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

    翌日,司宸再访陆姒卿的大帐。

    “陛下恕罪,请陛下稍候片刻,我们将军正在里面更衣。”霜降在外面拦下了司宸。

    “无妨。”司宸浑不在意,“朕不急。”

    虽说陆姒卿回京后就要入宫为妃成为他的女人,但司宸到底顾虑着陆姒卿的名声,还是在意着男女大防。

    帐内,寒露正在给陆姒卿穿甲。

    司宸的话也的传到了主仆二人的耳中,寒露抬头看了眼陆姒卿 。

    陆姒卿余光看见了寒露的那一眼,“想说什么?”

    寒露笑了笑,“您瞧,陛下还是在意您的。”

    “就算您迟早要入宫为妃,陛下还是在意着您的名声和清白。”

    “贫嘴。”陆姒卿嗔怪的弹了一下寒露的额头,正好披甲也已经穿戴好,“走,咱们出去恭迎陛下。”

    “诺。”

    这一次,陆姒卿对司宸的态度大变。

    她想通了。

    帐帘掀上去,一席银甲的陆姒卿逆光走出,面向司宸。

    “臣让陛下在外等候,臣有罪,另外,昨日是臣言语无状,冒犯了陛下,陛下恕罪。”陆姒卿单膝跪在司宸面前,“臣着铠甲,请恕臣不行大礼之罪。”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司宸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朕不是说过吗,受伤了就好好将养着,怎么还穿上了铠甲。”

    “臣是军前先锋,大敌当前,先锋却因一己之过受罚而导致卧床不起,岂不是要军心大乱。”陆姒卿就力起身,“谢陛下。”

    “若是误了军事,那臣,可就是胤朝的罪人了。”

    “陆卿有心了。”司宸感慨,向前挥了挥手,立时有侍卫送上来一堆药材,“这是上好的补药,这几天你就让你的婢女给你做成药膳,别亏了身子 ”

    司宸从广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此外,这是上好的玉脂凝露膏,祛疤除痕最有效果。”

    “你毕竟是女子,身上留疤总归不好。”司宸含笑,“你自己倒是不留心,朕可不能忘了。”

    “谢陛下惦念。”陆姒卿笑着接过膏药,“臣定日日涂抹,不负陛下心意。”

    司宸虽讶于陆姒卿的转变却没多问,总归陆姒卿对他不再生疏了就是好事。

    “那就好。”司宸转过话题,“你这是,要去何处?”

    “臣想着,去前头校场看看,同将士们操练一番。”

    “那好,朕同你一起过去。”司宸颔首,“朕还未去见过将士们晨练的时候,此番也好见见,你带路吧。”

    “诺。”

    这日晚,陆威来了陆姒卿的军帐。

    “大将军。”门口寒露霜降行礼。

    “你们将军呢?可歇下了?”

    “回大将军,将军正在里面看兵书,尚未歇下。”

    “我进去看看。”

    寒露霜降打起帘子,陆威抬脚进去。

    陆姒卿抬首,“父亲,您怎么来了?”

    “我怀疑,咱们军中混入了塔哈的细作。”

    “父亲!”陆姒卿霍然起身,“这话可开不得玩笑,应当慎言。”

    说起这事,陆威脸色沉下去,“为父这几日巡查营地,总能看见个别军士偷偷摸摸漏夜出营,鬼鬼祟祟的钻到林子里,将至天亮才堪堪摸回来,像是去私会些什么人。不是女人就是敌人,你怎么看?”

    “夜间密林私会?”陆姒卿扶着陆威坐下,“父亲先坐,若依女儿之见,倒不是像去私会女人,反而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譬如说,塔哈的探子。”陆姒卿脸色沉下来,“如果是塔哈的人,那就是叛国逆贼,罪不可赦。”

    陆姒卿斟了杯茶,往陆威面前推了推,“父亲。”

    “此事暂无实证,不能妄下定论。”陆威端起茶杯,“得想个法子,将他们引出来才是。”

    陆姒卿略作沉吟,“女儿倒有一法子,不妨一试。”

    “你有什么法子?”

    陆姒卿晃了晃手中瓷瓶,“这是陛下赐的玉脂凝露膏。”

    “你的意思是——”陆威眼神落在瓷瓶上,片刻,恍然大悟,“昨个你自陛下御帐出来后就自去领了军棍,借由此事称病养伤,若真有叛贼,自会按捺不住将此事告知塔哈,借此邀功请赏。”

    “先锋官受罚,自然该养伤,养伤就不能领兵,塔哈却可以趁这个机会向我们发兵,若是成了,他们几个便是功臣。这种事,自然是巴不得赶紧告诉塔哈才好。”

    “不错,我们只要派人盯着这几人的动向,若真是叛贼,当场擒下,后行处置。”陆姒卿接过话,“女儿再向陛下借几名暗卫,方便行事。”

    “可我还听说,你今日好像和陛下一起去了前面巡营,这件事,你又当如何?”

    “这倒也不难。”陆姒卿胸有成竹,“女儿会派人散播谣言出去,就说是强撑着病体陪陛下来巡视,回来之后就撑不住病倒了。女儿再让寒露霜降去传个军医来做场戏,也就是了。”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陆威话锋一转,说起另一件事,“我听说你昨日在御帐与陛下有了冲突,而后是自己去领的军棍,并非陛下责罚,这又是怎么回事?”

    “父亲,您就别问了。”陆姒卿低声,“这是女儿和陛下之间的私事,女儿能处理好。”

    “好吧!”陆威起身,“你也大了,很多事都自有决断,既不能说,就是有自己的打算,为父不为难你。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父亲慢走。”

    当晚,陆姒卿的营帐突然亮起烛火,霜降匆匆去抓了军医来帐里,好几盆血水被端出去,染红了的里衣也放在盆中被一同端了出去,过了不少人的眼。

    军医诊治的结果是,陆姒卿伤口未愈就披上了铠甲,以至伤口恶化粘连,引发感染起了高热。

    司宸急得不行,命人找了不少的药材,让陆姒卿暂时休养,不要再过问任何事情,安心养伤。

    过了些时日,塔哈不知从哪得知了陆姒卿受伤的消息,突然发起攻势。司宸大怒,点兵迎战,另命暗卫即刻将人羁押,再严查大军,务必一个不落。

    只可惜这叛徒功课做得不到位,只知道陆姒卿触怒陛下被杖责,挨了板子,却不知道就算挨了板子,陆姒卿隔日照样能上马领军打仗,端的就是一个铁血将军。

    更何况将养了这些日子伤口基本已经结疤,无甚大碍了。

    这一仗,当陆姒卿毫发无损的出现在战场上时,塔哈大乱。

    打仗,最忌军心不稳,陆姒卿果断下令追击,来犯敌军被大数剿灭,只留一小部分残兵游勇护着塔棘仓皇逃窜。

    司宸升帐论功行赏,晋陆姒卿征西副将,与其父一同统帅大军。

    与所有武将一样,陆姒卿同样憎恶叛贼,当即禀雷霆之势而下,以副将军之名,奉皇帝之命,彻查三军,将叛国罪人处以极刑,三军观刑,众人骇然,无有不服。

    此战后,陆姒卿之名传扬开来,并迅速传入了京都,传进了文武百官耳朵里,传进了皇宫。

    京中的陆夫人这才知道,自家那个自称是闭门思过的女儿原来是跟着老爷进了军中,又一同跑去了西南打仗!

    百姓们无不称赞陆将军生了个好女儿,果真将门虎女,不辱没了其父英姿。

    …………

    塔哈王帐

    “什么陆将军,他胤朝皇帝只用一个女人,就把你们给耍的团团转,一群蠢货!”塔里努震怒,“孤王的将士们就这么白白送了死,我塔哈的威严何在?孤王的大王子负伤勉强回来,这让孤王的脸面往哪放!”

    “王上息怒。”国师抬头,“王上,我倒有一计,或许可助王上成就大业。”

    “说。”

    “他胤朝原本被我们打的节节败退,如丧家之犬,可自打这胤朝皇帝亲征来了前线,就士气大涨,是越战越勇,大王何不效仿胤朝皇帝,御驾亲征?”

    “亲征?”塔里努眉目沉了沉,未待开口,便有人怒斥出声。

    “国师此言,大都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莫不是已经投靠了胤朝不成?”一道凌厉的声音自帐外传进,“王上,您不该轻易离开,就由妾去吧。王上是塔哈的王,妾是您妻,塔哈的后,合该为塔哈,为王上效命。”一女子走入王帐,便是塔哈王后,扎伊赫。

    “王后怎么来了?”

    “王上,他胤朝有女将,我们塔哈的女人也绝不逊色,妾来请命,领军出征!”扎伊赫傲然,“不把那女将活捉回来,妾绝不回塔哈半步!”

    塔里努本就不想亲去战场,骨子里的贪生怕死不允许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但碍于君王的威严又不好意思开口,正骑虎难下,扎伊赫的出现正好给了他台阶。

    “既是如此,孤王就将大军交由你统帅。”塔里努巴不得自己在塔哈清闲,走下去拍了拍扎伊赫,“孤王相信你,万事小心。”

    “王上放心。”扎伊赫冷下眸,“伤我王儿的账,一定找她算个清楚!”

    塔哈王后亲自领兵,代王出征,誓要一雪前耻,活捉陆姒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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