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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种快乐

    或许是话说得投入,一顿饭吃完太阳早落山了。

    这一片许多学生模样的人来来往往,穿过老街,外面霓虹灯勾勒出高楼大厦,他们瞬间投身绚烂的世界。

    周到的五官轮廓在光亮下清晰起来,转头问他:“你这次待多久啊?”

    “半个月吧。”他说,“在这陪陪姑姑。”

    周到把他送到他姑姑的住处,顺便消消食。

    一路听他讲瑞闻转型的决策有多艰难,其中牵动了多少利益,周到笑说:“这算是商业机密吗?”

    他也笑:“这最多算是八卦机密。”

    她站在小区门口,抬起提着纸袋的那只手冲他挥手,袋子里的东西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响。

    “改天见。”她语气欢快,“这些机密到时候就别讲了,一点边角料也别提,小心学生们说出去发到网上。”

    “听师姐的。”他站在路灯下点点头,目送她背影远去。

    她黑藻一样的马尾低垂,身影隐入路边树木枝叶覆盖的阴影里。

    纵使他近几年社交能力大大提升,也比不过她天生的能力,话题一直由她主导。

    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会很轻松,许多年前是,现在仍是。

    他记得他刚选完导师那会,师门开第一次会议,他到的是最早的那批,坐在位置上等大家。

    还没见着人,他先听见响亮的说话声从外面传来:“这次来得这么早,要抢个离导远一点的位置,免得他老cue我。”

    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她穿一件绿色短款的宽松上衣,带进来春天嫩叶萌芽般的一派生机。

    她率先打破室内的安静,接着“呀”了声:“你们都到了,我还以为我很早呢。”

    “晚了,你想要的位置被抢了。”有人笑说。

    他看着她扫了一眼他的位置,拉开他旁边的凳子问:“这没人吧?”

    “没有。”他看着她坐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把她位置占了,犹豫半晌还是没开口。

    看他是新面孔,她拉开书包拉链就扭头和他说话,问他是哪儿人。

    在他眼里,这很像抱团式搭话,具有统一特征的人会率先聚集在一起,于是他误以为他们同级,都是新招进来的研一新生。

    直到自我介绍,他才惊讶地发现她原来是师姐。

    偏偏她又一点没有师姐架子,见面会结束,她凑个头过去,神秘道:“告诉你个秘密,以后组会千万别和咱导对视,他会觉得你想发言。”

    “哦......”

    “血泪教训,还不感谢我?”

    桌边另一个师姐抱拳道:“感谢周到替咱们挡了一年的枪。”

    周到扬着下巴:“你有没有同情心。”

    他在一旁听着,觉得真有意思,这人一点也不端着。

    毕竟是工科跨考过来的,后来凡是遇见了什么问题,他不问别人,只向周到请教。

    来之前他生怕遇见网上所传说的那些只会派活给你干,丝毫不考虑你的师长师姐,事实证明他是幸运的。

    他们的导师是个闲散派,好处是不太会给人施加压力,而弊端则是许多时候找不到人。那两年,周到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师姐,着实帮了他很多忙,论文、实习、期末考试,凡是他问的,她都知无不言,倾囊相授。

    所以他说的那句“都是师姐带得好”并非恭维,也不是空穴来风。

    --

    陈溯言最近迷上了做美甲,不是自己去店里做美甲,而是学了手艺,用在别人身上。

    这个“别人”就是周到。

    她死缠烂打一定要周到抽空去做她的第一个顾客,说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周到去之前再三叮嘱她选一个低调的款式,别搞什么“黑山老妖”色系,陈溯言满口答应,她这才妥协。

    周到去了才发现,光疗灯、各类色胶和饰品摆了半个桌子,工具齐全到可以开店了。

    她在她对面坐下,不确定地问:“你这是要转行?”

    陈溯言握住她一只手的指甲打量起来:“转行暂时还没想过,但就觉得做美甲太治愈了。”

    她做得有模有样,先剪指甲、去死皮,接着开始打磨甲面。

    周到看她那认真劲,忍不住问:“你怎么不拿自己下手,非要我跑一趟。”

    她闻言举起双手示意给她看:“看见了吗,左手精装,右手毛坯房。”

    最后周到等得哈欠都打了好几个,她终于宣布:“结束!”

    周到并拢五指一看,温柔的裸粉色,在灯光下清透自然,只有两个无名指的指甲贴了一圈碎钻。

    “太好看了。”周到觉得自己手都金贵了一圈,忙不迭问:“老板,下次什么时候开张。”

    她得到肯定,和之前求她的态度截然不同,站在那儿抄着手,指尖绕着头发作苦思状:“下次啊,看情况吧。”

    周到瞪她一眼,甩甩手:“走了。”

    陈溯言家离她家很近,穿过几条街就是。

    她出了电梯,一眼就瞧见家里门开着,周到吓了一跳,站在门口朝里面喊了声:“妈?”

    吴宁应声从阳台走出来,周到抚一抚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进贼了,怎么不关门啊?”

    “我让张辰宿取快递去了,他马上回来。”

    “他来干嘛?”

    吴宁又朝阳台走去,指指头顶:“有个灯泡坏了,我让他来修。”

    周到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真把他当儿子了,随便使唤?”

    她趿着拖鞋一路跟着她到阳台,窗台边各式的盆栽摆了一排,还有几盆里的土倒了出来,铺在一层油纸上,旁边是些铲子、空花盆和喷水壶,看样子是打算换土壤或者花盆。

    “那我使唤你?”吴宁转头看她一眼,指指手边,“来把这盆茉莉的土换了。”

    周到亮亮十指上的美甲,故意娇声娇气:“不行哦,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

    吴宁“嘁”一声,不再搭理她:“我就说你靠不住。”

    正说着,人就回来了。

    顺着脚步声往门口一看,张辰宿胸前抱着两个大号箱子,只露一个头和两条腿在外面。

    看他抱得吃力,周到连忙上前帮忙扶着好让他往地上放。

    这轻轻一扶,才发现下面那个箱子比她想得要重,她惊呼一声,搭上两只手去提,这才平平稳稳放到地上。

    “买什么了这么重?”周到俯身去看快递信息。

    吴宁的声音从阳台传来:“营养土和花盆,很重吗?”

    张辰宿微微喘着气:“还好,就是太大了。”

    周到转身看看蹲在地上的吴宁,又看看挽起袖子的张辰宿,手臂上还有箱子压出的几道红痕。

    她走到吴宁身边,小声道:“你怎么把人当苦力呢?”

    吴宁动一动酸疼的脖子:“取个快递而已。”

    她用手比了比:“这么大的快递......”

    吴宁偏头看她一眼,诧异道:“这世道变天了,你都替他说话了?”

    周到舔舔唇没再吭声,先去把门关上,又接了杯温水递给张辰宿。

    张辰宿接了水,却是走到阳台边上,看着吴宁问:“阿姨,需要帮忙吗?”

    “不用,这些我自己慢慢来。”

    她一直就喜欢养花草,在北方的时候,整个院子的花草都是她种的。

    现在退休了,更是喜欢捣鼓这些。

    春天一到,整个阳台百花齐放,很是好看,吴宁买了张小沙发放在一角,周元厉爱着这里喝喝茶。生长最盛的时候,枝叶伸出窗台,从楼下只需一眼就能精准定位到她家。

    早冬暖阳照在阳台上,透出一圈圈光晕。

    “这叫什么?”张辰宿坐在那张沙发上,随手指指一个盆栽,粉色的花刚开始绽放。

    周到说:“三角梅。”

    “这个呢?”

    周到坐他旁边,身体往前倾往他指的方向瞟了一眼,语气充满了嫌弃:“绿萝呀,这你都不认识。”

    被堵了一句,张辰宿突然笑了声说:“但我认识辣椒啊。”

    周到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抬脚踢了一脚他,把拖鞋都差点踢出去了:“闭嘴。”

    他还不满意,四下看了眼:“没种小辣椒吗?我都准备去给你兑肥皂水了。”

    周到一下子脸红了,扯过他背后的抱枕就往他身上砸:“给我闭嘴。”

    她初中上了生物课关于植物开花授粉那一章之后,回到家一定要试试人工授粉。

    正好吴宁当时在院子里种了小辣椒,才刚刚开花,周到为了做对照试验,在花坛中间划了条线,一边靠蜜蜂自然授粉,另一边的想靠自己人工授粉。

    她平时给人工授粉的那几株套了袋子,放学回家了就揭开袋子,把花粉抖落下来抹在柱头上。

    几天过去,她担心套了袋子的辣椒晒不到太阳,于是在周末揭开了所有袋子,请来了张辰宿,让他和她一起赶蜜蜂,防止这组的实验。

    张辰宿下巴都要惊掉了:“赶蜜蜂?”

    她点点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赶蜜蜂。”

    后果就是她被蛰了。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种钻心刺骨的痛,和别的疼痛感不一样,其余所有感官丧失,只集中于食指那一点,她只能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嚎哭。

    两家大人闻声而来,问清楚了怎么回事后赶忙去兑肥皂水。

    张辰宿他妈边拿冰块出来边剜一眼他:“你脑子怎么想的,赶蜜蜂你也答应?”

    “怪,怪我?”张辰宿不可置信,指指自己。

    “不怪你怪谁?怎么蛰的不是你呢?”他妈心疼地蹲下给周到擦眼泪,让张辰宿端着兑了肥皂的盆,把周到的食指浸泡进去。

    幸好这蜜蜂只是最普通的品种,拔了刺消了毒也就没事了,只是周到手指红肿了一个周,一个指头肿成两个大,连弯都弯不下去。

    周到觉得丢脸,班上同学问了也只说是被门夹了。

    张辰宿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单手抓着她打来的抱枕,一双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笑得肩膀上下起伏:“你为什么每次都能出些馊主意?”

    周到又踢一脚他:“小时候不懂事而已。”

    “那我真诚提个建议。”他敛了笑容,把垂在他脑后的绿萝别开。

    周到看他一脸严肃,也不闹了:“说。”

    他倾身过来,真像是很真诚的样子,于是周到真就直视他眼睛听他说话。

    “不如你去净磨上班当卧底吧,每天就给老板出馊主意,凭一举之力直接把我竞争对手击垮。”

    他说到一半已经忍不住开始笑,周到得知被耍了,一刹那退开身。

    一股气憋在肚子里半天,她脸上表情风云变幻,最后露出一个微笑。

    “张,辰,宿!”她彻底忍不住了,扬着抱枕手脚并用打他,“你就是欠揍。”

    张辰宿一只手招架不住了,右手也挡过来,一边躲一边笑:“我夸你呢,给咱贝萨当大功臣。”

    他们吵得吴宁太阳穴突突跳,她终于直起身松了松筋骨:“哎哟,刚才替他鸣不平的是你,现在打他的也是你,只准州官放火啊?”

    她走到他们身边,把周到手里的抱枕抽走,心疼地看一眼表面的布料:“打打打,从小时候就开始打,之前把我一个刺绣抱枕都打烂,我看一山容不下二虎,你们谁快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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