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工&地漏

    狄伦是谁,要回答这个问题,艾尔莎得从十年前开始说起。

    但在这瞬间,爆炸的羞耻心蔓延上了她的脸颊。艾尔莎只想重新扎进水中,来避开这当众处刑的尴尬。

    斯坦因看向莱昂,微微眯眼:“你不知道?”

    目光从艾尔莎的身披的外套上收回,莱昂转头打量斯坦因。

    脱掉了外套的斯坦因,无袖黑上衣包裹着健美的胸背,透出完美的腹肌线条。

    露出的白皙手臂上拼接着暗沉的青色皮肤,但这并不怪异,反而使他有种冷感的俊美。

    “很可惜~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莱昂暗自不爽,不仅是因为他占有欲发作,后悔没能抢先给艾尔莎披上巫师的黑袍,更因为比起兄长来说,他的身材显得稍微没有那么有看头了。

    仿生人就是这点占尽便宜,要不是熟知斯坦因的个性,他甚至怀疑这是某种暗藏的求偶心机:“我只是随口问了下,没想到真说对了。”

    斯坦因垂下眼睫:“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艾尔莎说了梦话,我碰巧听到的。”莱昂示威地看向他:“就在艾尔莎在我怀、里、睡、着的时候。”

    “你是说从学校回来那次。但那是晕倒,不是睡着。”斯坦因淡然回击:“至于为什么会那么凑巧地晕倒?恐怕也只有你才知道理由了。”

    他们间的加密通讯火花四射,艾尔莎不解地看向两人。

    莱昂心中有鬼,被堵得一滞,他磨了磨牙,很快想好了反击的方法:“奇怪的是你才对,斯坦因,你什么时候对别人的私生活感兴趣了?狄伦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回流露出滞涩神情的变成了斯坦因:“我需要全方位地了解我的实验对象,包括和她相关的所有经历。”

    “哈?斯坦因,你真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吗?你在知道乔夫·布朗有多个情人的时候,可只是事不关己地说了句‘注意腰的磨损’。”莱昂目光灼灼,直指核心:“现在却在乎别人的情史八卦,你该好好检查一下,该不会是脑子出故障了吧?”

    “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我的实验,以你的知识结构理解起来还太难了。”斯坦因冷淡的眼眸里划过困惑的光芒,但他的语气理直气壮:“而且,我们争吵的焦点,在你的误导下也顺利偏离了轨道。”

    “关键是,”他们又绕回来了:“狄伦是谁?”

    被两双充满压迫性的眼睛盯着,艾尔莎终于夺回了话语权:“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是谁并不重要!而且,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就在他们围绕她的初恋争吵的时候,水又漫上了几层台阶,眼看二楼也快要失守了。

    “都什么时候了!”艾尔莎焦急地说:“先一起面对暴风球吧!我们该怎么办?”

    斯坦因默然:“的确,目前有更紧急的要处理。”

    他不该被莱昂的挑衅牵着走的。

    理智重新掌握了他的思维,斯坦因看向爱尔莎:“听着,我们有个计划。”

    “暴风球就像是个蓄满了泪水的气球,在移动时经过德尔府,就会将宅邸全都包裹进去,这也是为什么水位会上升得这么快。”斯坦因伸出修长的五指,双手拢成穹顶:“一个应对方法是,等它自然移动走,但这样的话,德尔府很快会被水完全淹没。”

    “那还有个方法呢?”艾尔莎追问。

    “破坏它。”斯坦因说:“相当于在这个球的外壁开出数个孔,它就会完全崩溃。”

    “没错,破坏。”莱昂笑眯眯地说:“是斯坦因最擅长的事。”

    无视莱昂的挑衅,斯坦因继续向艾尔莎解释:“我会去到宅邸外部,找到暴风球最近的外壁后,用足够的冲击力破坏它。”

    “暴风球被破坏后,被包裹的水流会骤然压下来,强大的水压可能会破坏到德尔府。”莱昂摊开手:“那时,我就会登场。”

    “你打算怎么做?”

    “我在阁楼的花园留下了水生植物海绵绿芽,艾尔莎——”他像抽背的老师般骤然点中了她的名字:“说说看海绵绿芽的特性?”

    “我记得,遇到水,雌绿芽就会迅速紧缩,而雄绿芽会膨胀生长成森林。”

    “答对。”莱昂满意点头:“所以我们会用雌绿芽暗杀,你懂得,把它的纤维织成围脖送给你讨厌的人,然后邀请他去泼水节——扯远了,我离开阁楼的时候开了窗户,雄绿芽正在疯狂地吸收水分,再过一会,它们茂盛的树冠会顶住倾盆覆盖的水流,而垂落的强壮根系可以将德尔紧紧包裹,就像是覆盖上一层外骨骼,这样,宅邸就会在这场海啸中完好无损。”

    这个计划听起来很完善,或许是因为斯坦因和莱昂的联手,给艾尔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原来早在德尔通知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迅速地想出了解决方法,并分头去准备了。

    “不过”斯坦因说:“还有件事需要人去做。”

    搬进德尔府时,查尔斯重新设计过宅邸的下水道,埋在地下的隧道四通八达。他为德尔设置了排水阀,可以直接将积水引流到悬崖。

    “简单来说,就是需要有人去拔浴缸的塞子。”莱昂接道:“或者等我们先解决风暴球后再……”

    “不必等到那之后,”艾尔莎急切地想弥补引来暴风球的过失:“请让我去吧。”

    “也行,德尔恐怕没法在冷水里泡太久,想到那些膨胀的木地板他就要崩溃了。”莱昂耸耸肩:“可能有点难拔,你可以让德尔帮忙。”

    “那个塞子在哪?”

    “在查尔斯的房间。”斯坦因给她指了具体的位置:“确定好分工后就可以出发了。”

    莱昂将回到阁楼,他会在斯坦因破坏水壁前,指挥树冠和根系的生长。

    等他准备好后,就会发信号给潜到水球中的斯坦因。

    蜘蛛腿般的外骨骼支撑着斯坦因,下水后,这些伸缩自如的机械臂将牢牢扒住水中的固定物,让他可以自如地在湍流中移动,他正低头检查手臂上□□的动力,银发垂落在脸畔。

    “对不起,”临出发前,艾尔莎满怀愧疚地说:“这都是我惹出来的麻烦。”

    她答应了伊芙要照顾斯坦因和莱昂,却还要麻烦他们来收场。

    莱昂故作严肃:“的确,艾尔莎,你得为此负起责任。”

    他伸出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露出狡黠的笑容:“惩罚就是,等我们解决了这场风暴后,你要好好交代狄伦是谁。”

    斯坦因居然附和了,他轻轻点了下头:“我同意。”

    等他们的身影都消失,艾尔莎拖着装了墙头画的木盆到了三层,把它们留在安全的角落后,她跑向宅邸的禁地之一——查尔斯的房间。

    房间还是如同她上次造访的时候般,保持着温馨的摆列。如果这些珍贵的纪念物被淹没,她还有什么颜面去请求噩梦夫人的原谅。一定得在水淹没到三楼前抽开排水的塞子,艾尔莎这么想着,目光锁定了书柜上的一只老旧的布娃娃。

    那是只手工缝制的麻布娃娃,褐色的身体缠绕着彩色的织线,制作它的人工艺并不高明。

    它的嘴里衔着奶嘴,那正是艾尔莎在寻找的,地漏的开关。

    “是它吗?”艾尔莎不确定地说,这个地漏的开关和艾尔莎想象得相差甚远。

    “咕噜噜——咳咳!”架子上的八音盒开始旋转起来,德尔的声音久违地响起:“啊呸!”

    “德尔!”艾尔莎惊喜地问:“你没事吧?”

    “我现在就像是喝了一大盆的脏水,寄生虫们在我的肚子里上蹿下跳。”德尔又连着“呸呸”了两声:“别犹豫了,拔了它我就能把这该死的水全部拉出去,快!”

    艾尔莎爬上书桌,手指扣住奶嘴的拉环。

    她试着往外拖,但没那么顺利——和轻飘飘的布质外表不同,奶嘴的阻力非常大。

    艾尔莎双手握住奶嘴,踩着墙壁抵住身体,半蹲着马步将重心向后压。

    在她的努力下,奶嘴被拔出了娃娃微张的唇,牵连出一条铁链。就是这条铁链牵连了楼下的地漏。

    “加油!咳咳,”德尔为她打气:“打开地漏还需要更多的力量,差一点!胜利就在眼前。”

    但艾尔莎很快就脱力了,奶嘴弹回娃娃的嘴里。

    “这样不行,”她喘了口气,顺着墙壁滑坐在书桌上,大脑在飞速运转:“仅凭我的力量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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