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五

    席允尚未反应过来,裴溪听着与自己的猜测一一契合,目光沉了又沉“为何断定有人掳走公主?”

    “我去的时候地上只剩下殿下的匕首和帷帽。”说着出示怀里的匕首和帷帽。刚掏出匕首,便又染上了哭腔“匕首上有血。”

    席允瞧着面前涕泗横流的小丫头,拍拍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没事的!”打完包票又转头看向借过匕首看的仔细的裴溪“怎么说?”

    “匕首上有血迹,血迹附在刃上,不深,应该是用匕首之人没什么经验,划伤的血迹,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说着目光投向了双怡怀里的帷帽“给我看看。”双怡双手递上“帷帽很长,能遮住女子大半身形,没有撕裂,十之八九是殿下挣扎时伤了歹徒。”

    听着双怡一阵心惊,拍拍胸脯“不是殿下就好,不是殿下就好。”转念一想,又急切的一句接着一句“那那殿下会不会有危险?那歹徒会不会被激怒伤害殿下?!殿下没带侍卫,也没功夫傍身,都怪我手脚笨,弄丢了殿下,殿下....”

    “无事,带我们去事发地。”裴溪抬了眼,见小丫头护主心切,眼看着就又要掉泪珠子,开口安慰也少了一丝方才不经意间的冷意,一如青浦初见一般。

    双怡听着连连点头应答“好!好!二位公子跟我来!”说着跟兔子似的在前头跑的飞快,席允练过自是跟的上,只是裴溪有些吃力,也不由的甩开了步子。

    三人一道,双怡率先上前,指着空空如也的地面“就是这里,就是在这里发现殿殿下的匕首和帷帽的。”

    裴溪绕过挡在面前的双怡,瞥了一眼地面,角落四似是撒着细碎的棕红色物事,裴溪蹲下手指念了捻,物事是在细碎且少的可怜,瞧不出是什么,只抬头左右环视一圈,大踏步往巷道深处去。

    未几,便是左右各一条巷道,裴溪转向右边进去瞧了一眼路况,转回原地往另一条巷道走去,回来“两条巷道路不知杂物堆积,像是常年没过人的地界,不知通向何处,殿下怎会独自寻了这么一条路?”

    双怡脑袋要的像是个拨浪鼓“殿下从未来过此地,奴婢也不知。”

    裴溪默了片刻“子意,上屋顶瞧瞧。”

    席允点头,后退两步疾步上前,足尖轻点墙面借力飞跃,顿时如燕雀起飞般轻盈,立于墙头,逆着光身姿劲拔,恰如松。

    “臣南兄,这巷道中纵横交错,迂回曲折,且杂物堆积,瞧不出什么。”席允侧头对二人道。

    裴溪点头“可能瞧得出哪边通行较为方便些?”

    席允迎着光眯了眯眼,仔细瞧着左右不同“左侧,杂物堆积,但仅够一人通行。”

    裴溪点头“可以了,往左侧走。”

    裴溪话音落了地,席允躬身正准备往下跳,兀的顿了一下。

    “子意,怎么了?”席允做事向来利索,现下蹲在墙上,不知在看什么,看的认证。

    “没什么,像是猫的脚印,一脚深一脚浅。”

    “猫?”

    “可能是哪里来的野猫受了伤吧。”席允如是推测。

    “猫!猫!殿下最喜欢这些猫猫狗狗,只幼时被猫挠过,太上皇便明令禁止了宫内蓄养牲畜。”说着眼里放了光。

    席允听着,纵身下跃,立于双怡身旁,目光定定的瞧着面前沉思的裴溪。

    “这就说得通了,殿下为何只身来了这无人巷道。”裴溪转身走去看看。

    巷道狭窄崎岖,路面多是阻碍物,前行不便,只得侧身行进,多走几步便是稍稍开阔了些允许单人通行。左右或是被遗弃的架子,或是不知作用的长条木横在中间总归是被人遗弃了的,常年在此破旧不堪,落了厚厚一层灰,冬日来瞧怕是都分不清是雪还是白灰。

    “这约莫是建房子时可以留下的通路,后背街就被遗弃不用堆放杂物了。”席允自幼生于京都长与京都,疯跑玩乐长街短巷的摸熟了,也就对着京都特色颇有感触。

    裴溪一边听着,眼睛也没闲着,左右探查,站在一边架子旁“这方向没错。”

    “什么??”席允只当是裴溪在回应方才自己所说,只是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条路不久前有人经过。”裴溪声音坚定。

    双怡上前,目光随着裴溪看着的方向停留“为何公子这么说?”

    “这架子上的灰缺了一角。”看着双怡和裴溪围着一个破架子,席允也伸长了脖子左右循缝隙瞧。

    “子意,你最近可有听说京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裴溪面色凝重深沉。

    席允瞧着裴溪的表情便是自知不妙,联想到之前府上丫头们的小话“有!我家丫头前一阵子还在说,京都近来有女子失踪,约莫四五个了,只是京兆府尹放话说是捉住了贼人。怎么?这两件事有关?”

    “子意,主街地面可有脚印?”裴溪不答反问。

    “什么脚印?一路走来没有脚印啊。”席允不知所谓。

    “主街车来人往纵使无人洒扫,也不可能脚印是为何?”裴溪抬眼看向席允。

    席允思来想去,没有半点思绪,倒是双怡“因为干净!宫内常有小道,常有人行走,虽说无人洒扫,也未见灰尘,都叫人行走时带走了。”

    “正是如此,此路也是,羊肠小道鲜少人来,这杂物上尽是灰土,地面却半分也无,一个道理。一个人来来往往总是一日三五趟也不可能叫这地面的灰带的半分也无,只能说此事并非一人所为,莫名巧妙将人掳走,不是有仇要报就是有钱要拿,一群人报一个女子的仇,未免有些得不偿失,若是有钱可图,那边合理了些。”裴溪神色淡淡,顺着一个土灰抽丝剥茧。

    “若是既有仇可报,又有钱可拿呢?”席允疑惑。

    “我正要说,若是有仇,那指向便是不能更明显了,殿下不常出宫,若是有仇怕也只是方才那位了。”说着裴溪说着不紧不慢,却叫双怡心惊肉跳。

    方才那人,在众人面前尚且如此,若真是他,殿下只怕要折磨!!

    -------------------------------------

    “噗通”一声,一半人高的麻袋叫丢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扬起,那丢麻袋的汉子俨然方才青浦酒家那个无礼狂徒。

    袋里传来一声闷哼,昌乐在麻袋内挣扎“唔唔,唔唔唔。”

    “隆五,今天没说有活啊?”一浑身瘦削颧骨高突的男子看,不远处蹲在麻袋前,一手在面前左右扇灰的男子疑惑道。

    “娘的!晦气!今个想着找个妞要点钱花花,结果叫这个贱货给搅和了,唾。”说着还往麻袋上啐了一口吐沫,昌乐听着这贱货的叫骂心口气闷,一口唾沫沿着麻布袋子渗到胳膊上,一团温热的湿意,心上泛起一阵恶心干呕,嘴里塞着不知道哪儿来的破布,原本已经适应下的馊味此刻又隐隐作祟,昌乐呕也呕不出来,胸腔内的的酸意一阵又一阵的上涌到喉头,佝着身子一拱一拱的用力,眼眶红了一片。

    隆五瞧着麻袋内的动静讥笑“哟,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说着还踢了一脚,疼的昌乐身子一缩,眼眶溢出了泪花,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亦或是憋屈的,隐隐又波涛破浪之势,却又生生叫昌乐憋了回去。

    隆五坐回桌上,与那个消瘦如骷髅的男子面对面,捏了两粒花生米扔到嘴里。“老张头,别顾着自己喝,倒是给我倒一杯啊!”

    老张头干枯枯皱的皮上咧了嘴“喝!少不了你的!”说着给隆五满了一杯。

    隆五一口闷尽,自己又端了酒坛子要倒酒。老张头呵呵笑着“这个打算怎么处理?”

    “是个大家小姐,运的远些卖,莫教人寻了把柄。”隆五不屑,放下酒坛子,单手抹了一下脖子上的口子。

    “你小子见红了啊,挺烈?”老张头说着又塞了两粒花生进嘴里。

    “贱人,拿着刀子就往老子脖子上捅,要不是老子反应快,怕不是真叫这女.表子给抹了脖子。”说着气不打一处来,刀子似的眼神直直戳向麻袋,将手里的酒一口闷了“老子今个儿钱没要到手,还他娘负了红,到时候说一声,叫兄弟给我卖到窑子里去!”

    “隆五兄弟,犯不着生气,跟一个玩意儿生气,何必呢,叫我瞅瞅,什么样的烈性叫我隆五兄弟都翻了跟头?”说着老张头佝偻着枯骨架子似的身子起身,每走一步就跟风吹秋叶似的,摇摇欲坠,眼里却油滑阴冷。

    老张头解开布袋子,里面昌乐的手脚被束缚,眼眶樱红,怒视眼前人,又娇又傲。

    “好货色啊!这等货色肯定能卖一大笔,卖到青楼里怕不是亏了,卖给哪家大老爷当姨娘侍妾肯定出的比青楼多啊”老张头黏腻阴湿的目光在昌乐身上,上下打量。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