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末晚上和几个人在福法楼吃饭。
去的时候时间不早，已经是七点半左右。
前面草坪上有新人办婚礼，不能说不浪漫，我和曲望之也停下来看了一会。
我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她，按照她的年龄，同辈的朋友应该还没有结婚。
婚礼有dresscode，淡蓝色近乎白色的绸缎裙子恰到好处，盈盈一握的腰身令人心驰神往。
彼时已经少了很多蚊虫，合照的时间，她站在海棠树下。
不过一会儿，沈楠也来了。
她接过香槟酒，向他的耳朵靠了靠，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喜笑颜开。
耳鬓厮磨的事情她从未和我做过，想象当中应该是香如兰芝的，仔细嗅她脖颈处散发出的体香，问她曾经问不出口的问题，又或许是过于紧张的心脏跳动忘乎所以。
“走吧，唐克他们已经到了”曲望之叫我走，也为我开脱，等下去看到什么肯定会发狂。
“你也确实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他还打趣我。
走到餐厅的必经之路上会绕过她站立身后的树丛。
就是这么不巧，老天爷不作美，自己掩耳盗铃的事情也干不成。
她仰着头闻海棠花的香气。
沈楠帮她轻轻压下枝头，要溢出眼睛的粉红色充满整个灌木丛。
可能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做什么都是美好的。
“西海棠是香的”。我只听着这一句话。
心脏刺痛，婚礼宣传海报被吹起，我们又算得什么，月色又能证明什么。
今晚不该在福法楼吃什么西餐，就应该去华府会，在“今朝醉”包厢喝的酩酊大醉才符合今晚的基调。
2
当晚的什么交谈，一个标点符号都觉得无聊。
喝了很多红酒，辣辣的烧胃。
再醉一点儿，最好酩酊大醉是不是她就会来到我身边。
“许总有心事啊”席间被调侃，我也确实心情不好，懒得搭理。
“刚才在门口看见人家结婚，估计他自己心里愁得慌”曲望之帮我解围。
一味着放纵自己。
思想越来越不受控制，他们会干什么，沈楠的手会不会搂上她的腰肢。
曲望之来和我说话。
“真的心情不好，也不能瞎折腾自己，少喝点算了”
“没你的事儿”
“火气这么大”他伸手拿我的手机，我有些心虚的夺回手机，壁纸是我和她重逢晚上的星空，这本没什么，可是这是我的秘密。
“和苏佳吵架了”
“吵架起码证明我们关系好。她都不和我说话”
“你可不可笑，这么长时间还玩学生暗恋呢”
“懂个屁”。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带动着五脏六腑都很疼，可能也是心痛。
“哪有人在西餐厅喝醉的，传出去可不好听”
“我乐意”。
“叫她来吗？”
“她来干什么，听你们吹牛扯皮吗”。
3
最后出去的时候，不得不承认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曲望之扶着我。
我好像看见了她向我走来。
甩开曲望之的胳膊，向她的方向走去，酒后的自己多些无畏。
第二天他还调侃我，“一滩烂泥突然有了洪荒之力”。
“来吃饭吗”即使醉酒，也要装，有时候也很讨厌自己。
“嗯，朋友结婚来捧个人场，老板也来吃饭”。
为什么她在我的世界都重影了，还是这么冷漠的叫我的称谓。
“老板也要吃饭。沈楠不送你回去？”沈楠和我本不相识，说出这句话漏洞百出，我有些后悔。
“他和新郎叙旧呢”
“不过如此”曲望之拉住我，可能是怕口出狂言。
“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没事的，我有解酒药，你要不要先吃”从包里拿出来的药片递给我。
被剪裁成圆弧的铝箔包裹的药片早就磨平了棱角。
和她一样，她要说什么做什么总是恰到好处。
沈楠已经在叫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做点儿什么把她留下。
“我搬了新家，下周温锅你来吗？我买了新的天文望远镜”
“好啊，那我们一定去给您温锅。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你搬家了？”曲望之问我
“搬家？”
“你不刚才和人家说你搬家了吗，合着糊弄小朋友吗”
“少管闲事儿”
“那你为啥不邀请她现在去看望远镜”
“脑子有坑啊？晚上，你觉得时间合适吗？”
“我祝你入土之前能牵上手”
“不会说话就闭嘴”
4
沈楠隔着长桌，一早就看见了许宁生。
平常叫姐姐，生气了叫全名，只要向他走来，成功概率就会变大。
他的姐姐来了。
“姐姐，这么巧你们老板也来吃饭”云淡风轻的背后，香槟杯的杯柄都要被捏碎了。
“嗯。你这边好了没有，少喝点酒，伤脑子”
“心疼弟弟吗”
“疼得很”
“那马上就好了”笑逐颜开地脸上写尽了春风得意。
挑衅版的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许宁生。
许宁生抱臂的双手在西服上留下重重的褶子。
“很晚了，最后一杯酒敬你们，祝你们新婚快乐”沈楠有结束的意向，向新婚夫妇做着祝福。
新郎显然已经喝高了，两个人碰杯的时候，液体不小心蹦到沈楠眼睛里。
沈楠站在苏佳的右后面推着往前走，见许宁生还在，炫耀占据上头。
“姐，你看看我眼睛怎么了，这么疼啊”
“什么”穿着高跟鞋苏佳才堪堪到沈楠肩膀的位置。
“刚才有东西进眼睛了”指关节揉着眼睛。
苏佳握住他的手腕，瞬间身体僵硬。
“别用脏手揉眼睛小心感染，你下来点我看看”他倒也听话。
弯下腰，咫尺之间的距离，苏佳离他很近，后面有人经过她又往前靠了靠。
从这个角度，沈楠稍微抬起手就能触摸到蝴背部的蝴蝶骨。
粉红色从锁骨晕染到耳廓。
“有很多红血丝欸，眼睛还疼不疼”
“疼的，帮我吹一下”。
搭着西服外套的右胳膊，从远处看正好护着苏佳的腰部。
“估计是血液循环加快眼压过高，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走吧，先送你回家”
路过许宁生的正前面，沈楠把肘关节轻轻搭在苏佳的肩膀上。
“姐，腿软。都怪刚才秦青非要灌我”苏佳抬起手附上他的胳膊，隔着布料能感觉到凉凉的柔软触感。
每个毛孔的都收缩立起。
“那咱们在门口等会儿，我打电话叫司机来”
沈楠不敢再看苏佳的眼睛，眼底的一泓水色太过清澈，直勾勾的凝视着他。
眼中的一汪池水，映射出他内心的种种风沙和青春时候盛开的芳华。
远处的许宁生把袖子挽到小臂以上，肱侧外短伸肌因为发力鼓起，盘绕着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