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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花瑛才逐渐转醒。

    她睁眼时月光正巧透过地牢的天窗温柔的洒在她的身上,令花瑛看上去像是镀上了一层银光。

    瞳孔逐渐聚拢,花瑛再一次看见了光亮。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静静的享受了片刻安宁。

    半晌,意识和记忆回笼。她想起自己在临近东海边界时遇到一队蛇妖的偷袭,她虽抵抗了,但身体尚未恢复又没有趁手的灵剑,以至于让其中一妖钻了空子一击给击晕了过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她在心里自嘲一句。才发觉身上的疼痛感正随她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花瑛叹了口气,心道:“这样都没能死掉,命还真大。”

    却并非什么好事。

    花瑛想起身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浑身的骨头和肌肉都争相叫嚣着疼痛,她刚动了一下就忍不住痛哼了出声。心底一瞬间有些慌乱,无论经历过多久、多少次。伤至无法动弹的疼痛都会让花瑛产生瞬间的恐慌之感。

    还好,这次她并不是一个人待在这黑暗之中。

    因着这声痛哼惊动了隔壁房间的人。那人睡的迷迷糊糊间,似是被痛哼声所惊到,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

    对上花瑛诧异又茫然的视线,这才顿了一下,揉了揉睡迷糊的眼睛,嘟哝一声:“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花瑛:????谁?

    这人看上去也就20左右的样子,行为说话都颇为自来熟,让花瑛有些警惕。她蹙起眉头,想问“你是何人。”却发现声音哑到完全发不出声音来,花瑛咳嗽两声,却反而引得身上一阵剧痛。

    那人看见,不慌不忙的转身去拿了水,隔着木栏杆喂给了花瑛。

    “哎,你别着急。这里是龙蛇族的地牢,急也是出不去的。”那人说着,还细心的替花瑛擦干了唇边的水不慌不忙道:“你被龙蛇族重伤后就被带到了这里,君上不让你死,把我派来照顾你,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也要去向君上汇报了。”

    那人说完就要离开,刚迈出一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对浑身不能动的花瑛道:“你身上的伤不用担心,之前毕方少主已经给你全处理过了,他是妖族最好的妖医你可以放心。这些伤药都是他交给我让我这些天给你换的,剩下的我都放这里了,你自己记得用。”

    那人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一般,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了牢房。只剩下无法动弹的花瑛独自一人留在了黑暗的牢房之中。

    他没能看见,花瑛在他说出毕方少主四个字时突然瞳孔一缩的样子。直到那人走后,她才稍稍放松下来仰躺在牢房的木床上,对着虚空喃喃出声:“毕方……少主……”

    眼前忽然浮现,在狐族时,那浑身是血的毕方鸟,匍伏在地于自己眼前缓缓化出了那令她熟悉无比的身影。

    “白止……”

    花瑛像是瞬间被那场景刺伤了眼睛,痛苦的紧闭双眼。可依旧无法将之从记忆深处抹除。

    她缓缓抬起一只手,敷上自己的脖颈,原来一切都并不是她的幻觉。她在昏迷时有人曾想要掐死她,而她也模糊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虽没看清是谁,可那熟悉的草药味一直萦绕在她鼻尖,时刻提醒着她。

    方才那人说,自己直接被带来了这里。而身上的伤又是被白止亲自清理过的。难道就是在那时?

    她不确定。可又有些合理。

    毕竟当年白止曾说过,再见时二人会是敌人。而就在不久前,自己也清楚的向他表示过,下一次见面会杀他复仇。

    “若真如此,自己也无话可说。不过是因果报应,先下手为强罢了。”她苦笑着,却抑制不住心底涌起的伤心。

    曾几何时,在京城、在天玄观内,白止对她的呵护和那要拼劲自身为保护她的行动。现如今都仿佛是要化成利刃,一刀刀向花瑛袭来一样。

    自己在他的温柔攻势里付出的真心,却不知,那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筹谋罢了。

    “说想给我看伤,可能也不过是另一种骗局吧?”花瑛哼笑一声,忍着剧痛艰难的爬起身,坐了起来。

    “也不知道,现如今这副破烂的身体,究竟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再睁开眼时,花瑛眼底流淌的情绪被瞬间藏了起来。

    她不再相信,白止他们会无缘无故的留自己活着。就算她现在轻易死不了,那断头呢?她抚过脖颈的手指微微撵了一下。

    她不想死,没尝试过。可不代表敌人不会这么做。但如今一切猜测都没有发生,才更令她疑惑不解。她趁月光正盛之际扫视过四周,那墙上或妖族咒印或人族符箓铺满了整间牢房。一面抑制妖气,一面抑制灵力。

    花瑛嗤笑一声:“不愧是妖族的牢房。”

    无论是人还是妖,进此牢房者,必难逃出。可花瑛却显得很无所谓。

    她不急不忙的解开手腕上缠的绢布,英招送她的守护符箓比之昏迷前又暗淡了些许。

    花瑛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望向那仅有的天窗,对着窗外自由的弯月似哭,似笑,只轻声不知在与何人道:“你究竟在奢望什么啊,明明曾经的约定都已经作废了啊。”

    下一秒,一切忧郁哀伤的气氛都被她亲手打破。花瑛用近乎自残的方式揭下手腕上的结疤,一瞬间鲜血就涌了出来。滴滴答答顺着手腕落在牢房里的茅草之中。

    花瑛像是没看见般,垂着不断滴血的手,一圈一圈,在牢房里慢步走着。

    明明是他说的以后绝不会让她受伤了……

    明明是他说的,他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明明……

    花瑛驻足,回身望向黑暗无比的牢房深处。

    那人说是妖皇要留住她的性命,又说是白止为他清理的伤口。那即将与她见面的又会是谁呢?

    花瑛沉默着。身上的疼痛随她每走一步就加深些许,直至后来,疼痛似乎已经麻痹了她的五感。只剩她的身体还在机械性的在牢里完成着花瑛想要做的事。

    慢慢的失血过多的晕眩感也随之涌了上来,花瑛这才顿住脚步踉跄了一下。她有些体力不支的缓步行至牢房中央。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盘腿席地而坐了下来。

    四周的符咒在黑暗里星星点点的闪烁着诡异的光,配合从身后映来的月光,将花瑛照的妖冶异常。她在这样的环境中缓缓闭上眼睛,默默的等待着什么。

    流血的手腕在她坐下时已被她细心的包扎过了,却是没有用那人留下来的伤药。

    毕竟,当年她就在逃亡时将一切都舍弃过了。如今她不会再用白止的药,也已经无法忽视心里的那条沟壑了。

    只一双手轻置在双膝之上,安静如潜伏在暗中的鹰隼一般静静的注意着那悠长通道之后的声音。

    哒哒,哒哒。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头传来了几人轻缓的脚步声。花瑛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是妖皇?还是毕方少主?

    她不知道,却也不必着急。毕竟那些人最终的目标是她。

    “命还挺大的,十年未见别来无恙啊。姬花瑛。”

    清亮的声音先一步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那人露在月光里的惊艳容颜。妖族长生,百年容貌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况且才不过十年罢了。

    而花瑛更不会忘记,那个在启政殿前,威逼白止手刃先人皇、又在凌鸢台上,与自己血战的敌人的面庞。一瞬间,暴戾自眼底生气,只片刻花瑛的瞳眸就像入魔般染成了妖异的赤色。若不是还有一条让她无法走到牢房边界的锁链连着她的脚踝,她几乎就要暴起了。

    她生生忍下想要杀了眼前之人的暴戾,只哑着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恨声挤出了四个字:“凤凰羽涟。”

    那眼神那声音,活像是要将这人连同名字一起撕咬殆尽一般。

    却无人知晓,花瑛此刻心底的震撼……

    他竟然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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