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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已结局,回首往事亦漫漫

    曦晏四十九年,冬。

    大雪飞扬而下,离四皇子叛乱之事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之久,叛乱的始末世人已记不太清了,经历这场叛乱的人也早已无迹可寻。

    “娘,这梅花开得真好!”

    大雪里,一个小孩在一棵花树下站定,他仰起头,高大的树木投射在男孩的眼里。

    大树身形奇特,树干弯弯,像是在弯腰,而树干上突然伸出的一根树枝,使这棵树看起来就像是在弯腰抱住什么。

    “傻孩子,这哪是梅花,这是桃花啊。”

    一个妇人匆匆赶来,拉着小孩往城门里走去。

    “冬天也有桃花吗?”

    小孩不依不挠地问道,那妇人却不欲再解释,撑着伞赶回家。

    一阵风吹过,卷起飞雪,夹杂着漫天桃花形成整个大齐最独特却也最残酷的风景。

    人们不愿意再回忆这棵树的来历,如烟往事随着一季季花开花落逐渐被掩埋进泥土里。

    树下,一个人缓缓探出身子,衣裳褴褛,头发杂乱,一张脸早已辨认不出原本的模样,以至于人们不知道要称呼此人为“他”还是“她”。

    不过夏若曦并不在乎这些,她捡起被风吹落的桃花瓣,擦去上面的污垢,抬起头来看向眼前枝繁叶茂的桃树,展颜一笑。

    “景阳,忆枫,我来看你们了。”

    时间倒退至宁和五十八年,京城,夏府——

    一声清脆的啼叫声划破天空,伴随着的是府内外震耳欲聋的雀跃声。

    欢呼声如潮水涌入永安殿,夏若曦一脸惊恐地眨了眨眼,仔细辨别着才听清欢呼的具体内容:

    神使降世,佑我大齐,万寿无疆!

    神使?什么鬼?还有眼前这些人,这是在拍戏吗?那我怎么在这?

    夏若曦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唔唔唔哇呜呜哇……”

    纳尼?老娘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夏若曦犹豫一会,再度开口,结果发出的声音竟依旧是那样。

    一个中年男子赶来,手忙脚乱地从床上抱起夏若曦,一边有节奏地拍着夏若曦的背。夏若曦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挥舞着手脚拼命反抗。

    “爹,您轻点,小妹都不开心了。”一个小男孩赶来踮着脚尖想要看清刚出生的妹妹,不料夏卫实在太高,哪怕夏江瑾拼尽全力也没能看到。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夏卫瞥了一眼只达到自己腰部的夏江瑾,转身就把夏若曦放到夏江瑾的怀里,还不忘嘱咐:“摔了打死你。”

    夏江瑾抱着妹妹开心得不行,一边轻声唤着早已起好的名字,一边拍着夏若曦的脊背。

    夏卫欣慰地笑了笑,转身向床边走去,柔声安慰着刚刚生产过的夫人。

    夏若曦这才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与此同时,泉州、雾州同样万人空巷,所有人都聚集在刺史府外,他们同样高呼着这样的话:

    神使降世,佑我大齐,万寿无疆!

    和这些话一起出现的除了三个呱呱坠地的新生儿,还有在三个不同地方上空盘旋着的神鸟。

    神鸟通体金黄,盘旋在大齐上空,引来片片彩云相伴。足以说明今天是大齐建国五十八年来最值得纪念的一天。神使的到来必定能为这个国家带来祥瑞。

    大齐三神使——夏若曦、赵景阳、慕忆枫由此诞生。

    三位神使在满月之后就被接入宫里统一管教,经过一个月的心理建设,夏若曦、赵景阳和慕忆枫也逐渐接受了穿越加神使的奇怪设定。只是此时的他们都还不知道其他穿越者的存在。

    言霏辰悄悄躲在神泽殿的柱子背后,不时探出头来朝殿内张望。待到殿内侍奉的奴婢们都离开之后,言霏辰才轻手轻脚的来到三位神使的床前。

    言霏辰看着眼前肉嘟嘟的夏若曦,犹豫着伸手轻轻戳了戳夏若曦的圆脸。

    夏若曦眨了眨刚闭上不久的眼睛,心里默默吐槽:好不容易装睡把那些烦人的奴仆赶走,怎么又来一个?

    夏若曦无奈只得费尽全力转过身去背对着言霏辰,言霏辰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言霏辰这才想起来还有两个家伙,打起精神,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去看了看赵景阳和慕忆枫。

    许是觉得无趣,言霏辰随便扫了一眼就转身离去。

    夏若曦、赵景阳和慕忆枫同时松了一口气。

    往后的每一天言霏辰都会在奴仆离开之后看望三人,戳这戳那,十分讨人心烦。言霏辰有时也会带一些小玩意儿来,三人咿咿呀呀的说着“婴语”,言霏辰虽然不懂但依旧露出开心的笑容。

    在这三个小孩里,言霏辰似乎最喜欢夏若曦,每次来总是先看夏若曦然后才去看其他两人。

    三人一直以为言霏辰是一个哑巴,因为他每次来都不说话,看起来也闷闷不乐。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当然,也没办法知道。

    这样的认知直到某一天的午后被打破。

    这一天言霏辰依旧躲在柱子背后,手里紧紧攥着刚摘的花,准备一会儿给三人送去。

    奴仆像往常一样离开,言霏辰兴高采烈地跳到三人床前,三人早有预料,对此并不感到惊讶。甚至还颇为期待地猜想今天这个小男孩会给他们带来些什么。

    毕竟三人只有在每天下午才有机会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言霏辰刚把藏在身后的花拿出,大殿的门突然被打开,言霏辰心中一惊,还来不及躲藏就被丫鬟小青逮了个正着。

    “三皇子殿下,您怎么在这?”

    言霏辰的心似乎被紧紧揪住,有一种秘密被发现的羞愧感。

    “我、我……”

    殿内的声响引来了另一个奴仆亦樱,亦樱说话不似先前的小青那么客气,只听她厉声呵斥:“三皇子殿下,柔妃娘娘没教过你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吗!?”说罢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噗嗤一声掩唇笑到:“也是,毕竟你娘只是一个乡野村妇罢了,这些是想必也是有心无力啊……”

    言霏辰在听到“柔妃娘娘”几个字时有些紧张地捏着拳头,直到“乡野村妇”几个字从亦樱嘴里脱口而出,言霏辰再也忍不住,挥舞着拳头朝亦樱打去。

    亦樱早想到他会突然动手,三皇子言霏辰的母亲出生乡野,三皇子也从来不曾好好学习,整个宫里就没有看得起他的人。

    亦樱嘴角狡黠地勾起一个弧度,假装没有防备挨了一拳。

    夏若曦几人颇为震惊,没想到这人不仅不是哑巴,身份竟然也不低。三人一扫倦态,直起身子看热闹。

    那丫鬟没有还手,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很快小青就带着皇帝赶来制止了这一切。

    在那丫鬟亦樱的添油加醋下,把三皇子言霏辰是如何仗势欺人对自己大打出手之事详细讲述一遍,而自己出言不逊之事竟然只字未提。

    夏若曦在旁边看得气压狂飙,挥舞着拳头道:“咿呀哇啊打咿呀……”

    赵景阳和慕忆枫在夏若曦的影响下也开始为言霏辰打抱不平。

    可惜在场的众人并没有婴语翻译家,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在意三人的言论。

    倒是言霏辰似乎十分震惊地转过头看向小小的夏若曦,嘴角微微勾起。

    言霏辰逃不了一顿教训,至于这个教训是什么夏若曦几人不得而知,只是后来三人大概有一个星期没有在神泽殿里见到言霏辰。

    岁月如流,露往霜来。

    三年时间匆匆而过,此时的三神已经是一个会扎着小辫子到处跑跑跳跳的人了。神使的学习任务也逐渐提上日程。

    言霏辰的父亲也就是当今陛下似乎已经接受了言霏辰“烂泥扶不上墙”的设定,每次看到言霏辰逃课陪夏若曦几人一起玩也不再怒气冲冲。

    不过皇帝对于三位神使的态度却十分微妙。夏若曦能够明显地感受到每次皇帝看向他们的眼神似乎都带有暗暗的敌意。夏若曦本以为这敌意来自言霏辰整天不学无术只知道来和他们三人鬼混。

    而如今回想起来,这敌意是想要取而代之的恨意。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三神每天都在接受无聊的四书五经教育。

    赵景阳和慕忆枫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要不是有言霏辰的陪伴夏若曦估计得无聊死。

    又是百无聊赖的一天,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屋内,照在赵景阳和慕忆枫小鸡啄米的身子上。

    “赵神使!慕神使!你们在干什么!”

    夫子眉毛直竖,冲天的怒火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

    赵景阳和慕忆枫同时一个激灵,直起身来,赵景阳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脸痴呆,倒是慕忆枫赶紧补救道:“老师啊不,夫子您听我狡辩啊不解释一下……”

    夏若曦原本也是迷迷糊糊的,在听到“老师”二字时猛地一怔。

    古代人也有老师这个称呼吗?

    莫非,他们也是穿越者?

    夫子一拍案桌,“修要狡辩!给我去门边站着!”

    “哎呀别夫子,您刚刚讲的,其实我们都会了。”慕忆枫说完还不忘用手肘捅了捅赵景阳,“是吧,景阳。”

    赵景阳总算回过神来,连声道:“啊对对对,其实我们都会了。”

    “书契计数是老夫第一次教授予你,你们怎会知道!”夫子气得挥舞着手着的戒尺,“简直一派胡言!”

    赵景阳生怕那可怕的戒尺落在自己身上,慕忆枫还来不及开口,赵景阳就脱口而出:“咱们会九九乘法口诀,谁还用你这如此繁琐的……”

    “什么九九什么法的,老夫从未耳闻!谁知道不是你们临时编造出来的!”夫子老顽固一个,根本就不打算听二人狡辩。更何况乘法口诀对于一个架空的王朝来说确实是闻所未闻。

    眼看夫子就要惩罚二人,夏若曦哪里肯让自己的老乡受委屈,赶紧挺身而出,“夫子且慢,他们所说之事我可以作证。”

    夏若曦是老师眼中的乖宝宝,成绩优异,在夫子面前也有一席之地。

    夫子努力平复了一下波澜壮阔的内心,转过脸来笑着看向夏若曦,“夏神使不必为这样的人费神。”

    赵景阳和慕忆枫偷偷在书桌下比了个大拇指,两人相视而笑,赵景阳毫不吝啬地说:“这姐们儿还挺讲义气。”

    慕忆枫笑了笑,随即又失望地摇了摇头,“可是她再怎么讲义气这事她也帮不了咱。”

    慕忆枫话音刚落,夏若曦便开始侃侃而谈:“九九乘法口诀是自上而下,从九九八十一开始,至一一如一止,与使用的顺序相反,因此古人……额,因此人们用乘法口诀开始的两个字九九作为此口诀的名称,又称九九表、九九歌、九因歌、九九乘法表,它的具体内容……”

    夫子听完夏若曦详细的讲述,竟真的认真抚须思考起来。

    赵景阳和慕忆枫早已目瞪口呆,两人机械地转过头看向夏若曦。

    赵景阳自以为低声地道:“我记得这个王朝好像是架空的对吧?”

    半响慕忆枫才憋出一句话:“兄台……哪条道上的?”

    夏若曦歪头笑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道。”

    太久没有听到这几个字了,上一次听见这几个字时是在什么时候?历史课?政治课?新闻里?赵景阳和慕忆枫已经记不清了。两人同时愣住,半响回过神来,两人猛拍桌子起身,飞快上前抱住夏若曦,“原来是家人啊啊啊!!”

    激动的声音将夫子从知识的海洋拉回现实,夫子火上眉头,把知识什么的抛之脑后。

    只见夫子用戒尺拼命地拍着桌子,“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课堂!不是菜市场!”

    一时之间戒尺的“啪啪”声、三神的欢呼声、夫子的呵斥声充斥在屋里,伴随着盛夏的蝉鸣一同谱写着独属于他们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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