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席&绿茶

    “准备,向外拉——”

    狮鹫首领发出号令,四散开的狮鹫群就叼着不同角度的缰绳向外散开。流动的岩浆让整个空岛都在颤抖,但有了这粗重的缰绳,小岛很快就能平稳度过这阵颤动。

    约克站在狮鹫首领的背上,“这才对嘛,就算在疾风暴雨中也得稳住立场。”几乎是德莱米的败局刚定,狮鹫首领就迅速倒戈回矮人的阵营。约克忍不住阴阳怪气,“不能老是风哪边吹就往哪边倒,这样迟早得折了。”

    狮鹫首领平静地回:“狮鹫本就是顺风而行,顺势而为的种族。这是我们的生存哲学。”

    “哼!要不是还得依靠你们把血族赶出去,我才不会接受你的道歉。”

    德莱米失败的消息刚传来,剩下的血族立刻如同四散的苍蝇般匆匆逃亡。一时间,岛上的局面混乱不堪,怪物在从矿洞里往外逃,而血族则要逃出浮岛。

    卓兰是德莱米的女儿之一,她抱着衣服匆忙包裹起的金银财宝,顺着城堡的密道往外跑。

    她忽然听到了个气若游丝的声音,轻得仿佛她的错觉:“卓兰!卓兰!”

    被熟悉的声音叫到名字的少女猛地顿住脚步。惊恐地朝四下张望,她发现声音是从条石缝中传来的。

    卓兰看到了像是影子般的一小团粉色粘液,像是脏污的积水,正在拼命地想要挤出缝隙。

    “父亲?!”卓兰不可置信:“是您吗?”

    德莱米苟延残喘地在地上拼凑溅出的液体,尽管他拼命地收集,最后留下的身体只剩下这么多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活下来,德莱米的声音比平常更阴郁残忍,即便隔着门都能使卓兰颤抖。

    “没错!是我。岩浆就要来了,快放我出去!”

    “这是道密门,需要有人在外面打开机关。按下开关就行!该死,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他才发现卓兰一直没有动作:“你在磨蹭什么!?岩浆就要来了!”

    “对不起。”卓兰抵着门,声音颤抖:“我不会放您出来的。”

    德莱米微愣,随即暴怒:“你说什么!?”

    “有些姐妹根本就没有争取新娘的资格,但还是被您以甄选的名义召去了房间,但她们都再也没有回来——您喝了她们,来抵抗蚀化带来的堕落对吧?”

    “你也要背叛我吗?!”

    “您现在很渴望的我的血吧?以前我没有理由拒绝你。但现在不同了,您已经输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您教给我们的。”

    莉莎从本能的恐惧中冷静了下来。她找来了蜡,把门最后的缝隙也填补封上:“这座城堡里的大家都是这么活下来的,所以没有谁会来救您。”

    把剩下的血族驱逐出境,矮人们打扫了战场,重新掌控了他们的领地。

    只是这居住的城堡被完全改成了血族的审美,这让矮人根本就不能忍受。

    他们边摘掉自画像边咂嘴,“真是群自恋的家伙!”,对掺了蚀石的红酒嗤之以鼻,“把这难喝的东西全部倒掉!”地精们则扔掉了华丽的地毯和窗帘,“我们从来就不和这些精致没用的累赘打交道!”

    “竖琴、竖笛、小提琴!都是些丧乐才用的上的!抒情歌可真难听啊!”约克指挥族人把乐器换掉:“我们矮人最出色的乐器就是我们的嗓子!”

    “还有用来辅佐节奏的勺子和铁皮罐!”另名矮人搭话。

    这座黑石堡逐渐被还原成它真正的模样。古朴、粗糙、但又具有野蛮的生命力。

    德莱米的危机终于解除。从密道回到城堡里的艾尔莎一行,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你们是我们的英雄!”约克开怀地说:“危机都已过去,现在是宴会的时间!”

    就连剩余的怪物们也不例外,毕竟他们虽然是为了蚀石来的,但最终也没能做什么坏事就空手而归了。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和德莱米战斗过的就都是朋友!”矮人们心胸开阔:“全都上桌!”

    他们轮番接力,把彩绘的餐盘像飞盘般抛上餐桌,偶尔有失手的制造出碎裂的惨案,但矮人们只是哈哈大笑,然后掩耳盗铃地把碎片踢入桌下。

    食物就更加简单,烤制的肉类送了上来,被血族嫌弃以至于保存良好的啤酒就是最好的配餐。在急不可耐的餐具的敲击声中,聚餐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斯坦因还没挨着艾尔莎坐下,就被约克热情地拉去参观矮人的设计工坊。剩下的矮人则起哄着包围了莱昂,他们甚至跳上桌,轮番地将酒倒入莱昂的杯中,大声地唱起祝酒歌。

    艾尔莎边听着那活泼的合唱,边埋头吃肉。这几天惊心动魄的精力让她高度紧张,现在终于能放松地饱食一餐了。

    就在她狼吞虎咽时,她身旁空出的位置忽然有身影落座。艾尔莎转头一看,居然是先前的堕天使。

    “矮人的胃口好,你就别一次性吃这么多了,小心会不消化的。”堕天使紧张地拿着两个杯子,把其中的汽水递给了艾尔莎。“谢谢你救了我。”他面上飘着薄红,“我还没有正式介绍过我自己,我的名字是埃菲尔。”

    “我其实没有做什么。”艾尔莎说,她难以跟他说出拿他试药的真相,于是这诚恳中夹杂了几分心虚:“请别放在心上。”

    以为她是在谦虚,堕天使的好感不禁更多了几分。他拔下根黑色的羽毛递给艾尔莎:“你以前有见过堕天使吗?好多人都说我的羽翼很漂亮。”

    艾尔莎摇摇头,不过,她有些走神地想,她似乎已经见过了双比这更漂亮的羽翼了。就在今天。

    堕天使注意到艾尔莎局促举着刀叉,于是他收回羽毛,又递上绣着纹样的手帕。手帕上低调地绣着个古老的家徽。“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擦手。”他借着递手帕朝艾尔莎贴近了些。“或者,请让我来帮您。”

    “哎呀~真是漂亮的手帕!”一双戴着宝石的手忽然出现,毫不客气地将干净的手帕揉皱:“我正好需要呢,多谢啦。”

    莱昂微笑的脸闯进他们之中:“哎?这位陌生的堕天使先生,你的位置好像不在这里吧?”

    “这椅子上又没有标名字,”堕天使盯着被莱昂□□过的手帕,表情凝固了:“再说,我有话要和艾尔莎小姐说。”

    “哎~是什么呢?”莱昂露出副天真好奇的模样:“我也想听呢~”

    堕天使无视了莱昂,直挺挺地坐在那,打定了主意不挪位。

    莱昂笑容不变,袖中滑出法杖,他忽然用法杖尖戳了下堕天使的翼根,敏感的部位蓦然受到刺激,堕天使黑色的翅膀不受控制地应激撑开。

    而莱昂“正巧”就被那翼尖推搡到了胸口,他捂起胸口拧起眉,低呼了声“好痛”。

    艾尔莎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怎么了?伤口还没愈合吗?”

    在堕天使慌张收起羽翼时,莱昂就借机滑入了那空出来的缝隙,强行插入了艾尔莎和堕天使之间。

    这还没完,莱昂的目标可不只是不当电灯泡。

    “唔。我不希望你为我担心的。”莱昂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如同顺着杆爬的蛇般,趁势把头挨上艾尔莎的肩膀,毛茸茸的金发摩挲着她的脖颈。

    “你故意的!”堕天使气得羽毛竖起:“你不是喝了治愈药水,在这装什么胸口疼呢!”

    莱昂倒吸了口气,“身体是没事了,毕竟是艾尔莎做的药水嘛。”他语气信赖。“不过,是我的灵魂受到了爆炸的冲击,现在还觉得头晕想吐。”他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艾尔莎,你说我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堕天使只觉得这个巫师面目可憎:“喂,你这家伙太有心计了吧!”

    “你为什么这么说?”莱昂诧异地挑起眉,“虽然你误伤了我,但我又没不准备责怪你。”他勾住艾尔莎袖子的一角,“艾尔莎,你也别怪他,我想他也确实不是故意的。”

    他的语气委屈又伤心,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却直勾勾地看向堕天使,写满了挑衅。在艾尔莎盲区,莱昂明目张胆地朝堕天使勾起唇,露出讥讽的笑容,意思也很明确,你该识相点离开了。

    在被莱昂气死前,堕天使深呼吸,按捺住揍人的冲动,愤而离席。

    等他离开,艾尔莎无奈地推开了莱昂的头:“他也没有恶意,你就别招惹他了。”

    莱昂笑嘻嘻地说:“可你也没有揭穿我啊。”

    艾尔莎对他叹着气摇头:“你们不一样,我当然会选择护着你。”

    听出她语气中亲疏远近的意味,莱昂的双眼被霍然点亮。像是骤然放晴的碧空,他还未褪去那矫揉造作的演技时,就忍不住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我知道的。”他低声说:“我就是在恃宠而骄。”

    “不过,你真没有觉得哪不舒服吧?”艾尔莎还担心他的假话掺了真,见莱昂的脸有些红,艾尔莎伸出手,想摸摸看他额头的温度。

    但莱昂微微偏头,让她的手落在了他的脸颊。紧接着他的手覆盖上艾尔莎的手背,脸颊埋在手心中,依赖地蹭了蹭。

    艾尔莎微愣,她想抽回手。但莱昂示弱地撒娇:“我是有点头晕,”他告状,“不过,是因为矮人的酒。”

    莱昂的蓝眸似乎笼罩了层淡淡的水雾,他就隔着朦胧的雾看艾尔莎。

    他想起这一路来惊心动魄的遭遇,明明只是短短几天,他却和艾尔莎两次分离,不知她安危和下落的日子里,他过得极其的煎熬和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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