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凶手?

    时蓁在这四处都有天雷随机落下的混乱场中四处穿行,试图找到那个脖子后面没有蛇形印记的人。

    “到底在哪?”时蓁抓了数十人,然而他们的脖子后面都有印记。

    时蓁停下来想了想,然后脚尖一点退出了练武场之外,站在了一处高高的树杈上俯身望去。

    施术者一定不会让自己身陨于这场天雷中,因此她只需要在这等着,最后那个还活着的人就一定是凶手。

    时蓁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娘亲,还有平日里一同上课,一起出任务的同门都在一道道天雷中化为了焦黑的尸体。

    最后,整个练武场只剩一个人还站着。那就是——

    她自己。

    站在树梢上,时蓁凝眉望着呆呆走远的“自己”陷入沉思,难道自己想错了,其实施术者根本不在这里,他使用的是远程法术。在此期间,时蓁就这么看着当年的自己一点一点向着紫微山颠而去。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一直存在的一个疑点直到现在仍然困扰着时蓁,为什么所有人都死掉了,但自己却活着?自己和其他人到底有什么不同?难道她自己才是这场“瘟疫”的散发源吗?这也不对,因为在她来之前,这里就已经出现了混乱。

    还有一种可能,此人并不是现在下的手,而是之前就已经种下了这个咒印,等时机一到便会引来天雷。

    时蓁集中心念,将时间倒退回了更久之前。

    ......

    “还是没有消息吗?”时蓁听见自己这么说道,在她眼前站着数十名亲卫,这都是她派出去寻找斩罗消息的人。

    为首之人摇头,“回少庄主,方圆百里并无发现任何踪迹。再往前走便是银环山界内了。”

    时蓁沉吟,指尖叩击着桌面,“你们先回去休整几天,下一次继续把人手往前面铺开,进入银环山的务必要小心行事。”

    “是!”亲卫抱拳回应后,身影接连离去。

    这是时蓁回到寝屋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等她回到寝屋后,便会被藏月弟子的惊呼声引去练武场,待她过去,施术者早已经悄无声息离开了。

    如果时间退回更早,说不定能碰到这个施完咒术逃之夭夭的罪魁祸首!

    时蓁骤然站起身,直奔武场而去。

    一路上时蓁碰到的藏月弟子,看上去神情举止都很正常。看来直到目前,那个令人失控的术式都还没有发动。

    时蓁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爹!”

    时父此时还在武场中央和时母说着什么,时母听了点点头,时父抱了抱她,便头也不回毅然决然地御剑而去。等时蓁到达武场的时候,时父的身影已经化作黑点,消失在视野里。

    那是后山的方向。

    时蓁清楚,她爹这是已经察觉到了这场天雷的异常,想在出事之前把藏月石碑的后半部分给毁了,避免落入有心人之手。

    时蓁留在了练武场上,目光如炬地观察这里的每一个人,此时异象还没有发生,那个人很可能就藏在人群里面。

    时蓁身形一动,开始疯狂扒人头发和衣领。

    众人疑惑,“谁扯我头发?”

    “你扯我衣领作甚?想打架啊!!”

    “我没扯你,我还觉得有人扯我呢!”

    “我身后就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干的,难道还是闹鬼不成?!”

    “少跟我找茬,要打架直说,随时奉陪!”

    ......

    没有。

    没有。

    所有人脖子后都一片光洁。

    怎么可能没有?!

    人群里有弟子道,“我说你们别吵了!都是藏月实力最为强劲的一批弟子,吵的太难看了。现在天有异象,庄主去处理急事。我们不妨将庄主才教我们的藏月剑法第六式日月重光练习一番,等待庄主归来,咱们继续上课?”

    今晚聚集在练武场的本是藏月实力最强的一批优秀子弟。今日庄主亲自来给大家讲学藏月最强剑法——日月重光,他们等候在此既然也没啥事儿不如练习练习。

    “是啊是啊,练剑吧,别吵了。”有人附和道。

    聚集在此的弟子无论是对大道的追求,亦或是对剑技的追求都是极致的,众人闻言果然沉心下来开始挥剑。

    轰隆隆——!

    一道惊雷将武场的地砸了个大坑,瞬间土石飞溅。

    时母望着这不寻常的天象,叫停了众人,“大家先停一停,这天雷似乎不太对劲。”

    “轰隆——!”一名弟子被紫雷直接击中!连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啊啊啊——!师兄被天雷击中了!”有人大喊。

    开始了!

    时蓁随手在身边抓了一人,一照面才发现此人竟然是后面她在来路上遇到的那名弟子。

    扒开他的衣领,脖子后面赫然显现了那条黑色的短线。该弟子被眼前突然就变成焦炭的师兄吓得脸色苍白,两股战战地跟着人群就往外跑。

    时蓁飞身追上去,这下她发现每一个弟子脖子后面都出现了那条短线!

    时蓁独身一人站在天雷炸起的武场中间陷入沉思,变故似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印记也是在极短时间内突然出现的,为什么突然术式就发动了?他们做了什么?

    印记从无到有,中间只经历了很短的时间,这里的弟子也就一起舞了个剑而已。等等!舞剑?

    难道凶手混在其中做了其他的动作吗?

    时蓁心念一动,时间又回到了最初时刻,她坐在桌前,亲卫正在汇报斩罗的搜寻情况。

    这次时蓁根本没有听完手下的报告,二话不说起身提剑就走。

    这一次她全速直奔武场,中间没有丝毫停顿,到达的时候时父还在和时母交谈。时蓁静静的立在他们旁边,听着二人的对话。

    只听时父对时母道,“......这异象不似正常的渡劫雷云,我心中有不好的感觉。如果我出了事儿,你且把这半面石碑交与蓁蓁。”

    “你去哪儿?”时母的目光里尽是担忧。

    时父温声安慰道,“你且放心,我必须找地方毁了剩下半面。”他必须回到后山禁地将其销毁,“万一此物流落入他人之手,那么这世间必不得安宁。”

    时母也深知事态的严重,她点点头,在两人紧紧拥抱了一下后,时母便目送时父转身御剑而去。

    时蓁开始紧紧盯着这些弟子的行为举止,试图找出藏在其中的那个狡猾的人。

    没等多久,人群中就有弟子提议道,“现在天有异象,庄主去处理急事。我们不妨将庄主才教我们的藏月剑法第六式日月重光练习一番,等待庄主归来,咱们继续上课?”

    时蓁眼疾手快抓住这个提议的弟子,扒开衣领一看,果然一片光洁。

    该弟子挠挠头,“谁扯我衣领子?”

    有人回应他,“没人扯你领子,但你说得对,咱们不如趁此机会练习一番方才所悟!”

    时蓁立马闪现到这个积极回应的弟子身后,扒开,没有。

    接着,众人开始整齐划一地重复起方才庄主教给他们的剑招。

    时蓁重点关注了刚才这两个说话的弟子,但他们的剑招同旁边的弟子一模一样,都是第六式日月重光的剑法拆解。

    时蓁仔仔细细地一点一点扫视过去,果然发现了其中有一个弟子的剑招与众人的不同。

    他混在人群的后方,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角落中还有这样一个人。虽然此人也是在缓慢舞剑,但是明显剑路都跟周围的人截然不同,那是另外一套剑法!

    时蓁看到他的脸时才发现他竟然就是自己最初在路上撞见的那名弟子!

    时蓁没出声,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只见他挥完那几手诡异的剑法后,站在他周围的人神情渐渐变得暴躁起来。像一颗石子丢入湖中,涟漪很快向外扩散。周围的弟子,有的眼眸变得猩红,有的神志开始不清,剑法杂乱无章。

    正是这时,一道紫雷从天而降,直接将一名弟子轰为了灰烬。

    时蓁心下肯定,就是这个人。可他为何之后身上也出现了印记?时蓁飞身上前一把抓住此人,扒开他身后的长发,脖子上果然是那条熟悉的蛇形短线。

    时蓁将大拇指覆上去用力揉搓,那黑色的印记居然被搓的一片模糊。时蓁凑近仔细观察,之前在大渔村捡到的那具尸体上的印记是同刺青一样,是纹在了皮肉上的,而眼前这个人身上的印记却是画上去的。

    原来他身上的印记是假的。

    时蓁又去旁边捡了个弟子,果然他脖子上就是刺上去的,根本搓不掉。

    到如今,真相已经很明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混进来的假弟子,混入藏月的精英中舞了一套她从来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的诡异剑法后,藏月山庄的所有人都背上了一个蛇形印记,而这印记招来了紫色的天雷,将背有印记的人通通消灭在一夜之间。

    “你、到、底、是、谁?!”时蓁死死盯着那个脸色苍白,神情慌张,连逃跑都颤颤巍巍的人。

    可惜这只是十方镜记录的影像,对方没有在当年的藏月山庄恢复自己原本的容貌,时蓁就永远不知道他是谁。

    不过等等,刚才凑近了发现那人的耳垂上有一颗黑痣。一般而言,人们不会特意在自己的假面上标记一个很有记忆点的特征,因此很可能这个人真的耳垂上有一颗黑痣。

    时蓁站在天雷之中,静静地看着对方跑远,果然对方选择的方向也值得深思,那是自己所在的方位,他会不会是故意想引自己过来?毕竟如果不是他,当时弟子四散而逃,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准确先到练武场来。

    没关系,我会逮到你。

    时蓁缓缓闭上双眼。这次她直接回到了时父和时母还在交谈的时间。

    时蓁这次选择跟随时父的步伐,跟着他一起御剑往后山而去,她要看看她爹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以及石碑的背面为何会流落到昆仑岛主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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