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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南途之旅

    南唐地段河面宽广,河面上多有大小不一的帆船和小舟。两岸山峰春花漫漫,层云叠嶂。落天鸽给聂鑫挪了一把椅子,他未坐下,站在船头望隔岸之景,心有所想。

    落天鸽看着湖上大大小小的船只,留意到其中一只小舟上正在收网的夫妇。她的目光追随他们的小舟移动,想知道他们下一刻会不会网起一条大鱼,也期盼他们今日有所收获!

    第一网下水没有网到鱼,渔夫笑对他的夫人说下一网绝对能网到鱼,于是撒下第二网,收起来还是没有鱼!渔夫叹了口气,妇人一笑,反过来安慰她的夫君不要灰心。落天鸽有点失落,连续两网都没有鱼,又看他们撒下第三网,这回渔夫收获得一条大鲤!夫妇俩人笑开了嘴,因为那么大的鲤鱼能讨个好价钱,可以补贴家用!

    也许他们对生活没有太多抱怨,满足于眼下一粥一饭,那种喜悦深深地感染到落天鸽!

    她似乎瞬间释然!

    “那对渔夫网得一条大鱼,买来炖汤给你喝!”

    说完落天鸽便跑去调动风帆,让帆船使往小舟。又迈着小步走上船头。

    “落天鸽,”聂鑫忽然转身对她说,“你可以叫我聂鑫!集寿、福、昌、盛、鸿、图、兴、旺的鑫。”喻意易国江山鸿图昌盛,期待子民福寿兴旺。

    “聂鑫!”原来你也入戏了!落天鸽淡淡一笑,“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姓聂呢!”

    他又说:“那日之事,我只能告诉你是为了一个故人。”

    他是在解释么?什么人那么重要呢?比性命还重要的人会是谁?落天鸽没有追问,她指着小舟笑得灿烂,“到了到了!今晚有鱼吃喽!”

    帆船与小舟一左一右相交,落天鸽探身船舷,“啊姐,能把你们的鱼卖给我吗?”

    妇人热情地回答:“那要问我夫君,要是没有贵人预订,可以卖给你们。”

    “自然可以!”没等落天鸽问,渔夫一边整理渔网一边回答,“日头落山还早,能多撒几网。想来还有鱼!”

    妇人一听,对她的夫君说道:“你可别嘚瑟,别一会没收到鱼得罪了人,鱼不投网你没法多变一条出来!”

    “你一个妇人家懂什么!”渔夫喝道,“快给她们拿去!”

    “行吧,你说了算!”不一会,妇人给落天鸽拿鱼过来,笑容纯朴,“我夫君就这样,姑娘别见笑!”

    “不会,看得出来,你的夫君待你很好!”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唱妇随!落天鸽探着半个身子去接,距离过高不太好接。聂鑫探身想帮她一把,却见她忽然转头,连忙喝住,“你好好站着别动!”

    聂鑫一听,乖乖立身不动。

    妇人见此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们是兄妹,原来是对璧人!”

    “兄妹?阿姐何处此言?”落天鸽对二字颇为留意。

    “姑娘见谅。一开始见你着衣简陋,而你夫君衣着俊俏,便以为你是丫头,后来见你长得水灵又贵气,又想你们应该是兄妹。刚才一见,才知道你们是对小夫妇,怕是刚成婚不久来江南游玩。南唐水产丰富,山水也好,大伙都说是鱼米之乡呢,你们可以边吃边玩!”

    落天鸽不作解释,只是笑问还有没有其它收获,一并分些。妇人又拿了些湖虾给她,意犹未尽地说:“从这里乘船可以一直去到天府城,这段时日那里很是热闹…”

    “聂鑫,你去过天府城吗?”

    落天鸽般来桌子在船头,料理一些需要处理的食材。聂鑫坐在一旁看她忙碌。她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不再有怨意。

    “去过几次!”

    “那里比起瑞安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吗?”

    聂鑫靠着胡椅,歪着头看她忙碌,说道:“南国得天独厚,素有天府之喻。加之南国王君治理有方,被称为天府之国,就此王城改为天府。而易国长年飘雪,被唤作北极之境,素称北国!”

    原来易国和北国是同一个国家!落天鸽恍然大悟,思想跳跃也极大,“那么天府城是天下最富饶的王城喽!”

    “可以这么说!”

    “那到时候你要带我好好逛逛,慰我今日之恩!”

    “嗯!”

    他的言语似乎一直都很简短!落天鸽朝聂鑫看去,柔和的面容上略带几丝疲困。大病初愈,能恢复成这样算是底子好。“若是乏了便去休息,汤好了叫你。”

    “不困。”他说完,故做咳嗽几声,“帆船使得太快,风吹得眼睛疼!”

    “不会是发烧了吧!”落天鸽匆忙放下手里的活走到他身边,把自己的手搓热乎探向聂鑫的额头,凉凉的,没有发烧啊!“估计是吹着风!你快进船舱去休息,免得又染上风寒!”

    “无妨。”聂鑫抬头仰视她。美目流盼,灵秀天成。“我就想呆在此处,若不然你把风帆调一调,别让风这么大。”

    “风还大吗!”怕他吹到风感不适,让他出来之前已经调整过。两岸草木只是微微晃动,落天鸽伸手感受不到过强的风流,捋起一缕青丝往前走出一步,想测测风有多大。

    有时候觉得她好笨!聂鑫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落天鸽。”

    “嗯!”她应声。

    “平时的聪明劲去哪了!”下船之后与你便不再是现在的两个人!聂鑫不想挑明,“湖心风流受的是两岸山峰影响,你现在感受到的只是此时此处风力!”

    好像说得没错!落天鸽转回身,犯难道:“让帆船能自己感受到风流,自动避开风流,我不会调啊!”

    说得如此玄乎!别说她不会,他也不会啊!偏偏她那无辜的眼神,投来期待!聂鑫无奈说道:“把风帆放下来便行!”

    把风帆放下来就能自动避开风流?落天鸽懒得去想,只知道放下风帆,船速会变慢!水湍船则疾,风倒是会适当变小。

    落天鸽照做,就是到天府城的时日又要延期!不过这样她觉得没什么不好!

    “拿着。”从船舱里出来,落天鸽拿了两本册子给聂鑫,“给你打发时间,里头还有好几册,看完你自己去拿。”

    聂鑫接过来看书名,是两册话本。他边翻话本边问:“你很喜欢看话本吗?”

    “喜欢呀!一得空闲便看话本。你不喜欢吗?”落天鸽又在她的临时厨房里忙碌,久久没有等来聂鑫回话,抬头见他在认真看话本。会心一笑,继续埋头做菜。她再抬起头时聂鑫已经睡着,她悄悄抽出话本,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仔细瞧他眉目,英气十足,仍是养眼。就是这一场病他消瘦不少,需要好好给他补补。

    所以落天鸽今晚的饭食是烫锅。因为今日她去街市买的食材种类较多,回来的路上采得一些野菜,又有新鲜鱼虾,这样的食材用来煮烫锅最好!也可以称作药膳烫锅,因为汤汁里放了药材。

    聂鑫睡醒时,日光偏西。

    他见桌上一堆生冷食材整齐摆盘,清醒大半,“落天鸽,你又想如何?”莫不是要他生吃!

    什么想如何?落天鸽诧异,“叫你吃饭啊!”她拿开正中央锅上的锅盖,一股浓郁香味四溢开来,“今日食材种类多,就备烫锅来吃。想吃什么往锅里头烫。”

    “嗯,这到是新奇!”还不曾见过这种吃法!不过更新奇的是看向落天鸽那一刻她花得厉害的脸,像是忙碌的小花猫!聂鑫冲她笑开颜,觉得很可爱又心疼她,“光顾着忙碌,忙得跟花猫似的!去洗洗脸,你还是位公主呢!”

    原来这人笑起来如此暖!像花开!落天鸽的心脏暖暖跳动!说道:“我堂堂瑞国长公主给你做饭变成花猫,不好嘛?”

    “不好!”他一口回应。

    她白了他一眼,“没良心!”

    对她,他一直是有心的!聂鑫脸上笑容逐渐淡去,含情默默地走近她,说:“是你这样我很心疼!”他慢慢低下头,留意着她的情绪,盯着她数次给他渡汤药的唇,一点一点向她的脸靠近!

    他这是想…吻她!落天鸽紧张地退后一步。

    她不愿!聂鑫趁势抬手帮她擦了擦脸。她不愿意在他清醒之时覆上他的唇,那便算了!笑说:“别把我想的那么轻浮!”

    他说…他只是想帮她擦脸!落天鸽口眼一顿慌张,头也不敢抬的跑开,“我还是去洗洗,顺便把身上的脏衣裳换掉!你先吃着。”

    落天鸽坐在浴缸里,自己梳洗青丝。想着聂鑫刚才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肯定他明明就是想吻她!她忽然脸红心跳起来,源澈说的不错,她遇到喜欢的人了!这种感觉真的美妙,想到他会尤然的开心,看着他便安心,心里满满的,好像快要溢出来!真想一直这样下去…只是这段戏后,还有很多要入场的人。聂鑫不会停在这段戏里,她也无法只停留在这段戏里!

    更衣出来,落天鸽恢复往常,是活泼开朗的一面。聂鑫还等着她入桌,没有先动筷。他仁立在船舷一侧,心中万绪。

    “想什么呢?过来吃饭。”

    聂鑫转身瞧见她青丝湿漉漉的半披在身上,还滴落着水珠,顺手拿起凉干的巾帕走过来,站在她身后帮她擦拭,说道:“春虽暖夜里却凉,别染了风寒。我可伺候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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