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一脸郁色，正好迎上回家的爸妈。
刘女士先换完鞋从玄关处往里去，淡淡看了林倾一眼。
林倾觉得她应该……的确是被刘女士无视了。
林爸紧接着进了门，也直接坐到沙发上，不过路过林倾时扭头说了句话，“初初，今天怎么样？”
“……”
“还行。”林倾说完后走到沙发处，看着她爸给自己的老婆倒了杯水，又递到刘女士手里，等着时机开口说话。
大约过了半分钟，刘莉发现宅在自己房间的林倾比平常多坐了几秒，觉得有点稀奇，“你有事要说？”
林倾点点头，“任职通知今天下来了，下周一我就去上班了。”
“行。”
林倾观察了一下父母的神色，犹豫地说:“然后，就是，我准备搬出去了。”
林清泉听后和刘莉对视了一眼，听上去感觉没什么事，“哦，搬出去呗。”
林倾心想还有点自作多情了，看来她爸妈就…还挺通情达理的。
“昂，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林倾说完后，就打算往房间走，突然想起来，“哦，对了，爸妈，林泽回来了。”
刘莉恍然大悟，对着林爸说:“我就说忘了什么，原来是阿泽回来了。”
林爸迎合着说了句“怪不得”，两人继续喝水。
林倾看着这发生在她家再熟悉不过的情景，熟练地心疼她和林泽。
林倾打开房门，房间里开了个小灯，手机震了一下，林倾就看到顾榆笙发来的一天微信。
她手机往上一滑，手机界面上显示面部识别不清，手摸索着打开了灯，微眯着眼睛适应着灯光。
渐渐睁开眼睛后，她的手机响起一声手机解锁的声音。
“没问题，公寓所有的钥匙都在下午给你的那把上面，大门的门锁密码是961204，入住后可以自行更改，入住时间你定，入住后我会和中介说明，合同到时候直接发给你。”
林倾看着蓝色下划线标明的六个数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串数字应该是顾榆笙的生日。
高三体检前的几天，林倾去办公室瞥见放在年级主任桌上的信息表，放在最上面的就是理（1）班的。
当时主任突然拦住送作业本的她，把她带到自己办公桌前长篇大论地谈心。
“林倾同学啊，最近几次考试，我发现你成绩一直很稳定，这很不错啊，我就说嘛，文科也不是很难考高分的，你不要有压力，保持住现在的成绩就不错。”
她心不在焉，一直点着头，她也不敢把目光放在信息表上。
“好，去上课吧，你要好好努力啊，高考你很有能力冲刺文科状元呐。”
“好，谢谢主任，那我先走了。”林倾欠欠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帮我把这几张信息表给各班班长送去，让他们确认一下班级人员信息有没有错误。”主任递给她桌子上的几张纸，拿起水杯往饮水机旁走去。
林倾从接过信息表到走到理（1）班门口，心怦怦跳着，一路上各班门口都会有几对好朋友激动地说些什么，然后每隔几秒笑声会传到林倾耳朵里，她像个担心暴露的小偷一样时不时地瞥向纸上顾榆笙的生日那一栏，看了好几遍。
她拦住门口的一个人，让她帮忙把信息表送给班长，并说明了要求，她说完后分神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顾榆笙并没有在教室。
“好，我会给班长说的，同学，谢谢你啊，还劳烦你给送过来。”
林倾翘了翘嘴角，“没关系。”谢谢这个信息表，她得到了一个特别的秘密。
那一天，她知道了顾榆笙的生日。
文不成章的随笔本上，其中有一行写着，1996年12月04日，他出生的日子。
林倾把偷来的宝藏小心翼翼地收藏，只不过她再也没翻开过那一页。整个随笔本每一页都会有日期，记录着她和他碰见或者单方面窥视到的每一次，地点、时间、天气，唯独没有他的名字。
顾榆笙是她连一句“认识”都不敢说出口的名字，担心她慌乱的心跳露出几声，告诉身边所有人，林倾喜欢顾榆笙。
初中他们十五六岁，林倾听到身边人说的八卦，班上的一名男生和另一个班的女生在一起了，她们一边谈论着，一边说着早恋就会影响学习。林爸和刘女士也不会想到感情淡漠的女儿会喜欢上了一个人，所以在情窦初开男女生多说一句话就会被说闲话的的年纪里，林倾被告知喜欢一个人是不对的。她把自己的感情藏得很好，没有人知道。
后来，她的大学室友中有一个长相乖巧的小姑娘，叫韩云知。当谈论起感情史时，惊掉全宿舍的是，女孩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她说和男朋友是在高中认识的，高中毕业后就在一起了。
软萌萌的妹子早恋在她们宿舍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林倾答应周末和她们一起去玩。她们感情很好，只不过林倾很懒，一到周末，她宁愿呆在离宿舍几百米远的图书馆一天，也不愿意走出离宿舍几十米的大门出去玩。她和其他女生很不一样，逛街时，走几步路她就很烦很累，她不想扫了其他三人计划了一周的兴致，自觉地说明了情况，三人也没在意。
林倾远远地见过韩云知的男朋友一面，男生送云知回宿舍，也只是一瞬的侧脸，不过林倾觉得之前好像见过那个背影。她听舍友聚餐回来后说过，是个很帅的男生，确实不应该错过这样一个优秀的人。他叫陆亦延，一个爱得热烈的人。
那时候林倾才明白，爱情不是由时间决定的，真正想和你共度一生的人会默默守护你，等你们成长到足够强大时，他才会过分地要求你多爱他一点点。陆亦延真得做到了，韩云知依然是那个单纯的女孩，毕业后，她成为了自信优秀的审判官，陆亦延也成为收敛锋芒游弋于政坛的一名政客，韩云知一开始的自卑怯懦被陆亦延宠得云消雾散。
简单的几个数字像个宝藏一样在她心里尘封了这么多年，再次出现后，她首先想到的是她也只限于知道，她连以朋友的身份也从来没有祝福过他生日快乐。
“好，我知道了。”林倾慢慢发完后，坐到自己桌上，打开电脑，开始写自己被催了好久的小说。
她又熬了夜，窗帘外面的天黑漆漆的，连一点月光都没有。
顾榆笙看着林倾发来的信息，打来打去，最后把对话框里的字全部删除了，书房里的大灯没有开，桌角的灯光是暖色的，不过房间只有他一个人，显得即暖即冷。
电脑上是写了一半的案件报告，较为刺眼的白光铺在书桌一角，顾榆笙耷着眼角靠在椅子上，眼神散漫又深沉。
十点一刻，顾榆笙升起一丝烦躁，眼前七零八碎的字再也看进去，他打开自己书桌下方的一个抽屉，看到了一个有些年份的笔记本。他没有立即翻开，灯光下面的尘埃浮在一处，他闭了闭酸痛疲惫的眼睛，才熟练地翻开了第一页，上面有一个很大的名字，是林倾亲手写上去的名字。
顾榆笙第一次翻开看到时，还挺讶异林倾居然会做出这种宣示主权的行为。那个暑假他借过林倾很多个笔记本，好像只有这一个扉页上有她的名字，结果到假期结束，忘记还的一本也是这一本语文笔记。
他至今没想明白林倾是在什么情况下才迷迷糊糊随手写了名字，才露出不为人知的一角。
顾榆笙翻了很长时间，一开始的燥意也早已消失不见，柔软还有些潮湿的头发遮挡了眉眼，书房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是男人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笔记本，偶尔翻上一页。
那天夜里，顾榆笙把1912公寓所有的房间都打扫了一遍，最后出门时，把所有的备用钥匙都放在了门口的柜台上。
他盯着放在显眼处的钥匙，又觉得不放心，往里边挪了挪。
关上灯后，黑透的房间里很安静，顾榆笙又看了几眼才回自己公寓，接着写完了他的案件报告。
第二天，顾榆笙比平日晚了半个小时，头疼地厉害，看着微信对话框里的消息，林倾还是没有告诉他具体搬来的时间，昨晚最后一句的抛砖引玉没有任何收获。在有关林倾的事情上，他好像从来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心思偷偷试探，每次都是没有回应。
中介接到顾榆笙的电话时，正巧整理着租房合同，“顾先生，打电话来是还有什么要求吗？”
“合同还是按照贵公司正规要求拟定，只不过我们一开始商定的租金我决定降2000。”顾榆笙语气不温不火。
“2000？！”中介被口水呛咳了一声，不敢相信这年头居然有自己降价的冤大头房主。
“嗯。”顾榆笙觉得没什么问题，正准备挂电话时，像是想起什么，“到时候如果林…小姐问租金一开始定的多少，麻烦您就说一直是这些。”
“为什么？”中介还很懵，他是不该问雇主私人问题的，也没认为顾先生回答。
顾榆笙也是一时语塞，让他承认“她可能会不租了？”
再开口时语气还是很疏离，只是中介好像听出一抹哀怨，“她学法律的，要不她会以为我们搞诈骗，所以合同也要规范一点。”
“好。”中介听到对面挂了后，还没回过神来，盯着电脑上的合同陷入沉思，正规点？都换成法律专业词汇？
林倾一早就考虑过了，利用这两天搬完家，下周就可以轻松上班了。这个想法是在她第三天睡醒后，看着自家冰箱里空荡荡，家里没有一个人的情况下产生的。
她默默关上了冰箱门，给自己点了个外卖，然后开始收拾行李，刚把衣服叠完，就接到了徐昕的电话。
“喂，怎么了？”她打开免提把手机扔到床上。
“姐妹，我戏拍完了，昨天刚回南苏，我去找你，带你去玩啊？”听上去挺开心。
林倾搬家虽然东西不多，下午她打算去宜家买点家具，有个人给她出谋划策再好不过了。
“可以啊。”林倾嘴角上扬。
徐昕告诉过她，闺蜜就是拿来坑的，一直被体验，这次好不容易体验一次。
“行！等着，姐妹开车去接你。”
“好。”林倾挂完电话，继续收拾东西，心情不错地哼起了曲调。
“姐妹，我的意思是带你去玩。”徐昕看着林倾到宜家后挑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挑中了一张床，徐昕累地躺在床上出声打断林倾。
“我们现在不是在玩？”林倾觉得眼前的床还是不错的，正好放在卧室，把公寓那张床放到客房。
“你这是要搬家？”徐昕拿出手机翻了翻，看到消息烦躁地又关上了手机。
“嗯，今天就搬。”林倾说完后坐在床边，喘了口气，“等我们搬完我请你去我租的公寓吃饭。”
徐昕看向林倾，几秒后，她同意了，“行。”
“周恪给你找的公寓？”徐昕靠在床头，随口一问。
“嗯。”林倾点点头，没有把租的是顾榆笙的公寓告诉徐昕。
只不过不巧的是，当她们收到物件已经搬运好的消息带着行李到19楼时，正好碰到在1915门口的顾榆笙。
徐昕瞟见门口有个穿着黑色大衣身材还不错、侧脸还挺挺帅的男人，让她奇怪的是这人还挺眼熟。
林倾正好和顾榆笙对视，顾榆笙盯着林倾，还有她拖着的行李箱。
林倾:“……”
“怎么没告诉我今天搬？”顾榆笙走上前两步，直接开口询问。
徐昕看着主动搭讪的“帅哥”，还疑惑地看了姐妹一眼，眼神里透露着，这货也不像主动开口的人啊，挺高冷一男的，怎么这么主动？
“嗯，下周一上班，趁着这几天搬点东西。”林倾硬着头皮笑，“今天搬来，应该没事吧？”
“嗯。”顾榆笙淡淡地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他又看向林倾旁边紧盯着他看的徐昕，又礼貌地点点头，“好久不见，徐昕。”
“他认识我？”徐昕一开始还惊讶看向林倾，又仔细看了看男人，“哦，是顾榆笙啊，这么长时间不见，又变帅了，差点没认出来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这里。”顾榆笙语气不温不火。
“哦，哈哈哈，他说他住这里。”徐昕笑着看向林倾，后震惊地又看回顾榆笙，“你住这里？！”
林倾尴尬地笑了笑，“昕昕，我忘了给你说，巧的是我租的顾榆笙的公寓。”
“我和昕昕还有事，我俩就先进去了，再见。”林倾冲着顾榆笙说完后，急忙带着徐昕往前走。
刚打算输密码，她余光瞥到顾榆笙看着他们，最后还是改成了用钥匙，否则这不就意味着她看到消息故意不回了吗。
徐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倾拽到了公寓里。
顾榆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林倾开锁，关门一系列地动作后，他才淡淡一笑，他只是没想到林倾这么快就搬过来了。
“初儿，这是怎么回事？”徐昕坐在沙发上，激动地拽着林倾问。
“不是给你说了吗？我后面才知道我租的他的公寓。”林倾把行李放回卧室，出来冷静地给徐昕分析事件发生的起因，并尽量用讲事实的语气，争取不引起对方的一点八卦之心。
“所以这是多年后重逢的言情剧戏码？给我说来听听，实在不行你写下来，我拍成电影，万一能火呢。”徐昕也觉得她这次脑子转得很快。
“没有，没有，没有！别提这件事了OK？之前我们是同学关系，现在是租客和房主的关系，懂了吗？”林倾走回房间收拾东西。
徐昕看着落荒而逃的某人，露出一抹笑，轻声道：“你俩还真是天意啊。”
“吃什么？我请你？”林倾收拾完房间，走到客厅，发现徐昕躺在沙发上吃着她们刚买的零食追着自己导的电影。
“点外卖还是出去吃？”徐昕继续盯着电视屏幕，没有看向林倾。
“你如果再这样看电视，就不仅仅是近视眼了，还会变斜视，Are you sure to ue？”林倾手放在沙发上，也看向屏幕，几秒后，“这段戏演得怎么这么奇怪？这脸怎么也有点奇怪？”
“我能有什么办法，她带着三千万进的组，幸亏演的是女配角，我告诉你要是放在现在，我高低给送回去，当时拍戏不是没钱嘛？”徐昕也坐了起来，那演技看得她也有点打哆嗦。
“要不出去吃火锅？”林倾不想收拾卫生，在外面吃完好像挺方便。
“也行，喊上你户主？”徐昕往后看去。
林倾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语气嫌弃，“那叫房东，不叫户主，你瞎叫什么？”
“哎呀，差不多，差不多，你就说喊不喊？”徐昕趴到沙发上，看向林倾。
“还是算了吧，这么晚了，可能人家早就吃过了。”林倾还是不太想和顾榆笙一起吃饭的。
“你别扭什么，又不是前男友，你都说了普通同学而已，你请房东吃顿饭又怎么了？”徐昕眯着眼睛看向林倾，笑了笑。
林倾:“……”
“发消息问一问嘛，”徐昕跪在沙发上，看着林倾想要说话，“诶，别给我说你没他联系方式，我不信。”
这货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看林倾还在犹豫，徐昕就说:“要不我来？”
林倾疑惑看向徐昕，只见徐昕穿上鞋，打开了门走了出去。林倾愣了一分钟，跟着走到门口，发现1915门口的两个人听到声音都看向她。
换上家居服的顾榆笙看向林倾，随后说了句，“可以。”
林倾:“……”
“太好了，那十分钟后，我们电梯口见。”徐昕笑了笑，走回林倾旁边，林倾发现顾榆笙还在看她，她只好盯着徐昕，生怕对上顾榆笙那双眼睛，“你干了什么？”
“他同意了。”徐昕拍了拍林倾的肩膀。
林倾像是被架在火炉上烤，谢谢，她看到了。
她换衣服的时候，顾榆笙给她发了条信息，“我先把车开出来，楼下等你们。”
“昕昕她有车。”意思就是，她们可以坐一辆车。
林倾很快又收到消息，“她告诉我说今晚她住你家，让我开车带你们去，她还说要不醉不归。”
…………
“好吧，麻烦你了。”林倾莫名感觉到头疼。
林倾出门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徐昕，徐昕摆摆手，“多年同窗不见，一起吃个饭怎么了？”
“走吧。”看着装傻的徐昕，林倾叹了口气，不就一顿饭，她多吃少说话就可以了。
下楼后，林倾和徐昕看到顾榆笙的车，都往后座走去，徐昕打开车门以后，打算先让林倾上车。
“林倾，坐前面来，我不认识路。”顾榆笙淡淡看向徐昕，徐昕立马先坐了进去。
刚回南苏几天、而且还是个路痴的林倾无奈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顾校草，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知道你还吃不吃辣？”徐昕打开了话题。
“还行。”顾榆笙开着车，语气平缓冷淡。
“那初初，我们去一中旁边那家火锅店吃吧，就是不知道还开不开。”徐昕随口一问。
“好。”
“开着。”
两人同时回答，听到顾榆笙的声音，林倾一愣。
顾榆笙不动声色看了林倾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一路上，林倾偶尔搭上几句话，顾榆笙开着车，也没说几句话，多数的话都让徐昕说了。
到了之后，顾榆笙找地方停车，徐昕和林倾先进了火锅店。
“总感觉你们俩怪怪的。”徐昕坐在位置上才出声。
“这么长时间不见。”林倾转移了话题，“先把碗筷烫一下，等到他来我们在点菜吧。”
“行。”徐昕点点头，接过林倾递给她的茶壶。
林倾把顾榆笙那副碗筷倒上水后，给自己的茶杯里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就尝出这水最后有点苦，她抿了抿嘴唇，又喝了一口，似乎才真的缓过劲来。
顾榆笙刚走进店，有个服务员就询问他几位，他扫了一眼店内的桌子，人不算很多。目光直接落到了那个熟悉的纤细后背上，林倾正喝着茶，盈着笑和徐昕聊天。
服务员又问了顾榆笙一遍，顾榆笙指了指两人的方向，服务员就明白了，顾榆笙耽误了几分钟才走向里面的桌子。
“呦，顾大校草来了。”徐昕看了眼林倾，笑着冲顾榆笙举了举杯。
顾榆笙看着林倾外面的一套空用具，上面还冒着热气。
“唔，你来的有点晚，初初就帮你把碗筷烫好了。”徐昕喝了口水，看着顾榆笙疑惑，立马就解释了。
顾榆笙看向旁边的林倾，笑了笑，“谢谢。”
林倾还怕自己多此一举，顾榆笙会换一套，“没事。”
徐昕把菜单递给了林倾一份，又把另一份菜单递向顾榆笙。
“不用了，你们点吧。”顾榆笙没有收菜单，也倒了杯茶水喝。
“那我就不客气了，肥牛卷是一定要吃的，来三份，肉丸子，素丸子，金针菇，毛肚，莲藕……嗯，羊肉卷肯定不能点了。”徐昕低声点着菜。
林倾听着听着就放下了菜单，顾榆笙扭头看向她，林倾弯嘴一笑，“昕昕点的，我们三个人够了。”
“哦，对了，顾榆笙，你吃不吃羊肉卷？”徐昕点完后，看向对面两个人，发现都喝着茶水，一个比一个安静。
“都可以，如果想吃就点，我请客，你们吃个尽兴。”顾榆笙说完，林倾偏头看了眼顾榆笙。
“不是，是初初对羊肉过敏，其他的还行，羊肉一点也不能碰。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吃，我们换个鸳鸯锅。”
“别点了，我吃不惯羊肉。”顾榆笙听后一顿，随后拒绝了。
“行，那我们就点这些。”徐昕递给服务员菜单，三人就开始等菜。
很快，饮品和菜就上全了。就点了一瓶啤酒，顾榆笙开车不能喝酒，他和林倾都喝的果汁，酒全让徐昕喝了。
吃饭前，徐昕递给林倾半杯啤酒，林倾接过后抿了一口，“一点点。”
“没想让你多喝。你那酒量，在外面也没喝过酒，谁敢让你喝？”徐昕哪敢让林倾喝酒，这孩子应该说压根没喝过酒。
“她喝过吗？”顾榆笙听到担心地看向林倾，没喝过酒，可能会酒精过敏。
“呃，之前也抿过几次。”徐昕没想到顾榆笙会在意这事。
啤酒酒味并不浓，林倾觉得还在掌控范围之内，只不过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种奇怪的味道。
林倾抿到嘴里的酒咽下去后，嘴里还有一点涩苦味。林倾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半杯过后，嘴里的啤酒味彻底消失了。她看着锅中弥漫的热气，听着明明是担心她的话，心里有的并不是开心，居然是苦涩的感觉。
“对了，我听说你当上了南苏刑侦支队一队的队长，这事是真的不？”徐昕看着林倾没多少话，主动挑起话题。
“嗯。”
“那你挺厉害啊，当初在青坪你写的梦想还真实现了。”徐昕无意提到青坪。
顾榆笙下意识看向林倾，锅里的热气翻滚，林倾不改声色地吃着碗里的食物。
徐昕确实不知道两人在高考暑假见过一面，更不知道断了联系，看着两人的神态，她把肉夹到林倾碗里，气氛突然奇怪，“怎么了？”
“运气罢了。”顾榆笙语气淡然，他把筷子放在碗上，喝了口水。眉眼低下的时候，没人看见他一闪而逝的寡欢。
身边的林倾也彻底没了进食的欲望，嘴里的最后一口食物咽下，筷子在手里半天没有动静。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