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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可以和你一起洗澡吗

    文仲藜上前向吴非辞作揖问安,依旧是一副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道:“吴小娘子,先前同您提及给令弟请启蒙先生一事,不知思虑如何?”

    啊?

    许是每日差事繁忙而琐碎,吴非辞竟全然忘了这茬,今日文仲藜提起,她才赶忙回道:“愚弟的意思是,那位老先生既已归隐,他不好再去叨扰,承蒙文侍郎记挂此事,实在感激不尽。”

    如此小的事,吴非辞差点都记不起,文仲藜居然还亲自前来问询,看着他被婉拒后,略显局促,吴非辞不免生了恻隐。

    她想了想,道:“我知文侍郎是君子,君子知恩图报,既如此,文侍郎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在文仲藜期待的神情中,她问道:“不知文侍郎能否替我给公主殿下选一件生辰贺礼?我实在不知昭平公主喜欢何物。”

    文仲藜神情渐渐尴尬起来,“这……在下其实也不知昭平公主喜欢何物,此前所呈送之物,皆不为公主所喜,这个忙,恕在下无能。”

    这话说得心酸,吴非辞却听出另一层意思来,忙问他:“文侍郎此前送过什么?可否告知一二,我也好避讳避讳。”

    文仲藜诧异,转而笑道:“吴小娘子机敏,文某竟想不到这一层。”

    说着,他便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向吴非辞细数此前曾送给公主的礼,转头看了一眼香料铺子,摇头道:“公主殿下应当是不喜香料的,此前文某曾送过许多,青乌却说公主殿下府上从不焚香。”

    “啊?”

    充当了一日香橼奉桌的吴非辞顿感失望,原打算买些香料研磨成香送与公主,借机提醒她可以在殿中置一香炉,如此熏香便可四散,无需用人力亲捧香橼侍立在侧。

    听文仲藜此话,便知自己设想成空,无奈摇了摇头。

    文仲藜领着吴非辞至一阁前,一面请她进去,一边说道:“虽不知公主殿下是否喜欢笔墨这类物件,但吴小娘子既是侍奉公主读书的,送这些与公主应当适宜。”

    吴非辞抬头望一眼门楣,上书【淡山阁】三字。

    近日她常游走于笔墨纸砚铺子间给阿清买读书用的东西,每每经过这类门楣精致,装饰清雅的笔墨阁,定避而远之,生怕阁内的伙计招呼她进去,她却买不起,徒增尴尬。

    后来发现是自己多虑了,阁内的伙计根本不会冲她招呼,只会恭迎文仲藜这类达官显贵,且还是阁主亲自相迎。

    吴非辞赶紧摇头,转身退出,说道:“文侍郎,这些墨,我只怕是买不起。”

    “无妨无妨。”文仲藜显然是想替她买下,抬手示意阁主将自己选好的一方墨包起来,对吴非辞道:“今年公主生辰,文某只怕无缘相贺,这方香月墨吴小娘子姑且收下,权当是文某对公主殿下的一点心意。”

    吴非辞道:“公主知我身上有几两钱,也知晓我买不起这方香月墨,她若是问起来,我自然不能供出文侍郎,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禀,着实两难。”

    听罢,文仲藜觉得她说得甚是有道理,走出淡山阁,径直到一摊子前,皱着眉头选了几方看起来尚可的墨,拿在手里掂量几下,纠结得很,这些墨虽便宜,却不如不用,不禁可怜起买这些墨的书生来。

    无奈之下,文仲藜只能跟在吴小娘子身后,若她选中了什么,自己在后面让小厮替她付钱就是。

    吴非辞从一摊贩手里拿过一柄木梳左看右看,低着头发愁,正当斟酌时,摊主笑着对她说:“这位小娘子,这木梳是檀木的,疏通经络,对你夫君这样的读书人最有益处。”

    夫君?读书人?

    吴非辞疑惑,循着摊主的目光回头,见是身后的文仲藜,眉头一皱,开口欲否认时,听得有人唤她。

    “娘子。”

    声音不疾不徐,从她身后悠悠传来。

    她手上一颤,转首对上那人的眼眸,是赵知临,唇角不自然上扬,咧嘴笑着回应他:“夫君!”

    远处那张原本冷若冰渊的脸,骤然听得“夫君”二字,心头忽的一窒,神色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气息沉了沉,大步走上前,拿开吴非辞手上讨人厌的木梳,站至她身前,对那没眼力见的摊主道:“赵某乃行伍出身,无需此物疏通什么经络。”

    摊主挠了挠胳膊,尴尬地连声道歉。

    文仲藜亦在一旁解释,好让夫妻二人莫要因此生出嫌隙。

    赵知临道:“文侍郎多虑,我同我家娘子,向来无嫌隙。”

    吴非辞在一旁点头,与文仲藜作揖告辞后,转身急急地跟上赵知临,一步、两步、三步……几十步后,发现怎么也跟不上。

    他的步子走得比往日快些,或者说他现在的步子才是他正常的速度,往日只是为了迁就故而走得慢。

    吴非辞提起裙摆,快跑上前,好奇地侧过脑袋问他:“你在生气?”

    赵知临步子未停下,也未回应她什么。

    吴非辞锲而不舍,又快跑几步,认真解释道:“是摊主认错了人,我可没认错,你生别人的气倒罢了,不该生我的气。”

    说着,人已跑到他跟前,双臂展开拦住他。

    赵知临脚下轻轻后撤以免撞上她,不料她整个人直接扑过来,嘴里还唤道:“夫君。”

    “没有生气。”赵知临终于回应她,抬臂扶稳怀中人,轻拭袖上污渍给她看,道:“我身上脏,你别靠这么近。”

    吴非辞这才注意到他鞋底沾了淤泥,还隐约散发着腐败腥臭之味,身上衣衫虽干净,也免不了沾上些怪异味道。

    这是来自城西墙外那一隅的气味。

    知道他这人爱干净嫌脏污,原打算自己去给阿谷送衣物与吃食,但赵知临不肯,也没同她商量,趁她贪睡,早早起身,带着新买的茉莉碎花襦裙和阿谷上次提到的吃食,兀自往西城门外去了。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吴非辞又问他:“阿谷和周淮最近如何了?”

    两人都有差事在身,朝点卯晚散值,不得自由,去一趟城西都得寻个合适的时间。

    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阿谷与周淮过得如何?

    赵知临没应她,只是往家门走去。

    她又追上去问了一遍,依旧没有回应。

    只好伸手拽住他,凑到他跟前,稍踮起脚尖,借着刚刚升起的月色清辉,紧紧盯住他的脸。

    吴非辞就这么仔细地看着,突然像是看出什么端倪来,眉尾轻挑,试着轻唤了一声:“夫君……”

    不等她尾音落下,赵知临随即便应了声:“怎么了?”

    吴非辞的薄唇倏而荡开了夸张的涟漪,似识破了什么要紧的秘密,自顾自乐了半晌,脚下一时得意忘形,踮起的脚尖不稳当,差点往后摔倒。

    赵知临怎么可以这样没出息,比阿虎还没出息。

    叔叔家的小儿子阿虎比巧娘早出生一刻钟,所以巧娘不太愿意开口叫他“阿兄”,可一旦巧娘愿意开口叫他“阿兄”,阿虎便开心得很,有求必应,像是被捏了后颈的小老虎。

    此时此刻的赵知临与阿虎又有什么区别呢?

    吴非辞扶住赵知临的手站定,轻咳一声,歪着脑袋重新问他:“夫君,阿谷和周淮最近过得怎样?”

    明明是不正经的戏谑调调,赵知临却回得诚恳:“阿谷挺好的。”

    “给阿谷的那件襦裙可……”吴非辞看他脸色瞬间敛了起来,忙改口道:“夫君,给阿谷的那件襦裙可合身?”

    改了口,赵知临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与她道:“不太合身,不过周淮说阿谷是小孩子,长得快,过半年就合身了。”

    两人进了院中,吴非辞还跟在后头问他:“夫君,公主的生辰贺礼,我应当送什么呢?”

    “别送木梳就行。”

    “夫君,今晚我能和你睡吗?”

    “多吃饭,少做梦。”

    “夫君,那我能和你一起洗澡吗?”

    “这么大个人了,自己洗。”

    “小气。”

    她像是看穿了赵知临内心深处对于“夫君”二字的沉溺,自此以后,便时常将这个称呼挂在嘴边唤赵知临,特别是有所求时。

    赵知临明知她存有使坏的心思,也不揭穿,遂了她的意。

    有一次她买了一件素色襦裙,左看右看都不满意,觉着不够明亮,便在上面描了石榴花的模样,寻了丝线来绣,绣不成样时,就拿到赵知临跟前,同他说:“夫君,绣花。”

    往日里求他办事还会软语几句,这下只需唤一声“夫君”便可,倒是很会投机取巧。

    不过,有的时候吴非辞会随口这么唤他,没有任何目的,也没有任何坏心思,像是在寻求一种安稳的情绪,无缘无故就会这么唤他。

    比如说一觉醒来见不着他,从树上摔下来了,掏鸡蛋被啄了一口,从公主府里累了一日回来,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委屈巴巴的低声念叨:“夫君,夫君,夫君。”

    魔咒似的在赵知临耳边萦绕。

    暂无他法,赵知临只能句句应她:“夫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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