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边关战事平息后,竟然已经临近年关,停了两个月的课后,江辞才终于有空重新开课。

    江辞在布置了这节课的任务后,就一直在这里坐着,他不时回过头检查一下众人的进度,却挑眉看着沈宴许久。

    见到她身体打了个冷颤,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地上的火盆,默默把它推近了沈宴些许,但由于这火盆有些重量,而他又不想发出太大声音,于是这火盆被推得有些偏离,到了周怀谦和沈宴之间的位置上。

    沈宴坐在教室里哈欠连天,她逍遥了两个月,现在重新坐在教室里,浑身不自在,好像在监狱里一样。

    正昏昏欲睡时,她觉得身上有点发冷,于是清醒了些。

    教室中虽有炭火,可离她有些距离,炭火的暖气到她这里时已经有些不够了。

    沈宴默默紧了紧外衣,又准备睡个回笼觉,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抬起头,恰巧见到江辞的手从火盆上离开,而那火盆,被江辞江辞推得离她前面的人近了些。

    她眨眨眼,看向前面。

    前面的这位是周怀谦,大理寺卿的嫡子,当时宴会时他也在场,而且是被江辞第一个点名的清流之后。

    说起周怀谦,也是个年少时就小有名气的才子,他自小时候就会背诵很多诗文,在那些文诗酒会上没少出风头,只不过,他先天不足,身体不太好,总是深居简出,或许也因为这个原因,他的思想也有些古板。

    沈宴迟疑了一下,还是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再次抬头,果然见到火盆又被推得离周怀谦更近了。

    这……

    沈宴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她突然想起来了之前看的那本断袖书,还有那时对江辞的猜测,原本她只是随便想想的,甚至多少有点不怀好意的意味,当时过后就忘了,但是现在……

    不会吧??江辞,他真的是……

    写了这么久话本,沈宴的联想能力突飞猛进,看到这个场面,她的脑海中已经自动脑补了一大堆江辞和周怀谦之间的事,脑补到后面,她决定把这些脑补的剧情写成话本。

    少年丞相,天之骄子,本来就自带话题,她相信,自己随便加工一下,热度绝对不低。

    等散了学,她一回到自己房内,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还仿照之前看过的那本,画了几张插图。

    “《丞相大人的二三事》,论高冷冰山丞相与奶狗多病少爷不得不说的秘密。”

    沈宴一边写,一边轻声念着,比她之前写的任何一个话本都要投入,写到关键的地方,还会不时发出一声窃笑。

    等写完之后,竟然已经到深夜了。

    沈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刚刚写完的这一摞纸,把话本自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满意地夹到书里,意犹未尽地躺到了床上。

    直到躺到了床上,她的脑海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刚刚写的剧情,或者脑补一些新的,那上扬的嘴角就没放下去过,直到后半夜,才勉勉强强进入了梦乡,只不过梦中的主角,是江辞。

    第二日,江辞白天要去上朝,不授课,于是沈宴便趁着这个机会,拿着她昨晚写的东西,迫不及待地跑去找了季舒。

    季舒是沈宴与林寒之共同的好友,户部尚书的庶子,因为在家中不怎么受重视,他也练就了一身圆滑的处世之道,广交朋友,京中名流圈子里的同龄人,被他认识了个七七八八。

    除此之外,民间的朋友他也有不少,其中就有很多颇有名气的说书人。

    她的第一本话本,就是委托他去找到了一位比较靠谱的说书人,之后小火了一把。

    这次也一样,沈宴准备让季舒去把她的新话本交给说书人。

    “让我看看,你又写什么了?”季舒接过沈宴递过来的纸,看了看,刚看到封面的书名就微微一愣,“……丞相大人的二三事??”

    他像确认一样往后翻了几页,表情逐渐精彩起来。

    季舒忍不住抬头,问沈宴:“你这……怎么有这癖好了?”

    “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嘛。”沈宴无所谓道,甚至还有点自豪。

    “……可你写的丞相……应该是江丞相吧,他不是你老师吗?你这么写他,没问题?”

    沈宴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又没写他的名字,我自己另起的,如若不是认识他的人,谁能想到原型是谁?

    “而且,我也不是乱写,啊,我悄悄告诉你……”

    沈宴压低声音,把昨天在课堂上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季舒,果然见到季舒的眼睛逐渐睁大,到最后满脸错愕。

    毕竟,权倾朝野的江丞相,居然是个断袖,这不管放到哪里都是十分炸裂的消息。

    “你信我,这次的话本,绝对能火!”沈宴握拳,一脸自信。

    “好吧,我给你宣传宣传,不过,要是出了事,你可别把我供出去啊!”

    季舒把沈宴带到了讲古场,来到说书人面前,此刻那说书人正在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想着今天的内容。

    “刘先生。”季舒唤了一声。

    那刘先生听到季舒的声音,微微抬头,顿时笑开了花,之前季舒带来的话本子,也是让他十足小火了一把,那几天,他的场子每次都满座。

    “刘先生,我又带了故事来,先生等会说书的时候不妨试试这个?”

    “好说好说。”刘先生只是看了一眼,就应下了,不得不说,他这辈子讲过的故事五花八门,其中也少不了断袖的故事,沈宴这本,还不算太过离经叛道。

    到了午后,民众们用过了饭,便开始出来走动消食,而这正是讲书的好时候。

    刘先生站上了台子,一清嗓音,便端起腔调,开始讲起了今天的故事。

    刘先生不愧是讲了十几年书,那抑扬顿挫的语调,和恰到好处的停顿,无疑是锦上添花,让沈宴本就不错的文笔变得更加精彩。

    场下听书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时爆发出一声声叫好声。

    沈宴坐在其中,偷偷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年轻丞相……唉,咱们现在这个丞相,好像就挺年轻的。”沈宴旁边坐着的几个人,一边听,一边窃窃私语。

    “对对,我也记得,好像才二十出头。”

    “二十出头?这说书人故事里这个,也是二十出头……”

    “我知道,那丞相姓江,我有个当官的亲戚,他之前就跟我们提起过,这个江丞相,性子是挺不近人情的,跟故事里的一样。”

    “这……年龄性格都对得上,莫不是……”

    “嘘!”另一个人连忙竖起指头,呵止了他们,“妄议朝廷命官,还是百官之首的丞相,你们嫌命长呢?就算真是你们也得给我憋好喽!”说完还横起手掌,往脖子上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沈宴满意地看完了这一幕。如她所料,普通民众中能猜到人物原型的不多,就算有,也不敢宣扬,毕竟江辞的身份摆在那,没人敢得罪他。

    这场说书,在沈宴精妙的故事,和刘先生老练的说书下,空前地受欢迎,就连刘先生,也说自己讲了这么多年书,很少见过这么火爆的局面。

    沈宴顺势接着说书的热度,把话本送到印刷局刊印了一些,很快就被一扫而空,买的人大多数是之前听过书的,毕竟听说书人讲是一回事,自己看又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体验。

    沈宴看着书店门口前来买书的人络绎不绝,大喜过望,她指着店门,自豪地对着站在一旁的季舒说:“看,我就说吧!这次的书一定能火!”

    “嗯。”季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民众很喜欢这种高位者的八卦,对于这种断袖故事,也是颇为热衷。”

    “的确。以后我的话本倒是可以考虑继续往这个方向写了。”

    “以后啊。”季舒揉了揉鼻子,“你以后还想继续写?”

    “当然,我这次写的东西这么受欢迎,当然要趁热打铁!”

    沈宴开始幻想着以后她的书该有如何火爆,甚至,或许还能在史书上记上一笔呢!

    看吧,她还是很有写作天赋的。

    “是该趁热打铁,把名声打出去。不过,咱们印的这点东西,也才百来册,规模有限,哪怕让全京城的说书人都来讲你的故事,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会经常听书而已,京中大部分人,恐怕还是没机会知道你的书的,更不用说出了京城了,到时候怕是一个知道的人也没有。”

    沈宴听后,咬牙切齿:“季舒,你不泼我冷水能难受死吗?”

    “这可不能怪我泼冷水,我说的是事实。”季舒双手抱胸,“不信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

    沈宴皱了皱眉,沉思一下,才发现事情确实如季舒说的那样。她想靠写书出名,只局限在这几个地方,传播范围实在有限,她得想办法,把自己的书推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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