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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晟懂什么二公子?

    伙房在后营,俩人绕好大一圈走过去。缪泠即便在军营之中也带很多护卫,毕竟天天面对刺杀。林晟的护卫也多,毕竟他还算是个病人。因此一群人走动起来浩浩荡荡,惹得清荷反复叮嘱:“脚步轻点儿。”

    已过子正时分,动静太大,容易惊着士兵。

    缪泠一出门清荷就醒了,马上跟到身边,一点儿不掩饰,气得缪泠伸手掐一把。

    张进是懂火上浇油的,忙不迭凑到清荷身边问:“这俩今晚处得怎么样?”

    张进说悄悄话吧,一丈之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张进!”缪泠喝道。

    张进从来不怕缪泠,仍然嬉闹着:“嗯,不乐意了!”

    张进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可能是坏心思吧!想要趁他俩的关系还在摇摆时点破,缪泠觉得厌烦就不跟林晟处了。他觉得林晟这人挺好,但他太清楚林晟,现在还有点儿配不上小姐。

    林晟没听出其中猫腻,还当张进是好兄弟,傻乎乎地跟人家眼神致谢。他以为张进起哄做媒……

    林晟的护卫却能听出张进语气不善,各个愤懑。

    伙房空间不大,大多数士兵打了饭去外头吃,或者回自己营帐吃。缪泠找个位置落座容易,但这么多护卫就不好办了,甚至也没人给林晟让个座儿。

    缪泠坐下之后才发觉不对劲,但也没让士兵让座,而是自己挪动一下给林晟腾地方。条凳够长,缪泠身材纤细,坐三个人也不会太拥挤。

    条凳上第三人是谁?也不知道让一让!新登军气得想干架,还好培忻很有先见之明地拦着。林晟倒是快乐得很,他和缪泠共处一室时都没有现在这般亲近。

    宵夜种类很多,热食凉菜全有,还有现片的火腿肉。师傅拿着小刀现场切,士兵想吃就去拿一份,吃完还能再拿。林晟毫不讳言:“比我们军中过节还丰盛!”

    同桌的琼州士兵不认识林晟,看他说得可怜,便把一盘火腿推到他面前,还殷勤地推荐道:“最近天热,没做什么大菜,但荤菜也不少。你要喜欢海鲜,那边还有醉蟹。”

    林晟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赞不绝口,就是可惜:“怎么片得这么薄?吃起来多不过瘾!”

    琼州兵可怜道:“听说菀州连饭都吃不上,都开始吃人肉了。”

    林晟看缪泠一眼,见她没有要帮忙解围的意思,便随口应着:“啊,嗯。”

    琼州士兵继续发挥:“兄弟,那边要是待得不好,就来琼州呗!我们琼州别的没有,吃的管够。”

    林晟好奇地凑近缪泠,问:“他们不认识你吗?”

    琼州军队女兵多,有这个可能。

    琼州士兵抢着回答:“吃饭呢!饭桌上无大小。”

    见缪泠露出赞许的眼神,士兵更加得意:“我们琼州好着呢,你来了就知道。”

    林晟尴尬地笑一笑,随手给缪泠夹块火腿,缪泠却瞪一眼让他收敛。先登军看在眼里,一下子火气窜天高!缪泠真是对狗都温柔,就是对林晟没个好脸色。

    缪泠看出气氛不对,主动撕半块锅盔给林晟:“我吃不完。”

    林晟乐呵呵地接过咬一口,点评道:“是有点儿干。”

    缪泠是想互动一下以示友好,林晟接收到善意,但是先登军不这么想。什么玩意儿?不好吃的塞给将军!

    一位先登军怒气冲冲,另一位先登军名为劝解,实则拱火:“有得吃就不错,人赏你的,还挑剔上呢!你冬天里吃的米饭,一天里至少两顿是琼州送的,感恩吧就!”

    琼州兵纷纷看向缪泠,以眼神询问是否迎战。缪泠无奈地拍拍林晟:“出去走走,我有话跟你说。”

    林晟一句口令一个动作,乖巧地站起来,还不忘把半个锅盔拎着,毕竟是缪泠给的。

    伙房周围有三三两两士兵聚堆,有些正在吃饭,有些饭罢闲聊,俩人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找到个僻静处。

    林晟说:“氛围不错,看起来挺轻松。”

    缪泠长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从前你跟我说打回京城还需几十年,我就想着这样的军营生活还要持续许久,不能让他们从未享受便牺牲。也是你告诉我,军营中最怕士兵压力大,容易兵变,容易营啸。”

    不想当着他的面儿回忆林晟,是他自己非要说个不停。既然提起,那就说个彻底:“我怎么带兵都是你教的,是你曾经想要的理想状态。所以,你不要指点我。”

    林晟情绪肉眼可见变得失落,他能听懂缪泠的言外之意。现在的林晟不能跟从前相提并论,更没资格否定从前。

    他闷闷不乐道:“没说你做得不好,我要有钱,补给能跟上,也让士兵顿顿吃肉,睡香喷喷的被窝,每天穿干净衣服。”

    他是真的不快乐,这次没有装。缪泠讨好地把橘子分他一瓣,他不接就塞到他嘴边。这时节橘子有点儿酸,但他吃着格外香甜,所有气闷都消散。

    他问:“我从前也这么好哄吗?”

    她停顿一下方才回答:“你不喜欢谈从前,我们便不说。”

    林晟一下子泄气了,虽然抱怨缪泠鲜少帮他回忆,但其实心里明白是自己不想听。否则软磨硬泡一下,缪泠不至于死活不肯说。

    然而转念一想,很快高兴起来:“知道我不想听,很关注我的情绪嘛!你在乎我,我心情好不好比什么都重要,是不是?”

    先登军扩充不少,很多人不认识缪泠,没见过这种场面。看将军这不值钱的样子,惊得下巴掉。培忻招招手示意大家拉开距离,将军丢人的时候作为懂事的部将应该躲远点儿,他应对这种事已经很熟练。

    缪泠歪一下头,示意清荷也带人离远点儿。

    “坦白说是谁给你送粮,别让我一个个去盘问。”

    “不是你送的,那就没吃你家大米呗!”

    俩人聊不到一起,都有点儿语气不善。明明是在一旁对峙,因为远离大家,倒在这夜里显出一丝幽会般的暧昧。

    最终还是缪泠表现得更懂事,耐着性子解释:“冬天的时候琼州也缺粮,支援朴州、樱州、风州和乌城是为了维护周边稳定。但菀州跟我们没关系,怎么支援也到不了菀州,否则会让大家误会我有私心。我所有的财富和实力都来自琼州,做事应该先考虑琼州利益。”

    见林晟油盐不进的样子,缪泠试着举例:“譬如你是琼州百姓,冬天里忍饥挨饿。琼州明明有粮,却送去千里之外的菀州,你气不气?”

    “气什么?你不是没送吗?”林晟嘴硬着,被缪泠瞪一眼仍然不配合,并开启胡说八道模式,“好好好,送了!大肖掌柜送银子,小肖掌柜送粮食,周非送防具,常辛送弓箭,总之一个都没落下,挨个去问责吧!”

    缪泠低下头,说:“你不要攀扯常辛。”

    她低着头,远处的光亮勾勒出一点点蹙眉的轮廓。林晟好像是知错,安静一会儿不再说话。

    许久之后,缪泠说道:“肖掌柜给你送粮食不好,那些本来是用于稳定乌城米价的。虽然不能有什么大作用,但可以让乌城不至于乱得现在这样。难怪被王诚压着打,反正乌城应对天灾也是一塌糊涂,不如信了王诚的邪。”

    林晟轻轻笑出声:“王诚在搞一种很新的宗教,儒释法道都沾一点儿,打得大哥措手不及。”

    缪泠闷声说:“我知道,就是顺王那一批人投靠王诚了,还是‘有田同耕,有饭同吃’那一套,只是把道德上人们普遍难以接受的□□部分剔除。”

    林晟说:“不止,还把‘皇权天授’这一套打破。人人都能做皇帝,人人也能做大官,不需要文曲星下凡,百姓听着自然高兴。”

    他环顾一下四周,问:“这可说来话长,我们要站在这里聊吗?”

    “我没想聊王诚。”缪泠说回正题,“你不要到处说我送粮食,不是我送的。”

    “不是因为你,肖掌柜为什么要送?”林晟笑道,“难道要说是乌城送的?那我跟乌城倒是不好闹掰了。”

    林晟真的变的,他以前从来不说背弃乌城,即便心里有那样的想法也不会说出来。

    “卢国公很厉害的,他以前是蛰伏着,什么事儿都让你们三兄弟出面。”缪泠温柔劝道,“如今连魏国公都出来活动,卢国公很快也会有所作为。他在朝野之中名望高,不是你我可以比拟。”

    缪泠以为他不能理解,碎碎叨叨地解释:“譬如平溪周家,我们三催四请加威逼利诱才能说服周家大郎任县令。若说是卢国公的意思,周家家主一准儿早就答应了。”

    “你想劝我回家吗?”林晟顽皮地笑起来,“你陪我,我就回去。”

    缪泠耐心道:“我是说不必和家里关系闹僵,若是有一天想起来恐怕要后悔。你从前敬重爹娘,并且爱护卢国公府。”

    林晟不甚在意,只是盯着缪泠。他俩站在暗处,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林晟便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

    湿润的痕迹,好像是泪痕。

    怎么就哭了?

    缪泠好半天没有动作,不知道如何安慰。林晟这人喜怒外放,很容易也很愿意被缪泠看穿,但这一次有点儿难猜。不像是因为不被父母选择而哭。

    最后还是林晟自己解密,轻声说:“你什么都知道,了解我有多放不下家人。那你知不知道,我更放不下你。如果把你弄丢,有一天我想起来会有多懊悔。”

    他把话说得这样情真意切,缪泠却一点儿也不感动,铁石心肠似的收回手。

    “没有把我弄丢,如果我接受你,才会让林晟不高兴。”缪泠想说从前的林晟有多么好,话未出口便泣不成声。世上再没有人像他那般优秀、温柔、强大。

    “我不是想打击你,可是林晟真的很好。你凭什么获得我的喜爱?那不是显得林晟所有的美好品质都不重要吗?”

    林晟哑口无言,从没想过缪泠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倔强地不肯接受他。他不理解,但试着努力解决眼前困局:“林晟,他也会想要……就当他暂时让我来照顾你,林晟也不想你困在过去。”

    缪泠轻轻地确定地反驳:“林晟是这样想的。”

    林晟震惊得说不出话,原来最大的阻碍是自己。他知道缪泠一开始嫌弃他粗鄙,但慢慢也能接受,就是奇怪她为什么克制着不动心,原来是林晟不允许!

    “他要你守节吗?”林晟呆呆地问。

    “放屁!你什么都不懂,莫要妄议他!”缪泠怒道。

    林晟被骂得火起,反击道:“你很懂他吗?你若懂,还会把他往家里送?不知道那是豺狼窝?他好不容易忘记一切,还让他回去当冤大头?卢国公根本不想培养他,军中的名望是他自己拿命挣来的。卢国公一看,嘿,刚好!给我宝贝大儿子练练手!”

    旁人也许真会这样看待卢国公府,但缪泠住过一段时间,深知事实并非如此。

    卢国公夫妇真心爱护林晟,林晖敬爱二哥。他们放任林焕搞小动作,是觉得这对双方都是一种锻炼,时刻保持警惕并没有什么不好。

    若是家里一团和气,孩子反而容易在外头受摧折。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家庭,林家兄弟没资格沐浴在和风细雨之下慢慢成长。

    缪泠放任林焕搞暗杀也是一样的道理,不是因为对林焕格外容忍,而且因为她占据富庶的琼州,本来就会遭人觊觎,必须时刻警觉才能幸免于难。

    其实十波刺客里大概只有三波是林焕派来的,她无意一一追究,才会全部视作林焕所为。

    何况刺杀真是很平常的事儿,她也是这样对付樱州刺史。杀主公是快速解决事情的方式之一,换一任刺史之后樱州的相关行动就有可能发生根本转变,至少也会推迟一些执行,这样一来就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缪泠叹一口气:“明日我跟庄主谈一谈,不应该这样误导你。”

    林晟听了很不爽:“我不是傻子,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缪泠觉得他死犟,已经无法沟通,便不再说什么。林晟更生气了,怒而自嘲:“你就是把我看做傻子!”

    缪泠疲惫得垂着肩膀,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从前她刚刚跟林晟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吵吵闹闹,可以说俩人在大部分事物上的观点都不太一致。

    幸运的是,吵到后来俩人渐渐形成默契,约法三章不以吵闹的方式解决问题。

    她可以把这个磨合的过程重来一遍,现在的林晟并不是朽木不可雕。但是她累了,这样的过程跟一个人有过一次就已经足够。

    “早点儿休息。”她说结束语。

    这句话很妙,妙得林晟捏紧拳头又放下。

    “你最知道怎么让我难受!”林晟恼道。

    “如果觉得难受,不必要勉强留下。你不用背负林晟的感情,可以有自己的生活。”缪泠诚恳道。

    林晟气得口不择言:“劝我家庭和睦、兄友弟恭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必背负林晟的感情?就是你不稀罕我呗!那我坦白告诉你,我爹我娘更不稀罕这个便宜儿子!我是应该过自己的生活,反正没人在乎。”

    缪泠觉得林晟胡搅蛮缠,说话不过脑子,不想跟他争辩,但又不想让他看轻从前的林晟。她简单反驳一句:“你有衷心的培忻,交心的庄主,他们都是顶优秀的人,所以你没有那么不堪。”

    林晟用顽劣掩饰伤心,恶意道:“谢谢他打下的人脉,谢谢他八辈祖宗!”

    缪泠是带兵的都尉,士兵大多跟如今的林晟一样蛮横,她不是不能跟这一类人交流,也没有看不起他们,但是当林晟也被安上这性格,真是有点儿接受不了。

    林晟以前也带点儿兵痞气,但骨子里谦和有礼,现在是把骨子里的东西丢了,只剩下粗鄙的外表。

    “又让你更讨厌了,是不是?”林晟感到泄气,怎么就控制不住脾气呢?

    “我也有做得不对。”缪泠说。

    “我们、我们……”林晟表达不清心中所想,着急地抬着手在空中比划半天。

    换班士兵用餐完毕,远处的伙房渐渐熄灯。缪泠耐心等着,让林晟慢慢说。

    林晟冷静一会儿,终于想起俩人之间最根本的矛盾:“谁跟你说林晟不想我们在一起。”

    缪泠轻轻叹息,回答:“林晟说的。”

    “什么玩意儿?”他不可思议道,“你们原来聊过吗?聊得这么深入?怎么聊的呢?聊前世今生?还是说林晟谈到如果自己战死……”

    “你不要这么没有忌讳。”缪泠打断道。

    “不是,我是觉得你会不会有什么误解?”林晟急道。

    旁的他还能努力一二,试着说服缪泠,但他要怎么跟一个死人辩论?

    “你真的不是找个无解的理由拒绝我吗?这个借口真的是相当……绝!”林晟自作聪明。

    快到月末,下弦月直到午夜方才缓缓升起,借着月光他才看见缪泠泪眼汪汪,也不知哭了多久。跟他方才两滴猫尿比起来,缪泠脸上简直像瀑布冲刷过。

    “对不起!”他觉得又心疼又开心,至少缪泠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没事儿,我本来就爱哭。”她轻轻转身,背对着培忻和清荷的方向。

    林晟手足无措,不知道能做什么,便站在缪泠身后挡一挡。他也不想让人知道缪泠哭得这么惨,显得自己很不是个东西。

    缪泠缓缓神,反过来宽慰他:“其实我很高兴你来,本来很害怕,有你在就不怕了。”

    林晟刚高兴一会儿,缪泠又泼冷水:“但也仅止于此,你不要多想。你现在是有些糊涂,可是我很清醒,我不想耽误你,更不想利用你。无论建功立业还是爱情婚姻,我们都不是同路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缪泠又强调一遍今晚最重要的话题:“我没有给你送粮,你不必记我恩情。那时候俞国已经没有能力大举进攻,粮食送到乌城可以救更多人。”

    “我不会责罚肖掌柜,但也留不得他。你若需要便把他招揽过去,我会跟表姐说明。肖掌柜打理的产业都让他带去,表姐折算一个价格,你就打欠条吧!”

    林晟脑袋昏昏然,觉得缪泠做事绝情,但又不得不佩服她快刀斩乱麻。这样处置确实干净利落,三人不再牵扯不清,而且谁也没吃亏。

    缪泠柔声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是肖掌柜愿意选择你。眼下这局势,每个人都是在做选择,也应该有权力选择。肖掌柜若是激进些,自己就带着产业投靠你,这样的事例多了去。譬如张进和徐勉来我这边,你和晁刺史不也没说什么?”

    “那我把钱嵩给你。”林晟礼尚往来道,“她说想来投我,过几天来会合。”

    “钱嵩姐姐想要建功立业,跟着你更合适。”缪泠婉拒。

    林晟问:“你不是想要钱嵩吗?”

    缪泠回答:“我是想要她得偿所愿。”

    林晟叹一口气,深知自己才智不够,缪泠总是把事情拉到一个很高的境界,他得思忖片刻才能理解一二。

    “你说得都对咯!”他的语气不好,酸溜溜的。

    林晟的表现跟整支先登军的情绪一致,面对富养的琼州兵又自卑又自负。有点儿吃人嘴软,但又有点儿不服气,觉得自己比琼州兵能打,琼州富庶只是占了地利之便。

    “我没写过欠条。”林晟别扭道。

    缪泠微微笑起来,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像个朴实的农人,听说要按手印就吓个半死。

    “那就不写,我们记在心里。”她意识到正经写欠条有点儿伤感情,反正不怕林晟赖账,也不怕他将来付不起。

    “你就不能送我?”林晟说。

    她有点儿看不透林晟,不知道是想耍赖占便宜,还是故意闹腾。

    缪泠想一想,说:“好,送你,感谢此次援兵。”

    林晟烦躁地耙头发,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好像吞了一座火山,很想宣泄出来。

    他语气恶劣道:“既然能送,还说什么写欠条,兜一圈子有意思吗?”

    他像一只即将暴走的猛兽,像他养的小黑熊。缪泠知道怎么安慰他,冲他笑一笑,或者拉拉小手就能让他冷静下来。若是愿意拥抱一下,立马雨过天晴。

    可是她狠心地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两人都陷在这段感情太久,是时候做个了断。他们即将面对战场,没必要为此消耗太多精力。

    缪泠转而说正事儿:“预计明天琼州的弓箭会送到,希望这次不出意外。”

    林晟忍不住教育她:“兵器制造是关乎琼州安全的大事儿,早就该盯紧点儿。竣村工匠觉悟不高,很容易被影响。”

    她轻轻嗯一下,有点儿反省认错的意思。他看着就很爽,喜欢她这样乖巧的样子。

    “好在没酿成大错。”他柔声安慰,还替竣村说好话,“心中有家国大义不是什么坏事,不必对竣村太过苛责,指派一个明事理的人带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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