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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留下来

    白止刚刚苏醒,整个人还懵懵的没回过神来。他茫然的扫了眼四周,像是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一般。

    “难道真傻了?”玄凤笑着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淡淡的声音落入白止耳中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令白止浑身一颤。

    他瞬间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已经脱离心魔回到的现世,却没有半分欣喜。白止慌张的在屋内寻找着花瑛的身影。按理说玄凤这屋子不大,更有为了照顾他这个盲人,早在白止还未出师时,白止就将屋内一切复杂的摆设都舍了去。是以当他视线扫过时,屋内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可他却没能找见花瑛的身影。

    白止心焦似火,不肯放弃的挺直了腰板又来回扫视了几遍,依旧没能找见花瑛。这才冷汗涔涔的转回头,望向他最敬爱的师父,眼底一片惊惧之色。

    白止忽然察觉到,这次回来他的师父变得陌生起来,不单是他那神秘莫测的不明身份,还有他所隐瞒的秘密,也令白止惶恐不安。

    在他寻找花瑛时,玄凤一直维持微笑,默默的“注视着”白止。一股凉意瞬间从他的脊背攀了上来,令白止下意识的向后挪了一小步。

    也是这一小步发出的声响,令玄凤下意识的挑了下眉。

    白止:“!!”

    他不敢再发出声音,有些恐慌的吞咽一下,踟蹰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方才反常的举动玄凤是否“看见了”。

    在心魔给他看的映像里,玄凤对花瑛的态度,或者说是对以墨一脉的态度并不算温和,白止不确定他究竟是同凤凰羽涟一样,对人族是斩尽杀绝的态度?还是并不在意世间的纷争。可无论他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白止都确信,至少到方才为止玄凤都不想将逆转魔种的方法教给花瑛。

    至于其中缘由,恐怕也只有玄凤一人知晓了。

    可白止他,想要救花瑛!

    那些年的误会与错过,在心魔将花瑛的记忆展现给白止看后,他便再也无法袖手旁观。

    他迫切,却也谨慎。小心翼翼的窥探着这位阔别多年的师父,试探性问道:“我……怎么会到这里?”

    想从他的反应上去推断出他的态度。

    可令白止失望的是,玄凤并没有在听到这句话时有任何反常的反应。只抿嘴一笑伸手将白止的头发揉乱,略带嘲笑的说:“你啊,受了伤,被一个姑娘背来我这儿的。”

    “你都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被那个小姑娘背进来时有多滑稽。腿直接就拖在了地上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对了,徒儿,脚疼不疼啊?”说着说着玄凤像是真被逗笑了一般,升起了逗弄的心思,直接要去脱白止的袜子看。

    白止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整个人瞬间团成一团。一边推开玄凤捉弄的手,连呼“不疼不疼”。一边自己用手摸索着脚背上的伤,心底一片复杂。

    阔别许多年,白止都快忘记自己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外边将他捧成医妖,吹的跟神仙似的。可在白止眼里,除非他师父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否则,他便是与神仙二字相差最远的那个人。他照顾自小突逢变故的白止,没有架子,也不似长辈般严厉。玩笑嬉闹更是常有之事。

    白止甚至有时不禁在想,若没有玄凤,他说不定也早已扭曲成凤凰羽涟那样的性格了也说不定。与其说是师父,到不如说是个哥哥。甚至比凤凰羽涟这个正牌姐夫更像他哥哥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当白止听出他话语中的隐瞒之意时,失落也在一瞬间将他淹没。令他不得不将防备落在自己师父身上,那种苦涩又心痛的心情,怕是很少有人能理解。

    白止:“那小姑娘人呢?”

    他像是想要寻求开脱一般,不甘心的找着机会。瞳眸之中甚至流露出哀求之色,却也是徒劳。

    玄凤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甚至面色古怪的收回了揉搓白止头发的手。一脸笑容的“盯着”他。空洞的眼皮下,似是射出了一道审视的视线,令白止愈加的不自在起来。

    玄凤的这种隐瞒与避而不谈,不可避免的令白止想起当初凤凰羽涟对他的诸多欺骗。他甚至有一瞬,希望自己并没有在心魔那里看见外面的景象。做一个真正的无知之人,像往常那样去相信、信任自己的师父,说不定能让他舒服许多。

    可他却是看见了……

    无法做到自欺欺人,就只得用尽心思去琢磨,踹测玄凤的用意。可白止看不懂,他不明白玄凤究竟想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玄凤出声打断他的思绪:“你有多久未来我这儿了?先去把药材给为师整理好再叙旧吧。”

    说罢,也不给白止反对的机会,径直转过身,背着手踱回到桌边座下,又开始了下起他的盲棋。

    “啊?可是…”

    白止看着他悠哉悠哉,一副不听不听的样子,更是心焦不已。却也拿他没有办法,玄凤的脾气他了解,平时打闹什么的都可以,但一旦他转身打定主意不说的事,任何人都无法从他这里套出消息来。

    可他又偏偏说了“整理好再叙旧。”其态度究竟为何,就更令白止捉摸不透了。他甚至觉得师父其实早就知晓一切了,只是在拿他逗个乐子。

    若真是如此,白止倒也认命了。毕竟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有逆转的方法,只要他肯救人,白止倒不在意自己辛苦一点,只担心他把花瑛传送到了什么危险的地方,等他老人家开心了再去会为时已晚。

    白止焦躁的在原地转了几圈,偷眼瞧向玄凤想得到一点回应。可他像没听见似的只专注着面前的棋盘,想的入神。

    白止无奈,只得长叹一声按耐下性子。一边祈盼着花瑛不要遇到危险,一边盘算着该如何让玄凤出手帮忙。委委屈屈的走向药柜,熟练的整理起药材来。

    玄凤听到声响,似乎很是满意的弯起了嘴角,执着棋子犹豫了许久的手终于落了下来,在棋盘上落下了属于他的一枚黑子。

    一整个下午,竹屋内都只闻棋子落入棋盘的声音。“吧嗒吧嗒”的声音像是蕴含着某种韵律一般,就连焦躁的白止也这样熟悉又安逸的气氛里,逐渐平静下心神,静静享受了这半日的安宁。

    直至日头渐落,一抹来自黄昏的金色恰好照进玄凤的竹屋之内。明明没有眼睛,玄凤依旧似被这光芒刺到,蹙起了眉头。

    忽然,他福至心灵一般,轻声开口问道:“阿止,你要不就留在为师这儿,陪我这个老头子照顾药草吧。”

    他看不见,只稍微将头偏向白止,笑的像个孩子一般,真诚又灿烂。白止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弄的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留下来吗?”他自言自语般问着自己,不禁低下头,望向手中攥着的药草,出神的想。

    白止不是没有想过。当年在京城,他便想等花瑛回到昆仑,自己就再也不出蜃境了。陪他师父也好,逃到一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地方也罢,总之他不想再去过问世间之事。

    可他并未能如愿。

    “师父,京城一役后,我曾面对满目疮痍的京城废墟时,唾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是妖,却也在人群中生活了数年,与众多人族打过交道。见过妖族被凌/虐的惨况,却也被人族的善意所拯救过。”他似是回忆起了令他痛心的事,不禁蹙眉苦笑着说,

    “我可能……始终都无法像羽涟哥那样恨的彻底,也做不到劝说他们放下仇恨。我只是个大夫,师父一个行医救人的大夫应当如何?我又该在这乱世中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我不清楚。”说着白止苦涩的摇了摇头。“我迷茫了整整十年。躲在毕方族内,躲在凌虚院里。直到她回来了。”

    说到花瑛白止的眼中明显有了光,熠熠泛着光辉,让玄凤也不禁有些好奇。

    他挑了下眉毛,终于松下口对白止道:“说说吧,都遇到什么了?”

    玄凤漫不经心的在棋盘上又落下一子。清脆的碰撞声,惊动了陷入回忆的白止,令后者不禁轻轻一震。

    白止有些沉默的来到玄凤对面座下,若有所思的盯着被下了七七八八的棋盘。忽然他瞳孔一凝,似明白了什么一般,福至心灵的执起一旁放着的白子,落下,将玄凤了去路堵死。

    玄凤:“……”

    就听白止语带温柔的说道:“徒儿这次出世经历了许多,也第一次……体会到了情爱。”

    玄凤挑了挑眉,把玩着手中的黑子,一脸戏谑道:“你是说你那心魔的由来?”

    白止:“……”

    他并不否认,只抬手将玄凤方才迂回的棋路再一次堵死。语气颇为随意道:“心魔也没什么不好的。”

    “有心魔,至少说明了徒儿还是个修正道的妖。”他自嘲的笑了笑:“师父,我刚去京城的头几年,真的恨的很认真,也很痛苦。一边我需要沟通关系完成羽涟哥给我的任务,一边我还要伪装成人族,与他们虚与委蛇着。”

    “可渐渐的,我发现我乐享在其中了。甚至有一段时间我都差点忘记自己是个妖,天天跟人族混在一起。直到我看见了第一个族人的惨况……”

    玄凤也沉默下来,良久才听见他落子的声音响起,轻声叹道:“是啊,人族早就背弃盟约了。”

    白止也不语,他安静的注视着棋盘,思考良久后将一颗白子落在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那是一片黑子的中央,像是在黑暗之中投入了一丝光源,照亮起一束光芒一般。

    玄凤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他没有出声打扰,只默默的等待着白止的故事。片刻后,白止温柔的嗓音再一次响起。而这一次那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眷缱绻的韵味:“第一次见花瑛,我只是想利用她罢了。自从那次将族人救出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动摇过。可……可能是天意吧。”

    “昆仑的异变让我结识了花瑛。但她与其他人不同,甚至同她师兄也不同。仿佛天生就是一张白纸,没有任何晦暗一般,眩目、耀人。”

    玄凤并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道:“那你现在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了吗?”手下丝毫不留情,就要将那枚白子包围,吃掉。

    白止也不慌,他轻轻点了点头。同时心下也确信了,自己在心魔中发生的事,多半他师父也知晓了。便也不在隐藏,大大方方承认道:“知道,魔种。”

    玄凤很满意他这徒弟的聪明,语气上扬道:“既然知道了,那也该明白。那姑娘展现给你看的,不过是一个幻像罢了。同我这蜃境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

    “我是天生的善,而她的善,不过是封印没有解除前的一场大梦罢了。”他掷地有声的将花瑛定性,手下也丝毫没有怠慢,直接包围了白子,就要将其一举吃下。可他还未来得及碰到那白子,白止忽然出手制止他的动作。有些狡猾的问道:“师父想好了要吃这枚白子?”

    白止那语气令玄凤有些愣怔,不禁也犹疑起来。明明看不见,他却依旧望向棋盘,手下摸索着。

    他的这副棋,每一枚棋子都作过记号。哪怕是看不见,也能通过手上的触感得知这是黑棋还是白棋。是以当他摸索过所有白子时,忽然发觉不妙。

    这白子,分明就是一个饵!引诱他将局布在这里的同时,反向将他的黑子也尽数围困起来。若他方才直接吃掉这一子,那他便再无胜算。可白止既然都能将他算计进去了,又为何会出手阻拦?

    白止:“师父你看,你犹豫了。这只是一个饵,一场游戏,一句话罢了。可哪怕是这样师父也是在意的。那何况我呢?我与花瑛共处一月,念她十年。与我而言又怎会只是一场大梦?”

    玄凤听罢有些好气的将手上的黑子丢回棋盒,懒散的靠椅椅背上,一副生气了的神态。他不知道这许久未见的弟子,怎么突然棋艺精湛了这么多,竟能让他也栽了个跟斗。没好气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救那个以墨的小姑娘吗?先告诉为师,你究竟看见了多少。”

    一瞬间,玄凤属于上古大妖的威压尽数展开,令竹屋内历时便刮起一阵寒风,将屋内摆设被吹的阵阵作响。白止见状摆正的神色,端坐着认真答道:“我是从……阿瑛说我们是死敌开始听见的。”

    他眸色紧张的望向玄凤,却见他一脸牙疼的样子。咧了咧嘴,没好气道:“你既然都看见了,自然也该知道为师为什么不愿意交出密法了吧。”

    玄凤:“抛开恩怨不谈。若我说,施展逆转之法会搭上你的性命,你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是不是?”不待白止点头,玄凤又道:“那,若是要搭上天下生灵的性命呢?”

    白止愣住:“什么意思?”他不可置信的开口,并不相信玄凤花费近千年时间研究出的逆转之法会是与魔种降临同等的结果。不禁有些焦急的出声问道:“不可能,师父当初交给我的切断魔气与魔种之间联系的密法,我曾在十三皇子身上成功过!”

    “虽说他不是真正的魔种,可他具备一切成为魔种的潜力。若他早些出生的话……”

    “那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玄凤出声打断道。

    “阿止,魔种并不是只看出生。这个世间只会每千年降生一个魔种,也只有她会是那个真正的魔种。这是她的天命,你要清楚自己要救的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玄凤难得厉色,令白止攥紧了双手。

    “的确,我找到了逆转魔种的方法。可也不过是堪比魔种降临的另一种灾难罢了。你要知道。魔种由天地孕育而生,自然也只有天道般的法则才会对她产生作用。无论是一只妖的你,还是以墨神君都没有办法更改。想要救一人而付出更多的代价……这道理以墨不是不懂,所以他选择将她封印了。”

    “羽涟的确不该进攻昆仑,令她的封印产生了损坏。可阿止,这其中是否有因果你有想过吗?”玄凤一口气说了许多,可能也有些倦了,他摆摆手示意白止可以走了,只留下一声长叹不禁有些惋惜的说:“终究我们都只是天道博弈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可白止他没有动。

    他知道,言语上他已经无法说服玄凤,却也不相信玄凤真的就只研究出一个堪比魔种降临的密法。他站起身,径直跪在玄凤面前。哐的一声膝盖撞在地板的声音令玄凤都为之一怔。

    玄凤为白止之师以来,就只让白止跪过一次。而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子,竟有一天会违逆他的话,为了个人族,还是其中最危险的那个人,向他祈求、向他下跪!

    白止近乎哀求的声音传进玄凤耳中:“求师父告诉我。”

    那颤抖的声音仿佛下一秒便会泣出鲜血,直听的玄凤一阵心烦。

    “告诉你你会放弃救她吗?”玄凤面上不显,手却已经攥上了座椅扶手,冷声嘲讽着:“为师用了整整千年,也不过找到这一丝转机。就凭你,你真觉得自己能找到拯救你心爱的人和世间生灵的方法?别天真了。”

    白止不甘道:“徒儿不清楚,但没试过,我坚决不会轻言放弃。师父,我不是要与世间为敌,救阿瑛也不会搭上万灵的性命。师父,徒儿求你,信徒儿一次好不好。至少告诉我师父就找到了什么办法啊。”

    玄凤:“……”

    从小到大,白止从来没求过玄凤什么,竟不成想这第一次祈求竟会是如此情况。

    白止:“师父,徒儿的心已经死过一次了,也存过死志。这辈子我无法再放弃阿瑛,只求师父不要愚弄我,告诉我真正的逆转之法。”

    就在玄凤犹豫不决之际,蜃境自西北角突然传来一震强烈的震感。不光是白止,就连蜃境的主人玄凤都微微惊讶。不禁面向西北喃喃出声:“果然,还是这个结果…”

    “什么??”白止不明所以,却这一瞬间突然感到一阵恐惧,像是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物自西北方出世了一般,令人不安。

    玄凤则是一反方才的坚决,起身长叹一声:“我的办法已经落实了,至于她最终会走向何方……既然你决定要救她,就试试看吧。”说着玄凤正色道,

    “姬花瑛被我送回了昆仑玄境,她在曾经的古战之地酆都之城中。”

    说罢,他不在看向一脸震惊的白止。施展妖法,从自己内府中取出一本封有厚重封印的书册。那书册在见到倾斜下来的日光时顿时发出近乎耀眼的光辉。

    玄凤丝毫没有留恋,一把将那书册推在白止身上,:“走吧,带着你要的,离开我的蜃境吧。”他的声音开始变的缥缈起来。将他连人带书一起推出了蜃境。

    白止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落入蜃境入口,瞬间被眩晕席卷。他有一瞬的恍惚,仿佛这一切都来的太过荒谬。他不明白玄凤的坚持,也看不懂他突然的妥协。

    就像是他给玄凤下的那颗白子一般,令人迷惑不知其解。

    就在这时,玄凤调侃带笑的声音传入白止识海:“若你有一天后悔了,记得到妖都城外的杏花林里,对着长势最好的那颗杏花树磕三个响头!”那人说完还唾弃了一声,“真腻歪,在我个老头子眼前腻歪,你这徒弟啊,可真行!”

    白止:“…”

    一瞬间熟悉的无力感令白止错过了最佳的反驳时机,也永远失去了好好道别的机会。

    他没能看见玄凤最后与他告别的样子。那一双本应该空洞的眼眶,在那最后一刻,竟亮起了点点星光。像是乘着他、他们所期冀的希望一般围绕在竹屋周围,静谧却无悲伤,只静静等待着与蜃境一同消亡。

    棋盘上,那枚被白止当作诱饵的白子周边,黑子渐渐浮现出它们原本的排列。一张阴阳逆转的棋局就此呈现在棋盘之上,原本已经毫无胜算的黑子,却在凭空又落下的一子后,彻底反转。形成一局莫测的局势。

    玄凤的声音开始变的苍老起来。维持蜃境的书籍已经被他托付给了他的弟子,他便也快要同蜃境一同消失了。

    可他面上却毫无悲伤不舍,反是一种安逸的神色最后一次看向天穹,对着虚空,高声道:“世间变幻,你我都已非执棋之人。我的谋算已经交付出去了,你的筹谋又将会剩几何?”

    白止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自他醒来后玄凤的百般为难,不过是他留给自己的一段与弟子嬉闹玩耍的回忆,也是希望白止不在瞻前顾后的奔向属于他的爱情。

    “某,拭目以待……”

    自此,抚仙蜃境永远消失在九州大地之上。在不密其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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