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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倾盖如故

    “竹夫子,父亲赐我名为薛盼儿,年芳八岁。父亲是个穷书生,也曾教我识文断字,我不甚喜。娘亲教我着装打扮,唱戏文,”薛盼儿挑了个兰花指,用腔调唱道,“叫我以后嫁到大户人家,做个得宠的小妾!”

    唱音落,学员们不约而同地鼓掌!赞扬!

    “薛盼儿唱得好听!”

    做妾室!也许那是她们的昼想夜梦!

    落天鸽一时无言反驳。

    此时薛盼儿身侧的小姑娘站起来说道: “竹夫子,我叫薛万儿,年芳七岁,是薛盼儿的堂妹。娘亲在的时候父亲对我极好,后来娘亲病重过世,我被继母卖出来,遇胖儿,辗转到此。娘亲在时一直教导我不为人妾,只为人妻!”

    “极好!”落天鸽激动地鼓掌,“薛万儿,你娘教的甚好!”问了这么多学员,就薛万儿的话深得她心。

    聂鑫慕然睁开眼睛,瞧向落天鸽。她居然赞不绝口地称誉!

    “学子们,你们可想过,除了丫鬟、和尚、嫁人、给别人当小妾之外,女子也可不用依附男子,自食其力?”落天鸽婉婉说道,“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要勤奋好学,开阔思路。”

    “薛万儿,你来论论女子习文断字有何用?”

    薛万儿恭恭谨谨站起来,说道: “有大用!身为女子,更要多学善问。娘亲说技多不压身,走的路能更宽更远,还能照顾亲戚友人!”

    “嗯!”落天鸽满意地点头,年纪小小却知书达理,不矜不伐。“薛万儿,你可是念过书的?”

    “回竹夫子,全凭娘亲所授!”

    要多用心的娘,才可教出如此听话可人的娃娃!粉色学子服裹着薛盼儿娇小单薄的身子,才七岁呀!落天鸽心疼,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 “你娘教的好,以后当勤奋好学,必成大器,不负你娘悉心教导!”

    “万儿定当铭记于心,不负娘亲,夫子教诲!”

    薛万儿一事,落天鸽深悟,一个人眼界有多重要!

    “聂夫子,下个课堂给你喽!”落天鸽走回讲坛,笑意盈盈。等会就是她笑他了!

    聂鑫起身,笑道: “竹夫子讲得甚好,我怕不及你三分!”

    “聂夫子莫要谦逊,您的气宇,有过之而无不及!”

    学堂内院,是一个宽敞的草铺小院,院中坐落一个小凉亭。落天鸽早早叫人备了蹴鞠,竹蜻蜓等一应玩物,学子下学堂可在此处戏玩一会。俩个人站在楼廊上,瞧着他们欢声笑语,嬉戏打闹。

    不知聂公子小时候游戏的是否与他们一样?落天鸽笑问: “聂夫子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戏耍?”

    “我?”聂鑫苦笑,“三岁开蒙,五岁习武,八岁拉弓,九岁骑射,十岁带兵,十二……”

    “十二岁如何?”落天鸽笑呵呵地追问,“娶亲?”

    “上阵杀敌!”引章城那一战,胜得惨烈,牺牲了许多将士!每每思起,聂鑫犹为悲伤。

    “那你几岁成婚的?”

    “十五吧!”聂鑫淡然一笑,“不太记得第一次娶亲是何时!”

    “呃……”落天鸽有点儿失落?遗憾?难过?好像都不是!以他的身份,应是妻妾成群,娃娃承欢膝下!情理之中!意料之中!可她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绪,抑郁在心头。

    “怎么说?”聂鑫觉得落天鸽貌似有点儿不开心,转眸正视她,调侃道,“竹夫子是喜欢上聂夫子了么?”

    “喜……欢!”他?落天鸽口顿,被突如其来的揶揄愣住!还好戴着帷帽,聂鑫看不见她的表情,若不然还真以为她喜欢他呢!她故作叹息, “如今喜欢也只能是欣赏,聂公子已然娶妻,断不会因我而辜负你家妻妾不是!”

    她的言外之意,聂鑫听得明白。皱眉问道: “竹夫子既为师表,应知这天下有几个男子,只娶一妻?”

    除去无权无势的,在这个妻妾成全的泛滥年代,能有几个好男儿,一生只娶一人?

    落天鸽转眸望向天空。她从来不敢想如今的凌落若是成了亲,该如何是好?却笃定地说道: “若无,一世不嫁!”

    看得出来那是她心里话,聂鑫感慨: “本郡王倒是只念娶一妻,无奈不由己!”

    如果不是一国之主,那些大臣不会将自己女儿硬送给他。朝堂上要与他们周旋,下了朝堂又要看他们的女儿现媚,烦得要死!

    落天鸽未料,那也是他真心所想。取笑道: “冠冕堂皇!”

    后宫佳丽三千!原本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可她所希冀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可遇而不可求!聂鑫笑她: “痴人说梦!”

    俩位夫子笑得倒是欢心,学子们玩得也开心。不过接下来的学堂上,氛围很严肃。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聂鑫坐在讲坛的案几前,带学子念完一遍,严肃地说道: “本夫子最后念一遍,尔等牢记!”

    讲坛的位子被聂鑫霸占,落天鸽寻得最后排的位置坐着旁听。

    从认识到现在,聂鑫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眉目淡淡,面上没有一丝笑意,眉宇间透着一丝英气,不怒而威!

    也许这才是夫子本该有的威严!想来她是笑不成他了!

    伴着学子的跟读声,落天鸽心有不甘。她到要瞧瞧,聂鑫是不是可以一直坐在讲坛上从容不迫,直到下学?

    第二遍念完,聂鑫严格说道: “薛万儿,你带着学子们念三遍。不可含糊,不可拖沓。”

    “嗯,聂夫子。”薛万儿乖巧应声,朗读起来。听得错处或是薛万儿记不得处,聂鑫给与纠正引导,之后又闭着眼睛。

    听薛万儿还算流利念完《弟子规》!落天鸽百思不解,他如何知晓薛万儿已经大致记得?

    好不容易听薛万儿念完三遍,聂鑫闭目说道: “再念三遍!”

    还念?

    于是落天鸽也学着聂鑫闭目,艰难地又听学子们念完三遍!

    此回,落天鸽睡眼惺忪地看到了希望!看见聂鑫从讲坛上走下来!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

    学子们的郎读声犹续,聂鑫缓缓走到一位学子书案前,用手中的戒尺敲了两下书案,那位学子起立,伸出手,打三下。又到一处,聂鑫敲了敲那位学子的书案,没反应!聂鑫又点了点他的脑袋,那位学子反应过来,一样挨了三戒尺!

    聂鑫从前排寻到后,从左列探往右列。学员们见得犯困的学子挨了打,都打起精神念书,不敢再打盹儿。

    终于,三遍念完了!

    接下来要释意了吧?落天鸽猜想。

    聂鑫走回讲坛坐下,严厉说道: “若是再打瞌睡,不止会让你们站着念书,本夫子会打得更重!尔等朗声自念!”

    啊!还念?这回不是念三遍,是遥遥无期!

    此话聂鑫骇到的不单是学子,还有落天鸽!

    天天这么念!日日这么念!不成书呆子都难,知道打瞌睡那是自保!

    这回的朗读声,没有规律可寻,非一般的聒噪!看看讲坛上的夫子,闭目而坐,眉目舒逸,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如此无趣的学堂,落天鸽是待不下去的!再坐下去,她只怕是会在学子眼前睡着!影响学堂风气!

    遂起身走出门,走往内院凉亭。内院四周都是房阁,能看到的风景只有头顶上的天及院落里的这块小草地。落天鸽身子俯在亭杆,低眉瞧着眼底下的草地发呆。发呆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似乎不多大会的功夫,又下学堂。

    聂鑫端着食盒出来寻她,见落天鸽瞪趴在凉亭一角的围栏,走过去。坐到她侧边,他一面拿出食盒的菜,一面说: “竹姑娘在想何事?若不嫌弃,让本公子也替你想想?”

    在聂鑫走出学堂寻他之时,落天鸽就回神过来,不说话,便是等着他先开口。

    相处不多时,关系却升温得过□□速。落天鸽转过身,一根皮剥了半截的红薯已然递到眼前!再看看眼前的人,又是和容满面,还冲她挑眉一笑!乖乖,有点儿酥!帷帽的作用相当大呀!不若落天鸽都不敢从他手里接过来,问道: “聂公子对每一个女子都如此好吗?”

    聂鑫给落天鸽取了双筷子,又拿得一个红薯剥开。谁能享用他的亲力而为?他专注地剥着红薯皮,说道: “也不尽然,只有志同道合之人。”

    “那我与你怎么个志同道合?”落天鸽双手放在帷帽里,掰得小块红薯,送进口中。

    聂鑫笑了笑,说: “你还没说方才在想何事?”

    原本她想的是何时寻个时间,去一趟南国,可眼下还有许多事情急需处理。比起一人私事,重之又重!以防万一,她可不能说有了丝绢的线索,还是等一切事情处理得当,再一起奔赴南国。

    落天鸽将红薯放了回去,说: “我不喜欢吃红薯。”

    “噢!那郡主喜欢吃什么?”聂鑫咬了一口手中剥好的红薯,霸气地问她。好像落天鸽想吃什么,他都可以去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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