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道一声祝贺 > 第十声祝贺

第十声祝贺

    覃家山六十大寿,是回临榆办的。因为是整生日,格外的隆重正式,覃家山刚到货的一个五层高的豪华游轮停在海港,直接布景准备,预备到时候无论是亲戚朋友,还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通通邀请过来。

    覃可遇周五联系贺加贝,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

    贺加贝在看上个月的流量数据走势,毫不犹豫拒绝:“我还有工作,订的明天的车票。”

    电话那边语气不佳:“行,贺总大忙人,那我就不捎你了。”

    但是,第二天贺加贝到站后,覃可遇还是舍下许多客人,亲自去接她。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出尘的气质实在打眼,叫覃可遇一眼就捕捉到了贺加贝。

    一头柔顺中发刚做过发型,先前染的冷茶棕已经有些褪色,但丝毫不显粗糙,不大不小的波浪卷上缠上粉紫的发带,更衬得皮肤白皙。

    她身上是淡嫩的香芋紫色的抹胸包臀裙,显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颈项上的项链、耳垂上的耳环是同一系列大小一样的圆润珍珠,丝毫不见老气,反添一分典雅。

    “把烟灭了。”这是两人见面,贺加贝对覃可遇说的第一句话。

    贺加贝喜欢酒,但不喜欢烟,她自己不抽,也不喜欢别人抽。她不只一次和覃可遇说过,但他屡教不改,非要次次惹贺加贝不快。

    听见她冷冰冰的指令,覃可遇并不听话执行,反倒是深深吸一口,再顽劣地吐出一大团烟雾。

    贺加贝被呛得咳嗽两声,踮起脚去抢他的烟,覃可遇多了解她,一下捉住她的左手腕,另一只手把烟拿下来,按灭在一旁的垃圾桶。

    贺加贝用了点力气,甩开覃可遇圈住自己的手。

    周末高铁站人流量不小,不断有拖着行李箱的旅客向这一对俊男靓女频频送去目光。覃可遇全然无所谓的姿态,贺加贝则加快步伐往停车场,后悔自己刚刚的鲁莽行径。

    宝蓝色跑车上,覃可遇把敞篷阂上,“刚刚也不怕烫着自己。”

    “你不抽自然就不会烫着我。”贺加贝呛他。

    “呵,”覃可遇继续激她,“下次记得换右手。”

    贺加贝是左撇子,从小就是。

    幼儿园时学写字,林美贞不知道敲了她左手多少回,小加贝哭到嗓子哑掉也不愿意改。再长大些,她耍小心眼,一用右手做作业,就写得又丑又慢,林美贞这才无法,不再管她用哪只手。

    贺加贝才不换,继续用左手,抄起珍珠包就往覃可遇肩膀上砸。

    “我开车呢。”覃可遇叫唤。

    “你也知道,那就闭嘴!”

    覃可遇要是听话乖乖地闭嘴那就不是他覃可遇了,“你说你这张嘴挺漂亮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祝覃伯伯生日快乐!”贺加贝看见驾驶座上的人吃瘪,露出来这里第一个笑脸。

    贺加贝中学时期第一次看《泰坦尼克号》,曾真真切切被其中浪漫的爱情和坚毅的品质所感动,除此之外,她也被巨大体积、豪华装潢的船只所震撼。如今她也站在一艘富丽堂皇的游轮上,贺加贝切实地觉得有钱真好,能够尽享一切浮华,连数不尽的祝福情意也能轻易得到。

    贺加贝和早早到来的父母打了声招呼,没逃掉,被林美贞拉着给覃家山敬酒。

    她立即扬起一个明艳得体的笑容,酒窝深陷,两指稳稳捏住香槟杯,和覃家山轻轻碰了下杯,“祝覃伯伯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财源广进,永远年轻!”

    “谢谢加贝!”覃家山承下贺加贝的祝福,转头对林美贞和贺程远说:“你们俩养了一个好女儿啊,不像我们家那个臭小子。”

    林美贞否认:“可遇这样子的孩子是可遇不可求,机敏审慎,覃总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在他们一来一回的奉承中,贺加贝瞅准机会就往人少的地方躲清净去了。

    忽见一人摇曳着身姿朝她这里来,贺加贝一人孤独的结界才被打破,她的笑意从眼里冒出来迎接来人。

    “怎么穿一身黑?”英姿飒爽的姑娘穿一条纯黑的蛋糕裙,下身搭配渔网黑丝,脚踩高帮阿丁靴,与周围着各色各样礼服的女士格格不入。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于乐。有的时候贺加贝自己也在想自己怕不是有什么“吸富二代”体质。幼年时是覃可遇、高中时是于乐、大学时是满翊。

    覃家做外贸,于家搞运输,又是临榆这片不大的地方,自然是合作过的。只是后来做外贸的去了首都,搞运输的往南走成立了物流公司,联系才渐渐断了。这次覃家山回乡庆生,也是有怀旧这一层意思在的。所以于乐出现在此并不奇怪。

    “你这是刻板印象,穿黑色不能祝寿?要不是知道你来,我才不来。”于乐大剌剌在贺加贝身旁坐下,光速吃完面前的一个小蛋糕。

    贺加贝:“小卜怎么没来?”

    于乐:“他来做什么?谈恋爱也是要给彼此留个人空间的。”

    贺加贝撇嘴:“你这话说的我跟没谈过恋爱似的。”

    “那你的确是谈过,你那一段抵别人多少段呢。”于乐笑她。

    “你烦死了,我出去看海了。”贺加贝放下酒杯,撂下于乐,一个人往甲板方向走。

    于乐也站起身,去追贺加贝。两人一前一后撞上一位黛青旗袍挽着覃可遇,目光相接的那一秒,都停顿了一下,后来都默契地没说话,贺加贝和于乐还是径直走到甲板上。

    夜幕低垂,月华遍洒,海面清明,远离城市的车马和喧嚣,耳边是大海一呼一吸的醉人声响,热情又冰凉的海风拂过面庞,两个女人的头发都被吹乱。

    贺加贝拨开嘴边的头发,问于乐:“刚刚那个女孩子是覃可遇的新女友吗?”

    “也不算新了,谈了有一两个月了,你不知道?”

    贺加贝摇摇头,“我对这些事情一向不太关注。”

    于乐靠在贺加贝肩头,玩她头发,“也是,那我就再多和你说两句,他们是fht。”

    “哦。”贺加贝见怪不怪。

    于乐退开两步,试探着问:“你没觉得那姑娘眉眼有点像你吗?”

    “刚刚没仔细看,应该不像吧。”贺加贝下意识否认。

    两人背靠在栏杆上倚着,任海风讲头发吹乱。

    “他们还说,这姑娘野心不小。”于乐补充道。

    “他们?”贺加贝疑惑。

    “哦,就是富二代八卦群。”

    “你们富二代真是闲得慌。”

    “我觉得你说的对。”于乐坦然极了。

    于乐转过身子,双臂撑在栏杆上支着,问贺加贝:“你和祝琤最近怎么样?”

    被问的人选择搪塞:“就那样。”

    于乐不欢喜被搪塞,“贺加贝,你这样就没劲了啊,‘就那样’的话,那你预备怎样?”

    “顺其自然。”这句倒不是搪塞,贺加贝现在的确看不清他们的前路,他回来得就像当初他们结束得那样突然,她只想着走一步看一步。“要是有什么明确的进展我再告诉你,好吧。”

    “这还差不多。”于乐蹭了蹭她的脖颈。

    天色愈黑沉,灯塔愈明亮。刚刚她们走的时候,里面正式开席,游轮驶离海港,平稳地向远处开去。这一会说话的功夫,刚刚看还巨大一块的礁石,这会已经变得渺小了。

    贺加贝伸手指过去,没头没尾慨叹一句:“我以前就喜欢坐在那上面。”

    以前没觉得,后来去北京上学、去国外交换、去各地出差,总念着这一片海,又或许念着的是什么人,有些情思就像海水一样,一荡又一漾。

    突然,静谧的氛围被打破,船舱内传来争吵声。虽然贺、于二人都不是好凑热闹的人,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是不好的。

    一刻钟前,居盼盼诘问覃可遇:“你下午离开是不是就是去接她们?”

    覃可遇懒得辩解他接了哪位,没接哪位,只是冷冷地反问:“我去接自己的朋友有问题?”

    居盼盼听到这默认的肯定回答,崩溃大哭:“接女生朋友就是不行。”

    看着女朋友哭,覃可遇痞气一笑:“那已经接了,你当如何?”

    “你是不是喜欢她们中的一个?”

    覃可遇敛起笑意,没作回应,随后英俊的面庞上挨了一巴掌,居盼盼锋利的指甲在他颧骨上留了一个口子,血珠一下便往外冒。

    与浓情蜜意时判若两人,覃可遇朝居盼盼倨傲地掷下一句话:“分手吧。”

    一记响亮的耳光夺过了全场的目光,吃瓜群众窸窸窣窣地点评着,覃家山破开人群痛斥儿子怎么能欺负女孩子,提高嗓门骂了一通。

    覃可遇已应酬了不少,借着酒劲胡闹。他像不知道痛似的,自己又在已经红肿起来的那半张脸上拍了拍,“您看清楚,是谁欺负谁,不好意思啊,让您生日过得不愉快了,”而后他又面向其余宾客,“大家就当看个乐子,不用管我,吃好喝好哈。”

    林美贞冲刚刚回来的贺加贝使眼色,意思是去看一看,劝一劝。

    顶层的总统套房里,贺加贝一进来就看见,于乐在给覃可遇贴创可贴。某人嗷嗷直叫:“嘶,姐姐你轻点。”

    于乐猛按一下他的伤口,“你叫谁姐姐?”

    贺加贝将一旁的碘酒盖好拧紧,踢了一下覃可遇的小腿说:“你女朋友我安置好了。”

    “是前女友。”覃可遇纠正。

    “我去看看她。”于乐和覃可遇对视一眼,把地方留给他们俩。

    贺加贝在覃可遇对面坐下,“你和那姑娘有什么不合回去再说不行吗,何必在你爸爸生日上搞这一出?”

    “我又不是能忍的性格。”覃可遇摊手。

    贺加贝同情他:“这次覃伯伯又要生你气了。”

    覃可遇自嘲笑笑:“他生我的气还少吗?”

    “现在他们年纪大了,已经经不起你这样气了,我现在都顺着我妈来。”贺加贝拿自己举例,少见地遵从林美贞的话。

    “阿姨让你结婚你也同意?”

    贺加贝无语凝噎,翻了他个白眼。

    “反正我不想结婚,谁也不要想捆绑着我。结婚有什么好,带着某种目的彼此蹉跎,以爱为名相互折磨,拎不清的还会伤及下一代。”贺加贝不答,覃可遇自己答。

    这么多年,贺加贝多多少少听林美贞说起过覃家的情况——覃可遇的母亲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小姐,和覃家山是大学校园恋爱,入赘女方家,靠着岳丈起家,生意越做越大,可是结果呢,还不是步了许多人抛弃糟糠之妻的后尘。

    离婚后,母亲就不大愿意见覃家人了,连带着覃可遇也疏于管教,他又没太见过好的婚姻模样,覃可遇这些年游戏人间,从不付真心大抵是因为此了。

    那么她呢?婚姻距离她有多遥远?她对婚姻的态度又如何?

    静默两秒,覃可遇坐直身子,收起吊儿郎当的作风,问对面的人:“如果到了三十岁我们都没结婚,你就嫁给我好吗?”

    贺加贝轻嗤,“我到时候肯定已经嫁人了。”她下意识地回答,只是想拒绝他。

    没正经两秒,覃可遇又被打回原形:“你就这么肯定?我不是说了‘如果’前提,你快答应我。”

    “你刚刚不是还说你不要结婚?”

    “那我不管,我要你答应我。”覃可遇耍赖

    “……你喝多了,这种玩笑我是不会答应的。”贺加贝站起身,拒绝得冷酷彻底。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