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因为一场本不严重的风寒,姜时序被放了两日假。

    她窝在被子里伸出手指描摹着窗上映出的光影心情舒畅起来,她都快忘了睡到自然醒是什么感觉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承华殿里的宫女恭敬问道:“姜姑姑可醒了?奴婢是来给姜姑姑送药和膳食的。”

    这也太周到了些......

    姜时序赶紧打开门将食盒接过来,心虚地说道:“麻烦你了,大家同为奴婢你称呼我的名字就好。”

    那宫女也是个伶俐的人,见姜时序不喜欢这样的称呼便改口说道:“那姜侍史休息吧,晚膳时我再来。”

    “有劳姐姐了。”

    姜时序客客气气的将人送走后,打开食盒后不禁怔住。

    按照宫中规定除了像李福忠和孙泉这种要随时伺候在陛下和太子身边的人,一应吃食是由御膳房单独准备的,寻常宫女几乎都是吃大锅饭,十几个人八个菜,并且吃的时候大部分都已经凉了的。

    即便是到了司饰司这样的地方也就是比浣衣局人少些,能吃上口热乎的。

    可她却从食盒里端出三菜一汤,没想到生了场病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好待遇。

    吃饱喝足收拾妥当,她去了司饰司。

    她那日从司饰司离开的突然,如今又莫名奇妙的回了承华殿,言婉一定很担心。

    到了司饰司后姜时序有汗颜,以往絮娘从宫外回来都会给他们带东西,可她出去一趟却两手空空的回来。

    言婉看到她在窗下踟躇着不肯进来,起身撂下叉杆嗔道:“也不知是谁站在窗下扰人心神。”

    姜时序深知道她的性子,忙笑着进了门凑到她身边扯着她的袖口讨饶道:“好妹妹快别生我的气。”

    言婉最见不得她这副模样,那双雾朦朦的眸子瞧过来,不知道的还以是自己欺负了她去。

    抬手在她光洁的脑门上戳了戳,姜时序就坏心思的顶回来,撒娇道:“我昨日病了才喝了药就来见你。”

    言婉呵了一声,戳穿她装可怜的心思叹了口气,“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被太子调回承华殿了呢?”

    这件事里有太多事情不能明说,姜时序隐去其中关窍简单明了的说道:“你知道我弟弟一向不务正业,二殿下的事他又被牵扯其中,我没有办法只能去求太后,机缘巧合下就被调回承华殿了。”

    听她说完,言婉恍然道:“怪不得那日太后寿辰特意将你叫去侯诏,我还奇怪以为太后是想为难你,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世事难料,就连姜时序自己也觉得和做梦一样。

    “那你以后不回司饰司了?”

    姜时序笑笑,“这个也由不得我做主,总要看太子殿下要如何安排。”

    “明白了,”言婉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在宫里都是半点不由人,絮娘这几日为着她舅舅的事也是整日以泪洗面。”

    姜时序只知道絮娘的舅舅是帮萧睿琰办事,但其他的也不清楚,“就连皇后也没有办法吗?”

    言婉神情微顿,摇了摇头叹息道:“此事连牵甚广人人自危,平日里与她舅舅交好的官员都闭门不见,絮娘几次去求见皇后也都被拒,我听说二殿下其实也是被连累的,下面的人打他的名号做事收敛钱财,絮娘的舅舅又是近信之一怕是难了。”

    姜纪安能被太后救出来也是因为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不然凭太后什么本事也不敢忤逆陛下行事。

    就如姜岳所说陛下秉雷霆之怒,可萧睿琰身为嫡子这雷是怎么也不劈不到他身上,弃卒保车而已。

    不过姜时序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开始而已......

    ————

    姜时序病愈后依旧被安排做太子近侍,只不过不单只在内寝,如此一来便不用她在承华殿和司饰司两头跑了。

    她当值后这几日太子都忙的不见人影,晚上就寝时遇到也是倒头就睡,反倒没了尴尬。

    今儿不仅回来的早,而且还带回来一个人。

    姜时序从未见过此人,不免好奇的打量几眼。

    那人行步太快,姜时序只堪堪看清男子眉眼,竟与太子有几分神似,不过却比太子更威壮一些,举手投足间皆是武将风范。

    两人进到内殿中后,男子粗犷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惊喜,“这把剑你居然还留着?”

    那人也不等萧乘渊说什么,径自走到兰锜前抽剑出鞘,银光闪动,丝丝破风。

    姜时序立在屏风后,只等着两人的话音落下才沉着气进去奉上茶水点心,“殿下请用茶。”

    男子听见声响收剑入鞘,转身看到姜时序时挑了下眉。

    姜时序只顾着奉茶,没有瞧见男人细微的表情,萧乘渊余光扫了她一眼,淡淡笑道:“王叔所赠自然是要留着的。”

    男子闻言收回放肆的视线走到矮几边坐下,猜测出来眼前的女子大概就是传闻中太子的宠婢。

    姜时序虽不知此人是谁,但能被萧乘渊心平气和叫上一声王叔的,显然除了怀王再无旁人。

    放好茶点后她略退两步将白玉茶盘垂在身旁屈膝道:“见过怀王。”

    怀王端着茶杯微微停顿,掀起眼皮瞧她一眼,“恩”了声算做回应。

    猜到他们要谈事,可见太子没有叫退的意思姜时序只能垂眸退到一旁。

    萧乘渊抬眼看向怀王,见他低头喝茶也端起茶杯,忽然开口道:“今儿御果房送来的果子不错,本宫叫人给你留了去吃吧。”

    姜时序心领神会,明白这是太子要和怀王谈事,立刻退了出去守在外殿。

    不知里面要谈多久,福公公这会不知在哪身边没个能和她聊天的人,姜时序便坐在廊下的长椅上躲懒。

    半刻钟后,殿内传来一阵趵趵声。

    姜时序赶紧起身见是怀王出来,只是面色阴沉十分不悦。

    见状,她没有上前只是对着他屈膝见礼后转身进了内殿。

    萧乘渊听见动静,拢眉看她,“果子好吃吗?”

    姜时序还以为果子不过就是一句让她出去的借口,并没有想到太子是真的给她留了果子吃,她不敢说出实情,生怕太子又阴阳不定,只能浅笑道:“奴婢守在外殿还没有去。”

    像是看出她心里的衡量,萧乘渊冷眼凝她,手指烦躁的在矮几上扣了扣,“是没去还是以为本宫是诓你的?”

    姜时序知道这个时候打死也不能说心里话,硬着头皮说道:“奴婢没去,不知太子殿下会不会有别的吩咐所以一直守在外殿未敢离开。”

    这话还算中听,萧乘渊脸色回缓,“下次让你去便去。”

    姜时序勾起唇角,语气诚挚道:“奴婢谢过殿下!”

    想起方才姜时序认出怀王的事,萧乘渊问道:“说说你是怎么认出怀王的?”

    姜时序不知道他是何意,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问起此事来,她心里狐疑,再联想之前怀王的神色,生怕萧乘渊疑心自己和怀王有什么关系。

    在内廷之中她与太后或者陛下有接触都能说的过去,可若是和外臣有接触是如何说不清楚的。

    “奴婢本不知他是怀王,只是听殿下方才称他为王叔,如今尚在京中的除了那位也就只有怀王了。”

    还算聪明,萧乘渊继续问道:“方才怀王进来时你一直盯着他,怎么对他好奇?还是喜欢武将?”

    姜时序心中微叹,斟酌这话该如何回答,自己明明就是偷偷打量怎么就被太子抓个正着。

    “奴婢只是觉得怀王的眉眼与殿下有几分相似,所以才多看了两眼。”

    萧乘渊挑了挑眉,从嘴里溢出一声嗤笑,明知道她是溜须拍马,但还是被取悦到。

    “过两日若是听到什么离谱的话只当没听到就是。”

    姜时序点点头,想问清楚怎么回事,却又不敢开口。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萧乘渊将人拉到身前,淡声道:“你帮本宫个忙,本宫会承着你的情。”

    姜时序被他圈在臂间,整个后背近乎抵在矮几上,这样的动作让她面红耳热,不自觉的仰身靠后,“奴婢知道了。”

    她的身体没有支撑向后仰挺时只能屈起手肘,殊不知这样的姿势让反而让她的身体更贴近对方。

    眼前的人秀靥清雅,娇唇红润,鬓边散下两缕发丝凭添几分风情,魅而不俗。

    萧乘渊沉下目光,脑子里突然冒出个荒唐的想法。

    前朝时,曾有国君迫使宫女出入寝宫时不许穿亵裤,上身只许穿一件轻薄的长裙以此方便国君临幸。

    国君为追求刺激还会在临幸宫女时请画师作画,唤作春情图。

    春情图一共十二幅,其中一幅与眼下此景一般无二。

    姜时序不知他此刻想法,只觉得自己撑的太久有些体力不支,感觉手肘酥麻起来,下意识的“唔”出一声细喘。

    萧乘渊目光渐深,呼吸略重,像是被蛊惑住似的又有种无声的愉悦,指腹轻缓地抚向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姜时序如遭电击,周身紧绷,方才还染着春情的俏脸吓的煞白。

    不待她说什么,萧乘渊倏然清醒,冷着眉眼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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