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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纷纷扰扰

    林晟等待足有半个时辰,才见缪泠姗姗而来,身后跟着一老一少两个生面孔,从前没见过,最近没听过。

    “侯府是在仓州!”林晟突然想起来,问培忻,“侯府的人?”

    培忻眯着眼睛远望,看清楚后仔细介绍:“年长者是冼钟,当朝骂狗皇帝一个月之后又去街头骂三个月,然后愤而辞官。冼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小姐对他极为尊敬。”

    “另一位是姚哲,在逃死刑犯,这些年一直在旻州为小姐处理事务。能力很强,独当一面,这些年经营下来,小姐在旻州的势力不弱。”

    林晟心算一下,不甚在意道:“皇帝一个月最多上朝三五次,也没挨几顿骂。”

    日头晒得人眼盲,缪泠走进帐篷口时静止一会儿才适应室内光线。

    林晟殷勤地走过去想要照顾一下佳人,结果缪泠很顺手地把一大叠册子都交给他拿着,很懂使唤人。

    培忻吓一跳,赶紧冲过去抢着干活。先登军如今怨气高,若是看见缪泠这样对待林晟又可以借题发挥了。

    缪泠没在意这些小细节,立即返身出去接清荷,俩人手挽着手走回来。冼钟和姚哲则在门口停留一会儿,好像发生小小的争论。

    林晟这会子终于注意到清荷状态不对,脸色不好看,脚步还有点儿虚浮。

    “可是生病了?”林晟问。

    “不是,喝高了。”缪泠回答。

    林晟笑一笑:“还挺淘气!”

    反正他就是喜欢,不管缪泠做什么说什么都看着欢喜。怎么样都好,只别不理他。

    清荷很早就状态不对,但他不关心,见缪泠对清荷态度不同,他马上就关注到了。林晟好像真有点儿透过缪泠看世界的意思。

    培忻不着痕迹地撞一下胳膊提醒将军注意收敛些。

    先登军现在若是比琼州军强,譬如从前兵强马壮的卢国公府二公子之于逐渐没落的信武侯府孙小姐,那么将军爱怎么胡闹都可以。可惜现在情况恰恰相反,先登军自卑得难以自抑,正需要将军给予信心和底气。他怎么能在这时候对小姐“卑躬屈膝”?

    林晟依然故我,关心地问清荷:“怎么不去休息?”

    缪泠担心道:“很严重吗?可是我想要清荷来听一听,一起出主意。”

    林晟无情地说:“严重与否听大夫的,我又不会看病。”

    说话很冷硬,表情却一脸享受。他觉得刚刚缪泠的语气有点儿撒娇的意思,好似想要依赖他。

    “是不是旻州出事了?”林晟猜测。

    心里立刻盘算一遍能为缪泠做什么,可惜旻州太远,先登军若要攻打旻州,得借道好几处。

    “恩,挺严重的吧!”缪泠一边闷声应着,一边帮清荷摆弄一个舒服的坐姿。

    果盘点心放在左手边,茶水放在右手边,笔墨纸砚摆面前,务求一步路也不让清荷多走。

    缪泠张罗的时候自然注意到多出来一大撂菀州册子,纸张粗糙厚得像张饼,特别好认。

    “你要在这儿处理公事吗?泄露军情可不许赖我们!”缪泠玩笑道。

    林晟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听见缪泠这么说便顺手翻开一本给她看。

    这一本是高眛呈上的册子,提出帮琼州练兵。缪泠不懂,一边看一边问:“为什么要帮我练兵?”

    林晟回答:“大概别的也插不上手。”

    缪泠轻轻笑出声,竟然没有被算计的恼怒。

    “他们算计你。”林晟点破。

    “听见的。”缪泠回答,“最近都在说琼州有一半应该归先登军。”

    林晟歪着脑袋探看,缪泠把册子合上在他肩上轻轻拍,意思是让他正经点儿。

    “恩,确实心情不错。”林晟确定之后便放心了,大胆地逗她,“清荷生病了,你这么高兴?看来你俩也不是真的感情好。”

    缪泠反问:“你不是想要弓弩吗,早上怎么不抢人?”

    此时林晟可以表忠心,可以诉衷情,但他什么都没说,就是笑眯眯一脸惬意地看着缪泠。恨不得把好东西都捧给她,哪还有跟她抢的道理?

    缪泠刚沐浴完毕,因为清荷病着,她连头发都是自己随便梳的,更没心思涂脂抹粉。

    “有什么好看的?”缪泠娇嗔,“快去叫人。”

    “铿锵!”林晟听罢傻乎乎地把佩剑亮出来,在他的经验里,叫人=打架。

    缪泠不觉得惊讶,只是脑袋轻轻歪着,更加专注地盯着林晟。林晟马上意会到自己莽撞,一边把剑收起来,一边在心中暗喜,觉得自己跟缪泠好像变得更默契。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叫谁?”林晟问。

    “培忻没跟你说吗?门口那位老者是冼钟,跟你爷爷同朝为官的。”缪泠一脸坏笑,“礼貌呢?也不知道主动去打招呼。”

    以前林晟就是这样教育她,现在都还回去,就算是“知恩图报”!

    林晟别扭得不肯去,挑一块饼子塞给缪泠,随口问:“午饭没吃?”

    桌上都是很顶饱的点心,就差把馒头端上来。

    “不是你急着找我?”缪泠问。

    “看起来你们也着急议事。”林晟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门口。

    陈颖、罗蒙和周非等琼州军中重要人物全部向中军大帐走来,奇怪的是一群人都顶着大太阳站在外头。不一会儿谜底解开,罗蒙和姚哲开始吵架。

    缪泠咬了一口之后把就饼子拎在手上,再没有动它。林晟拿过来撕成一小片喂,一边说点儿什么转移注意力:“大家都很关心他俩,看来不是小事。”

    这招并不好用,好不容易趁缪泠不注意把饼子塞进嘴里,她抿了一口就吐出来。

    林晟嫌弃:“脏不脏啊!”

    缪泠看过来一眼,他立刻认怂,抓着缪泠的手抬起来,帮忙把饼子吃掉。

    缪泠呆呆的,不是感动,也没有生气,反而有点儿难过。他们做过更亲密的事儿,互相吃口水根本不算什么。但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是,林晟这样做便有点儿卑微讨好的意思。

    二公子无需如此的。

    林晟心里完全是另一番想法,觉得是成功调戏人家占便宜。看到缪泠呆呆的不说话,便觉心中忐忑。

    “我没有恶意。”林晟狡猾地辩解,“冬天里饿的呀,咱不能浪费粮食。”

    张进在门口急得喊:“小姐,你倒是出来劝劝!”

    林晟坏心地把缪泠拦着:“外头热,别出去。他也不是要你劝,就是看不得咱俩腻歪。”

    “咱俩在一起,琼州菀州都不看好。”林晟夸张地叹一口气,继续说,“昨儿先登军跟我告状,说琼州兵切菜用两个菜板,一个切蔬果,一个切鱼肉。先登军恨不得把切肉的砧板放进锅里熬汤,琼州军竟然还嫌弃肉味儿”

    缪泠觉得好玩,捂着嘴笑,特别娇俏。林晟喜滋滋看了会儿,才接着讲述:“我就说,恩,挺合理,若是咬一嘴果子都是鱼腥味,确实倒胃口。”

    缪泠轻声说道:“我知道先登军都有什么说法,对不起,你们在军中的一切我都知道。”

    林晟惊讶:“有什么对不起?”

    缪泠想了会儿,据实回答:“你从前不爱我多打听。”

    林晟听罢眼神复杂,但就只是一瞬间,很快恢复轻松的样子,数落道:“国公府就是规矩多,从前没学好,你别往心里去。”

    林晟很快调整好心情,缪泠却因为一句话又有点儿掉进深沉的回忆。于是他在说点儿轻松的逗她:“你知道那事儿吗?琼州军只用过筛的细粉做点心,先登军看见这样浪费就上去教训伙夫,结果一言不合打起来,一边打架一边还不忘护着面粉!”

    缪泠始终一副失神的样子,林晟提到点心,她就注意到他拿着的饼,然后下意识地一点一点扯着玩。

    林晟觉得浪费粮食,但也没阻止,继续上一个话题:“士兵告状多了,大概真是觉得琼州的就是先登军的。把地盘送给琼州军之后自己吃不饱,结果琼州军过得那么奢靡。你猜我后来怎么让他们消停?”

    缪泠当然不猜,她还是呆呆的。

    林晟便自问自答,傲娇道:“我说算计啥呢,以为你们将军的野心就是菀州和琼州这两块小地方吗?”

    缪泠仍然没回应,林晟便点一点她的下巴:“不好笑吗?你不会连这个都知道吧!”

    缪泠终于有回应,轻轻嗯一声。

    林晟夸张地说:“这也知道!难怪每天处理公事到那么晚,原来还要看这些无聊的事儿。”

    帐篷外越吵越夸张,姚哲几次三番亮出兵器。帐篷内岁月静好,林晟一屁股坐在桌面上,把缪泠拉到身前半圈着。

    他有时候喂口吃的,有时候摸摸脸,始终绞尽脑汁讲笑话给她听。军中的事情说完,还讲一讲从前打渔的际遇,只恨这一生太短,三五句话就能总结。

    自己的故事都说完,他便关注一下缪泠:“今天在烦心什么?竣村的事儿我看你不是很有把握吗?”

    缪泠好像有点儿被拉回现实,踩着小碎步离他远一点儿。林晟不舍地伸手拉一下,缪泠也没生气,就是垂眼看一下,他马上收敛得松开手。

    他很乖,奖赏也很好。缪泠最见不得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于是主动凑近些,笑盈盈地把剩下一小块饼子塞给他吃。

    “咽下去啊!你说的,不许浪费!”缪泠坏笑道。

    林晟这才发现饼子干得很,难怪缪泠不爱吃。先前他曾尝了一口,但心思根本不在饼子上。

    林晟半转身,长臂一伸单手操作倒一杯茶,没有着急自己喝,而是先喂缪泠一口。看她乖乖喝掉就觉得很有成就感,邀功似的说:“我是不是挺会照顾人?”

    俩人在屋内“耳鬓厮磨”,其实屋外的动静一点儿没少听。林晟问道:“你不知道姚哲和罗蒙的事儿吗?怎么让他俩凑到一起?”

    “没多大事儿,俩人都挺好!”缪泠轻松地说,“和亲王确实犯事儿,罗蒙查案是为了真相。和亲王确实罪不致死,姚哲劫狱是忠义之举。”

    林晟点点头,他也觉得挺好,俩人在外头闹一闹让缪泠难得有空跟他独处,而且还处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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