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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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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感谢亲爱的读者朋友投给我的营养液,我会继续努力的!<hr size=1 />

    </div>  不到辰时,屋内安睡的三人不约而同地醒转过来。秦萧萧起来时,一同在里屋睡觉的黎小容已经不在屋内,忙碌着给大伙儿准备朝食。秦萧萧掀开帘子,透过窗纸朦胧地打量着屋外的冰雪世界。

    雪已经停了,云层里露出太阳暧昧的影子,昭示着今儿可能会拥有的好天气。秦萧萧依旧穿得是昨儿来的那身衣服,从里屋出来,郑康和黎小容已经摆好了三人的碗筷,就等着她过来一块儿吃了。

    黎小容今日穿得格外与众不同,她脱下昨日穿着的蓝布长袍,换上一件银丝团花云纹短衫。虽然袖子有些短了,但并不减损这身衣服的美丽。只瞧了一眼,秦萧萧便认出这是他二人成婚之时,她作为新婚贺礼送给他们的衣料。

    黎小容见秦萧萧盯着自己身上看,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羞红了脸说:“这是你当年送我们的料子,你看看,穿在我身上好不好看。”

    “之前光知道这料子穿在你身上好看,今儿见了真人,才知道有那么好看。”对着容光焕发的黎小容,秦萧萧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黎小容没涂胭脂,两晕上却绯红一片,像初春待开未开的桃花朵儿。郑康高兴地在旁边笑着,觉得秦萧萧的话十分中肯,一点儿没有说错。

    在这融洽和美的气氛里,三人说说笑笑地吃完饭,郑康和秦萧萧便动身前往东面的许府。

    许府和秦萧萧印象中的样子无甚区别。郑康轻车熟路地带着秦萧萧走到许府西侧门,刚想扣门,门内守着的仆从早得了信,知道今日会有生客入府。一听见二人在门外的说话声,就乖觉地把门打开,默默将他们迎入府内。

    秦萧萧跟在郑康身后,低头向这几位仆从致谢,一边想从中找到几个熟面孔。不想这些年许府的仆人们换了又换,早没有秦萧萧当年秦萧萧寄住许府时见到过的那些老人了。

    想见人的到了,想见的人却还没有来。长安城的夫人小姐,懒起画眉,梳洗弄妆,总要费上一两个时辰。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出门会客,已经日上三竿,几近午时了。

    虽不知打扮平实的秦萧萧是何方人物,许府的仆从依旧客客气气地将她引到一间静室,按照正经待客的礼数奉上茶水,又在室外安排了两名婢女随侍。郑康如今成了许府的护卫,不能擅离职守太久。他见好友已在静室坐下,不着痕迹地向她挥手示意,自去值守履职。

    秦萧萧有事想要请宰相夫人见教,早已做好了耐足性子等她到来的准备。静室安闲,不受他人干扰,室内炉火正旺,将屋外的寒气驱逐殆尽,很适合一个人在此等待。

    出乎意料地,许彦没有出现。秦萧萧右手轻扣桌角,若有所思,另一只手就势端起茶盏 ,将其中的茉莉花茶一饮而尽。她随后想到,许彦身份贵重,她一介白衣,岂能劳动他亲来相见。这样想着,秦萧萧心头舒坦下来,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香茗。

    茶过三壶,浓郁的脂粉香气先行,而后传来杂乱虚浮的脚步声。秦萧萧抬眼望去,一群锦衣华服的妇人簇拥着一位纤纤少妇穿堂而来。只一眼,秦萧萧就在成群的仆妇丫鬟中将萧訚訚认了出来。

    论衣裳,她穿得不甚华贵;论饰物,真可谓素淡典雅;在一众女子中打扮地并不扎眼,甚至被她身旁披金戴银的侍婢比了下去。秦萧萧之所以飞快地认出了萧訚訚,是因为她一如往昔客气而疏离的目光。

    这出世绝尘的眼神秦萧萧只在一个地方见过,绝不是在万方来朝的锦绣长安,而是在返璞归真的烂柯山山脚,那座终年暮鼓晨钟的观音庙里。这样一想就说得通了,当年梁闻喜护送萧訚訚北上,不正是将在观音庙中侍奉佛祖的她生生拉进了扰扰红尘吗?

    秦萧萧造访得冒昧,好在萧訚訚为人随和,不以此为忤。相反地,萧訚訚还认得她。因着她与梁闻喜同出一门的缘故,待她礼敬有加。两人依宾主之礼分别在静室坐下,只留了一名侍女在内伺候。

    “秦女侠,劳你久等了吧。”萧訚訚面带歉疚地向秦萧萧说道,“我与公主许久未见,说起话来忘了时间。要不是明义提醒,不知要让你在这静室枯等到几时。”明义,是许彦的字,只有特别亲厚的人才能这样叫他。

    “小姐说的哪里话,冒昧打扰,您不仅没有怪罪,反而拨冗前来见我,枕粱门上下,同感欣悦。”秦萧萧谦恭有礼地向萧訚訚表达谢意,“今日与您见面,不为别的,听说前些日子萧府托我师兄护送东西上京,若您方便,可否将护送之物告知?”

    萧訚訚听了,对着秦萧萧指了指自己身后侍立的侍女,说:“是些无关紧要的物件,我看过之后就让人收进库房了。杨柳儿,当时这东西我是让你收着了吧,你可还记得家里都寄了些什么东西过来?”

    杨柳儿,是长和七年时和另一名侍女梧桐儿一块随萧訚訚赴京的萧府老人。自梧桐儿两年前嫁人之后,杨柳儿俨然成了萧訚訚身边伺候着的资格最老的侍女,穿着打扮比一般人家的夫人小姐都要体面富贵。

    听得主人询问,杨柳儿略一思忖,扬起头,抑扬顿挫地向萧訚訚汇报道:“大多是江南新出的丝绸缎料,玉石玩器,您让我平分成几份,分别送去老夫人和各位小姐房里了。萧少爷从各地搜罗来的拓片古墨,您命我送去给相爷了。剩下没有分出去的东西,我都让观止记录在册,存到库房里了。”

    小小的一个人儿,说起话来砍瓜切菜似的,雷厉风行得不行。秦萧萧不由得多看了杨柳儿几眼,换来的却是她不屑的眼神。就是这个眼神,让秦萧萧回想起在许府花园眼睛眨都不眨活埋了许沅君心爱的小兔子的那名侍婢。多年过去,杨柳儿暴戾冷僻的乖张性子倒是一点儿没变。

    “原来是这些东西”杨柳儿的话印证了秦萧萧来时预设的猜想,萧家让梁闻喜带来长安的东西之中没有什么稀罕物品。梁闻喜的失踪,应该与萧家和萧家托他带来的物件无关。

    “萧小姐,敢问我师兄是几时将东西送到府里的?我离开师门下山之际,梁师兄尚未回山,掌门和诸位师伯,都有些担心。”秦萧萧诚恳地问道。

    “杨柳儿,外头怎么如此吵闹,你出去看看,别让她们在别人府上失了礼数。”萧訚訚语带严厉地说道。杨柳儿得了命令,不论她愿不愿意,只得走到外头,约束那些李府来的倚老卖老的妈妈们。

    廊下妇人们的笑骂声渐渐息了。杨柳儿实在是个弄权的好手,萧訚訚只需给她一丁点权力,她就能把它运用到十成,将一干人等管束得服服帖帖,大气儿都不敢出。

    “梁少侠应该是年前来的,腊月二十八、二十九的样子。”萧訚訚细细回想道,“那几日天寒地冻,正赶上元正给假七日。相爷难得有空在家休息,知道江南有东西带上来,兴致勃勃地喊人备砚试墨。”

    如今元月将尽,梁闻喜若已返程,这么多天一定会有书信寄回。既然长安之行顺利无阻,那么问题,一定出在回程之中。秦萧萧这么想着,脱口而出问道:“我师兄将东西送到之后,直接离开贵府了吗?”

    秦萧萧的问题问得奇怪,幸而萧訚訚喜她坦荡直接,同样据实以告:“不。相爷听说梁少侠武功不凡,特命李凿将他请去书房一叙。他不是醉心武学之人,想来与梁少侠没有多少能聊的话题,闲谈几句,就送他出府了的。”

    原来师兄去见了李诗裕。听了萧訚訚的话,秦萧萧有些明白师兄梁闻喜为何一直下落不明了。还没等她想得再明白些,伺候在许彦身边的古依然匆忙跑来禀报:“表小姐,李相爷来了,说是来接您回去的。”

    “他,来接我回去?”这回轮到萧訚訚不信了。她与李诗裕成婚数载,始终相敬如宾,从无缱绻情谊。从前她每回来许府小坐,从没见他亲来相迎的。萧訚訚向古依然打听:“相爷可还有说些其它的?”

    古依然被问住了,他抓着耳朵想了一阵,补充道:“李相问起府里是不是来了位武林侠士。”

    萧訚訚和秦萧萧相视一笑,两人同时发现了李诗裕此来许府的目的:接妻是假,见客是真。古依然不明就里,继续说道:“少爷已经和李大人解释了,秦姑娘是表小姐待字闺中时的故人,不是什么惊世侠客。李大人听后,没有再问关于秦姑娘的事了。”

    许彦带着李诗裕往静室走来,想必是来接萧訚訚回府的。秦萧萧见状,不欲与李诗裕遇上,照他对自己的好奇程度来看,若是见了面,必要费上一番口舌。秦萧萧轻声向萧訚訚道了谢,告了辞,绕过静室中间摆着的巨幅仙鹤屏风,往后头走了出去。

    她前脚离开,许彦与李诗裕后脚就到了静室。寒暄了一会儿,李诗裕便要带着萧訚訚离开。秦萧萧这才发现自己选了个好地方,她能透过窗纸清晰地瞧见静室内众人的一举一动,里面的人却瞧不见外头人的动静。

    “你不觉得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十分和睦吗?”一个幽魅的声音在秦萧萧身后响起,她每说一个字,好像蛇行田间,嘶嘶作响,“他看她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

    秦萧萧没有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声吓到,她来到这儿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发现了这处地方的妙用。秦萧萧转过身去,见到了此时本应在萧訚訚身边服侍的杨柳儿。

    杨柳儿的眼里盛满了渴望与欲念,像饥饿多日急需猎食的野鸮,正瞪大了双眼,将自己的前程全数压上,准备做一笔关乎己身命运的大买卖。

    秦萧萧忽而记起,当年在许府寄住时,她无意中听见杨柳儿与其它小丫鬟们抱怨:秦萧萧,她算哪门子的小姐,也就你们会称她一声秦小姐。正经的秦小姐在尚书府里住着呢,她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罢了。

    秦萧萧毫不畏惧地对上杨柳儿的眼睛,像是照镜子一样把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读了出来:“你一直知道,那双看着李夫人发光的眼睛,不是李诗裕,而是许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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