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呆呆的看着屏幕，回想着发生过的事情，身体轻微的发着抖，而一旁的库洛洛也微微皱着眉看着，没有说话。
“怪不得没有发现被操纵的痕迹……这是……引导你去做，呃，一些事……时间上……应该完全对上了。”侠客在研究这些指令。
“所以被改变的是小徒弟的性格而不是行为……所以才没有发现被操纵的痕迹……”信长补充道。
“下调智力……够狠啊……”芬克斯也说。
“那这些关键字是什么意思？”派克诺坦指着屏幕上“幻影旅团”问。
“大概是提高遇上相关问题时的选择倾向，因为被留在在潜意识中。”库洛洛解释到。
“这样也不合理啊，虽然潜意识存在，但是也不是100%会同意吧，毕竟艾薇应该没有完全被操纵。”派克诺坦说。
“是啊……你要她加入旅团的时候，她不是也不是很情愿……还闹得挺凶……”芬克斯弱弱的说。
“大概就是因为有些会拒绝所以才自然，”玛琪说，“如果真100%同意或者回答的十分痛快倒看起来很可疑了。”
“只能说是大幅提高可能性吧……”侠客说，“而且即使这样，已经很强大了……”
“那这些故障又是什么情况？”小滴指着屏幕发问。
“是变成火红眼的时候吧，”艾尔答道，“记得第一次见到艾薇火红眼，莫娅跟我说她火红眼之后会变得跟小朋友一样要娅妮照顾……可能实际上就是因为火红眼破坏了连接，需要娅妮修复……”
“而所谓的‘变成小朋友’可能是艾薇自身抗拒被操纵的副作用。”库洛洛补充道。
“这招真高啊……这里提高情感值、降低理智值……艾薇就会变成一个冲动的人再加上降低智力值……所以那时候才会被团长轻易识破？看起来完全没有被操控，实际上却让艾薇不知不觉的按他们的计划行事……而且连艾薇都觉得是自主行为。”侠客说。
“其实那时候最让我生疑的就是艾薇脱口而出的‘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说。
“怪不得能忍住躲着团长快10年……却突然就被抓住了……可这里没有‘鬼冢夫人’的相关内容……”侠客说。
“慕莎他们跟阿婆也不是完全互相信任的关系，而这系统应该还是掌握在慕莎和莫娅手里的。”艾尔答道。
“难道蔷薇每个人都有这个芯片？”派克诺坦问。
“看功能的话难以实现……控制一个就很费力了吧，”同为操作系的侠客解释道，“实际上控制一个念能力者到这种地步的话也会很困难的……但是大概因为那位名叫娅妮的人有艾薇的念印吧，你看一开始输入指令要重试好几遍，后来也有连接增强的语句出现。而且咱们看到的指令其实也只是大方向上的改变……细看的话还有许多可以整的数值，按‘+’‘-’号就行了……现在都看不出被改了什么……”
“可后来为什么又把和蔷薇相关的词都删了呢？这里有些古怪。”玛琪指着屏幕问。
“鬼知道，可能又有什么新计划了吧……还没来得及，就因为艾薇的火红眼所以断了连接了？”
“这么说的话，艾薇就是他们的玩具一样。”小滴的总结，让众人又一次陷入沉默，而当事人艾薇始终一言未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富兰克林看着小滴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emmm……”打破尴尬气氛的是艾尔，“这里还有我的名字，看来那时候跟我恋爱也是……假的咯？然后因为以为我死了所以没有删？”
“从结果推测过程的话就容易多了，那时候慕莎师父想壮大蔷薇，最快跟别的杀手家族或者组织联姻，选项就是你和揍敌克家的伊路米，”艾薇终于开了口，“而伊路米是操作系。”
“没想到念系别也能成为相亲优势啊，倒是你，momo，”艾尔看着艾薇，“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不知道。”艾薇摊摊手，“……我倒好奇这个芯片拿出去我会怎么样呢？恢复初始数值？还是说从它植入的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对我还是存在影响的……毕竟记忆还是存在的，那这些被禁止浮动的数值又会变成什么？”
“如果非要用数值解释这些的话……我猜想可能你十年间所经历的事情一定会有数值变化的影响……然后加上你被操纵前的原始数值就是你现在的数据了……”侠客分析道。
“所以咯，其实不管是谁的命令，她想让我变的样子，想让我做的事情，大部分应该都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不是说这个芯片拿出去我就能把所有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这才是可怕的地方吧，”艾薇顿了顿，“而且我其实现在最纠结的问题是——拿掉芯片后，我算是谁。”
艾薇正说着，窝金的声音从玄关传了过来：“艾薇丫头，你朋友来找你哦。”
众人看过去，门口站着今天负责准备食物的窝金和库比，而他们的后面站着的是——莫娅。
“话说你们在讨论什么都坐在这……”窝金一边进屋一边问，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倒是莫娅先开了口。
“你们……都知道了？”莫娅笑着说。
而艾薇站起身，拉着住莫娅走到门外，关上了屋门：“你一个人？你不觉得这种情况你一个人来被杀的几率很高吗？”
“呵，我觉得旅团没有必要现在跟蔷薇还有鬼冢夫人撕破脸吧？或许你可以试试去跟你的库洛洛哥哥撒个娇看看他会不会帮你干掉我。”
“那你是觉得我不舍得杀你咯。”
“呵呵，我有你的念印，你打得过我吗？”
“呵，也是，”艾薇摊摊手，“那你走吧，我以后都不太想再看见你了。”
“嗯，我就是来通知你，莉朵我要留下的。”
“OK，她愿意的话随你们便。”
“哦？就这样？她不是你最亲密的战友么？”
“哈哈哈哈，”听到莫娅的话艾薇笑了起来，“什么战友？无所谓了，没准我实际的情感数值是负的呢，是吧？”
莫娅也笑了笑没有说话，而艾薇却抓住了她的领子把她狠狠的按在墙上。
“谢谢你莫娅，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莫娅抿抿嘴没有说话，却看到艾薇的瞳孔有隐忍的红光闪耀。而且莫娅看到她身上的缠在自己眼中渐渐浮现了出来——念印失效了。
好久没看到了，艾薇的念，那少有的、如幻彩一般不停变化的念的颜色。
“话先别说太满，天生愚蠢的话是无药可救的。”莫娅压抑住情绪，讥笑道。
“那也跟你没有关系了，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了。”
“那还真省心多了。”
“你走吧。再见了。”
“OK，那拜拜了。”莫娅从艾薇的手中拽出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样真的好吗……”看到艾薇回到屋中，藏匿在附近的娅妮现身了。
“嗯……蛮好的。”莫娅点点头，泪水夺眶而出。
艾薇回到屋里，其他人都围坐在库洛洛的身边，大概还在讨论自己的事。而最后回来的窝金和库比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所以当艾薇走过来，众人都投来了复杂的眼神。
“那个，我……退出？”艾薇微笑道。
“亏你还笑得出来……”信长不自然的搓搓手，那个控制艾薇的芯片给他们带来的震惊还没有消退，像他们这些习惯了自由的流星街住人都清楚的很那意味着什么——大概是身为“人类”都无法接受的吧，这样活在别人的操控下，况且却不自知。
“emmm，”艾薇抿抿嘴说，“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啊！”一旁的芬克斯却突然惊叫一声，“我看到你的缠了。”
听到他的话，本来正在沉思的艾尔和库洛洛也用凝看了过去，的确能看到艾薇身上的念。
“嗯，这个制约突然就消失了，大概是……出现的原因消失了吧。”艾薇点点头。
“制约？你以前不是把这个划分到能力范畴么？”艾尔看到艾薇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悦，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是艾薇并没有追究的意思。
“无所谓了，还是说刚才的事吧……那个，我退出。……好么？”艾薇本来说了个陈述句，却在看向库洛洛的时候又多加了一个带着询问意味的结尾。
“理由呢？”库洛洛看了过来。
“因为我……”艾薇想了想，接着说，“因为我加入的目的现在看来不纯粹，而且现在念印已经失效了，对旅团来说算是一个不安全因素吧，况且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你刚才为什么用疑问的语气？”
“嗯？哦，怕这么说你会生气啊。”艾薇一脸坦然的说。
“为什么怕我生气？”
“因为……至少，十年前的我不是假的，发生过的事情也不能全部抹除。”
“那还想着离开？”
“理性上我觉得我还是应该退出旅团，这样对你的团员才算负责。”
“其实小徒弟留下来也无所谓的吧……”信长插了句话，“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算那个芯片曾经控制过她，现在不是摘了么……而且被控制的时候对旅团也没有威胁，不至于摘了反而有威胁了吧。”
“同意……”侠客也开了口。
“我觉得也是，你就留下呗，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了……凶女人她……”芬克斯说到一半的话被玛琪和派克瞪了回去。
“所以，你有更想去的地方吗？”库洛洛问艾薇。
“没有。”艾薇老实的答道。
“好，”库洛洛低头想了一下，接着说，“那你暂时留下，等你搞清楚真正的你是否还愿意留在旅团再做决定。但是如果你要是做出背叛旅团的行为，会按团规处理，这样能接受吗？”
“也好，可以。”
库洛洛环视其他成员，“其他人，有反对的吗？”
众人都摇摇头，没有做声。
“那就这样决定了，解散吧，底盘的事情要收尾了，这几天都别离基地太远，”库洛洛又看向艾薇，“你跟我出去一趟吧。”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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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跟着库洛洛又来到了米尔市，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之前的心情了。走到商业街，艾薇看到街口的灯柱又想起了那天莫娅在后面等的样子，艾薇别扭的别过头。
“那天的事情，对不起。”艾薇先开了口，却没有敢抬头看库洛洛。
“哪天？”
“就是……在这里的事，就是私自把你和她配在一起时候的事，现在回头想想好傻……不过也有点释然了，大概是因为系统里两个关键字冲突了？这么说的话……”艾薇喃喃的说着，像是说给库洛洛，更多的却像是自言自语。
“呵……”库洛洛轻笑，“看来是我冤枉你了。”
“唔，没关系，……反倒是让我想起很多事……小时候的事……”
“嗯，其实我也是。”
“对不起。”
“为什么又道歉？”
“十年没见到了，反而被作为棋子摆到你身边……怎么说呢……很愧疚。”艾薇暗自搓了搓衣角。
“不是你的错，反正发现之前还什么也没发生，而且重要的是你回来了。”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帮了我吧。”
“坐下来聊聊？想吃那家蛋糕吗？”
“不太想，能换一家吗？”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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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谈么，芯片的事情？”库洛洛看着艾薇小口小口的吃着盘子里的咖喱饭，突然又想起了前几天还在自己面前不顾吃相的小丫头。
“可以，其实我对这件事本身……不是那么太在乎。”艾薇说着眼神却有些许的黯然。
“不在乎吗？”库洛洛重复了一遍。
“……说一点不在乎是假的，但是我又没有愤怒的感觉，我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没有任何情绪……是这样的。”
“对我的感觉呢？”
艾薇听了库洛洛的话，抬头直视库洛洛的眼睛，良久后才开口，“想听实话吗？”
“当然。”
艾薇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抿了一口，深吸一口气。
“这一点其实我倒有点在意，我说我更加依恋你你信吗？”未等库洛洛开口，艾薇接着解释道，“其实薇薇安死后，我不敢找你，所以我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名字——就是莫娅。现在莫娅没了，对莫娅的依赖是假的，我只有你了，但是你认识的我却不是真的我，怎么说呢……有点别扭。”
艾薇停下来，看着库洛洛墨黑的瞳，小心翼翼的问：“我这么说你会生气吗？”
“呵呵，你就那么害怕我会生气吗？”
“嗯……有点，”艾薇突然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浅浅的笑了，“突然又有点小时候那种感觉了，心里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呆在你们身边，又好害怕被丢掉，呵呵。但是我又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不是真实的……”
“因为关于我的关键字吗？”
“嗯，还因为那些被篡改的数据，也不知道真实的我……你会不会讨厌呢，毕竟我都……还不确定是什么样子。”
“我承认之前你的样子让我会有些先入为主的感觉，”看到艾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库洛洛接着说，“其实你的表现，有时候让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有过那些经历，完完全全就是个调皮的傻丫头，不过现在原因倒也明了了。再次遇见你之前，对你的印象，还是小时候那个灰突突的小家伙，这十年来我从来没有预想过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要你是那个小家伙，我都能接受。所以，我觉得要做的只是重新认识你，你说是这样吗？”
艾薇看着库洛洛，露出一个微笑：“说的也是，谢谢你……”
“不过，”艾薇又收起笑容，“我能不能收回我之前的话……我希望我们……暂时就算是兄妹的关系就好，或者……我就是你的团员就好。因为我不确定……我那时候对你的感觉是不是真实的……也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真实的我。所以我觉得这样比较好，对你来说也比较公平。”
“可以，那平时我是你的哥哥，活动时间算是团长。”
“嗯，谢谢你。”艾薇道了谢，松了一口气，心里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过你现在看起来乖了好多。”
“还是不要报太大希望，性格会很恶劣的几率比较大。”
“没关系，就算变成小恶魔，我也不会丢掉你的，”库洛洛喝了口红茶，接着说“三天后鬼冢夫人会组织突袭，一举剿灭杰尔夫的势力，旅团会参加。”
“嗯，好。”
“我是要说你可以不参加。”
“没关系，不是说好了做普通的团员？我不想被特殊照顾。”
“不怕看见鬼冢夫人？”
“鬼冢夫人不能跟蔷薇划等号，而且我也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敢见她？”
“那明天跟我一起去她那？”
“嗯，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