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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种快乐

    “什......什么?”张辰宿侧过身。

    周到大惊失色,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发’得起来吗?”

    他还是看着她,迈步往她那儿逼近。

    周到往后退,在心里思考“厚积薄发”这个词里到底哪个是动词。

    脚下踩到个树枝,断裂声在安静的夜空里格外清脆,她神经一瞬紧绷,有些口不择言:“就是‘薄发’得起来吗?”

    “勃发?”

    “不是不是。”她更慌了。

    他还在往这边走,周到腿后侧撞到个东西,一下跌坐在秋千里。

    她惊呼一声,短暂失去平衡,条件反射性伸出手抓住铁链,在前后摇晃的秋千里,心跳一下重过一下。

    她有些分不清是为自己的话,还是刚才的失衡。

    张辰宿两步上前,俯下身,只用手一扶,秋千竖直停下:“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周到缩着身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今天穿着条牛仔短裤,张辰宿扶秋千座椅边缘的手微微触碰着她的皮肤,周到有些不自在,侧了侧腿。

    “你是不是欠收拾?”张辰宿没得到答复,把秋千往前一拉。

    周到整个人随着秋千瞬间靠近,惯性使然,她一手撑在身后,微微仰着头。

    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痒痒的。

    周到睫毛扑闪,她一心虚就眨眼,连声说:“我错了,我说错话了。”

    他似乎还有要说话的迹象,周到在摇晃中站起来,撞开他扶在秋千上的手就跑。

    她长发似波浪散在后背,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唤醒了走廊灯,亮了一路,就这么当缩头乌龟跑了。

    周到重新回到麻将屋里时,还微微喘着气。

    周绘老公见她来了,给她让出座位。

    她堂哥丝毫没注意到别的,只一个劲笑她:“你去这么一会,你臻哥把你刚赢的全输出去了。”

    她迟缓在位置上坐下,喝了口水,没话找话问:“臻哥打得怎么样?”

    周绘诧异地扭头问:“你没听堂哥说话呀?”

    这么一转头,她才看见周到脸色绯红,抬手碰了碰她脸颊,问;“你这是......去跑了个步?”

    周到干笑两声,这会才从刚才的尴尬里回过神,后知后觉惊讶一声,回到刚才那个话题:“什么,全输出去了?”

    她看着站在周绘身后的臻哥,扼腕叹息:“你们夫妻俩是合伙的吧?”

    周绘连忙撇清关系:“是你硬要拉他上桌的。”

    “别废话,开始。”有人说。

    周到在心里祈求张辰宿千万别过来,结果新的一局还在摸牌,门又开了,周到只看了一眼他就别过视线。

    虽说都是成年人了,一时口误闹出的乌龙过去了就过去了,但周到总觉得这话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口误,就是不能当张辰宿说。

    张辰宿径直走到她身后,风轻云淡地,和刚才一样看着她摸牌。

    周到心想这人脸皮真厚,他不要面子她还要呢。

    刚才她打完一局,就要扭头向张辰宿邀功再复盘一遍,吵得吴宁都过来了一趟看是什么牌这么精彩。

    这回她在牌桌上只闷头出牌,缄口不言,很是罕见。

    每出一张牌,她都感觉身后有目光投来,又不敢回头去看,生怕他又提刚才的事。

    她接连输了几局,周绘终于喜滋滋道:“看吧,运气也会有用光的时候。”

    张辰宿像没事人一样,找了张凳子,在她侧后方坐下,他挺直身体,微微前倾,伸手帮她捏了张牌。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他把一张五万放进她牌中间。

    周到剜了他一眼,意思是说你可闭嘴吧你。

    牌打到十一点,周到输赢对半,她率先起身说困。

    周绘本想笑她今晚打牌注意力不集中,转念想到明天还有一波人要来,可以再组个局,就这么宣布了散场。

    今晚人多,周到只能和吴宁一起睡,她都进了房间了,又转念想到没给张辰宿安排房间,他一个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管他。

    周到刚在卧室放下包,眼见又要走,吴宁叫住她:“等等,我问你个话。”

    周到在门口回个头:“待会说。”

    她站在二楼楼道里,卧室门都紧闭,也不好敲门直接问,她来回扫了一圈,余光看见一楼客厅里有道人影。

    她吓了一跳,反倒把刚才的尴尬忘记了,看清楚之后,周到问:“你怎么在这?”

    张辰宿手里抱着床薄被,指了指沙发:“我睡这。”

    “没人给你安排睡哪吗?”

    “你爸安排了。”

    “他让你睡沙发?”周到靠在楼梯扶手处,俯视着看他。

    张辰宿点点头:“他说房间睡不下了。”

    张辰宿躺在沙发上,长腿露出来一截,他抬抬腿,示意给她看,问:“这就是你家的待客之道?”

    周到露出个无语的表情:“我爸安排的时候你怎么不敢抗议呢?”

    “你爸就是我爸,那我爸安排事情我肯定唯命是从。”

    “哦,那你就来我这找茬?”

    张辰宿把手举过头顶,往头下一枕,悠悠提醒她:“不是你来看望我的吗?”

    他用“看望”这个词,因为周到确实站在二楼,俯身“看”“望”着他。

    周到心想这嘴硬劲活该你睡沙发,转头就想走,手都搭在门把手上了又踌躇了一会儿。

    他小半条腿悬空在沙发外,这么睡着确实不舒服。

    周到又返回来,一按开关,客厅顶上的大簇灯光一瞬绽亮,张辰宿条件反射性抬起胳膊遮住双眼:“你干嘛呢?”

    周到连比划带动作,指挥他:“你这样横过来睡。”

    这是个大U型沙发,张辰宿看懂了,起身指指中间那一“横”:“睡这?”

    周到点点头。

    “那太窄了。”他摇摇头,“我喜欢乱滚。”

    周到:......

    她又想到个办法:“你把那个凳子放在脚边。”

    张辰宿还没从辉煌灯光里缓过来,眯着眼睛指了一个:“这个?”

    “不是那个,是爷爷常坐的那把老爷椅。”她指指旁边。

    张辰宿在下面转了半天,扬起头满脸睡意:“哪个啊?”

    “你是个瞎子吗?”周到叹口气,风风火火下了楼,

    她觉得他们两个人是闲的,大半夜在这找一张凳子。

    张辰宿坐在原地,看着周到把凳子从角落里拖出来放沙发边上,问她:“周到,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还挺好?”

    周到直起腰:“是哦,你明明是我家二胎,为什么要管什么待客之道?”

    他仰躺着看人上楼,若有所思。

    周到快速冲了个澡出来时,吴宁正在吹头发。

    嗡嗡的声响暂停,她关了吹风机,插话问周到:“今天你舅妈小姨好几个人都问我,是不是有女婿了。”

    话明明才说到一半,周到等着她的下文,看着她问:“然后呢?”

    “然后你怎么想。”

    “我?”周到往腿上抹身体乳,满不在乎,笑说,“你女婿是靠我想想就能有的吗?”

    “正经一点,我问你,你带张辰宿回来是个什么意思?”

    “带回来玩呀。”她如实说,“你们把车开走了,我也顺便借用下他的车。”

    周到拧好身体乳的盖子,收进包里。

    见吴宁没说话,周到产生了一丝怀疑:“怎么了,不好吗?”

    “那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吴宁说。

    第二天早上没人叫周到,她又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睁眼的时候,屋内一片明亮,就算拉了窗帘也遮不住日光,她怀疑自己是被太阳光叫醒的。

    等她穿戴整齐,外面已经来了大概十来个人,大多是周国存兄弟的后人,周到半数不知道该叫什么,索性站到一边,反正今天的主人公也不是她。

    别说,她还挺喜欢这种无所事事只需要绞尽脑汁想怎么打发时间的日子。

    张辰宿站在另一边,在提醒一个小男孩“别跑”。

    她没注意,继续挤在人堆里聊天,直到又一声更严厉的声音传来,她才转过头去。

    周绘的儿子球球追赶着前面的小朋友,他正在吃糖葫芦,但没拿在手里,而是从最尖端入口,含在嘴里。

    球球边笑边跑,双手伸在胸前去抓前面的人。

    他突然被脚下的石子挡了一下,眼看就要脸朝下倒地,周到心一惊,拔腿就去抱他。

    好在张辰宿离得比较近,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管不顾了,从他身后一手拦脖子一手抱肚子把人给抱了起来。

    周到吓得在原地大气不敢出,球球却觉得好玩,在张辰宿怀里笑得咯咯响。

    张辰宿把他放下来,伸手道:“糖葫芦给我。”

    球球还觉得有趣,含在嘴里朝他做鬼脸,完全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治这种小孩只能来硬的,周到蹲下身,把他两手一束,右手就去拿糖葫芦。

    结果这小孩把木棍使劲咬在嘴里,丝毫不肯松口,张辰宿上手帮忙,周到空出一只手,伸进他嘴里,把他唇齿一撬,轻松取出来。

    球球哇哇大哭,周到和张辰宿注意到的却是糖葫芦最上面一颗被他吃掉了,只剩下一截削的尖尖的头。

    周到瞬间冷汗起了一背,刚才要是真面朝地摔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张辰宿蹲下来,和他面对面肃声教育他:“吃带棍子的东西,是不能跑的知不知道?”

    球球还在哭,试图从周到手里夺回木棍,周到叹口气:“他得挨顿打才能长记性。”

    张辰宿迟疑了:“当姑姑的打他不好吧?”

    “我才不打他,我又不傻。”

    周到站起身,摇了摇手里的糖葫芦,一叉腰,挑衅似的冲那哭天喊地的小人道:“我就是要抢你的糖葫芦,你有本事告我呀。”

    从小长在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里,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他吸了吸鼻涕,在原地呆了一两秒。

    周到继续火上浇油,把最下面那颗咬下来含在嘴里:“有本事你告我。”

    他这回“哇”一声哭唧唧的跑了。

    周到在后面扬着脖子补刀:“你真告啊?你别告你妈妈哦,我最怕你妈妈了。”

    四岁多的小孩子脑子转不过弯,不出几分钟,果然把他妈妈周绘请来了。

    不过,是周绘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提过来的。

    他委屈的面部扭曲,泪全噙在眼眶里,一声不敢吭。

    周绘过来确认:“到到,球球是不是把糖葫芦含在嘴里跑呢?”

    球球之前就犯过一次,今天有亲戚给了他一串糖葫芦,周绘第一时间就提醒过他。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来告状,告的还是他这小姑姑周到的状。周绘了解周到,在小事上她或许还会脑子短路,出个糗什么的,但一到了大事上,她人如其名,说话做事都很周到。所以周绘只消一琢磨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周到点点头,把尖端亮给她看。

    周绘倒吸一口凉气,露出一个得体的笑,温温柔柔地说:“我去收拾他一下。”

    “走。”她拉着球球往屋里走。

    毕竟小孩再小也要面子。

    张辰宿在旁边看得五味杂陈,凉意四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还是先问周到:“你怎么这么会整人呢?”

    周到不满道:“什么叫整人,他不该被收拾一顿吗?”

    张辰宿点头赞许:“该,该,你真聪明。”

    周到骄傲地别过头,注意到了后山那一隅,却忍不住在心里想,不是她聪明,是她被周元厉从小整蛊到大,多多少少学了点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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