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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扮女装

    萧镜见阿大呆滞在了原地半晌,忍不住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阿大一个激灵回转神来:“殿殿殿下,您怎么,呃,成了这女子模样?”

    萧镜两手一摊:“追兵在后,只能出此下策。”

    阿大一拍脑门:“不愧是殿下,果真智勇双全!”

    萧镜啼笑皆非,心中长舒一口气。幸亏阿大年纪尚小,心思单纯。如若今日换了那老陈持重的洛怀安,定不会这般好骗。

    思及此,萧镜又向阿大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此乃无奈之举,你可千万不许跟旁人多说半个字。”

    “殿下放心,阿大一定保守秘密。”

    萧镜又道:“此处掌柜可与你相熟?”

    阿大对曰:“各家五味坊分号的掌柜我都认识。”

    萧镜颔首:“甚好。你不曾将此行目的告知掌柜吧?”

    阿大瞪大了双眼,眸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殿下这是何意?我虽年少,但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我跟掌柜说了,我是来替淳于伯伯办事的!”

    阿大原本就长了一张娃娃脸,此时更像是一只小小仓鼠。

    萧镜忍不住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出言安抚道:“阿大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阿大对这摸头杀显然颇为受用,面上当即浮现出害羞的神色。

    萧镜略略思索,向他吩咐道:“一会儿进去便不要再唤我殿下了。你得跟掌柜说我是受主家欺辱而逃的婢女,见我可怜才收留我一晚的,明白了么?”

    阿大点头称是,领着萧镜大摇大摆进了五味坊中。

    待他一番忙活,按照萧镜的吩咐打点好了住宿。又向掌柜要了些热水、绷带、金疮药等物送去了萧镜的房间。

    他甚至还送去了两套衣物,一套是平日里商贾往来所穿的直裰,另一套竟是女子的直裾。下至皂靴绣鞋、上至发冠帷帽,两套衣物皆是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毕竟阿大觉得萧镜“男扮女装”这个主意极好,打算帮忙贯彻下去。

    萧镜沐浴完毕,又重新给肩膀上药包扎。幸好她常年习武,身体康健。如若她是秦妍那般的闺中娇娥,这一刀下来足够她一命呜呼。

    收拾停当,萧镜看着那套女装有些失神。

    从小到大,她从未穿过女装。

    萧镜仍记得她五岁那年生辰,宴饮方罢,王后同她一起私下召见了如今的御史大夫秦芒入宫。

    今日身居高位的秦御史,当年尚且只是少府的一名少监而已。

    那日与秦少监同来的,还有他的小女秦妍。

    那时秦妍才一岁有余,小小的团子穿着绣工精致的曲裾,端得是粉雕玉琢,玉雪可人。

    王后指着秦妍对萧镜说:“这是你未来的世子妃,你可喜欢?”

    萧镜自是懵懵懂懂,不知“世子妃”为何物,只奶声奶气地回禀道:“孩儿喜欢世子妃,更喜欢世子妃的裙子。”

    此言一出,王后只看着萧镜一言不发,倒是秦少监小心试探道:“殿下如若喜欢,改日臣便寻些来赠与殿下。”

    话音刚落,却见素日温柔的王后立刻阴沉了脸,通身的威压让年幼的萧镜险些窒息。

    秦少监连忙谢罪:“臣失言,请娘娘降罪。”

    后来的事,萧镜记不清了。但萧镜记得母后当日那般骇人的模样,因而这么多年从未再提过此事。

    可如今,有一条直裾便摆在眼前,她还有一定要穿上它的理由——

    “追兵在外,穿上这等衣物,更有助于掩人耳目。”萧镜如是喃喃,到不知此言究竟是理由还是借口。

    正当萧镜思绪纷繁之时,阿大已然至了门外。

    他轻轻叩响房门,低声问询道:“……姐姐,我可以进来么?”

    阿大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却无人开门也无人应答,只门内传来了一些细碎的响动。

    他正考虑要不要直接推开房门时,门却先一步开了。

    待阿大看清开门之人,只一眼便迅速别过头去。

    只见萧镜此刻新沐,又着新裙。

    一条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洗净的长发服帖地垂在身后。一眼望去,虽未着脂粉,却是娥眉含黛,香腮胜雪。

    阿大当即觉得有些耳热。

    不愧是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艳冠群芳!

    阿大又偷偷看了一眼萧镜,随后又赶紧转开了视线。

    不不不不不,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阿大心中胡思乱想,一会想着男女七岁不同席,一会想着殿下果真好本事。待他回过神来,萧镜已然关上了房门,正襟危坐于矮几之前。

    只见萧镜拎过小壶,斟满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阿大,另一杯举至身前。

    虽然这这杯子是由一根竹节批成两截制成的,杯中装的也只是白水。可她仍是如御前宴饮般礼数周全。

    萧镜高举竹杯相敬,随后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阿大小友,萧镜今日以水代酒,敬你一杯,多谢你两度救我于危难之间。”

    “都是阿大应该做的!”阿大只觉受不起这番大礼,连忙跪坐起身,恭敬地接过竹杯,也是一饮而尽。

    但见萧镜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只拉过一旁的凭几靠了上去,阿大又开始想入非非。

    不愧是世子殿下!穿着这身绣了穿花戏蝶的直裾丝毫不影响殿下的风流倜傥!

    直到萧镜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大这才回过神来。

    “啊?!殿下方才说什么?”

    萧镜笑了笑:“我方才说,那日你说通河镇五味坊见世子印鉴如见上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啊?”阿大挠了挠头,“我也不清楚。”

    “那你为何有此一说?”

    “我自记事起便记得这句话了。”阿大似是努力回想着什么,“不止是通河镇五味坊,但凡天下有五味坊之处,便都认得您的世子印鉴。”

    听闻此语,萧镜愈发琢么不透。但不论如何,左不过是洛怀安与这五味坊关系匪浅。既然阿大并不清楚更多内情,那便不提也罢。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回京之事。

    想到回京,萧镜便想起那因她战死的二百亲兵。

    世子府邸经母后整肃,周遭一度防范严密,贼人自然无机可乘。如今她带了个四面漏风的亲兵营贸然出京,母后来不及加强防范,但贼人却已做足了要她葬身此地的准备。

    一阵酸楚铺天盖地袭来,几乎要将萧镜尽数吞没。

    整肃亲兵,原应是她自己的事,如何能怨得他人。

    回京之后,她定然不能再复从前模样。

    萧镜整理好心绪,这才问道:“此处向西九百里,便可回到王都。你可知道这一路上还有几家五味坊?”

    “若是最快进京,殿下宜走官道。途径赵康镇、稷山镇,再自河阳郡沿湟水西进,经寿康县转渡璃水,仍走辅郡陵阳,沿途之中当有十数。”

    阿大说得细致,可他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生出些许迟疑:“可是殿下,您的狐裘被我丢在了官道上,贼人肯定会沿这条路大肆搜寻,此路恐怕不通。”

    萧镜并未答话,而是在心中算起了路途。

    若是骑马一路奔袭,以五味坊为驿站更换坐骑,十日可抵。但官道快马,又有狐裘在前,那她就是个靶子。只要那贼人头头稍稍上心,脑子里装的不是这杯中热水,她便没命回京。

    不如……

    “阿大,会骑驴么?”

    阿大看上去有些摸不着头脑:“驴应当跟马是一个骑法吧?”

    萧镜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明日让掌柜弄辆驴车来。你骑驴,拉个板车,我便坐在板车上。咱们只在白天行动,夜宿五味坊。就走这条官道进京,十五日便足够了。”

    “这也太委屈殿下了。”

    “也算图个新鲜。前几日在朔州的市集上,我看百姓都是这般来去的。”

    “但殿下毕竟是殿下……”

    萧镜抬手止住了阿大的话头:“无妨。届时如若有人盘查,你便只说我是你姐姐,身患重病需要进京医治。母后说过,王都守城的执金吾冯越治军最是严谨。一旦行至王都城门亮明身份,他自会迅速禀报父王。届时咱们便安全了。”

    “殿下这是要暗中进京吗?”阿大似是吃了一惊,“会不会过于危险,要不要让人先飞鸽传书通知一下洛公子?”

    原本萧镜的确打算先借五味坊让洛怀安知晓此事,可思虑再三,她却放弃了这个念头。

    “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他在明处,敌在暗处。无论他有什么动作,都会让人有迹可循。届时如若牵连到五味坊,或是有人顺藤摸瓜找到咱们的行踪,那才是真的回京无路。”

    何况……

    萧镜想起洛怀安便觉得有些别扭。

    她萧镜长这么大,便不曾丢过这么大的人!

    阿大虚心受教,随即又问:“那要不要派人禀报朔州郡守,阿大觉得他是好人,肯定会帮咱们的。”

    萧镜飞快地盘算了一遭目前的情形,只觉得她好几年不曾用过的脑子,竟在这些天的重压之下又重新长了出来。

    “不妥。事出康州境内,如今却并未大肆搜捕贼人,康州郡守必然参与其中。朔州与康州毗邻,遣人禀报需得出入康州各县,风险实在太大。”

    阿大点头称是,当即拍案而起,便想寻了掌柜要头驴来。

    萧镜无奈将他拦下,将他赶去就寝歇息,让他明日一早再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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