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春枝不驻 > 秘密口令

秘密口令

    朱炯上朝去了,八宝忙着宴会的事情,院子里的杂活有莺歌她们忙碌,谢峦枝三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闲适。

    竟然有一点点的......不适应。

    她于是叫了车夫,带上银子,一个人上街去逛了。

    朱炯开府的好处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作为朱炯身边的人,她在代王府内的地位非同寻常,除了朱炯,没有人能够命令她。

    比起皇宫内的小心压抑,这种自由的感觉格外清新。

    车夫殷勤地给她摆好脚凳,“阿峦姑娘,四井街到了,可热闹了,你小心脚下。”

    谁不知道这个阿峦姑娘是王爷身边的红人,车夫抱定了主意要伺候好她,以后好让她提携。

    谢峦枝跳下马车,满意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扔给车夫一颗碎银子,“你去茶馆等我,点壶茶喝吧。”

    车夫笑得合不拢嘴,“谢阿峦姑娘赏。”脾气又好出手又大方,阿峦姑娘的差事实在是好。

    谢峦枝走进人流,竟有一种欲要热泪盈眶的冲动,时隔三年,她终于又一次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了,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她依稀记得前世自己常去的一些吃食店,各自去了一遍,味道还是记忆里的味道,一点没变。

    路过驿站,她看到“代客书信”的招牌和排队写信的人,突然心念一动,自己也应该给莲子报个平安了,三年了,也不知道她该担心成什么样了。

    正欲往那里去,她突然想起前世的那些片段,谨慎地止住了脚步。

    虽然已经不是上辈子了,但有些防备还是做一做吧,毕竟谨慎些多留条退路不是坏事,世事难料,说不定哪天她就要收拾东西跑路了呢?

    她于是进了家卖笔墨纸砚的店,问店家借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封短信:“平安,勿念,静侯。”她在空白处画了一个小树枝,这是从前与莲子留言时候常用的标记。

    而后她去了驿站不远处的一间说书的小馆,要了个雅座,中途小二送点心的时候她把信和地址都给了他,又给了他一锭碎银,“小二哥,劳烦帮我跑趟腿,去把信给寄了,多的钱都赏你。”

    小二对客人的各种要求早习以为常,殷勤应下,不一会就回来告诉她已经办妥了。

    一桩心事了却,谢峦枝心情好了很多,一直到回到代王府的时候,脸上都是笑着的。

    门房主动向她问候:“阿峦姑娘回啦。”

    谢峦枝含笑点点头,坐着车子进去。

    待她走远,有在干杂活的婆子向门房打听:“那是谁啊,好大的气派。”

    “能是谁,就是王爷身边那个,从宫里带出来的。”

    婆子一拍大腿,“你这样说我就知道了,是阿峦姑娘?听说王爷的院子整个都归她管,在王爷面前说话可管用了,几个新来的刚到王爷面前,因她几句话就被打发了出来。”

    “就是她。”门房艳羡地说,“现在府里最得势的两个都是王爷在宫里时候就跟随左右的,现在都平步青云一步登天了,咱们什么时候能有这种运道。”

    婆子笑话他:“你啊别做梦了,宫里是你能去的地方?你下辈子投胎成女人或者现在就给自己来一刀呗。”

    “去去去。”门房没好气地说。

    婆子说:“要我说咱们当下人的,这样也挺好,没有大富大贵但平平安安的,不愁吃喝,该知足了,那个阿峦,现在得意,以后也不一定就有好下场。”

    “怎么说?”

    “这种事婆子我看得多了,那些年轻婢女,受了宠爱就轻狂起来,忘记自己几斤几两,等年岁长了,正经女主子一个接一个,哪里还有她们落脚地方。”

    “聪明的,先给自己谋划门好亲事,还能稳当过完下半辈子,想不明白的,钻了牛角尖,就只能下场凄凉了。”

    “不能吧?她看着挺和气的,而且你也看到了,她打扮得那么简单,连首饰都没戴,和那些妖娆的不一样。”

    “你懂什么,她这是故意这样来显示自己呢,打扮得再简单人家脸长得好啊,说不定就是这样让王爷以为她品格高呢。”

    门房想了想说:“我觉得阿峦姑娘不像这种人,而且王爷对她很信任,唯一一个婢女就是她了,这可是独一份。”

    婆子又往谢峦枝消失的方向看了几眼,不确定地说:“照你这样说,她将来或许有造化也说不准?”

    “主子的事说不清,不过我觉得吧,能烧的香都烧一烧,反正没坏处。”

    “也是。”婆子大笑,“你真是鬼精鬼精的。”

    谢峦枝并不知道她身后的这一番议论,就算知道她也只能很无奈地对他们说别猜了,他们这位主子可不是能用常理来推断的,至今为止她可没有看出来朱炯对她有任何男女情谊的表现。

    不过谢峦枝显然忽略了一个问题,上辈子直到泌阳候与她挑破之前,她也没有看出来。

    谢峦枝收拾好东西回到秋风院没一会,朱炯回来了。

    谢峦枝给他倒了一杯茶,“殿下,请用。”

    朱炯接过,一饮而尽,又伸到她面前,意思是再来一杯。

    接连喝了三杯,朱炯才停下。

    “殿下怎么渴成这样?朝廷连口茶水都不给的么?”

    “今天第一天,太忙了,没空喝水。”延平帝安排朱炯去了户部帮忙。

    他问到:“听说今天你出去了?”

    谢峦枝心道他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回殿下,奴婢今日的确出去逛了逛,主要是到街上看了看,殿下——没有生气吧?”

    “没有。”朱炯说,“买了什么?”

    “都是点零嘴。”谢峦枝把准备好的一个油纸包递给他,“殿下不爱吃甜的,这个杏仁糕应该会和你口味,奴婢带了一些回来,殿下想要尝一尝么?”

    朱炯很给面子地吃了一块。

    谢峦枝问:“现在传膳么?”

    朱炯点点头:“传吧。”

    代王府有自己的厨房和厨子,做事方便了许多,又有八宝牢牢盯着,还有专门的府医负责验毒,在吃这件事上比从前在宫里的时候方便且丰富了不知道多少倍。

    朱炯刚结束守孝,一下子不能吃得太过荤腥,因此厨房送来的都是好克化偏清淡的食物。

    关理和关宜训练有素,在朱炯身旁准备给他布菜,朱炯却止住了他们:“你们先下去吧,阿峦,你来。”

    被点到名的谢峦枝上前来,亲自给朱炯盛了一碗牛肉羹,玩笑道:“还以为有了关理关宜,奴婢也可体会一下做甩手掌柜的滋味了,没想到殿下净会使唤人。”

    朱炯睨她一眼,并没有生气,“习惯了。”

    谢峦枝有些感慨,有朝一日她也成为了皇帝“习惯”的存在,这可真是——

    太好了。

    古往今来,皇帝宠爱的不管是臣子啦还妃子啦,经常有一朝失君恩跌落凡尘的,可皇帝用习惯的身边人就像皇帝的左右手一般,至少在皇帝活着的时候通常都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

    像前世的八宝,哪个大臣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

    至于皇帝死了之后会不会受到清算——这个问题太遥远了,她暂时还不需要操心。

    朱炯不知道阿峦在乐些什么,但从她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她现在很开心,他想,莫非是他刚才说习惯了她的存在令她很满足?

    霎时,朱炯看谢峦枝的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用过饭收拾好,天色已然全黑了,朱炯却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看书或者下棋,而是在屋内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突然,窗子被轻轻推开了,一个人翻了进来,朱炯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到来。

    男人全身都笼罩在黑色斗篷里,面上也带着黑色面巾,只有眼睛露在外头,全身的黑色令他看起来显得格外肃杀,一看就是来历不简单的。

    “见过代王殿下。”来人简单行了个礼,姿态恭谨,他看到了谢峦枝,警惕的目光射向她,又看看朱炯。

    朱炯说:“无妨,自己人。”

    谢峦枝安静低调地站在朱炯身后,听着他们二人交谈。

    “殿下,大人让我来向你禀告,绵福宫内这几日成贵妃似乎有些异动。”

    “异动?”

    “是的,不仅打死了好几个照顾二皇子的奶娘和宫人,还频繁召见成家夫人进宫密谈,具体是什么事由还在想办法查,只是绵福宫上下最近口风很紧,消息封锁得很严密。”

    “看来与二皇子有关。”朱炯仿佛在思索,眉头紧皱。

    “我等有这样的猜测,不过也可能是故布疑阵,大人提醒殿下,近日注意防范。”

    “我知道了,另外我想查一查户部杨松德,李自懿,亓广隆这几个人的底细。”

    ……

    待那蒙面男离开,朱炯问谢峦枝:“刚刚吓到你了么?”

    谢峦枝摇摇头,“开始有一点,那人浑身上下穿得乌漆嘛黑的,怪吓人的,不过适应了也就没什么。”

    “奴婢知道殿下身后肯定有人在支持,而且是很不寻常的的人,如此机密的事情,遮严实一点是应该的。”

    朱炯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你猜的没错。”

    “若非如此,我已经死了,这人是谁你不知道为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不过——”

    “虽然不想,但如果真有个万一,遇到紧要关头,你可以去北街上的王记棺材铺求助。”

    谢峦枝小心向他确认:“王记棺材铺?”她忍不住想,还真是个别出心裁的地方,竟然选了个棺材铺。

    “没错,进去后你报口令,自然有人会来帮你。”

    谢峦枝感觉到胸口跳得快了几分,双唇都有些发干,这可是顶顶机密之事。

    “什么?”

    朱炯轻声说:“金丝楠木弃金丝。”

    谢峦枝指尖一颤,金丝楠木十分珍贵,通常上供给皇家享用,帝王棺椁便是金丝楠木所制,这几个字与棺材铺联系在一起,无端就叫人生出些晦涩不明的联想。

    “奴婢记下了。”谢峦枝缓缓答到,“还请殿下一定要保重,奴婢觉得永远用不上更好一些。”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