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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声祝贺

    贺加贝的朋友并不多,大学除了关系一般的舍友,就只在社团交了一个好友——满翊,而高中的闺蜜也只有同桌于乐一个人。

    满翊的蜜月旅行要去整整一个月,把公司丢给她一个人。

    好在四处旅居的于乐从滇南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位圆头圆脸、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小男生。小男生叫卜驭风,今年过年才刚满十八岁。贺加贝去接机,问卜驭风怎么不上课,人家露出标准的八颗大白牙,声音好听程度不亚于脸蛋漂亮的程度,笑着解释:“漂亮姐姐,我在gap year!”贺加贝既羡慕又嫉妒,只叫他好好珍惜。

    而后她又问于乐中午吃什么。弟弟抢言,他要吃大名鼎鼎的全聚德。

    于乐开着窗,将脸埋入风中,那一头透亮的蓝色短发随风乱舞,迷住眼睛,她并不拨开,只大声说:“就听他的。”

    “现在这是被弟弟吃得死死的了?”贺加贝对着当事人调侃。

    某人嘴硬:“不,我正好也想吃烤鸭罢了,”随后笑眯眯跟一句:“我只在床上落过下风。”

    高中那会,于乐和贺加贝作为班里的吊车尾没少被老班洪海华针对批评,但是坚.挺如二人,前者家里给学校捐了楼,后者每次都卡在倒五的位置,这一对同桌愣是一直待在文科实验班里,没滚动出去,于乐说:“这叫缘分未尽。”

    吃完饭,贺加贝问卜驭风烤鸭好吃吗。小卜同学直言不讳:“不好吃。”

    贺加贝哈哈大笑,小卜同学又说:“但是重来一次,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贺加贝看他一眼,听他接着说:“因为你心心念念一样事物,总是要得到的,不然会一直心心念念下去。”

    这次换于乐哈哈大笑。

    看贺加贝老是玩自己的蓝头发,于乐提议带她去染头发。

    从前贺加贝的发型一直都是黑长直,原因很简单,因为祝琤喜欢。

    贺加贝少女时期第一次剪头发就是因为分手,剪青丝,断情丝,青丝易断,情丝难剪,青丝复又长,情丝缝中藏。

    后来她从情伤里走出来,发现头发并不是什么决定性的影响因素,便定期修理养护了。

    像下定某种决心,加之于乐的软磨硬泡,贺加贝同意了。理发师手起剪刀落,修剪掉有分叉趋势的发根,而后又做了软化,选择了一个泛绿的冷茶棕,倒是不用漂。

    等待贺加贝的四个多小时里,于乐也修理了短发,给头发固色,而卜驭风则是自己去探索小吃,带回来和姐姐们分享。

    “这个颜色也太衬你了,简直比俄罗斯人还白。”于乐夸张赞美闺蜜,拉着贺加贝自拍。

    贺加贝只觉得有些不适应,好不好看她也说不上来,别人都说好看那应该是好看的吧。

    从理发店出来,天色已经有变暗趋势,但是因为大家都不饿,贺加贝继续尽地主之谊,带两个人去逛街。卜驭风全程活力满满,没有展示丝毫的疲倦与不耐。

    还没到五月,于乐已经换上了吊带,外面套一层蝉翼似的衬衫,贺加贝扒拉了一下那件衬衫外套,露出于乐圆润的肩头,贺加贝从衣架拿出一件墨绿色A字长裙递给她,问:“你怎么这个天就穿吊带了?”

    “南方天热,过来懒得换了。”于乐进更衣室,一边脱衣服一边回答。

    更衣室的门帘一拉开,卜驭风毫不吝啬地赞美:“比斯嘉丽那件窗帘改造的礼服还好看!”

    “明明就是两个款式,毫无可比性。”于乐鄙夷他不论好坏统统夸赞的“反直男”行为,“唰”地一下又把门帘合上。

    就这样逛到满手都是购物袋,他们又去了电玩城打电动。

    其间有打扮朋克的男人向贺加贝要微信,贺加贝笑笑,绽出酒窝,说:“我是蕾丝边,”指了指两点钟方向正在抓娃娃的于乐和卜驭风,“那是我女朋友和弟弟。”对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的“女朋友”和“弟弟”为了一只刚抓到的哆啦A梦正在拥吻。

    贺加贝尴尬扶额,听见对方轻笑:“美女,你女朋友好像出轨了你弟弟,下次可以换一个更好的理由拒绝别人。”

    妈的,她也想和男人接吻。

    她已经快忘记那种沉浸又窒息的感觉了,她怀念那抹温凉又霸道的薄唇。

    吃完火锅,小情侣居然还有力气蹦迪,贺加贝只得作陪,挑选的是一家常去的酒吧。

    舞池里霓虹灯闪烁,俊男靓女们尽情地跟随音乐的律动蹦跳,贺加贝点了一杯长岛冰茶,倚在前台看他们跳。于乐扭着身子回来关爱自己的闺蜜:“怎么了,我的宝贝?兴致不高嘛。”

    “我又不跟你们似的,我是朝九晚五的社畜,现在快没电了。”

    于乐看了看菜单,随便点了一杯名字最长的,给好朋友提议:“那你需要男人的滋润啊。”

    “祝琤回来了。”贺加贝抿一口酒说。

    于乐差点没接住调酒师递过来的酒,“你演技变好了,居然到晚上才露馅。”

    贺加贝没说话,于乐又试探着问:“那你现在什么个意思,还喜欢?”

    “本来不喜欢的,看着他那张脸又有点喜欢,但是他人一如既往的讨厌。”贺加贝撇撇嘴,脑中浮现出某人在重逢后几次为难她的画面。

    “反正你现在身边也没人,既然对他还有兴趣,那就玩玩喽,觉得没意思了,再踹开呗。”

    那一杯冰蓝色的鸡尾酒已经下去一半,贺加贝倏然想到了卜驭风中午那一番对着烤鸭“心心念念”的评价,在心里认同于乐说的话,但是面上没动静。

    “把手机给我。”

    为情所困的人将手机递过去,于乐把手机对着那张美得没有生气的脸,解锁后打开通讯录,找到名为“恨死了”的联系人,一个电话直接拨过去,然后把手机还给主人。

    贺加贝惊讶地问于乐:“你怎么知道的?”

    于乐哂笑,没有作答,因为电话已经接通。

    “喂。”和想象中的声音重合,还是那样沉冷与疏离。

    “喂。”

    “贺加贝?”

    “嗯,你的衣服我干洗好了,怎么给你?”贺加贝今天是撒谎精,明明就没洗好。

    “明天上午九点,园区车库,我去拿?”

    贺加贝讨厌他这一副公事公办,还替她着想的样子。

    “不、行。”大声说完这两字,贺加贝把电话挂了,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是她很爽,将手中还剩余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

    “怎么不再聊两句?”看好戏的于乐表示戏没看够。

    贺加贝白她一眼,“你有病,我有病,他有病。”

    祝琤放下手里的资源分析表,他没生气,反倒是觉得有意思,刚刚电话里背景嘈杂,鼓点声震耳欲聋,他猜测贺加贝应该是在酒吧。他回拨电话,铃声响了三秒,对面接了。

    祝琤:“你在哪里?”

    贺加贝:“你想知道?”

    祝琤:“不说算了。”

    贺加贝:“战争与和平。”

    什么怪名字,祝琤打开手机自带地图搜索,还真有一家叫这个的酒吧。然后他把电话挂了,屏幕上显示通话十三秒。

    这次于乐要求开免提,她在旁边乐得不行,笑话祝琤:“他原来这么短吗?”

    喝酒不上脸的贺加贝脸烧了,“滚你的。”

    二十分钟后,祝琤赶到“战争与和平”,把人捞出来,走之前帮于乐他们叫好了车,并不理会老同学于乐的戏谑。

    和满翊婚礼那晚一样的场景,祝琤在驾驶位,贺加贝在副驾驶,连车外的夜景都如出一辙。不一样的是贺加贝的状态,她今晚最多是微醺,周身散发出清甜的气息,会是一个适合解决问题的状态吗,祝琤也不知道。

    好吧,不是。

    因为贺加贝再一次睡着了。

    虽然从二十岁出头就开始不得不吃抗焦虑的药,一度还被确诊为中度抑郁,但是祝琤一直保持着规律的作息,每晚十一点准时手机关机,第二天早晨六点起床慢跑,七点回家吃早饭,七点半开始处理工作。

    到达富丽花苑时,祝琤看了一眼时间——23:03,比他平时睡觉的时间还晚了三分钟,又是为了贺加贝,他破了自己的戒。

    今天他没有把她抱上楼,而是选择静静地等待她醒来。刚刚在酒吧门口他就注意到,她的头发变短了些,发色也变浅了,在透进车里的浅淡月光下,似锦缎般光滑柔亮。和几天之前不一样,和几年前更不一样,祝琤没忍住,抚摸了一下,和想象中一般无二的触感。

    因为祝琤的动作,贺加贝警觉地醒来,狭长的、自带魅惑的那一双眼此刻写满困倦和懵懂,仿佛机器开机需要缓冲,等了两秒,开机成功,贺加贝解开安全带,用酒后变得绵软的嗓音和祝琤告别:“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看着她怡然自若的样子,祝琤冷呵一声,在贺加贝拉向门把手的那一刻,他把车门都锁上。

    贺加贝一脸惊疑地回头:“你做什么?”

    “解决问题。”祝琤处之泰然。

    贺加贝不想解决问题,“明天九点,园区车库,我把衣服还你。”

    “你玩我?”祝琤扬声。

    “我没有。”贺加贝委屈。

    “那怎么每次喝醉都叫我送你回来?”

    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以前你没回国的时候也不是你送的。”贺加贝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祝琤解开安全带,往她那儿凑近了几分。

    照着她审美标准长的那张脸,越靠越近,贺加贝的神经末梢被刺激,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主动贴上去亲了一口。

    “……一个吻算车费,好不……”最后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祝琤拆吃入腹。祝琤把人捞过来搂住,两个人中间隔一个扶手箱,以一种别扭的方式相合,贺加贝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入漩涡,如一叶扁舟在滔天巨浪里残喘,胸腔里的空气不断被剥夺,越来越稀薄,她双手轻轻抵在他胸膛,濒死却沉溺。

    一吻闭,静谧的空间里充满了两个人的喘息,祝琤把车门解锁,一字一句都在敲击贺加贝的灵魂:“这才叫吻,懂了吗?

    “如果一个吻算一次车费,那你还欠我一次。”

    贺加贝羞愤逃离,掼上车门,她听见灌木丛中流浪猫像婴孩啼哭一样凄厉的叫声——那是春日发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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