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第六天

    近期,离岛准备举办一场花灯祭典,社奉行将祭典宣传得沸沸扬扬,引得许多人想前来观赏,荒泷派也被宣传海报激起了想去游玩的冲动。

    荒泷一斗收到友人寄来的祭典门票,他抓起几张门票兴冲冲地举办荒泷派第255次高层内部大会,宣布荒泷派全员要前往离岛参加祭典活动。

    “可是老大,我们的路费怎么办?”元太举手问道。

    荒泷一斗摸了摸自己只剩五个摩拉的裤兜,将求助的目光移向荒泷派唯二的女性,久岐忍手里还拿着小摊买来的二手吉他,率先摇头说,“别看着我,我最后一笔摩拉已经花在吉他的报考费用上了。”

    安妮则翻出了钱包将仅剩的摩拉数了数,勉强够用,于是晃了晃手中的钱包表示这一次路费由她来承包。

    “好耶,安妮姐万岁!”阿晃阿守等人兴奋地高呼,问题解决,荒泷派第255场高层内部大会圆满结束,荒泷一斗兴高采烈地与三伙伴计划着要在祭典买什么,安妮听着他们说话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个摩拉掰成两半的贫穷感,摸了摸自己异国大师设计的爵士小礼帽开口道,“没事,这笔钱我出吧,难得祭典,大家玩得开心就好。”

    安妮自发的提议又引起全场欢呼,除了久岐忍。她抿着唇打量安妮的着装,为了不扫大伙儿的兴致没有出言反驳,走到不远处的的绿荫下靠在树干底乘凉。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祭典活动上,安妮悄悄从人群中溜走,从背后接近久岐忍。

    “安妮,不要太放纵他们,这只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安妮刚把脚迈进树荫底下,久岐忍便出声到,她回头看向安妮,眼底流露出对对方的担忧,“自从来到荒泷派,你已经把鞋子、洋裙和雨伞都当掉了。”安妮如今身着稻妻本土的服饰,从故土带过来的东西只剩下一顶帽子与损坏的风之翼,失去了曾经刚来稻妻时像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光环。久岐忍对此产生了愧疚。

    安妮笑着摆摆手说:“当初是你们把我从海滩旁捞回来的,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倒在那里没多久就要被野伏众们杀死了。这点钱根本报不完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

    在稻妻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安妮逐渐发觉稻妻的生存环境比蒙德恶劣得多,几乎所有的海滩上都会存在着在幕府统治下落草为寇的平民或是武士,若不是她刚抵达稻妻海岸时恰逢荒泷派的救助,恐怕她早已身亡他乡。

    更何况,将蒙德的那身引人注目的服装换掉,才能更好地逃脱他们的追捕。

    想到前不久在报纸上看到“血腥杀人魔”的跨国追捕令即将向各国下达,安妮垂下眼帘扫了一眼自己的着装,将更深的理由藏起来。

    看着阿忍姐戴着面铠都难以掩盖的愧疚,安妮从后揽住她裸在空气中的腰肢,靠在她肩膀宽慰道,“不要露出这个表情,阿忍姐。我会心疼的。实在过意不去,你为我弹一首吉他曲,我想当阿忍姐的第一个听众。”她的声音宛如浸在甜甜花汁的蒲公英,飘忽的轻快中弥漫着甜意。

    久岐忍仍然不太习惯安妮的相处方式,她曾在璃月读书留学,但无论是璃月还是稻妻的大部分人相处模式都偏向含蓄内敛,从未想过作为璃月邻国的蒙德会有如此大差异。她不由担心起安妮的人际交际,嘱咐道,“以后千万不要对异性做出这样的举动,容易引起别人误会。”

    “什么举动?”

    “就是突然抱住别人、亲吻什么的……”

    “诶,可是我摸老大的腹肌也没见他误会什么呀,他还很自豪地问我大不大。”

    完了,老大竟然对别人进行性/骚扰了。

    久岐忍头疼地捂住额头□□,前方的荒泷一斗完全不记得自己没脑筋地干过什么蠢事,正在元太等三人的簇拥下一展歌喉,似乎打算在祭典上表演活动。

    “总之,老大他只是个例外,如果你不想与对方产生恋爱联系,就要减少与异性之间过分亲密的互动。”她正儿八经地握住安妮放在她腰间的手,侧身警告道,“我听说蒙德会有贴面礼的存在,但如果有男性在我们稻妻对其他女性行这种礼节,就可以上升为骚扰阶级了知道吗。”

    安妮显然不太能理解稻妻的内敛风气,就像是她不可能知道简单的一句‘月色真美’便能成为稻妻故事里时常出现的烂漫告白。对于久岐忍的好意提醒,她只是一笑了之。

    鹿野院平藏抱过我,难不成他对自己怀有什么暧昧之心吗?

    安妮在心里平静地说,并不是,只是因为她没有穿鞋,行动不便罢了。

    眨眼便到了祭典当天,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各色各样的灯笼高挂在店铺的门口,照亮了店铺老板笑容可掬的脸庞,

    灯下涌动的每个人手里都提着花灯,花灯内泛着火光,在夜里宛如流动的璀璨星河。

    安妮在低头选购花灯的瞬间与荒泷派失散。付完款,她茫然地被人群推搡地慢慢离开了目的地,然后失去了方向。长时间处于被朋友们环绕的环境里,她久违地感受到一丝寂寞,没有了荒泷派欢腾的氛围,安妮突然有少许的不适感,她环视周围,感觉连灯火也变得黯淡。

    没关系的安妮,只是失散而已,最后总能找回组织,现在就好好享受祭典吧。

    她拍了拍脸,压住手中莫名飘起来的花灯,提着灯走向不远处装有小金鱼的塑料盆,“钓金鱼”是稻妻祭典中十分受欢迎的一项活动,看着很多孩子或者情侣们拿着小网兜捞金鱼,安妮不免有点蠢蠢欲动。

    突然间,安妮看见了一抹鲜艳的红色在视野里闪过,她愣了一下,抬脚走向旁边卖着油炸小食的小吃摊。

    鹿野院平藏专注地望着正在专注捞金鱼的两个孩子。其中一人衣衫褴褛,一看便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很显然不可能有多余的摩拉去捞金鱼,但他和家境较好的另一个孩子共同用同一个小网兜捞金鱼,笑得很开心。少年静静地望着他们,追溯起自己的往事。

    直到安妮拿着两串炸萝卜丸子靠近金鱼摊旁的鹿野院平藏,打破了他流淌的回忆。

    “上次保留的感谢礼物,请签收。”安妮将串串举起,停在他嘴边,炸萝卜丸子诱人的香气飘在鼻间,鹿野院平藏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垂下头吹了吹,咬下最前端的丸子。

    安妮显然看见他刚才一直眼巴巴地盯着捞金鱼的孩子,误以为他也想捞金鱼,便邀请道,“要一起捞金鱼吗?我出钱。”这段时间里,安妮习惯了给荒泷派众买单,下意识也承包了对方的费用,却被对方婉拒。

    鹿野院平藏摇摇头平淡地说,“捞金鱼我从小玩到大,早就玩腻啦。”立即,他敏锐察觉出安妮一闪而过的失落,话锋一转,“但你如果想试一试捞金鱼,我也可以奉陪到底。”他接过自己咬过的那根炸串,向老板要来一根小网兜。

    捞金鱼看着简单,实际上很难。

    摊子里的小网兜是纸质的,薄薄一片,被水打湿后容易被水的重力或者横冲直撞的小金鱼捅破,在第二个小网兜也被弄破后,自持在海上以捕鱼生存下来的安妮也不得不放弃,她蹲着一手按住随时想要浮起的花灯,一手握着破了一条缝的纸网兜有点沮丧地叹气。

    看着对方垂头丧气的模样,鹿野院平藏露出怀念的神情笑了笑,将手中吃剩的竹竿扔进垃圾桶后,扶住安妮握着小网兜的手背。

    “我小时候也总捞不到金鱼,是一个手巧的朋友教会了如何捞起它。”他像是半回忆地指导安妮如何寻找易捕捞的小金鱼,将网兜沿着水面倾斜,等待时机。

    “可是、这个网兜已经破了,还能捞到金鱼吗?”她弱弱问了一声。

    “当然不能——不可以,”他俏皮地拖长声音笑着说,“这可是我那位朋友手把手教会我的绝技,要是我连这个都忘了,他可是会在梦里骂我。”

    安妮屏住呼吸凝视那只貌似呆头呆脑的金鱼,它懒洋洋地摆动了一下尾巴,游走伙伴身边。

    安妮其实并不清楚所谓的时机是什么时候,她只是茫然地看着那条小金鱼在水里吧唧嘴,突然感受到背后的重力朝她压去,鹿野院平藏握住她的手腕带动网兜突然向下划去,网兜一触即起,摇摇欲坠地兜住了那条小鱼。

    “捞起来了!”

    安妮一下子蹦起来,欢呼道。她猛然起身撞到身后的鹿野院平藏,一个没站稳向前栽去,对方扶住了她肩膀,让她不至于跌落水里。

    纸质的网兜很脆弱,加上已经破了口子,鹿野院平藏连忙将它放进水袋里,递给了安妮,安妮望了眼金鱼,从刚才的雀跃中走出,笑着询问他,“这就是你上次欠我的感谢礼物?”

    然而鹿野院平藏却露出一抹浅笑,指尖轻轻敲击着装着金鱼的水袋,不置可否,“呃……你猜?”

    安妮接过得来不易的小金鱼,将它与手上的花灯放在一起,花灯孜孜不倦地想要向上漂浮,她又将它摁下了,有点烦恼地嘟囔它怎么与其他人手中乖乖垂下的花灯不同,鹿野院平藏的视线移向花灯,问道安妮,

    “你们国家有与花灯相关的节日吗?”

    安妮微愣,不明所以地摇摇头否定,“我们蒙德没有这类节日,怎么了?”

    “怪不得。”他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告知安妮,“你手中的灯并非是稻妻传统的手提花灯,而是璃月特有的孔明灯,这是一盏本该飞向天空的灯。”

    安妮瞪大眼睛,吃惊地低头再看一眼,她当时只是看见这盏灯扁扁地压在角落,长相与周围的花灯差异极大,想着身后的一斗他们正在比试谁拿到最特别的花灯,便买下了它。

    然而它并不是本该被人提在手中的花灯。

    下意识的,安妮松开了手。

    孔明灯从人群中升起,摇摇晃晃地在风中航行,越来越高,然后……烟花在空中绽放了。从安妮的视角看,孔明灯挡住了烟花的中央,焰火从孔明灯四周飞溅开来,然后落下,一刹那,夜空开出了一朵花。

    “这才是我想要给你的礼物,安妮小姐。”

    “陪伴你度过一次愉快的祭典。”

    安妮怔怔地回头,凝视鹿野院平藏的眼眸,他的眼眸里也映照着那朵花。

    那一刻,风停止了流动,嘈杂的人声也消失了。世界变得异常渺小,只有眼前人柳黄色眼瞳,在她的心房留下了一枚种子。

    安妮听见自己怦然心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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