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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种快乐

    无论周到怎么问,张辰宿都对上楼之后的事闭口不谈,他一路哼着音乐,说话也不着调,只一个劲地夸周到可爱,夸得她毛骨悚然,仿佛开车是要把她拉去卖了。

    周到几次怀疑他上去喝了酒。

    她问了沈桐年要不要给她带点吃的回去,得到的答复是想吃公寓楼下的甜品。

    夜晚的甜品店灯开得亮堂堂的,奶香味四溢。

    周到转了一圈,往托盘里夹了个芒果毛巾卷和蟹黄吐司。

    张辰宿拿起夹子看也不看往她托盘里随手放,豪得像个刚中了彩票的暴发户:“每样都来点。”

    周到躲都没来得及躲,她抽走他手里的夹子制止他:“她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

    “给你买的。”他衬衣袖子挽起,那架势似乎想把这店里的都包了。

    周到上下打量他:“你发财了?”

    “嗯。”他瞪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发大财啦。”

    周到快步甩开他,心想这还是那个小时候和他抢饭吃的小气鬼吗。

    她提着几个袋子的甜品走出店里,觉得今天一天都很诡异。

    一向爱笑的沈桐年莫名其妙哭了;韩述没缘由地骗了她;虞畅原来不姓董,手机里还有个跟张辰宿长相相似程度80%的男人;至于走在她旁边还在傻乐的张辰宿,似乎是上了趟楼就疯了......

    疯了的张辰宿坚持一定要把她送到家门口,他像打了胜仗的将军,露出十多颗大白牙冲她意气风发地笑:“明天我接你下班。”

    在周到听来,这话更像“明天我就把你卖了”。她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手疾眼快关了门。

    她拍拍胸口,决定改天去庙里拜拜。

    沈桐年情绪平稳了些,只是大哭之后脸上总会留下痕迹,脸和眼睛像发面馒头,看得周到一阵心疼。

    她选了个毛巾卷在餐桌上安安静静地吃,周到也就没打扰她,走路的脚步都放轻了些。

    周到余光一瞥,注意到她织了一半的围巾放在餐桌一边,隐约猜到了点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回到卧室放了首轻音乐,洗了个温水澡。

    上床之前,她点了助眠香薰,淡淡的水果香气,很好闻。

    床铺柔软,枕头有她自己熟悉的弯曲弧度,一天的疲倦在此刻得到疏解。

    门外发生的一切已经和她无关,任他世界再纷扰,总有一席之地供自己酣眠。

    --

    今年的国庆和中秋撞在一起,双节同庆,周到很阔绰的拥有了八天假期。

    早在中秋节前两天,蓉大校园内和街道上一样,挂起了国旗和小灯笼,满城中国红,一派喜庆之色。

    吴宁赶在了中秋节当天旅游回来,后备箱里装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周到好奇地翻找一通,又失望地钻出来:“不是吧妈?您去耍一趟全买的月饼啊?”

    吴宁嫌她不识货:“这很贵的。”

    张辰宿下午约了周到一起吃火锅,又以周到的名义请了韩述和他老婆,大家一起过个中秋,顺便互相认识认识。

    周到趁着下午去看了眼发财,幼犬长得很快,一个月就大了一圈,周身浅黄色毛色,伸着舌头笑,很健康的样子。

    结果这家伙似乎还是不太熟悉她,连连往张辰宿脚后躲。

    她每隔几天就要来看一眼它,每次都会带狗粮或者玩具,还有次独自带着它去打了传染病疫苗,按理说也该跟她亲近了。

    周到直接来硬的,抓住两条前腿不让它动弹,一人一狗僵持了好一会儿,结果张辰宿在一旁挥挥手,发财挣脱周到的怀抱,跃进张辰宿怀里。

    周到在一旁羡慕得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不会是因为给它打疫苗,它记恨我吧?”

    张辰宿点点头:“还真有可能。”

    周到气得决定给它改名叫逆子。

    将近六点,晚霞泼洒,天空色彩一片绚丽,太阳还没退场,透过云层映射出斑斓的光。

    “蜀香味”还是老样子,靠近几十米都能闻到火锅香,周到推开玻璃门,牛油炒辣椒的辛辣味钻进鼻腔,她唾液一瞬涌上口腔。

    他们选了大厅里的一张方形桌子,吃火锅和别的菜不一样,别的菜系可能在包间更加雅致,适合办公谈话,但火锅要的就是大厅里的热闹劲。

    人声鼎沸再配上翻滚的火锅,大家都不避讳高声喧哗,好像日子也是这么热火。

    韩述和她老婆还没到,张辰宿让她不要客气,先点着菜。

    “你点吧,你肯定知道他们喜欢吃什么。”周到说,“我去给你调调料。”

    这家火锅店大,调料区都有三个。

    周到去了其中之一,小料琳琅满目,她给张辰宿那碗先加了半碗麻酱,然后再是海鲜酱,醋,耗油,半勺糖和麻油,最后洒了一勺葱。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往回走,正看见韩述牵着个女人进来。

    周到先定了定神,把碗平稳放下才笑着招招手说:“原来你就是韩述老婆啊。”

    韩述手拉着的女人名叫杜词南,她穿了件条纹紧身上衣,搭一条背带裤,个子跟周到差不多,皮肤很白,是那种在人堆里看过去干干净净的长相。

    她眼睛也一弯:“原来你就是周到啊。”

    张辰宿菜点了一半,闻言问道:“你们认识?”

    杜词南和韩述一人坐桌子一边,她笑道:“周到经常来这吃火锅,我想搭讪好久了。”

    “哦,这样啊。”张辰宿朝韩述投去一眼。

    杜词南就是“蜀香味”的老板,周到公寓就离这百米左右,至少一周会来吃一次。

    她刚回蓉城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激动点菜点多了,杜词南还好心来提醒过,那次起,周到就记住了这个漂亮的女老板。

    她和韩述是大学同学,但不同专业,一毕业两个人就结婚了。

    趁着杜词南去洗手间的功夫,韩述倒了杯酒一口饮尽,对周到说:“那个,之前虞畅那事,我骗你是我不对,我道个歉。”

    周到没想到这么正式,她摆摆手,露出个笑:“没事,你以后别这么幼稚就行了。”

    张辰宿在韩述的目光下,手指轻点手机,在菜单上连加了好几道菜,道:“付出点代价才能长记性。”

    “什么代价?”周到不明所以。

    “不重要。”张辰宿把手机放周到面前,“重要的是你多吃点。

    周到自来熟的本领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菜刚上到一半,她和杜词南已经发展到握着双手,聊到要以后一起约着逛街。

    杜词南一边把牛肉卷往锅里下,一边道:“以后一定常来,就算不吃火锅也可以找我聊天。”

    周到笑问:“打折吗?”

    杜词南一本正经:“那当然。”

    张辰宿笑得意有所指:“何止给你打折啊,说不定以后直接火锅自由了。”

    韩述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菜一道道上来,推车和桌面都摆满了,周到终于意识到:“谁点的,这么多能吃完吗?”

    “吃不完也得点啊。”张辰宿重音落在“点”上。

    周到和杜词南疑惑地看着他。

    他瞄一眼韩述,笑笑:“口误了,吃不完也得吃。”

    抄着手看着一桌子大鱼大肉的韩述,终于在上了一份炒饭之后忍不住了。

    他一拍桌子,指指还冒着热气的炒饭:“别的我都忍了,连这都点是不是过分了?我就问谁会吃这玩意?”

    “我啊”,“周到啊。”

    三个人声音齐发,同时怒气冲冲地声讨他。

    韩述一瞬气势减弱,埋着头视线向下无助道:“我错了。”

    “尊重多元化,周到每次来必点炒饭。”说着杜词南把碗递给周到。

    不规则设计的碗装着油亮鲜香的炒饭,周到一人独享一份,她其实平时不会主动吃这个,但一吃火锅,炒饭就成了必选项。

    韩述看了一眼,在座的只有周到吃炒饭,只有张辰宿吃麻酱,只有杜词南用了油碟,只有他自己......敢怒不敢言。

    还真是多元化。

    吃到一半,周到去添醋,她一离席,话题就来到了她身上。

    杜词南多多少少听韩述讲起过周到和张辰宿之间的渊源,她“诶”了一声,有些想不通,问张辰宿:“你为什么不和她考一个大学?”

    “因为,”张辰宿正吃着一块虾滑,蹙眉思考了一下说,“我考不上?”

    “哦。”杜词南恍然大悟,发觉自己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她连忙打圆场,干笑道:“没事,这说明咱们仨都考不上。”

    周到不过就是去加了个醋,回来的时候就发觉气氛有些怪异。

    她莫名其妙:“怎么了?”

    张辰宿说:“夸你聪明呢。”

    周到讪讪坐下,她一到场,随口起个头话题拐个弯又继续下去。

    她把一块西瓜举到张辰宿面前,问:“张辰宿......”

    还没说出口,杜词南又有了新发现,插话提了个问题:“你们之间怎么是叫对方名字,我看别人那青梅竹马都叫哥哥妹妹来着?”

    张辰宿回想了一下,说:“刚认识的时候,我爸妈是要求我叫她周到妹......嘶......”

    最后一个音节还没吐出来,周到一脚踩在张辰宿脚上,手也一巴掌胡乱拍他胳膊上:“闭嘴!”

    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一想起她曾经竟然叫过张辰宿哥哥,简直想挖个地洞连夜逃走,她自己也不记得她当年是怎么叫的出口的。

    刚认识的时候,他们俩客气,双方父母更客气,以示友好关系,便教张辰宿和周到在对方名字后面加个“哥哥”和“妹妹”。

    一开始都是张辰宿来找周到,他喜欢趴在她卧室的窗户边上,边手拍窗户边喊她“周到妹妹”。男孩子嗓门大,他又爱拖着个调子,一出口满院子人都知道他来找周家女儿了。

    这声“周到妹妹”像有混音效果,直往周到耳朵里钻。

    九月末暑意未尽,周到却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起了一手臂。

    她双手摸摸自己胳膊,连忙向杜词南解释:“当年不懂事,我们也刚认识,我才叫他张辰宿哥......”周到说不下去了,用了一个手势代替。

    杜词南笑得捂着肚子,表示能看懂。

    她问:“那熟了之后呢,叫他什么?”

    熟了之后?

    周到在脑海里慢慢回想。

    一般是她不堪他的噪音,以及担心窗户被他拍碎,她会气冲冲地来到窗边,再回头确认一眼大人不在家,然后打开半扇窗户,对着他露出的半个额头,卯足了劲叫他:“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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