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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的心慌

    二楼与一楼俨然两副模样,像是在楼内掏了个空心圆,内外圈各有几个巨大的柱子撑着,没有一扇窗户,全然镂空,只店外木檐遮挡太阳风雨,隔一二处,放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俨然待进店文人留下诗兴大发墨宝的模样。沿着外圈摆了一圈的桌椅,两桌之间的屏风,有书,有画,亦是有空白待人浓墨重彩留上一笔。

    昌乐忽然间懂了,此间食驿为何这般红火,俗人来,一楼美人相迎;文人来,二楼笔墨静待;贵人来,三楼静室默守,这店面,通吃啊!

    昌乐笑着摇头,只觉这店家属实会做生意,一旁的小二一路啰嗦,昌乐寻了一处赋诗山水图的隔间入座,随意招呼小二上了店内特色打发了去。瞧着静静立在一旁,左右观望,一副没见过世面一般模样的贴身丫头双怡,叹了口气“坐。”

    双怡哪里见过这般豪奢的处所,只觉惊叹你哪里听得见昌乐的声音“小姐,什么?”

    昌乐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又叹出,一手掌心向上,微微侧头无奈道“坐!”

    “这怎么行!没有这样的规矩的,殿下。”双怡一边说着一边急急摆手。

    “让你坐就坐!”昌乐说着说着语气中带了些不耐烦,瞧着人规规矩矩,像是是坐到钉子上似的,左右扭着,坐不踏实。

    “倒茶!”茶壶句中放置桌上,双怡在茶盏中倒了水涮了又涮,这才斟满了茶水,递到昌乐面前。

    昌乐斜睨了双怡一眼,瞧着干起活来倒是坐的安稳些了,便是不再说话,手指在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着着。

    身后那桌方将将来了人入座,谈话声入耳

    “臣南兄,可惜来晚了了,你那野涧山鹤图那一桌有人了。”说话人洒脱,说着遗憾这声音里尽是少年意气。

    “无妨,坐哪里都一样。”那名叫臣南的男子声音悦耳,似是久藏佳酿,纯而不冽,温润清冷。

    远眺街上繁华,昌乐只觉帷帽遮掩视线,烦闷至极,刚刚伸手想要摘了,就听见不远处一阵喧闹,顿了顿收回抬起的手。

    “我当是那个蹄子敢挡老子的路,好哇,你个贱人,卷了老子的钱还想跑?”那男子样貌与行为一般的粗鄙无二,此刻正在上楼拐角处抓着一姑娘的手腕子拉扯。

    “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放开我!”那姑娘茶绿云锦裙,嫩绿的披帛叫人扯得落了地,岫玉耳珰晃得厉害,脸上的软肉随着说话和动作颤了又颤。

    昌乐离得近,瞧的一番好热闹“这人....”

    双怡还当昌乐认识其中哪位,只竖着耳朵听自家殿下后话。

    “啧,绿的我心慌.....”昌乐说着,抿了一口茶水压压惊。

    双怡原本还觉得此人雅致,现下听了昌乐的话再瞧那人,颇为认同。

    隔壁座传来爽朗笑声“虽然现在笑有些幸灾乐祸的嫌疑,但是隔壁的姑娘说的有道理。”

    昌乐听见没啃声,继续瞧那二人拉扯。

    隔壁方才笑得痛快的那位向臣南低声解释“就那个一身绿的,是车家大女儿车婉容,她母亲是个武将之女,没什么墨水,只是这姑娘却是个会附庸风雅的,出了名的东施效颦,她同父异母的二妹妹生母原是书香门第,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婉贤淑,可怜摊上这么一个倒霉妹妹,生性顽劣抢衣抢食,整日里磋磨长姐。”

    “非是局中人,不谈是与非,勿论别人家务事。”臣南神色淡淡。

    “裴兄这话没意思了,这姑娘可是京都数一数二的泼妇,若是她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不!有!听说宫里那位公主刁钻与此人有一比,像是这种恶人合该有恶人磨上一磨。”

    裴臣南不再接话,只静静的看着那边慌乱一团。

    昌乐一张脸顿时难看了起来,一掌拍桌作势起身,后桌倒是没什么动静只是那位车家二小姐,抽嗒着哭出了声,不顾旁人的眼光,声势渐大,一边哭一边使劲甩着胳膊挣扎,不跟眼前人离开。

    身后的小丫鬟也是左右开弓,丝毫不能耐那个大汉如何。

    昌乐听着震天响的哭声,挑眉,倒是有一副好嗓子,理了理帷帽外衫,昌乐站了起来,过去之前,还不忘瞥一眼后桌那个不怕死的一眼。

    那问薄荷绿青劲装黑色护臂,黑虎纹腰带,一胳膊搭在曲起的腿上,坐姿十分放荡不羁,瞧着与方才说自己泼妇的应当是同一人,另一个约莫是背对着自己做的,瞧不大见,隐隐看着冰湖蓝的衣衫做的端正。

    那人瞧着有人起身,抬了眼皮子掠了一眼。

    是个姑娘,气质出尘傻愣愣的又多瞧两眼。

    昌乐迎着目光嗤笑“当真是绿到一起了。”说罢也不顾那人脸色,白了一眼上前去。

    “闭嘴,吵的我耳朵疼。”昌乐声音冷硬。

    车婉容只觉面前的姑娘气势超群,叫人信服,定定的闭了嘴,眼巴巴的向昌乐求救,只觉此人能救下自己。

    “放手!”昌□□过帷幔眼神直逼那壮汉。

    那汉子是个不识趣儿的,竟也敢威吓昌乐“小娘们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说着还伸手指了指昌乐。

    昌乐垂眼看面前手指,指甲缝里还要些污泥,强忍着恶心“双怡,张嘴!”

    双怡胆子笑,怕宫规,怕没命,最怕殿下生气不要自己。既是殿下发了话,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下的,话音刚落,双怡迈着小步上前,躬身“得罪了”抬手“啪”一巴掌打得响亮。

    隔得有些距离的裴臣南和绿兄也听得清脆,那位绿兄只觉自己脸疼,怔怔指着昌乐背影的方向道“方才她起身望了我一眼。”

    “嗯”臣南点头,无甚反应。

    “还说我绿到一起了”绿兄见状皱着眉头难以置信的又补上一句

    “我听见了”裴臣南应声。

    “刚才....不是也想扇我吧?”那男子咽了咽口水。

    “多虑了,子意兄”裴臣南轻声安慰。

    “他奶奶的,你敢打老子?”那汉子,捂着脸,难以置信,昌乐瞧着只觉的这一幕有点像是画本子里色衰爱弛又自命清高被罚了的女子。

    “嗯,打了。”昌乐面无表情,声音也无半点波动。

    那男子甩了手中的车婉容,怒目圆瞪走上前想要去抓昌乐的衣领子。双怡在一旁反应灵敏,横在昌乐和那人中间,挡在昌乐面前。

    那汉子气急不管挡着的是谁,总归都脱不了干系,一手捏着双怡的脖子拎了起来,双怡呼吸不及,面色逐渐涨红。

    昌乐眯了眯眼,冷声道“你敢当众杀人?”

    昌乐定睛瞧着那人瞪着眼睛不说话,适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当众伤人,杖一百,斩首示众。”

    昌乐回头,那人冰湖蓝直缀长衫,腰间青玉云纹白革带,面冠如玉,朗目疏眉丹凤眼,生的一副郎艳独绝的好样貌,若不是方才听过他们的对话,只怕会觉得这是个女子办了男装,过于俊俏。

    那汉人听这话气急虽不是莽撞冲动之人,但却是个怕死的,此刻听了裴臣南的话,手上力道松了手“你以为我不敢耐你何?”双怡得了空,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双眼睛盯在那汉子的身上,生怕他再对殿下做出出格之事。

    “现在放手还来得及,顶多算是当众闹事。”裴臣南见人面色隐隐有所松动,似是方才的话听了进去,此时又补上一句。

    双怡见那人还不松手,小手无力却是攥了拳头,捶打着那人的胳膊。

    “若是我的侍女出了什么事,你不敢做的事,我敢。”昌乐见那人依旧犹豫不决,掏出了腰间别的匕首“方才路过买的,试试锋不锋利。”你去了官府是何下场我知晓,但是我就未必了。

    赤裸裸的威胁,昌乐从小到大只有欺负人的份儿,还从未有人敢欺负到她的头上。

    “小丫头拿个匕首多危险,该男人做的事,如何让女子来抗?”说着那绿兄拔了佩剑直直指男子“你若是现在放人,我便饶你一命,此事做罢。”

    那汉子黑着脸,面色阴狠,扫了左右一眼,扯了嗓子大声喊道“疯子,你们都是疯子!老子不跟你们计较 !”说罢阴恻恻的上下扫了一眼昌乐,这才撒了手下楼。昌乐睨了一眼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双怡起身回位置,全程没看那二人一眼。

    那绿兄朝着裴臣南无奈耸肩“我就说方才她可能想打我,只是不知道为何。”

    “问问就明了。”说着跟了上去,那身后的车婉容见状也跟在其后。

    “姑娘,在下席允字子意,小姐方才很是英勇在下佩服。”说着席允做出方才掌嘴的动作,大手在面前一挥。

    昌乐冷冷瞥了一眼,不做声。席子意自觉尴尬挠了挠头“很少见姑娘这般女子在京都。”

    “如此泼妇行径倒是入了公子的眼了?”昌乐一边倒了茶水给双怡顺着气,一边不忘讽刺一句。

    “不泼妇、不泼妇姑娘坦荡,真英雄。”席子意憨笑着拍马屁。

    “子意他心直口快,方才多有得罪,望姑娘见谅。”说着俯身一礼,

    罕见这般蠢笨的还能有个如此察言观色的朋友“你又是谁?凭什么你替他道歉?”

    “在下裴溪,字臣南,与子意一见如故。”裴臣南逐字回答,昌乐说话不给情面,这人倒是对此没有什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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