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密？”虞温有点难以抑制心跳加速，下意识觉得这个秘密和自己有关，她刻意转过头不去看谭归淮的脸，随手拿着笔在空白草稿本上乱画。

    谭归淮昨晚想了很久，决定主动造桥修路，把障碍填平，让她自己选择要不要走上这条路。

    “我还爱你。”谭归淮说的声音不大，只有她能听清楚，他说话的表情稀松平常，让人以为他只是再说什么“我好饿”之类的话。

    虞温心中一动，画乱七八糟线条的手停住，在纸上留下深深的一道痕迹，咬了咬牙，丢开笔。

    他希望自己怎么回复。

    “你替段远京说的吗？”虞温微笑起来，“我替程姝昕谢谢你。”

    化妆师走上来给虞温补唇釉，只觉得两人之间气氛十分怪异。

    谭归淮一时语塞，转过头让化妆师用粉扑拍脸。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虞温显然清楚，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他开了口，就会主动解决隔在两人中间的所有问题，包括他的母亲。

    她是一点都不上道。想来也是，她每一段感情都始于片场，却又得不到好的结果。他这么直白，太过心急，现在话已经说开，只等她做选择。

    谭归淮当时吻上她的刹那，下意识就想有更近的接触，是无法磨灭的习惯。

    他始终觉得他们不该这样草率地分开。

    直到今天的所有戏份结束，两人下班，虞温下了戏都没和他说一句话。

    今晚剧组又聚餐，约在演员下榻的酒店，所有人只要下楼就能参加，方便得很。

    虞温稍微收拾了一下，和珠珠一起下楼。

    电梯门打开，一道惊讶带着戏谑的声音：“哟，这不是虞小姐吗？”

    “郑先生。”虞温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不想理会他。

    “虞小姐真是狠得下心把屿松送进里面。”郑恒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自己曾经小瞧女人，他从前只觉得这是林屿松新得的玩具，没想到还会咬人。

    林屿松拘留这件事被他的公司压得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网上只传林屿松在组里封闭拍摄。郑恒是他公司的股东，家里产业大，关系网自然也硬，还想办法捞了一把林屿松，不过没成功。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是费了他点力气还没有成效。

    虞温没有耐心和他多聊，她曾经煎熬的日日夜夜怎么没人替她说句话：“林屿松吗？他活该啊。”

    “林屿松对你这么好，真是啧啧……”郑恒一副看渣女的表情。

    虞温早就一肚子话要说，从前没有爆发的点，郑恒这么一说更是让她心中火气愈上。

    “他什么地方对我好？”虞温真的很想知道男人眼中的对她好是什么样的好。

    郑恒讶异：“他和你结婚了。”

    “怎么？结婚难道是什么对我的赞美吗？”虞温回想起失败的婚姻经历，只认为自己浪费了时间。

    郑恒是资本，他不缺女人，前赴后继的女人早就让他有了高高在上的心理。他不能被一个女人套牢，所以结婚是他能给女人后半辈子最好的解决方式，结婚是认可。

    虞温不需要这样的认可。

    “他尊重你的工作。”郑恒还要再说。

    “什么是尊重？陪你们喝酒吗？还是让我少接戏，跟他生孩子？”虞温和林屿松在一起的几年，工作总是被压，起初还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有个制片在饭局上喝酒说漏了嘴才知道，林屿松的手伸得那么长。

    “他爱你。”郑恒说出“爱”这个字自己都觉得好笑，但是这是直接有力的一个字。

    林屿松的“爱”字全在口头上，心血来潮做的行为只是在讨好她，求她原谅。虞温真是受够了大多数人都和她这么说，都说这个字，那她怎么一点都感受不到呢？

    “你知道吗？他把我打到住院。”虞温咬紧了牙，她始终觉得这件事是她的耻辱，每每提到都是心头一刀，“我不知道你们定义的爱是什么样子，但我也被爱过，清楚地知道爱不是那个样子。”

    “爱”这个字她今天听到两次，她的心提起来，又沉下去。

    两人在电梯口争执，说话声音虞温都尽力克制，避免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珠珠手机响了，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珠珠走到一边去接。

    “郑恒先生，你们对爱的理解不过如此，那就到此为止。”虞温看到珠珠从窗户那边走过来，给她使眼色。

    她点点头，算是道别，转身进了走廊找吃饭的包房。

    虞温姗姗来迟，被要求喝酒，她喝了一杯啤的算是赔罪，剧组氛围很好，点到即止。

    导演身边还有空位，还有人比她晚来。

    五分钟左右，门推开，是谭归淮。

    “归淮，你也迟到，来来来，罚酒。”导演发话，谭归淮顺从地坐下来，喝了一杯。

    两人之间隔了导演和副导演，虞温又一直和旁边的女二闲聊，根本没时间理会试图和她说话的谭归淮。

    一顿饭轻松又随便，都是自己人，吃完就各回各的房间。

    虞温小喝了两杯，不至于醉，但是能睡个好觉。珠珠和她确定了明天的行程也回了房间休息。

    虞温今早没有戏打算睡个懒觉，却在八点半被苏邂一个电话吵醒。

    “你昨天一整天在哪里见了谁说了什么话，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告诉我。”苏邂语速很快，听起来很着急。

    刚被吵醒的虞温脑子还不太清楚，勉勉强强捋顺了苏邂话里的意思，说了白天在片场，晚上酒店聚餐。虞温想到遇到了郑恒，说了一些话，脑子立马清醒了，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怎样小心都会出事。

    苏邂明白了，一大清早的就有人微博艾特虞温，跟了一段长达五分钟的音频。甚至没有营销号编谜题画漫画，一点缓冲都没有。一开始没发酵，团队就已经监控到了，听完大家都傻了，马上跟苏邂汇报。不知是否有有心人助推，不过十来分钟就冲上了热搜第一。好在苏邂这边早准备了方案，不至于太措手不及。

    不过这个突然爆发的“瓜”，让苏邂不只是紧张，更是解脱，迟早有一天都是要爆出来的，现在爆对虞温也是解脱。

    房间门被敲响，紧接着珠珠刷了门卡进来。

    “温温，这个音频有问题。”珠珠昨天听现场全程，这个音频断章取义。

    虞温坐在床上听完了音频，有剪辑，这几句话把她塑造成一心为事业不在乎丈夫和家庭的女人。、

    最前面是郑恒喊她，大家一下就确定了身份，毕竟圈子里姓虞的确实不多。第二句打招呼，她电视剧基本全是原声，一开口大家就知道是谁。

    音频把“虞小姐真是狠得下心把屿松送进里面”的后半句截去了，只有“虞小姐真是狠得下心”。郑恒三连发问，音频里只留了前两个回答，还把“陪你们喝酒”删去了，最后一个问题的回答是沉默。

    热搜第一挂着“林屿松虞温感情不和”，点开就是营销号带了话题，描述他们本就是表面夫妻，各玩各的，早就有迹可循。

    热评第一：你听力不好吧？

    表面夫妻，各玩各的，谁都没听出来，林屿松粉丝觉得林屿松有点惨，结婚想和老婆生孩子还总是被拒绝；虞温粉丝觉得虞温好惨，想搞事业被丈夫套牢了。

    粉丝各自争论到底谁家更惨。

    【小松ya-：生孩子是人之常情吧，嘴生孩子的难道你们结婚不生小孩？】

    【温温bulabu：我女年纪小就该搞事业！】

    【松海听风：鱼一听就是那种玩咖，语气好不屑，松哥怎么会看上她！】

    【喜温喜暖：我女鹅说的完全没错，结婚是对她的赞美吗？】

    ……

    大家不爱看谁和谁家庭美满，只爱看谁和谁离婚分手。

    【等会洗白白：纯吃瓜，之前不是说不是和平分手吗？也没传过这俩感情不和的瓜呀，反正我没听过……但是怎么看两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吧，一个想要家庭一个想要事业……】

    大家各抒己见，广场上什么都有，热闹极了。

    苏邂这边舆情监控也没看到几个故意引导朝向的营销号，大家都出乎意料的理智。

    直到这样一条微博的出现。

    【圈圈娱队：啊，不是，大家看不出来吗？旧情复燃啊……】

    【稻花香年uu回复圈圈娱队：不会是t吧？】

    【圈圈娱队回复：……】

    【喝水时间到：t是？】

    【电话响了我不接回复喝水时间到：猜猜谁和y在拍戏……】

    这个指向不得不说很明显了。

    谭归淮的粉丝立刻冲上战场。

    【入我淮里回复圈圈娱队：少带你淮哥，多多关注淮哥待播剧[图片]】

    【不上班我做主：啊？这俩真谈过啊？】

    【谭归淮的左耳洞：@谭归淮的小尾巴，来告造谣啦！】

    【首先不接受回复电话响了我不接：看我名字。】

    【温温吻玫瑰：@虞温工作室，来告造谣！】

    苏邂这边和谭归淮那边看到这个艾特齐齐沉默，告哪门子的造谣，复燃这个太主观，如果是旧情……

    那还真有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