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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桂花香

    金秋时节,桂花随风落地,满庭飘香。

    阮玲珑趁着贴身服侍的宫娥暮雪不注意,胳膊间挎着小篮子爬梯而上,已折下几枝桂花放入了篮中。

    “帝姬!您快下来!”

    “帝姬,您小心些。”

    树下的暮雪已急得额头冒汗,阮玲珑很是满意得看了一眼篮中的桂花,身手矫捷顺着梯子走下,解下身上的襻膊。

    暮雪寻思着,帝姬做事喜欢亲力亲为,对待宫人也是极好,就是行事与其他帝姬大不相同,她得日日操心着。

    暮雪接过阮玲珑手中的篮子,后怕道:“帝姬,您若再摘花,便让暮雪去吧!若是磕了摔了,回头难受的还是您自己。”

    阮玲珑拍去身上落下的桂花,眉眼微弯回首看向高大的桂花树。

    “那可不行,历来我给皇祖母做桂花糕都是亲力亲为,这摘花的事我常做,若交予别人,我反倒浑身不自在,父皇和母后那边我也得做些红豆枣糕送去。”

    阮玲珑提着裙摆,张开双臂从小径的石头上一步一步跳过,对暮雪反复叮嘱,“回头你寻人将好的桂花都摘下来,挑拣好的送给各宫娘娘。”

    “是,暮雪都记住了,帝姬您就放心吧!”

    主仆二人嬉笑着朝寝宫走去,待回到宫中,阮玲珑正清洗着桂花,殿外传来女子们的笑声,声若莺啼婉转动听,暮雪将小火烤干的桂花收入了瓷瓶中,朝着门口的女子们屈膝行了礼。

    暮雪轻声道:“帝姬,是昭阳帝姬她们来了。”

    阮玲珑擦干了手,心中十分惊喜,但还是酸溜溜道:“姐姐们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了?”

    自打阮玲珑的几位姐姐出嫁,便鲜少能聚在一起,这个时候三位都来齐了,倒是少见。

    大帝姬昭阳将一壶女儿红放在了桌上,玲珑还是没有半点帝姬的样子,又在亲手洗桂花。

    她闻言掩口一笑,“中秋临近,父皇让你的几位姐夫入宫,说有事商议,我们正好入宫,方才拜见完皇祖母和母后,便急匆匆赶来瞧你。”

    阮玲珑将方才制好的干桂花塞到了她的手中,“我就知道,要不是姐夫们有事,你们哪里舍得脱身入宫。”

    暮雪搬来了软垫,几位帝姬跪坐围在一起,帮着阮玲珑清洗剩下的桂花。

    身着百蝶金丝宫装的文惠帝姬,叹了一口气。

    “玲珑,我也想入宫来瞧你,可自打我嫁入国公府后掌家钥匙便转入我手中,家中大小事务都得我来操劳,日日不离人,便是出门吃盏茶的工夫,管家都要撵上来,让我归家拿主意,得亏今日跟夫君出来能消闲一会儿。”

    嘉宁帝姬羡慕起尚未定亲的玲珑来,“谁说不是。”

    阮玲珑倒吸一口气,“怎会如此?”她松了一口气,“待我禁足令解了能出宫,定上门探望你们。”

    阮玲珑乃陛下阮秦天的老来得女,又是皇后所出,是捧在掌心宠着,整座宫中的皇子帝姬,就数阮玲珑最小,人美嘴甜,时常哄得皇太后笑不拢嘴,皇后也舍不得将她嫁出去,如今二九年纪还待字闺中。

    只因太过宠溺,阮玲珑至今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女工极差,针全扎在自己指头上了。

    因管教不严还养成了见墙就爬,见树就上的野性子,好在品性不坏。

    皇后见阮玲珑如今性格还是张扬,行事无帝姬之风,便拘着她不许出福满殿,先磨磨性子再好好学习宫规,园外还有侍卫守着,生怕她翻墙跑了。

    三位帝姬莞尔一笑,阮玲珑怎么感觉……脊背一凉?

    昭阳帝姬将桂花从水中捞出,含笑道:“不过如今宫中传遍,中秋夜宴父皇和母后要给你择婿了。”

    往日宫中有什么风吹草动,阮玲珑是第一个知晓的,尔后绘声绘色讲给她们听,邵阳帝姬有些惊讶,“这么大的事,你竟不知?”

    阮玲珑“蹭”得站起身,“什么!要给我择婿?那……那皇祖母知晓吗?”

    三位帝姬摇了摇头。

    嘉宁帝姬,“方才倒是没听皇祖母提起,不过婚姻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在宫中多留两年能承欢膝下,可见父皇母后有多疼爱你,姐姐们可没有你这福气。”

    阮玲珑知晓二姐姐话里有话,虽有些难听,但与她们相比,自己二九的年纪尚留宫中确实幸福许多。

    她寻思了一番还是净了手,“几位姐姐等我回来,晌午一块用膳,我去寻皇祖母。”

    阮玲珑去屏风后换了一身宫娥的衣服,让暮雪拿着自己的令牌,二人一道溜出了宫殿,侍卫曾受过自己的恩惠,认出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让她离开了。

    阮玲珑顾不得宫规礼仪,一路朝着太后的宁德殿小跑去。

    暮雪在后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帝姬,等等暮雪!暮雪实在是跑不动了……”

    她回头道:“那我先行!一会儿你去宁德殿寻我。”

    回廊的拐角处,阮玲珑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对面的人身手矫捷,只是踉跄后退半步,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要摔在地上,手腕上的一道力助她稳住身形。

    也只一瞬,对面的人松开了手,他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负手而立,倒是个君子。

    阮玲珑抬首打量着他,人若翠竹身姿挺拔,面容清俊,剑眉斜飞入鬓,凤眸微弯,如山中明月。

    “宫规有云,宫人不得疾跑,见贵人需站至旁侧垂首行礼。”

    他也投来打量的目光看向阮玲珑,大抵是新来的宫娥不懂规矩,但瞧见她的容貌时,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淡淡道:“下不为例。”

    阮玲珑闻言很是敷衍的行了一礼,“知晓了。”尔后疾步向前走去。

    她嘀咕道:“年纪轻轻,一张口便老秋气横的训人,我可是大邺乐嘉帝姬。”

    暮雪抄近路追上了自家帝姬,阮玲珑回头看向渐远的红袍男子,他又挪了位置站在悬廊的栏杆旁,不过多时,便又有身着红色官袍的年轻男子寻他。

    阮玲珑打量着那些人,“暮雪,你可识得此人?宫中来往的朝臣我也见得多,怎从未见过他们?”

    “回帝姬的话,暮雪也是斗胆猜测,那几位大人应是今年开春殿试后授了官位的进士,您禁足于福满殿许久,觉得眼生也是应该的。”

    阮玲珑未多想,提着自己的裙摆小跑着穿过红墙小道,直奔宁德殿去。

    她在宫中行事出阁,身着宫娥的衣服,但顶着一张惊艳的玉容,侍卫和宫人一眼认出是乐嘉帝姬,见怪不怪,纷纷避让行礼。

    阮玲珑脚刚迈过宁德殿的门槛,本在偏殿插花的太后便听到了阮玲珑的声音,赶忙让宫娥带她来寻自己。

    “玲珑拜见皇祖母!”

    她跪在太后面前行着叩首礼,额头还未点地,便被太后扶起身坐在自己的身侧。

    “快些起身,让哀家好好瞧瞧丫头是不是瘦了,你已有小半月未来宁德殿看望哀家了……”

    阮玲珑依偎在皇太后的怀中,撒着娇道:“皇祖母,玲珑也想来瞧您!但母后下了禁足令,让我好好反省,可皇祖母……父皇和母后说要给我择婿,若我成婚,只怕以后在佳节才能入宫见您一面。”

    太后听出了阮玲珑的意思,她是将这个孙女放在心尖上宠着,舍不得她嫁人,但她年纪已不小了,拍着阮玲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傻孩子,身处皇室的女子哪有不嫁人的。”

    阮玲珑恳求看向太后,“皇祖母……”

    “以前什么事哀家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可你的婚事,是哀家与陛下皇后再三商议过的。”

    太后慈爱得理了理阮玲珑额前的碎发,“你的父皇母后也是先帝赐婚,如今不也相敬如宾恩爱的很,放心吧!你未来的夫婿定是天底下最优秀之人。”

    阮玲珑想到父皇时常陪着母亲一起散步、对弈、打捶丸……

    她见母后脸上笑意从未停过,寻思了一番,若成婚后有这样的人陪自己一起玩,倒也有趣。

    但转念一想,暮雪也能陪着自己玩,表面应声道:“玲珑听皇祖母的。”

    “这才对。”

    皇太后见阮玲珑身着宫娥的衣服出入宫廷,实在不雅,便让她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阮玲珑身着金丝绣蝶百褶裙,头戴金珠红玛瑙的发钗,不施粉黛靡颜腻理,唇红齿白的,她照着镜子转了一圈,腰间新添的红翡环佩发出声响。

    她站在太后面前行着万福礼,“多谢皇祖母。”

    太后出身大氏族,十分看重教养礼仪,她听到环佩之声眉头微皱,本意将珍贵的红翡环佩赏赐给阮玲珑,是让她走路能端庄些,她倒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太后颇为嫌弃道:“去去去!莫要在此碍眼了。”

    “是,玲珑多谢皇祖母的赏赐。”

    阮玲珑笑着退出殿外,腰间环佩的声响愈发清脆悦耳,她如清风一般从悬廊下的宫道快步走过。

    悬廊上商讨议事的几位年轻男子只瞧见她窈窕的背影,一闪而过没入宫墙的拐角处。

    其中一人道:“那女子似是乐嘉帝姬。”

    “不是似是,就是那位乐嘉帝姬,也只有她敢无视宫规肆意妄为,不过城中都在传,陛下要在中秋夜宴给乐嘉帝姬择婿,你们说,究竟何人能娶到帝姬?”

    “谁知晓,我倒是有些期待后日的中秋夜宴了,有道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若能娶她为妻,此生便再无他求了。”手捧书卷的男子见温千楼一直盯着宫墙拐角出神,打趣道:“温千楼,你可喜欢乐嘉帝姬?”

    温千楼想起方才冒失的宫娥姿色不凡,也不知乐嘉帝姬又是何等惊人容貌。

    他闻言一笑,眼帘微垂,颔首拱手一礼,“乐嘉帝姬择婿之事我无兴趣,在下还有公务在身,便先行一步了。”

    *

    阮玲珑回到福满殿才知三位姐姐,已随自家夫婿出宫回府了,偌大的宫殿又剩阮玲珑一人。

    她趴在桌上看着分装好的干桂花,目光转向墙角落了灰的马球杆寻思了半天。

    “就算寻郎婿,也得寻志趣相投才是,最好能带我出去打马球的。”

    阮玲珑招手将暮雪唤到身旁,虽是帝姬吩咐的事,但她不敢做,难为情道:“帝姬,如此行事怕是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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