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格里斯最后的挣扎被佩吉以担心在安全区造成负面影响为理由压下,在场的所有医生和警卫都被严令不得将这件丑闻传出去,免疫强化特殊小组也成为一桩不能提的秘密。

    所有人都以为多萝西会被以实验事故为遮掩秘密处理,但玛丽提议让她试一试,她或许有办法。束手无策的鹿現和钟菁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玛丽能带来奇迹。

    毕竟能让托马斯现在还保持自己的意识,整个实验部,除了玛丽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

    多萝西被送进玛丽的实验小组秘密治疗,半年后居然和托马斯一起恢复了健康。对此玛丽给出的理由是,多萝西和托马斯本来就是免疫者,尤其托马斯常年经历实验,免疫能力本就高于普通免疫者,所以存在被治愈的可能。

    而格里斯给多萝西注射的病毒保存不当,感染能力并没有大家想象的厉害,多萝西也是运气好才保全性命。

    或许玛丽说的就是真相,又或许其中暗藏其他原由,但不论如何,免疫强化特殊小组的工作已经结束,后续相关工作不会再开展。

    一切都被强制翻篇,实验记录被永久封存。佩吉和玛丽,以及大部分知道真相的医生,或因愧疚,或因良知,都心照不宣保护这个秘密,假装不存在这两个特殊案例。

    但在佩吉手下工作的沈依南知道,一切都能被掩盖的前提,是佩吉曾经提取过多萝西和托马斯的血液样本进行检测,他们的免疫能力除了高于一般免疫标准以外,没有其他异常。

    何况这项实验的失败率又着实太高,而且目前两例存活案例自身就是免疫者,并非普通人,佩吉明白这项实验,在那些发号施令的贵人眼里没有重启的必要。

    记忆清除手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由格洛丽亚的导师杰瑞米亲自执行。杰瑞米抹去这段记忆的存在,植入他们被父母送进实验部作为实验体,寻找生的希望的记忆来替代。

    “我确实没有这段记忆。”沈依南的讲述逼多萝西从头回顾自己的记忆,她恨不能将自己的大脑整个剖开,让沈依南指出那段记忆藏在那个角落。

    搜找结果不尽人意,记忆变成一片沼泽地,鲸吞她的回忆。强制寻找记忆令她发现记忆中的父母面容都逐渐模糊,实验部的日子更遥远得像一场梦。

    原来寻找记忆是这种感觉,原来纽特执拗地想找回自己的回忆是这么痛苦。

    多萝西恨不得这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她恨不得这些从未发生,她一觉醒来就能见到刚下夜班回家的父母,问她怎么又在沙发上等得睡着了。

    多萝西抱住自己的脑袋,指尖陷进自己的头皮,仿佛这样就能扒出沈依南口中她忘记的过往,缓解心脏的阵痛:“我确实不记得什么家属楼,我记忆里爸爸妈妈明明是把我送到了训练基地。”

    “安安,你小时候视力很好,你还记得你什么时候开始晚上看不清东西,患上夜盲症的吗?”沈依南再次扔出证明那段被遗忘的记忆存在的重磅炸弹。

    是的,多萝西记得自己小时候视力很好,她从来没有害怕过和朋友去黑暗的角落冒险,她一直以为夜视能力的损伤是超负荷的工作带来的。所以,真正的原因又是什么?

    她知道自己从来不在这场针对免疫者的局势之外,但她也从没想过自己被拖入这场局竟这么深,防备机制在不安中占据上风,多萝西竖起浑身的刺:“那么依南阿姨,你告诉我这些是需要我做什么?加入你的研究,找出我为什么还好好坐在这里的原因吗?”

    原谅她以最坏的心思揣摩沈依南,但是她们已经太久未见,多萝西不能确定对方现在是依旧对她抱有善意,还是想救沈世凌的心已经战胜了一切,沈依南要将她和托马斯当成通向解药的垫脚石。

    “安安,如果要靠残害同类才能活下去,我一开始就会选择死亡。”沈世凌声音嘶哑,吐字模糊,语气里的虚弱和悲伤同样真实。

    “但是据我所知,玛丽一直没有找到解决闪焰症的方法。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话?”托马斯不知何时起身站到多萝西背后,锐利目光刺向沈依南,两条在故事里战胜闪焰症,顽强存活下来的生命此时依旧站在统一战线,应对潜藏的危机。

    沈依南本想拂去多萝西脸上泪珠的手因为她不信任的发问只得缩回:“我跟阿菁发过誓的,安安。在我决定成为留在实验部的那一个时,我就发过誓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做留在实验部那个又是什么意思?”

    “安安,实验部的实验点建得非常分散,而且每个实验点内部都有不同的安保系统和密码,如果没有地图和安保密码,要入侵非常困难。”

    “我知道,所以我们每次行动都会先根据实验部地图制定相对应的作战计划,或者在免疫者被送到实验室之前就在列车上先下手为强。”多萝西一面胡乱用袖子抹去泪珠,一只手握紧口袋里的枪。这是能带来杀戮的武器,也是现在唯一能给她带来一点可靠感觉的支柱。

    沈依南将手帕递给多萝西,但多萝西没有接受:“我在佩吉手下工作,能接触到的保密系统最高,所以由我留下做内应再合适不过。为了这个,我假装和阿菁产生分歧,闹得老死不相往来。这一步走得险之又险,但佩吉并没有对我们产生怀疑,可能是因为她和玛丽的分道扬镳,让她联想到了自己。”

    “如果没有紧急情况,我每半个月和玛丽联络一次,传递给她新建立的实验室的地图和实验部最近有什么新打算。我离开以后,因为再没有和我一样能接触全部信息的人了,所以我的工作被交给了托马斯和维加,托马斯负责传递信息,维加负责获取情报。”

    “要是这样你们还不相信我的话。”沈依南取出纸笔,在纸上描画出干将曾经端掉的一座实验室,还标出了监控室和监控盲区:“我的记忆力还不错,是吗?”

    “这些顶多证明你曾经和干将是一方阵营,你现在所做的人体实验并不是玛丽会接受的。如果你不止背叛了实验部,还背叛了干将呢?”托马斯的戒备并没有因为一张地图而减少,一路走来他早已不是傻乎乎会相信“好心人”的愣头青:“赫罗纳不是就已经成为你的试验品了吗?”

    “赫罗纳是因为我们发现她时已经被感染了,我们的大多数试验品都是意外感染的,我们再进行抗病毒性研究,不是我们人为……算了,我确实不是好人,这样说也只是为我的恶行开脱。”沈依南将被拒绝的手帕揉成一团:“如果我背叛干将,那就没有必要把联络方法交给你和维加了,我大可以直接走掉。”

    “或许你还有那么一点儿良心!但你要是真有良心,也不会把多萝西带进来,要她参与你的危险试验了!”托马斯拉着多萝西的手臂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你明明知道她痊愈者的身份对你自己,对外面那些医生多有诱惑力,你还是把她拉进了火坑!但凡你心里还有一点你和多萝西父母的旧情,你在笼子那儿就该让她离开,让她走得远远的!你现在和我们说这些,是为了让我们自愿割下血肉,交给你研究吗?!”

    沈依南跟着他们站起来,拦住他们就要离开的动作:“不,告诉你们这些,是为了让你们赶紧离开。在你们进入大厦之前,我并没有认出你们,不然我一定不会放你们进来。”

    “本杰明是格里斯的学生,我们之前以为他是有良知告发了格里斯,但实际上,这只是他们为了能继续实验而做的伪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霍金斯大厦里现在分裂成两派,病毒的蔓延给了本杰明最好的煽动方法,宣扬人体实验的有效。而剩下的医生,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动摇。”

    她扣动沈世凌病床下的机关,房间内的暗门打开,露出向上走的阶梯:“这是我在改造大厦时留的后手,阶梯通向一楼后门,你们可以通过它顺利离开。”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的同伴被本杰明带走了。”多萝西拒绝抛下一同行至此的朋友离开,按照沈依南的说法,如果将他们留在这里,很可能会变成本杰明的试验品。

    托马斯也是一样的想法:“或许我们可以等到晚上,我们记得路线。我想,既然你说霍金斯大厦里分裂成两派,那么本杰明应该没有这个胆量,明目张胆地现在就对我们下手。”

    “这也可行,只是你们得保护好自己。”沈依南再次扣动机关,暗道消失。

    “依南阿姨,你会和我们一起离开吗?毕竟你放我们离开,本杰明不会善罢甘休。”多萝西听沈依南只字不提自己,还是没忍住问她自己的打算。

    沈依南握住沈世凌束缚带下的手:“我不离开,世凌的情况并没有好到能接受移动。”

    他们离开了沈世凌的房间,对面房间的赫罗纳不知何时已经被带走,或许是在哪个房间进行着所谓治疗。多萝西对他们现在所处的混乱情况感到头疼,他们在刀尖火海上走钢丝,自身难保,但要是告诉维克赫罗纳就在这里,维克一定不会轻易离开。

    而赫罗纳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被带回干将的。

    “依南阿姨,赫罗纳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多萝西问道,思考着如果要带赫罗纳一起离开,要怎么安置她。

    “闪焰症的病毒在不断变异,这也是我们难以有效治疗它的原因。但是我们发现这些年人类也并没有坐以待毙,虽然进化速度并没有闪焰症变异的速度快,但即使是非免疫者,也带有对闪焰症一定的抗体。我们现在就在想办法提高自身抗体含量,比起研究解药,我们倾向于研究疫苗。”

    沈依南先解释他们的实验目的,再说明赫罗纳的身体情况:“我们在帮助她自身不断产生抗体,虽然她没有痊愈,但是总还有希望。”

    那也就是说,赫罗纳和沈世凌一样,目前也不能轻易离开霍金斯大厦。

    “或许多萝西,那个金发男孩,是你的恋人吗?”

    没料到沈依南突然过问她的情感状况,还在思考赫罗纳的多萝西没有防备涨红脸颊:“是的,为什么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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