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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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背影又摇晃在眼前，关祺的心也跟摇晃，如今她已经明悟，她绝对会后悔的，但是，她还是决然伸出了手——

    她推开了门，一头撞进巴别塔。

    ……

    医生说，关祺的失语是心理问题，是会好起来，但是几时会好，不知道。

    沟通变得麻烦，他人的同情跟耐心也有限，慢慢地，她自然走上了高塔囚笼之中，于这雄伟壮观的半成品里看着曾经的朋友远离，默默承受自己的罪责。

    但，她总不会是一个人。

    懦弱的王子不敢杀恶龙，但他总不会抛下自己的公主，勇敢将恶龙致残的公主。

    他迫不及待分担这份罪责，或者说，共享荣耀。

    他欣然进入她的高塔——

    “慢慢，不着急。”关祖感受着背上的触感，半回头宽慰关祺，“香草跟什么？后面写太快了。”

    关祺见关祖没有催自己，点点头，又继续在他背上书写。

    “好，香草跟柠檬两球，就这样？不需要其他？”

    关祺看着雪柜里面的雪糕犹豫，医生说过，她不可以吃太多生冷食品。

    “再来朱古力跟蓝莓？”关祖向着店员点了单，先斩后奏再低头跟关祺说：“我们分，好不好？”

    关祺开心地点了点头，拉过关组的手，在他手心慢慢写上：谢谢哥哥。

    她总不会是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随着时间的推移，区月慧还是给关祺安排学起了手语，她本来也要学的，揣着满满的母爱，但三堂课后就烟消云散只想出去打牌。

    最后，也只是关祺跟关祖在学。

    想要交流的，会不会手语都能沟通，会了，也只是更方便快捷。

    老师走后，两个人也还在练习。

    沉默在房间飘荡愉悦跳着舞。

    这个房间仿佛就是整个世界，而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他跟她。

    偶尔，在关祺看不到的背后，关祖会慢慢地比划着什么，仿佛只是百无聊赖的练习。

    动作在完成一半时坍塌，他的手指滑落，除了动作带起空气发出的细微的声音，什么也不是。

    不能说的话，手语也不准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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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家，虽然是关家兄妹的事，但是对火爆来说，则又是一个欢乐时光的理由。

    “庆祝你们两个脱离苦海！！”火爆将背包一甩桌上，砸出份量十足的闷响，划开拉链，满满的都是酒。

    既然他有备而来，主人家当然不可以退避。

    玩得尽兴再走。

    ……

    送走火爆他们，关祖跟关祺不知道谁脚步先不稳，就这么牵连着跌入沙发里，错有错着地拥抱挤靠。

    欢畅的余韵想发声，但声带还关着张，所以，关祺退开了些空间，手指比划：这是我们的家。

    关祖微睁着眼看她比划，也不出声，照猫画虎地重复了她的比划，末了，顺势去握住了她的手，缓缓地，握实。她的手指虚张了一下，也惯性回握，胶着得温柔。

    就像从前挨打的时候，没有别的依靠，在毁灭的恐慌下，所能做的就是牵系着彼此。

    仿佛这样，就能存活下去。

    只要，两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