军喊话,让对方老大出来谈判。好半天之后对方回应可以,但是要缪泠过去谈。琼州军说不行,只能派使者过去。就这样讨价还价半天,最后商定双方老大各带一个保镖到对峙的场地最中央谈判。

    对方老大是独眼龙严华,原来在运河一带挺有名,一只眼睛是被琼州军射瞎的。

    严华和缪泠从前互相没见过面,今日碰头都还挺“客气”。

    严华说:“承蒙世子手下留情留我一条贱命,如今能够在此大干一场。”

    缪泠说:“没有,从前我并不知有你。”

    这话挺损,严华这等级的小水寇不需要她费神。

    严华哈哈大笑:“世子也逞口舌之快!”

    缪泠:“不然呢?马上决斗吗?”

    严华用力揉一下鼻子,然后依次耸肩、摊手、摸后脑勺,每个动作都夸张,一整套下来显得忙忙碌碌不知所谓。

    “世子既喊我来谈判,就是不想打。别装了,敞开天窗说亮话!”严华迈开三七步,说话时脚尖跟着打拍子,“我反正就是为了兄弟们有口饭吃,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实在活不下去才跟着我。世子一向心善,发发慈悲呗!”

    缪泠清晰地指责:“你利用他们的一时穷苦,引他们误入歧途。”

    严华夸张地拍一下大腿,夸张地笑:“世子!没有我,他们早就死了!没有人管他们,只有我!大雨一来京城就泄洪,洪湖一冲到新州。京城有人管,新州有人组织赈灾,这片地方的人啊跟草木灰一样,被冲了就冲了,被泡了就泡了,有人关心一句吗?没有嘛!”

    缪泠以为自己什么都想到了,但关于这一点属实没想到。天灾不分城邦乡村,州郡县里人多可以组织自救,但偏远山村怎么办?一个村子可能全部遇难,侥幸活下来的几人或者几十人只能看着同乡的遗体束手无策。

    她难得有些心软,说道:“我有紧急军务在身,你不得胡搅蛮缠。告诉乡亲们各自回家,等京城事毕,朝廷会派人过来妥善安置。”

    “小女娃!”严华笑出声,“你猜我想不想京城事毕?”

    缪泠豁然开朗,哪来那么多积极参战的百姓,其中少不得严华之流搅浑水!他们希望京城越乱越好,最好永远不分胜负,僵持一百年。

    缪泠见谈不拢,快速提出解决之法:“不必有更多的牺牲,今日之事,要不就你我之间一较高下?”

    严华掰一下指骨,掰得咔咔响。

    他想吓缪泠,但缪泠没感觉,只觉得傻。骨头本来就会响,折断更响,不懂这有什么可怕。

    “我知道世子武艺高强,但你确定要跟我决斗?”严华竟然为她忧虑,说,“我从5岁开始打架,15岁第一次杀人,路子野着,下流得很,跟你们那一招一式的可不一样。”

    缪泠缓缓说道:“琼州军不跟百姓交手,我不受你威胁,但今天这路是一定要过去的。你若不愿意照我说的做,那就咱俩之间解决。”

    严华撅着嘴皱着鼻子,疑惑道:“世子,你一向如此谈判?从前都谈成了?”

    缪泠:“不记得,印象里没什么不成的事。”

    “好大的口气!”严华大笑着用力拍三下掌。

    他真的好忙,给每句话配上一套动作并变换一串表情,编舞都没这样满。

    “可有遗言?”缪泠问。

    “世子呢?可有遗憾?要不要给小情郎带句话?”严华反唇相讥。

    缪泠没被激怒,继续说道:“如此你便去跟兄弟们说明情况,自愿决斗,一战定乾坤。”

    严华果然回去了,一半目的是说明情况,另一半目的是拿家伙什,全身上下装得满满当当。

    他自认手段下流,不打算辜负这“名声”。

    再回来时,缪泠写了一张生死状,让他签字。

    “世子,我不识字。”他说。

    “不打紧,念给你听。”缪泠说完突然有些难过,不想念了,简单地说,“总结一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江湖人不都这么说吗?”

    他不会写字,缪泠就在一旁先写一遍,让他跟着模仿。

    “这是我的名字?怎么笔画这么多?”严华不满道。

    歪歪扭扭写完,按下鲜红的指印,白纸黑字红印特别醒目。

    他莫名开始不安起来,再次确认道:“生死两不追究,世子可写清楚了?琼州军?菀州军?信武侯?还有一个离云寨,是么?不会找我算账?”

    “不会。”缪泠轻轻地说,“这不是江湖规矩么?”

    护卫把双方签好的生死状拿走,当众朗读。严华听得特别认真,没忽略一个字。听得越明白,越感到不真实。他跟人决斗无数次,但因为这次的对手是缪泠便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以往他的决斗对象是抢地盘的,争老大的……这次好像也是!缪泠想要这块地盘任其通行,这是抢地盘:想要兄弟们听她的话,回家老实呆着,这是争老大。

    “世子,我不会手下留情。”严华用指腹点一点眼罩,他们有旧仇呢!

    “我也是!”缪泠说,“你作恶多端,早就该死。”

    严华晃着脑袋笑得一脸沧桑:“作恶多端?我从15岁开始杀人,没说自己干净啊!”

    缪泠叹一口气:“我也差不多。”

    严华愣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他想博同情,想让缪泠内心动摇。一个15岁的孩子,杀人肯定是迫不得已啊!他忘了缪泠如今也才十几岁,真是失策。

    “还有什么招数?” 缪泠笑问。

    “你跟那些自诩正派的人好像不太一样。”严华无奈地摇摇头。

    卖惨没有用,博同情也没有用,她好像软硬不吃。

    缪泠拔出配剑,剑身青光幽幽。

    “好剑!”严华由衷赞叹。

    宝剑的表面处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涂层需要多次重复,慢慢打磨保养,至少5年以上才能形成青光。

    “世子又得一古剑!此剑可有来头?”严华问。

    “不是,琼州新造。”缪泠回答。

    严华将信将疑,据他所知至少需要5年,但琼州造剑技艺突飞猛进也不是不可能。

    不重要,他的武器也不弱。严华使一把十环金背大刀,刀背环数越多越难控制,同时威力也更大。

    缪泠没被吓唬住,微微抱拳,还让严华先手。

    严华打架从来不谦让,上来就是一个跳击当头拍。双脚跳起时屈膝,然后侧蹬,动作还是多,但干净利落,没有一个废招。

    缪泠没躲,反而举剑去挡。

    严华肯定以为她没力气,只会一些花拳绣腿利用巧劲,她偏要一上来就硬抗,彻底击垮对手的信心。

    严华右腿再向后蹬,青蛙一样。刀刃落下,两把武器硬碰硬,震得嗡嗡响,十个金环尤其跳得欢,叮叮当当~

    严华确实吃惊不小,没想到缪泠能接下这一击。他立刻旋身落地,陀螺一样,落地的那一刻双手交叉再逞大鹏展翅张开,一手握刀横削缪泠腹部,一手掏出暗器射向缪泠面部。上下两路同时攻击,让她无可躲避。

    缪泠不避,一手握剑格挡,另一只手接住暗器。

    她接住了!

    严华这才注意到缪泠戴着一种很贴肤的手套,手套是青白色的,她肌肤白皙,不仔细看确实容易忽略。

    她能挡住迎头一击大概也是手套的缘故吧!

    严华经验丰富,立刻改变战略,不再讲究招数,而是一通快打,企图找出缪泠的弱点。

    是人就有弱点,或者说人活得久了就会形成一些习惯,这些习惯便可以是弱点。譬如大部分人惯使右手,那么左手就是弱点。

    严华还没有收获,缪泠却快一步有所发现:严华打架很忙,全身都在乱动。一招刀式未完,另一只手已经握住暗器;手上正在过招,脚下也不闲着,颠着小碎步做准备,随时飞起一腿。

    这样是挺好,能在对方露出破绽时把握时机。但也有一个不足,那就是不稳,全身不协调,手脚各忙各的。中华武术讲究攻守兼备,他完全不是,全身上下每个指甲盖都在找机会出击。

    严华再出击时,缪泠突然不接。她矮身闪躲,剑身横在背上保护,另一只手抓住严华的脚踝用力一扯。严华果然站不稳,一扯就歪倒。缪泠没给他调整的机会,单腿蹲着转圈把剑带到身前,横劈过严华的腹部。

    宝剑没有经历5年打磨,但跟青光剑一样锋利。严华没穿铠甲,除了一块巴掌大的兽皮护心,其余都是普通的粗布衣裳。剑刃划过,皮开肉绽。

    好像还有肠子流出来,但严华动作快,自己抓住塞回去按住伤口。

    他会打架,也抗打。

    “可有遗言?”缪泠再问一句。

    “我认输。”严华站着已经有点儿晃晃悠悠,便把刀尖垂地撑着身体。

    缪泠看着他,平静地说道:“你还是重新做人吧,好吗?”

    他几乎要笑出声,但实在没力气,只发出几声干叹。

    好吗?说得好像他还有选择一样。

    水寇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冲去救人。琼州军也靠近缪泠几步,做好应对突变的准备。他们按江湖规矩行事,但心里清楚江湖人不一定守规矩。

    缪泠眼看着现场骚动起来,当机立断一剑刺向严华心脏。剑尖穿过皮甲中心,从背后露出来。

    “贼首已除,余者不究。”缪泠大声宣布。

    人群并没有散去,他们已经做贼了,哪里还怕朝廷追究?他们怕的是不知道明天的晚饭在哪里。

    缪泠好像没看懂人群向她聚拢是什么意思,淡定地说:“把人抬回去好生安葬吧!”

    人群面面相觑,他们又不是来抢尸体。

    那么,他们这样聚拢想做什么呢?好像心中也没有很明确的想法。他们虽然人数众多,是琼州军的四五倍,但动起手多半还是吃亏,人家可是从无败绩的正规军!

    终于有一个人站出来大胆发言:“世子,山寨中的粮食不够一天的了。抢也无处抢,买也无处买,如今两军开战连个过路的行人和商队都没有。实在是活不下去,否则你们这么多人,还是军队,我们何苦呢?先是洪水再是地震,让我们去吃草皮、树叶和腐肉吗?也不敢,怕得疫病。”

    缪泠没说话,因为她也没办法。道路尚未疏通,运输药材过来都不容易,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把粮食送到?

    他们是军人,骑着马赶着救人,从伏击点走到京城也要两个时辰。眼前这一群老弱就是让他们去讨饭,走去最近的京城,至少也得有一半饿死在路上。

    这里虽然地势平坦,但河流众多,荆棘丛生,路途不远但得弯弯绕绕地走。所以过来时缪泠没选这条路,而是贴着新州北绕道西面。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吃一天饿一天,两天时间里无论清荷还是陛下都可以把粮食送到。但那些是军粮,战局尚未明朗,补给更是困难,怎么可能挪用军粮?

    “带我去山寨看看。”缪泠说。

    “大局为重!”护卫忍不住劝一句。

    什么是大局呢?四五千人命不算大局吗?

    所谓山寨不过是一片破木棚,山寨也被震垮,这些都是临时搭的。严华以为这次是个扩展山寨人数的好机会,结果人是多了,然而有人却找不到活干。路上没有人可劫,村里没有粮可抢,他们这点人数又不够攻打城邦,想干坏事都找不到对象。

    山寨里竟然还有不少妇孺!

    社会结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当然会有妇孺……

    缪泠一筹莫展,更不可能让他们长途跋涉出去讨饭了。这天气和路况,身康体健的卯州军好吃好喝地走上半天都得累躺下,何况妇孺?

    “世子?”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喊她,有点儿不确定,有点儿惊喜。

    缪泠觉得声音熟悉便回头去看,是一位年轻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脸上有些脏污,但依稀能看出美貌的五官轮廓。

    “世子。”她又喊一声,确定是缪泠之后反而低下头闪躲。

    “苏荷?”缪泠也认出她了,看着她的孩子更觉惊讶。

    孙修是什么时候死的?

    班恩哥说苏荷被孙修骗,恐怕不是全部实情,至少这个孩子肯定不是孙修的。

    “你的孩子吗?好精神!”缪泠轻声说道。

    小孩子长得好看,眉眼能看出一些苏荷的影子。至于父亲,可能是在相貌上遗传不多,也可能是另有其人,总之缪泠没看出什么熟悉的样子。

    苏荷犹豫着问:“世子如今跟二公子?”

    缪泠纠正:“现在是大王了。”

    “嗯。”她点点头,快速解释道,“孩子不是大王的。”

    当然不是,林晟回家才半年多。

    孙修过世一年有余,林晟回家才半年,难道这孩子……

    “是太子的。”苏荷解惑。

    “啊!”缪泠感叹一声,此外再不知该说什么。

    皇家啊,总是复杂!

    护卫发现事情不简单,早已将缪泠和苏荷重重包围,把他们与百姓远远地隔开。

    缪泠沉思好久才下定决心:“你既让我知道了,我就得把孩子带走禀明陛下,明白吗?”

    苏荷低头垂泪:“我本来就是想来京城见太子。”

    “你不能见。”缪泠冷硬地说,“若是太子争取,皇后允许,你才能见。”

    “那我想见大王。”苏荷说。

    这……好像没有什么不可以。

    “好。”缪泠答应。

    “大王会愿意见我吗?”苏荷反而不确定了,求情道,“世子可以让大王留下我吗?我只要一方小院一日三餐,此外再不敢奢求。”

    缪泠笑道:“我说了也不算啊!”

    苏荷立刻哀哀戚戚地跪下:“世子可怜我吧,我真的什么生计都不会。”

    缪泠心里清楚,苏荷不是不会,而是自己一个人过不好。想谋求好生活没有错,她没有拆穿。

    很早以前就调查过苏荷,虽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人,但也不贪婪,甚至算得上安分守己。这不是什么优秀的品质,但确实是个省心的人。

    “别跪着,不需要。”缪泠说。

    林焕有权势有武功,发生这种事总不能是苏荷逼他的,怪不到苏荷头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粮食还不知道哪里搞,又来一个苏荷,不知道应该搞去哪里。

    山寨中就米仓建得最认真,还有“重兵”把守,但进去一看只剩仓底一层浅浅的小米和一口袋面粉。像一个精致的首饰盒上了三把锁,打开一看只有一对做工普通的银镯。

    “连续喝了十几天稀粥。”水寇说明情况,“世子也看到了,有妇人、老人,还有婴儿,这么吃下去是要死人的,已经有不少人腹泻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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