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半年的男人最后差点将黎若然拆骨入腹。
最后是她真的遭不住，眼眶微红地求饶，小声地说：“都过十二点了，蛋糕都还没吹蜡烛。”
贺聿舟把人搂在怀中，身上的细汗都黏在一块儿，他也不松开。
声音是事后的慵懒和沙哑，“现在去？”
“好。”她现在恨不得马上从这张床上起来，只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贺聿舟却扣着她的腰，“先去洗个澡。”
“我自己去楼下洗。”
先前在浴室里发生了什么，她又不是不记得，洗着洗着就出事。
贺聿舟低笑，“放心，不弄了。”
“你刚才也这样说的。”
黎若然想到楼下的浴室去，但最终还是被贺聿舟抱到主卧的浴室。
还好这次真的只是洗澡。
她的衣服都在楼下，最后是穿了贺聿舟的T恤，两条细长白净的腿就荡在宽松的T恤下。
就很……招人。
天知道贺聿舟之前都是怎么忍下来的。
她这会儿在厨房里面烧水，煮面，打开冰箱拿鸡蛋。
虽然已经过了十二点，他的生日已经过了，但黎若然还是给煮了一碗长寿面，面条上面卧了一个荷包蛋。
又把冰箱里的蛋糕拿了出来，插上蜡烛，关上了餐厅的灯。
贺聿舟看着她忙，最后拿打火机点燃蜡烛。
她白皙的脸颊在微弱的灯光下格外好看，又给他唱生日快乐歌。
又说：“许愿！”
贺聿舟倒是听话的双手合十，默默地许了一个愿后将蜡烛吹灭。
餐厅里灯光全无，只有窗户外面洒进来的月光。
贺聿舟开了灯，“吃吧。”
“你许了什么愿啊？”黎若然还挺好奇的。
贺聿舟慢条斯理地切了蛋糕给黎若然，“不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不说的话，别人怎么帮你实现愿望啊？”
“上次说了，也没人帮我实现啊。”
黎若然想到先前在林城跨年那天，贺聿舟说的愿望。
希望这一年，可以和她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黎若然不问了，“对了，还有礼物要给你。”
“还有礼物？”
黎若然跑回房间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递给他。
男人在她期待的眼神里，将盒子打开。
里面躺着的，是一个手作的杯子。
黎若然说：“这个是我先前在云南旅游的时候，在一家手工店里做的。从塑形到烧制，都是我自己做的。一个月里面我就做了这一个成功的。”
因为烧制挺难的，她在那边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后来又跟那边的老板发展成了朋友。
老板有空的时候，倒也会教黎若然烧制。
贺聿舟将杯子拿在手里，很仔细地看了许久，说：“谢谢，我很喜欢。”
看出来了，先前黎若然送他领带的时候，他似乎只看了一眼，没表现出多喜欢。
但这个手作的杯子，他甚至这会儿去厨房清洗就用上了。
她还以为，现在不会有人喜欢这种手作的小玩意。
最后，黎若然吃了蛋糕，贺聿舟把面条吃光。
那天晚上，贺聿舟睡在她的房间，因为他房间里面一片混乱，床单被罩都弄得乱七八糟的。
明天，她一定要在打扫卫生的阿姨来之前，将贺聿舟的房间收拾干净。
不然，太尴尬了。
“想什么呢，还不困？”贺聿舟把人搂在怀中，低头在她脖颈处亲了一下。
黎若然连忙说：“困了困了，明天还要早起刷题。”
“有把握吗？”
“笔试应该是没什么问题。”黎若然对自己做题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贺聿舟嗯了一声，“你好好复习，我好好工作。我跟我父母谈好了，他们以后不会干涉我的感情。”
这还是黎若然头一次当面听到贺聿舟谈及他家的事情。
短短数句，就能感觉到满满的无力感。
黎若然将手覆在贺聿舟手臂上，“会不会很累？”
“不累。”贺聿舟说，“这些都不累，你知道最累的是什么吗？”
贺聿舟将人往怀里紧了紧，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最累的是我一回头，发现你不在了。”
“对不……”
“我这么跟你说，不是要你的道歉。”贺聿舟的声音比刚才要更沉一些，“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让你离职就离职，你再多坚持几天，说不定我爸得给你那张支票。”
“五百万的那种吗？”
贺聿舟轻笑，“是啊，你损失了五百万。”
“现在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男人哼了一声，“而且，我比不五百万更值钱？”
黎若然转了个身，环上贺聿舟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说：“对，你更值钱，你是无价之宝。”
这话倒是挺戳贺聿舟的心的，他摁着黎若然的后脖颈，在黑暗中寻到黎若然的唇，精准地亲了下去。
是个很温柔的吻，不掺杂任何其它情愫的，缠绵又悱恻的吻。
就在这一刻，黎若然是想跟贺聿舟天长地久的。
……
彻底和好后的生活，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贺聿舟时常加班应酬，有时候黎若然等不了那么晚，会给他留点夜宵在餐厅里。
半夜的时候会感觉到他回来，两人相拥而眠。
早晨倒是会一起起床，而他的晨间运动也换成了可以跟黎若然一起的运动。
黎若然整天整天地刷题复习，还去上了一个线下的辅导班。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随着考试临近，黎若然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她觉得上次这样紧张，还是高考的时候。
没想到毕业多年，还要经历一次这样的考验。
偏偏快到考试的时候，贺聿舟有一个重要的合作要谈。
已经出差好几天，赶不及回来。
晚上的时候，贺聿舟跟她开了视频通话。
他给她解释，黎若然倒是觉得没什么，“我自己可以去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准考证，身份证，另外多带几支笔。”
黎若然笑，盯着手机里贺聿舟的面容，说道：“你这会儿特别像个啰嗦的小老头。”
啰嗦他是没听到，只听到了一个“老”字。
男人挑眉，“我也只比你大三岁。”
“三岁一代沟。”
“嫌我老了？”贺聿舟问。
但总觉得他言辞里有点危险的感觉在，好像她敢承认他老，等他回来就得好好收拾她一顿。
黎若然说：“不老，你还年轻着呢。”
贺聿舟轻哼一声，“早点睡，手机别静音，早上我给你打电话，免得睡过头。”
“你还要去忙吗？”
“十点了，你这会儿不睡，明天起得来吗？”贺聿舟自然是想着她明天的考试的，“还是……紧张得睡不着？”
“你以前参加大型考试之前，不紧张的吗？”
贺聿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说：“不紧张，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另外就是，考砸了也无所谓。”
因为出生在优渥的家庭里，一次两次的考砸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就算高考考砸，家里也能想办法送他出国镀金，回来继承家业。
但对黎若然这样的人来说，一次考试说不定就是命运的改变。
她是家里唯一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孩子，也是毕业就能月薪过万的。
至少在家里人看来，她似乎坐在办公室里面轻轻松松就能拿到不错的工资。
贺聿舟跟黎若然说：“别紧张，考不上还有我，我养你。”
黎若然想到先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梗，女生因为要考研所以每天起早贪黑地去图书馆占位置。
有天跟男朋友抱怨疲惫，男朋友说了句“我养你”，女孩儿第二天早上六点不到就出寝室去图书馆排队占位置。
黎若然非常认真地说：“我一定会考上的！”
倒不是觉得贺聿舟养不起她，而是她觉得她得有自己的事业。
贺聿舟嗯了声，“加油，未来的黎局。飞黄腾达了可千万不要忘了我。”
黎若然听到这话笑了出来，“肯定不会忘了你，多给你开点后门。”
又聊了半个小时，黎若然的确得睡了，不然明天肯定得困。
迷迷糊糊间，听到贺聿舟说：“黎若然，我是你的后盾。”
所以，考不上也没关系，他养着她。
次日清晨，闹钟和贺聿舟的电话一起响起。
她接着电话去洗漱。
今天她去考试，贺聿舟那边谈判进行到最后一轮。
对他们来说，今天格外重要。
进考场之前，黎若然给贺聿舟发了加油的消息。
随后，便和前来考试的考生，一起进入考试院。
这种感觉对黎若然来说很微妙，和喜欢的人一起努力，朝着共同的目标奋斗。
就好像，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下午四点半考试结束，黎若然交完考卷出了考场。
走出考点的时候，她开了手机给贺聿舟发消息。
怎么形容今天的考试内容呢？
题目不算难，但也不简单，应该能进入面试。
就是不知道贺聿舟那边进行得如何。
给贺聿舟发完消息，结果那边直接给打了个电话过来。
俩人不约而同地询问对方情况。
“考得怎么样？”
“谈判顺利吗？”
说完之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贺聿舟温声道：“抬头。”
“啊？”黎若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
赫然间看到贺聿舟就在考试院门口，而他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
他站在夕阳的余晖里，逆着光看着向他奔来的黎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