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白简行安静的躺在椅子上仿佛睡着了,室内门窗紧闭,光线昏暗,含光跪坐在不远处吓的头都不敢抬,她是人族的,三跪九叩已经深入观念。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遥远的浪涛声和不时传来的鸟叫,但她知道这平静只是假象,在一扇扇镂空的木门外,她被龙王带进屋里的消息早已席卷少女花。

    她了解少女花,扶龙王进屋时,余光扫过的那一张张讶异的脸让她明白,平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别跪着了,自己找个位子坐吧。”白简行道,他正在对抗体内的电流,十分难耐,在酒意的侵袭下,头脑昏昏沉沉。

    含光一怔,抬起头望了望龙王,他双目紧闭,仿佛十分疲惫,她犹疑的站起了身,摸到一张矮凳坐下。

    “这样胆小啊。”白简行轻笑道。

    “我........我只是紧张。”含光结巴的道,不知为何脸已经红到了耳根,浑身燥热起来,她不知道是门窗紧闭的缘故还是刚猛的龙息。

    “人界女孩都是如此吗?”白简行问“遇上陌生男人便害羞?”

    含光低着头嗯了一声,白简行叹道“原来也是个怕龙的叶公。”

    “不是”含光急急的抬起头,不由自主的辩解道“我不怕龙。”

    “哦?”白简行饶有兴致的睁开了眼,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好人。”含光道。

    “好人?!”白简行怔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含光走上前去握住了龙王的手,龙王体热,含光吓的微微发抖,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道“殿下好像十分寂寞,笑的像哭。”

    “殿下?!”白简行止住了笑,望着眼前的女孩,一身翠衣,身形单薄,头因害羞而低垂,像个小家雀儿,分明就是他的殿下,殿下,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了?

    他觉的十分难受,体内的电流发作起来让他深感走投无路,对殿下的思念令他发狂,他需要一场意识上的暴风雨,摧垮一切,摆脱一切,然后才能在风息雨住之时获得宁静。

    他起身将含光打横抱了起来,含光十分害怕,身体剧烈的抖动,有紧张有害羞有期待也有害怕,她鼓励自己一定要勇敢,那个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若不紧紧抓住便会溜走,她这辈子能接近龙王的机会也许仅有这一次。

    “你害怕吗?殿下。”白简行将含光放在床上,栖身压了上去,两条有力的臂膀撑在她身体两侧。

    含光怔怔的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龙王的脸离近看美的惊人,很像他的娘,莼月王后。

    “奴不怕,亲王能回来青尾屿,奴很高兴。”含光紧紧的揪着床单,紧张的骨节都泛白了,白简行离开青尾屿的那几个月是她最难熬的时光,她的日和星不见了,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殿下好乖,我有的一切都会尽数给你。”白简行道。

    白简行对她极尽温柔,极尽耐心,但真龙对人界女孩来说仍是极难应付,她强忍着但仍是泪流不止,在小小的床榻上龙王是绝对的主导,你能感受到他的爱护与尊重,却拦不住他分毫,肆意的索取,贪婪的享用,不尽兴便不会善罢甘休,温柔而又凶残,贪婪而又霸道,经历一次便终生难忘。

    少女花里没有秘密,当含光浑身酸痛的醒来时妈妈已经带着丫鬟们侍候在门外了,龙王走了,含光抚摸着他睡过的床单,体温早已消失,昨夜的温存仿佛不曾存在。

    不,身体的酸痛告诉她龙王浓墨重彩的来过,皮肤上的红印表明昨晚龙王对她是多么的渴望,这记忆她将终生保有。

    含光进这间屋子时还是个粗使丫鬟,出去时已经成了少女花最炙手可热的女人,每个人都对她笑脸相迎,这是个势力的地方,每个人都不以翻脸太快为耻。

    青尾屿的少爷们也开始跟风,一夜之间人界女孩成了热门的选择,可惜妈妈不敢擅自做主,没有获得龙王的首肯,不敢让含光接客。

    名气财富一夜之间都来了,也包括友谊,少女花高高的塔楼屹立在海边,女孩子们很爱在高高的顶楼消磨午后的时光,这几日侍奉过龙王的含光自然而然的成了中心。

    “姐姐不声不响的就拿下了龙王,何不教教我们呢?”千福道。

    “这......”含光能说什么呢?那日她穿的极为朴素,做的也是最下等的活儿,毫无魅力可言。

    “据说他的第一个女人是白蛇族的玲。”丹凤打着扇子道。

    “可别瞎说,人家只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恰巧男帅女靓,坊间便为他们编排了好些事。”方林道。

    “前阵子亲王去了趟人界,估计审美受了人族的影响,我们含光可是人界的大美人,拿下龙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吧。”丹凤道。

    众人都表示赞同,含光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龙王那方面是不是很强?”方林轻启朱唇,羞涩的道,众人一听都互相推搡着,掩面笑了起来。

    含光以扇掩面羞涩的点了点头,脸已红到了耳根,浑身热得发烫,又想起了昨夜被龙王摆布的漫长过程。

    “多说点嘛,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大家兴致勃勃的追问道。

    “就......”含光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裙角,羞涩的道,声音小的像蚊子“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啊?!”几个小丫头还未经人事,都有点被吓到了。

    “别误会哈,他很温柔,凡事都会先征求我的意见,事后还一直将我搂在怀里安抚,不停的道歉。”含光道。

    “道歉?!天啊!龙王也太温柔了吧!”女孩子们推推搡搡笑的成了一团,都幻想自己也能遇上这般顶尖的情郎。

    “听说他一直唤你殿下呢!”方林道。

    “叫殿下做什么?”丹凤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他自己才是殿下啊,怎会叫一个青楼女子殿下?”

    千福嗤了一声,道“男人,快乐的侍候什么叫不出口?之前还有个老东西叫我娘呢!”

    哈哈哈哈哈,女孩子们又笑成了一团,道“那倒是,情浓的侍候,在你身边做条狗他都愿意。”

    含光也掩面陪了几声笑,只是这干巴巴的笑声难掩心虚,大家都以为龙王迷上了她,殊不知她没将全部的事实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崇拜,仰慕与善意便会顷刻间烟消云散。

    龙王在床上喘息着口口声声叫她殿下,她也以为是床帏情趣,直到他喊了阿瑾。

    这不是什么情趣,这是一个女孩的名字,名字里带瑾的殿下只有一个,人界的公主们可能默默无闻,但是十公主那个绝世大废柴谁人不知呢?民间还经常拿她来教育子女呢。

    听到阿瑾的那一刻,被抛到欲海巅峰的含光只觉浑身冰凉,龙王对她并不是一见钟情啊。

    短暂的云开月明,永久的阴云密布,含光流下了眼泪,龙王替她擦了,以为是自己孟浪,又弄痛她了。

    那个叫阿瑾的女孩,她不知道有多羡慕。

    白风行没有用信鹰而是亲自派了使者去的盘龙镇,迁都的谕令送到萧原手上时,他觉的大受侮辱。

    “一山岂能容二虎?白风行看着文质彬彬,干的尽不是人事!竟敢伸手问我要盘龙镇,贪婪与傲慢也该有个度!”萧原大发雷霆,将谕令撕得粉碎,将使者吊死在了城门上,宣布开战。

    老诸侯萧炎见识过真龙的力量,回到都城后,即便有军队和高墙的保护,依然惶惶不可终日,少主萧原恨死了父辈的唯唯诺诺,萧家是东原首屈一指的诸侯,岂能久居人下?他觉的终有一天能吞并那个终年冒烟的火山岛。

    虽然萧原信心满满,可是他手底下的封臣却不如他这般乐观,召集令下去之后有的上书劝谏有的行动迟缓,总之在对抗龙王这件事上没有一个干脆利落。

    洛水的唐氏历代都是路西的豪族,上一代族长唐乐道曾陪同萧炎参加过望京之盟,他见识过真龙的力量,政见与萧炎相同,主张乖顺的向青尾屿称臣,萧原继位之后便将这些软弱的老臣都罢了官。

    唐乐道在郁郁寡欢中驾鹤西去,唐氏新一代的族长变成了年纪轻轻的唐少卿,他竟然继承了祖辈的思路,当他得知萧原撕毁谕令,吊死使者后立刻赶到了宫中。

    “你要我向白风行认错?”萧原不可思议的道,随后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道“你唐家世代都是路西的高官,危机时刻不思报国反长他人威风,真国之蠹虫也!”

    唐少卿听着高坐上传下来的辱骂,将愤怒都深埋在了心中,他爱自己的国家,他不会忘记唐氏一族发源于洛水之畔,那是他的根,但他也清楚龙王的实力,他知道真龙诞生的那一刻中原的格局已经发生了巨变。

    往昔的日子虽好,但已经一去不复返,他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如今已经是顺者昌逆者亡的时代,那个坐在高位上的年轻国君还没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能和龙家碰一碰,但他只会将路西这艘大船拽沉,让所有封臣陪葬。

    人不会死于渺小但会死于傲慢,唐少卿在内心冷笑了一声,洛水唐氏已绵延了上千年,绝不会葬送在我手里,要疯你自己疯,老子绝不奉陪!

    青尾屿的舰队在七星港集结,坤,灵,瑀,幻四个大妖总督海陆空三支大军,军工厂里源源不断的运出各式武器,船坞里每天都有战舰入水,青尾屿掌管着东原的赋税与纳贡,有的是钱。

    战争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很多盘龙镇的居民开始举家外逃,因为传说巨龙的火焰能融化铠甲和人骨,但也有许多人十分乐观,觉的妖族跨海而来,我们以逸待劳,管保要巨龙有来无回。

    萧原点燃了烽火台,封臣们带着军队和座下的大妖赶往盘龙镇,城中的酒肆,客栈,青楼顿时挤满了陌生的面孔,鬼方人终于参战,千年后重新介入了中原的势力纷争,一支由十四个血术士组成的小队悄悄的赶往了盘龙镇,同样的黑斗篷同样的宽大兜帽,没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姓名。

    个体并不重要,毕竟他们是以集体闻名于世的,他们是令人胆寒的九曜二十八星宿。

    守城的士兵除了弓弩炮火之外还准备了黄沙与水桶,用来对付巨龙的烈焰,战舰密密麻麻的停泊在城外的海面上,随浪涛起伏。

    学堂停课了,商人停业了,青江里的船也都回港了,酒肆里夜夜挤满了人,大家彻夜狂欢,整座城市陷入了紧张却又平静的状态,所有人都做好了狙杀巨龙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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