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的事，邱刚敖他们被张崇邦放弃，要承担沉重后果，但是张崇邦呢？得袁家宝一班兄弟撑场，一哥都要给面去理解他，给他机会去实现自己的行动。
事实也确实如张崇邦所想，霍家银行被打劫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劫匪们不是邱刚敖他们。
他冲上去拉开了地上劫匪的面罩，惊诧发现，那个也是一个熟悉面孔，是曾经的同事，不过是不同组的那种。
又发生了什么？他们是加入了邱刚敖一伙吗？
疑云重重压在张崇邦身上，他好不容易追击着那个劫匪头，想要从活口身上找到答案。
“我们……我们是被威胁的，张Sir，你要信……”杜学顺老泪纵横地握住了张崇邦的手，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如其来，整个人一斜，太阳穴中弹，倒地。
张崇邦一惊，立即捕捉开枪的方向，也是这份反应，令他躲过了下一发瞄准他的子弹。
他也看到了，那是邱刚敖。
他不可能会放过他。
张崇邦脱离了大部队去追邱刚敖这个幕后主使，没有机会通知任何人。
“阿敖！你回头吧！”他仍旧想要救赎这个曾经的兄弟。
但，谁要这种上位者的悲悯？胜卷在握的邱刚敖蓦然应激，这两年来未曾中断的怒火在烧灼他的灵魂。
真的要救，两年前张崇邦有过机会的。
他不再顺着耳麦里关祺的指引逃走，而是停下，跟同样打空子弹的张崇邦肉搏。
□□终于被放飞，每一次振翅都仿佛带着地狱的磷火。
张崇邦还说着什么，耳麦里关祺的劝告声也刺耳，邱刚敖偏了偏了头。
他此刻，只想着杀死张崇邦来平息回荡在他身体的悲鸣，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生死搏斗。
直到两人都遍体凌伤。
邱刚敖差了些运气，被张崇邦用手铐铐在了废弃钢琴脚上。
尘埃落定？
“阿敖，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张崇邦喘息着，眼神之中都是痛惜。
邱刚敖嗤笑着，擦掉了汹涌的鼻血，仍旧是不服输地阴森盯着张崇邦。
张崇邦摇头叹息，从地上找寻到破碎但还能用的手机，联络人来逮捕邱刚敖，下一瞬间，他整个人僵住了。
红色蔓延在他的胸口，那不是染上的，而是从内而外溢出的。
张崇邦倒下了，露出了身后的人——关祺。
邱刚敖也为此发展而挑眉，意外。
太紧急了，关祺没办法再选择跟张崇邦缠斗，开枪，是最优解。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
关祺站在原地好一阵子才表情恍惚地走向邱刚敖，机械地开枪，打开了他的手铐。
邱刚敖得到了自由，他站了起来，像是又重新认识一样打量着关祺。
张崇邦不是死在自己手上，这确实让他感到遗憾，可是，动手的人是关祺，他又觉得兴奋。
她为他杀了仇人，为了，他。
这个认知怎么能让他不狂欢？
邱刚敖抚上了关祺的脸，想要吻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关祺蹲在了地上，欲吐，又憋闷着吐不出来。
“第一次杀人？”邱刚敖半跪下来，挑起了关祺的下巴，状似关心地问。
关祺难受地拍开了邱刚敖的手，颤抖着微微点了点头，她现在满脑子都乱哄哄的。
看着这样的关祺，接近崩溃的样子，邱刚敖却奇异地笑了，放肆得漂亮，血色在他面上为他增添妖冶。
犹如一个魔鬼蛊惑着，邱刚敖将额头抵住了关祺的额头，低声地述说着：“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就当是我杀的。”
“不过不要忘记，我们是共犯。”
在关祺茫然不知所措看向他的时候，他吻了她，轻轻的，安抚性质的。
他唇上破裂的伤口还带着血，红色染上她的唇，艳丽得可怕。
“下一步怎么做？节外生枝了。”邱刚敖还抛出了问题，让关祺能够转移注意力。
“……”关祺深呼吸着，将自己混乱的思绪归纳，“要叫火爆他们过来，转移尸体位置，这里被搜的话，你一定会暴露的。然后……然后……”
邱刚敖很有耐心，鼓励地看着她，期待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所在的黑暗世界。
然而，就在关祺正在慢慢重新建立自己理智的时候——
“阿…祺？”不可置信地的声音传来。
关祺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转过身，不知道是否该安慰自己，幻觉也跟着出现了——真的是关振声。
是了，关振声也是张崇邦那组的人，刚刚的电话通知，应该就是通知到了他。
多么恐怖的发展。关祺明明没有受伤，但却像出现了看不见的伤口一样，痛苦难耐。
“你做了什么？”关振声同样的难以接受环顾着，在看到地上生死不知的张崇邦时候更是惊异。
他条件反射要端起配枪——邱刚敖也立即做出了反应，他抓着关祺的手先一步向关振声开了枪。
关振声应声倒地。
这算不算她亲手杀了他？关祺迟钝地看着关振声倒地，一切都像加上了慢动作一样在她眼前回放。
正重新建立的理智还没搭好，已经彻底崩溃。
“没关系的。”有指引在她耳边低语，“你为我报了仇，现在，轮到我为你报仇。”
“他们本来就该死。”
“没事了。”
“都结束了。”
……
人是恒温动物，高烧才会到38度，但是，此刻，当她贴上他，竟还是感到了滚烫。
他们拥抱在了一起，在荒废的教堂中央，在尸体沉默见证下，昏昏的光透过彩色玻璃投在他们身上。
“嫁给我。”他如此虔诚。
“好。”她在他怀中点头。
从此以后，他们都无法再失去彼此。
黑暗之中交颈的天鹅石像，不许孤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