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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种快乐

    原本是要玩两天,周到只好给系主任说明了情况,今晚提前回去。

    张辰宿车停在山庄入口,他还在感叹这地方风景真好,没想到等来了个走路一瘸一拐的人。

    他远远就看见她提着裤腿,连忙走近了弯腰去瞧伤口,边缘像是被水泡过,露出的皮肉泛着白。

    他心一揪:“姑奶奶,你这是干嘛去了?”

    周到表情像是要哭了:“看不出来吗?摔了。”

    他扶着周到坐上副驾驶,又俯身凑近看了看,确认没什么大问题,才蹙眉问:“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周到用手给小腿扇着风,好似这样能减轻疼痛。

    她也凝着眉,像是被痛的:“我不是打电话让你来接我吗?”

    “但你没说你受伤了。”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好似很重要一样。

    他以为是她玩累了,所以还让她等他半小时。

    其实不止,饭局一直不结束,他又多待了二十来分钟。

    周到停止扇风,包带硌着她背了,她取下背包抱在怀里:“我那不是怕你有什么事走不开。”

    “周到。”他沉声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跟我这么客气了?”

    周到觉得委屈:“我体谅你也不对吗?”

    “痛不痛?”他声音温和下来,“消过毒没有?”

    “痛死了,消毒了。”

    车开到公寓楼下,张辰宿率先下了车,周到用没受伤的那条腿着地受力,支撑着身体。

    她把包斜挎在肩上,又伸手把压着的头发拢出来,冲张辰宿说:“我上去了,你也回去吧。”

    她说着一跛一跛地往公寓楼的方向走。

    走了半天,离张辰宿不过几米远,他还站在原地,周到又比了个手势:“拜拜。”

    下一秒,张辰宿往她身后迈了一步。

    一只大手从她背后穿过腋下,另一只手绕过她膝盖弯,腾空把人抱了起来。

    周到倏然间脱离地面,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叫,条件反射性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脑袋靠在他宽大的胸口,脸触碰着他的衬衣布料,带着点温热。

    竹子的清香萦绕在她鼻尖,是他惯用的那款香水。

    “我不要你抱。”她试图让他放她下来,“我又没瘸。”

    见她要挣扎跳下去,张辰宿手扣得更紧了:“我看你跟瘸了差不多。”

    他左手上的表带抵在她皮肤上,在这燥热的夜触感微凉。

    张辰宿大踏步往前走,周到视死如归盯着前方,生怕遇见什么熟人。

    幸好她不住学校分配的公寓,不然今天摔了个狗吃屎已经够丢人了,还被人抱了回来,要是被哪个学生瞧见了,她师威何在,是想想半夜都会惊醒的程度。

    张辰宿把人抱进了电梯口,楼道里自带回声效果:“我没有第三只手了。”

    周到一瞬意识到他什么意思,伸手按了电梯。

    谁知道食指那恰好破了块皮,异物接触那一瞬,她刺激地手一缩,手肘恰好撞上张辰宿腹部。

    张辰宿猛然受到袭击,倒吸了口凉气,手臂仍然仅仅禁锢着她:“你受伤了也不让我好过是吧?”

    “我不是故意的。”周到露出个自责的表情。

    张辰宿边进电梯边说:“我看看手。”

    周到摊开手掌,五个手指头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掌中心还破了一大块皮。

    他腋下那只手绕上来捏周到脸:“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呢?”

    周到一抬眼就能看见他白皙的脖颈,上面有滚动的喉结,那是典型的男性标志。

    往上是下颌线,再往上是他正瞧着她的一双眼。

    “看什么呢?”

    周到抓住他衣角,别过视线。

    两个人的心跳撞在一起,他浑身肌肉硬挺,周到觉得这样的他有些陌生。

    电梯门一瞬打开,大门口,她阻止了张辰宿要敲门的动作,挣扎着要下去。

    她没站稳,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后背撞上大门,发出一声闷响,在空旷的楼道里无限放大。

    伴随这声闷响的是她清澈的声音,她倚着门,黑色头发散了一肩,过道灯的光晕一圈一圈的,朦胧了她脸上的表情。

    她说:“张辰宿,你不该抱我。”

    他产生一种错觉,周到怎么翻脸不认人呢?

    这不就是忘恩负义吗?

    他看她像乌龟一样挪动,好心抱她上来,还被她手肘揍了一拳,结果上来她还似乎不大高兴了。

    “为什么不该抱你?”

    他还没等到周到的答话,门内把手先转动了起来。

    沈桐年探出个脑袋,满脸的意想不到:“我就说好像有人敲了声门。”她又看向周到:“你怎么在这,你今晚不是不回来吗?”

    周到指指自己腿,耸耸肩:“摔了一跤,只能回来了。”

    “哎呀,没事吧?”沈桐年拉她手,“快进来。”

    张辰宿对沈桐年道:“她腿和手都破了点皮,不能沾水,麻烦你最近照顾她一下。”

    沈桐年比个OK的手势:“放心吧。”

    餐桌上摆着一束插花,是沈桐年男朋友送的。玻璃瓶装,花材是玉兰叶,灯笼果和白色剑兰,不那么花团锦簇,放在角落安安静静的。

    沈桐年帮她在水池放好水,招呼周到过来:“我帮你卸妆?”

    周到闻声而来,哭笑不得:“不用,哪那么夸张,我自己来就行。”

    “你单手肯定不方便,我来吧。”沈桐年说着帮她把头发挽起,倒了些卸妆油在手上。

    周到不再推辞,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还配合得挺默契。

    正用流水冲着泡沫,周到“哎呀”一声:“完了。”

    “怎么了?”沈桐年停下手里动作,紧张道,“我弄你眼睛里了?”

    “没有没有,就是突然想起个事,我马上要去当伴娘,万一到时候不能走路怎么办?”

    沈桐年帮她用洗脸巾擦干脸上的水,“还有多久?”

    “二十来天。”

    她继续手里动作,肯定道:“我看你伤口了,没问题。”

    “那就好。”周到拍拍胸口。

    她就是担心到时候一瘸一拐的,多不美观,自己出丑事小,影响了婚礼事大。

    沈桐年拿来保鲜膜,帮着周到在腿上缠了一圈。

    她想到沈桐年谈了恋爱,突然问她:“你会觉得友情比爱情更纯粹吗?”

    沈桐年是甜美的长相,尤其一笑,周到心都要化了。

    此刻她笑得肩一抖一抖的,问:“为什么?”

    “因为友情没有荷尔蒙使然,它的出现全凭理智。我对你好,是因为你之前对我好。”

    沈桐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站起身,笑她:“怎么突然有了这么深的感悟。”

    她把剩余的一卷保鲜膜拿在手里,“别的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跟你做朋友肯定很不赖。”

    她们之前对待对方一直很礼貌,用个不合适的词形容,叫相敬如宾。

    今天好了,摔个跤阴差阳错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周到冲她笑笑,关上浴室门。

    她洗澡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了张辰宿表带印在她胳膊上的痕迹。

    浅浅的一道红痕,快要消了。

    事实证明,周到的担心是多余的,身体的愈合能力要比想象中更强大。

    她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腿就已经不疼了。

    除非走路的时候膝盖弯曲拉扯到了皮肉,还会有隐隐的余痛,其余时候,譬如坐着或者直立,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但她不是自然醒,是在半梦半醒中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起初她以为是梦,直到声音越来越清晰,她一瞬睁眼看着天花板。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她跳下床,迈步时腿部余痛传来,周到才想起昨天的种种。

    谁周末不想睡个懒觉,吵醒她一个已经够倒霉了,周到怕连带着吵醒了沈桐年,连鞋都顾不得穿就去开了门。

    她赤脚站在门口,入眼就看见了张辰宿的脸。

    周到闭着眼,一个哈欠打了半天才含糊着问:“干什么?”

    她语气懒懒的,咬字不清楚,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早晨光线好,有尘埃在空气中飞舞。

    周到穿着睡裙,寡淡的一张脸,半眯着眼睛抬起头看他。

    张辰宿视线往下:“哟,能走了?那我早餐不是白买了。”

    他举举手里的袋子:“你和沈桐年一人一份,”

    周到下一个哈欠又来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张辰宿瞧着她那困劲,嫌弃地把袋子往她怀里一塞:“快吃快吃,吃了睡。”

    他走进电梯,背后和关门声同时传来的,还有周到有气无力的嘟囔声:“大哥啊,能别这么早吗?”

    张辰宿摁了个数字“1”,冷笑一声。

    大周末的,要不是被吵醒,她以为他想这么早起来?

    父母往上那几辈不知道是什么基因,起的是一代比一代早。

    张辰宿还在睡梦里,他爸一个电话给他打来。

    早上的觉是最香的,他睡得实在是熟,第一个电话没接到,然后是锲而不舍的第二个,第三个......

    每一个都卡在他刚好要睡过去的临界点,跟催命符一样。

    最后一个电话响起的那刻,他终醒过来,睁开眼伸手去够手机。

    “还没起吗?”那边的声音神清气爽,让人联想到似乎刚去晨跑了一圈回来。

    张辰宿又倒回床上,把手机开了免提,随手放在枕头上:“爸,这才几点啊?”

    “都六点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震得张辰宿一激灵。

    他这下彻底清醒了,这浑厚的男声哪需要免提。

    张辰宿复又关了免提,拿起手机放到耳边,想死的心都有了:“六点啊,这也太晚了,我平时都爬山回来了。”

    老一辈的人好像听不出来这是讽刺,还夸赞道:“这还差不多,我刚从山上下来。”

    “什么事啊?这么晚打电话。”

    他爸这才想起正事:“你虞叔叔儿子订婚,你代我们去一趟?”

    虞叔叔儿子,也即虞畅亲哥哥。

    张辰宿背靠在枕头上:“这不是你朋友吗,我去算什么?”

    “我打过电话了,说我出差来不了,你虞叔叔说没事,你去也可以,就当玩玩。”

    “推不了?”

    “推了干什么,咱们两家老交情了。”

    张辰宿说:“行,这次我去,以后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干,行不行?”

    上辈人的交情,老让这辈人出面算怎么回事。

    管他以后呢,这次儿子答应再说,张辰宿爸爸欣然应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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