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俞未晚一脸无奈地摊摊手,“你问我我问谁?要不是掌门开口,指明要你去,我才不叫你呢,说不定你又去撩其他山门的姐姐妹妹,败坏咱们天衡山的山风。”

    “……”陆槐端起茶杯的手一顿,悻悻然道,“也没那么严重吧,我那都是正常交往而已。”

    “好啦,你俩怎么每次见面都要吵起来,”蓟归揉揉眉头,“以往每次过年前后,你不是都盼着陆师兄回来么,现在他回来了——”

    “唉,”俞未晚嘟起嘴小声道,“这不是相见不如怀念嘛,谁知道连陆师兄都抵不住红尘诱惑,变得如此轻浮起来了。”

    季潮生抿嘴低头一笑,却被陆槐眼尖地见着了,他轻拍桌子,佯装怒斥道,“欸!小季你这可不厚道啊!我这人打小便眼尖,别以为你不出声我就没看见了你在笑。”

    蓟归看了他一眼,见陆槐依旧在滔滔不绝,便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说起来小季似乎也是从红尘中来的,”陆槐翘起嘴角,不满地看着俞未晚,“怎么小师妹就只说我不说他呢?”

    俞未晚顺口就答,“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呀,你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我只说你不说他?我昨日可是听说你拽着他下山喝酒来着……”

    她说着说着便警觉地看着陆槐,“陆师兄我跟你说,你可不许带坏他,他是我罩的!”

    陆槐被她这么一说,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那我不带他行了吧。”

    他转头看向盯着桌面盯出花儿来的蓟归,朝他努努嘴,“那只好麻烦咱们天衡山的大师兄陪陪我这个远归的游子如何?”

    “师兄身上有伤,不宜饮酒。”

    见俞未晚的眼刀驶来,他慢慢悠悠改口道,“啊,我也没说喝酒啊,某人怎么自作多情呢,我是邀你师兄陪我在这里品茗也有错?”

    “……”俞未晚瞅了瞅他,又瞅了瞅蓟归,苦口婆心道,“师兄你可不要上当受骗,陆师兄惯会说一套做一套了!说不定就是想等我走了再与你们一起饮酒。”

    “……无妨。”蓟归清淡的声音传来,“我不喜酒,你陆师兄若是酒醉,一个手刃下去便是。”

    俞未晚放下心来,“那便甚好,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兄弟谈话了,还得去藏书阁将剩下的请柬尽快写完。”

    季潮生也适时站起来说道,“那我也不叨扰大师兄和陆师兄叙旧了,时日紧迫,我还是去演武场精进一下剑法,省的到时候给大家添了笑话。”

    俞未晚扭头看了一眼季潮生,“我将今日的请柬写完,过去找你吧,我记得好几日没见你,不知道法和剑术有没有提升。”

    两人朝石桌旁坐着的两人点点头,一前一后的离开了院子。

    陆槐看着两人的背影,摇摇头,叹息道,“唉,小师妹也不长点心。”

    他说着又看了眼蓟归,怒其不争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无动于衷呢,这猪都已经踏入菜园子了!你再不努力,好白菜就被拱走了。”

    “哥哥上次教你的,你是一点都没用上啊,”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坛酒来,“来,今日继续授课,你和小师妹总得有一个开窍才行吧?”

    蓟归挡住那伸到面前的酒杯,冷冷道,“我不喜酒,刚才便跟你说过了。”

    陆槐将那杯酒放在他面前,毫不在意,“我那不是以为你随口说说嘛,毕竟小师妹人在面前,总得说些违心的话。”

    “看样子你很有经验?”蓟归看他,又想起那些绯闻,“算了,这些经验于我无用。”

    “是么?”

    陆槐仰头又喝了一杯酒,转而说道,“那你就看着小师妹身边被独狼环伺?那季潮生的身世你也不在意了么?”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在与季师弟饮酒的时候发现了些许不同罢了。”他站起身,放下那杯酒,“既然你不愿听我的经验之谈,那边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蓟归皱眉,秋水剑随即出鞘,拦住了陆槐前进的方向。

    陆槐噙着笑,偏过头将那句话原路奉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你将话说个明白。”蓟归直言,“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陆槐在他步步紧逼的视线中败下阵来,“好了好了,真是欠了你的,我说就是。”

    “其实我也没打听出什么消息来,季师弟的口风那可叫一个紧呀!”

    “那你——”

    “诶,先别急着瞪我,虽然他没明说,但我又不是不知道,”陆槐笑了那叫一个肆意,“你也知道他是如何与小师妹相识的是吧,这部分就不用我详说了吧?”

    “不用,你直接说你的发现便是。”蓟归叹了口气,“师妹说得有点没错,多年不见,你这话倒是增多不少。”

    “还不是因为我独身一人走遍山川,没人陪我解闷,我只能自个儿与自个儿对话了。”

    “……”蓟归一愣,拍拍他的肩,“也不是不能忍受,如今回了门派,你可以不用拘着自己了,纪师弟,小北都挺喜欢唠嗑的,你,无事也可以找他们。”

    “行行行,我知道了!”

    “对,说着说着就差点将正事忘了,我那日不是问他如何与小师妹结识的吗,这一点,想必他或者小师妹都与你说过了。”

    见蓟归点点头,陆槐复又继续说道:“说辞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

    “偃州我曾待过不少时间,对于往来边界处,我也略有了解。”他顿了顿,点了点桌子,“因为是江家的地盘,所以我格外留意了些,那些混混一般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或者说,大部分是江家刻意纵容的结果,寻常人接触不到,混混也不会去骚扰他们。你该明白了吧!”

    “你是说——”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未尽之言。

    那便是,无论季潮生因何引起的那些人注意,要么他的身份本身便不简单,要么,是江家推波助澜的结果。

    而,江家参与其中,所谋的那便只有一个目标。

    “好啦,我要说的便是这么多了,至于其他的,我想你知道怎么做,就不用我在旁边画蛇添足了。”

    陆槐朝他摆摆手,向外头走去,“你身上有伤,不必送了!”

    蓟归又坐会原处,他一直望着面前的那杯酒。

    良久,他抿了抿嘴,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要去偃州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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