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

    阿瑞斯点点头,没有多少意外:“嗯,九月开学我升三年级。”

    埃尔维拉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阿瑞斯几乎像一个性别转换的自己。偶然遇到一个陌生人,这个人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日,拥有相同的发色、瞳色和选择的几率少之又少。

    “我可以给你写信吗?”阿瑞斯礼貌甚至有些小心地询问,“我从来没去过霍格沃茨,也没机会认识这里的朋友。”

    “当然可以——”埃尔维拉想了想,“我们拍个照吧,等我回去把照片打印出来也寄一份给你。”

    她拿出相机,看着阿瑞斯一本正经的神色和挺直的脊背,突然理解了他的朋友为什么要对他恶作剧。没人可以忍住不去逗一个对什么都很老实的人,“阿瑞斯,拍照要多笑一下哦!”

    等阿尔伯特出来的时候,埃尔维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在英国写信能寄到美国这么远吗?”

    “可以。”阿瑞斯肯定地说。

    “你试过吗?”埃尔维拉有点怀疑。

    “嗯。”他点点头。

    顿了一下,阿瑞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的发带。”

    埃尔维拉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一边的发带散了,和另一边不对称。于是她熟练地把另一条发带也解下来,绕到领子下在锁骨前打了个蝴蝶结,变成一条和裙子完美融合的领带。

    “这样就好了。”她在阿瑞斯那男生对于女生打扮特有的惊讶的目光下挥手告别,“我们信里见。”

    “认识了新朋友?”阿尔伯特偏过头。

    “是伊法魔尼的学生,名字非常特别。”埃尔维拉连忙跟上去,“教父,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嗯。”阿尔伯特低下头,“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了。自从你的父母去世后,有人每年都给一个属于你的账户汇款,而是数目不少,足够你的学费和生活费。这个账户很特别,规定了钱只能用在你身上。汇款人很谨慎,是匿名的,我走了点关系查到是美国汇来的。”

    埃尔维拉马上明白了:“所以你刚才去办的事就是查出这个人是谁?”

    阿尔伯特点头:“这些钱是以家族名义捐赠的,来自范宁家族。它更像普通的家族,并不在意纯血与否,不联姻,也不求名声,各过各的生活。只是因为世代出傲罗,行事作风向来正直自律,在美国民众和魔法国会的口碑和地位都很稳固,所以才被其他人统称为家族。范宁家族长期资助贫困学生和孤儿,但是没有加入任何慈善基金会或出席过任何相关活动,全部都是私下直接资助,这种方法放弃了名和利,却确保钱能够一分不少地落入受助者手中。所以一些被资助的孤儿长大后也会选择范宁作为自己的姓氏。”

    他顿了一下,“但是范宁家族的资助范围都在本国国内,按常理来说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远在英国的你的存在,更不可能特意跨国钱去资助一个人,还是艾萨克和南丁格尔一去世后就开始资助。虽然你的父母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家族,但是这个特殊的账户很显然就是为了他们准备的,两个家族直接一定存在某种联系,他们一直在关注你。”

    今天发生的巧合太多,埃尔维拉已经有点麻木了:“居然是范宁家族?”

    “怎么,你听说过?”阿尔伯特扬起眉。

    “那个男生就叫阿瑞斯·范宁,他还和我同一天生日,我感觉他认识我。”埃尔维拉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阿尔伯特少见地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也许不是巧合……而是注定的命运。”

    “什么?”埃尔维拉没有听清。

    “没什么,这个家族没有恶意,你不用担心,多交一点朋友是好事。那些钱现在用不上,我都存着等你以后自己决定和安排。”阿尔伯特意味深长地回答,“我们也不用刻意去查,我有一种感觉,等时机到了,他们会和我们见面的。”

    埃尔维拉突然意识到阿瑞斯是谁了,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有确切的依据,但是直觉告诉她这就是真相——她每年圣诞节都会收到一朵不会凋零的魔法红玫瑰,送礼的人没有署名,但留下了雷鸟学院的标志。阿瑞斯认识她,他就是每年的圣诞节给她送红玫瑰的人。所以他看见自己的时候才这么震惊,并且反复确认自己的身份,他没有刻意隐瞒这一点,甚至在最后还告诉她自己寄过信件去英国。

    埃尔维拉跟在阿尔伯特身后走出魔法国会的大门。头顶时钟上的时针又走过一格,齿轮咬合发出清脆的、清晰的咔哒声,如同命运转动的声音。

    埃尔维拉在美国魔法界停留的时间并不算长,这段旅程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黄石公园里。他们去看了著名的间歇泉和猛犸热泉,在黄昏时分俯视黄石大峡谷,其中埃尔维拉最喜欢的是牵牛花池。尽管阿尔伯特已经使用了魔法,但他们还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领略完所有的风景。只能不舍地出发前往下一站。

    阿尔伯特早就办好了去往法国的手续,一切简单了很多。他们只需要走进美国魔法国会的壁炉里,再从法国魔法部的壁炉里走出来。

    他们第一时间就去参观了著名的埃菲尔铁塔,作为巫师的好处就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高塔上俯瞰城市,远离拥挤喧哗的人群。她最喜欢这里的手工马卡龙,但是和阿尔伯特一样都吃不惯焗蜗牛和鹅肝。

    埃尔维拉正在思考接下来再吃点什么,法国餐厅的菜分量都很少,根本就吃不饱。但这个时候整个餐厅仿佛在一瞬间凝固,周围的人和声音像隔了一层雾一样模糊不清,就像被隔开到另一个世界中。

    伴随着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清脆声响,一道身穿白色碎花长裙的姣好身影向他们缓缓走来,白皙修长的双腿每一步都走在旁观者的心上。极具法式风情的女式宽帽遮挡住了对方的大半张脸,但依旧能从优美的下颚线与朱红的唇中窥见来人的美貌。

    “Bonjour,尊敬的威斯克先生,亲爱的希特斯小姐,很抱歉打扰两位用餐了。”

    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抬手取下帽子,一头丝绸般微卷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滑落,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似银白的浅金色。埃尔维拉对梅林发誓着绝对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巫,不是那种艳丽的美,而是像月光一样皎洁温柔的美,能让人联系到神话里代表着一切美好事物的圣洁的天使。当被她用那双饱含无尽温柔和爱意的灰色眼眸注视着的时候,没有人可以说出拒绝的话。

    她露出一道灿烂的、耀眼的笑容,声音像歌唱一样温柔动听:“我是昔兰妮·弗拉梅尔(Kyrene Flamel),欢迎来到法国。”

    “你好。”埃尔维拉连话都不会说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大名鼎鼎的炼金术师尼可·勒梅就出自这个家族,她收集了很多张他的巧克力蛙卡片,却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能亲自看见这个家族的成员。书上对于这个家族的介绍不多,但一致评价这是一个古老的家族,拥有惊人炼金术天赋,在法国魔法界极具声望和地位。

    “噢,我期待这一天好久了,终于能见到你了。”昔兰妮撑着脸,笑吟吟地看着埃尔维拉,“这次冒昧前来,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很期待能带你们参观这里的风景,这会是非常美妙的体验。”

    阿尔伯特的神色和声音有些无奈:“弗拉梅尔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在信里提到过我们会在后天来拜访你们。”

    “非常抱歉,”昔兰妮看向埃尔维拉,灰色的眼眸诚恳又温柔,“我保证我不会打扰你们,只是帮你们安排好行程和旅店,让你们的旅途更舒适。”

    埃尔维拉看着那双眼睛,根本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当然不介意,谢谢你,弗拉梅尔小姐。”

    “天呐,你真可爱。”昔兰妮眨了眨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别这么紧张,我比你大不了多少,还在布斯巴顿就读,你喊我昔兰妮或者昔兰就好。”

    尽管埃尔维拉一再推辞,但是昔兰妮坚持认为一定要让客人玩得尽兴。他们在巴黎圣母院和卢浮宫中自由穿梭,阿尔伯特没有拒绝,但是埃尔维拉在吃饱了不限量的马卡龙和法式炖海鲜后,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担忧:“这样会不会太让你破费了?”

    “我的甜心,这些产业背后都有弗拉梅尔家族的投资。”昔兰妮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在自己的家里怎么会破费呢?再来一个黑松露巧克力蛋糕吗?”

    埃尔维拉突然明白为什么阿尔伯特享受得那么理所当然了。

    法国之旅的最后一站是弗拉梅尔家族,昔兰妮邀请他们来到一座位于郊外的优美庄园。埃尔维拉看着开满一座花园的月季花,深切体会到了这个炼金术师家族的力量。

    “接下来是女孩的时间,您不介意我借走埃尔维拉一段时间吧,威斯克先生?”昔兰妮笑亲热地挽着埃尔维拉的手,“我相信您和我的父亲能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还没反应过来的埃尔维拉看看昔兰妮,又看看阿尔伯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后者对她点了点头,有些意味深长地嘱咐:“去吧,玩得开心一点。”

    “Merci à vous.”昔兰妮优雅地颔首。

    她挽着埃尔维拉在迷宫一般的走廊里穿梭,最终停在顶楼一间明亮的大房间里。房间的采光很好,整洁又精致,两边的柜子上放满了埃尔维拉从来没见过的魔法制品,还有一个她只在麻瓜电影里见过的大衣帽间。

    “这些都是由弗拉梅尔家族的设计师定制的,我从来没有穿过。在布斯巴顿里我们会穿校服,不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在代表家族出席各种场合,必须穿正装。”昔兰妮打开衣柜的一扇扇门,“我没有多少机会可以穿它们,所以我邀请你来弥补这个遗憾——你穿上一定会很合适。”

    埃尔维拉看着琳琅满目的服饰,光看面料和设计就知道价格不菲。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够拒绝这样的礼物,她知道对于弗拉梅尔来说一条这样的裙子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她的经历和教育让她不能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无条件的善意。

    “谢谢你,我能感受到你对我很好,并不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这个问题已经她心底盘旋了很久,现在终于能说出口了,“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对我来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从来没为你做过什么。”

    昔兰妮回过头,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光。她的笑容温柔又耀眼:“炼金术士对于时间和空间的理解和常理并不一样。比如说,我们能看见过去和未来,对我们来说,此时此刻只是暂时站在了其中一个点上面,只有已发生和未发生的区别,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但对于你来说,这是一段未知的旅途,你未经历过的都还不存在。”

    虽然埃尔维拉早有猜想,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是炼金术师?”

    昔兰妮微笑着纠正:“我是这一代的炼金术师,并不是所有弗拉梅尔都是尼可·勒梅,也不是每一位炼金术师的天赋都一样。”

    埃尔维拉有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你看到了我们会在未来相遇,并且关系很好?”

    “炼金术师不能透露和改变他们所看到的命运,不过你可以这么理解。”昔兰妮耐心地解释,“我们的羁绊不仅在未来,也存在于过去,每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选择都是推动我们命运相遇的一环,是我们的一部分。对于们我来说,这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一个圆。”

    埃尔维拉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理解了昔兰妮的话:“就像是一场电影,所有人都是里面的角色,按照既定的剧本发展。而你们是观众,已经看完了全部剧情。你喜欢里面的某个角色,所以也会喜欢电影里每个阶段的她。”

    昔兰妮深深地看着埃尔维拉,就像是在透过她看某个遥远的地方,又像是在看向她的内心。“天赋异禀,亲爱的,”她赞叹道,“是的,她的每一个阶段都是组成我喜欢的那个角色的一部分。”

    “你能看到未来,于是现在的你和这个角色相遇,对这个角色表达了善意,促成了你们以后的关系很好的结局。”埃尔维拉努力组织语言,“所以对我来说这是一条直线,但是对你们来说这是一个闭环。”

    “能够理解我们的人不多,所以每一个都弥足珍贵。”昔兰妮从衣柜里挑出好几条不同款式的裙子,“来试试吧,旅游就应该玩得尽兴——我的甜心,你喜欢什么就尽管拿,放在这里也是浪费了它们的心血和工艺。”

    昔兰妮比埃尔维拉要高,所以有些裙子对她来说有些过长了,不过其他部分倒是非常合身。她们最后一致选定了一条深蓝色渐变的礼服长裙,轻盈的裙摆设计成一片浩瀚的、闪烁的星空,搭配银质的头冠和半透明的及地头纱。

    埃尔维拉满足地看着镜子:“你看到的未来里包括我会选这一条裙子吗?”

    昔兰妮眼里闪过几分狡黠:“我的甜心,它就是为你而生的,你猜猜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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