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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而不得白月光

    江煜伸手摸着床头柜上的眼镜,一边在心里吐槽裴延川这大半夜的又发什么疯,一边张口就要答应,反应过来却连忙把话咽回去,戴上眼镜,坐起身没个正经道:“裴哥,裴——总——,先不说你又在下班时间给我安排工作,你明天上午去静安,那恒裕老总谁去见啊?”

    见电话那头沉默了,江煜靠上床头板,左腿搭上右腿,持续输出:“既然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不是我上司,我也不是你下属,我就直说了,你都多少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搞什么霸总文学白月光回国你去接啊?这么非主流啊?你自己算算,过去一个月你推了多少事情给云州他们几个了?这么大个公司你还管不管了?咱们这些人一路跟着你......”

    “江煜。”

    听见电话那头明显冷了很多的低沉男声,江煜叹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又有点不耐烦,“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跟你打感情牌就是白搭!但是!那可是恒裕老总!你难道不清楚吗!?”江煜越说越气,话音里带上了点情绪,“全公司上下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跟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谈生意!?我说你别这么意气用事行不行?我不信你忘了明天的行程,你能给我打过来这通电话,你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

    “再见。”

    这样冷不丁一句话让江煜一愣,连忙对着电话“喂”了两声,回应他的却是挂断电话的“嘟——”声。他把手机拿下来,看见桌面上显示的时间,十一点五十三,不由得被气笑了,发了条信息过去。

    江煜: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你小子还真是挺有礼貌,还知道先说再见。

    裴延川:嗯。

    江煜:我没在夸你。

    裴延川:我知道。

    江煜:再半夜给我打电话,我就把秘书职位辞了。

    裴延川:我不批。

    看着这三个字,江煜恨得咬牙,把手机往被子上一摔,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灯火辉煌的夜景,又看看旁边冰冷的被窝,简直欲哭无泪。

    香香老婆就睡在隔壁主卧,自己却因为总被老大半夜打电话安排工作而被老婆踹到次卧睡觉这算什么事儿啊!

    而且秘书也不是他本来的工作!!!

    都怪那个跟在裴延川身边三年的前首席秘书窃取商业机密,才导致裴延川现在根本信不过新招的人,就只能让他顶上首席秘书的职位了。

    虽然那个秘书现在还有六年刑期,但这并不妨碍江煜在心里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才重新捡起手机,再发了条信息过去。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裴延川把目光从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移开,伸手拿起放在边上的手机,看着锁屏上显示的信息。

    江煜:机票订吗?

    过了半分钟,他才解锁,回了条:不用了。

    看见回信,江煜手指在屏幕上停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再次发了句:不去见你那白月光了?

    这次对面很快就回了消息。

    裴延川:我去见白月光,你去见恒裕老总?

    夜风吹动窗帘,影子在地板上忽明忽暗,看着从窗口落入室内木地板上清浅月光,江煜忽然觉得裴延川有点可怜,开玩笑的心思也淡了。

    他们几个人从2006年相识至今已经十年,一起创办颂安,中间经历过分歧,争吵,也有人中途退出,一起租过廉价的地下室,住过简洁的写字楼,也在颂安大厦建设的时候天天跑过来监工,看着颂安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工作室慢慢壮大成为如今互联网龙头企业之一,尤其他和裴延川,实在算得上推心置腹,莫逆之交。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裴延川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曾经,他们所有人,大概也包括裴延川在内,都以为那个白月光是家境优渥的四线女星宋知安。

    后来颂安壮大,他们接触到的信息越来越多,所看见的天地越来越开阔,他们才知道

    ——草,原来不是那个四线女星宋知安,而是那个在国内常年稳居前五的房地产企业“华盛集团”董事长宋鸿晟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面的小女儿宋知安,是那个被保护得极好、左手攥着军衔肩章右手捏着机关公章出生的北平宋家小姐宋知安!!!

    宋家是老牌世家,祖上入关时就把后代乘凉的大树栽好了,宋老爷子的爷爷是黄埔军校二期学员,毕业后投身共产党事业,是开国时由百元人民币上那位亲自授衔的将领之一,其独子,也就是宋老爷子的父亲,也选择了从军,后来宋老爷子的大哥也继承父亲意志毅然投身军旅,宋老爷子则孤身一人步入了政坛。

    宋老爷子的大哥育有两子,皆从军。宋老爷子一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从政,如今已经走到普通人望尘莫及的位置,二儿子于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光荣牺牲在了云南边境,被追封烈士,小儿子,也就是宋知安的父亲,既没从军天赋也没从政天赋,却在经商一事上见解独到,于是在改革开放之际响应国家号召做了个商人。

    宋家满门都是忠烈之士,若非要说有什么过错,那就是在计划生育时期多生了宋知安这个女儿。

    当时宋知安的母亲温言吃过晚饭在胡同里散步,被一个小女孩指着肚子说里面有妹妹,去卫生院一查,竟真怀孕了。

    为此宋家一群大老爷们儿聚在一起抽了一宿的烟,抽得房间里烟雾缭绕,最后天将将破晓的时候,宋知安的太爷爷一拍大腿,从椅子里站起来喊:“他娘的!生!!!生下来要真是个女孩儿,罚我也认了!!!要是个小子,看我不打烂他的屁股!!!”

    宋知安就这么幸运活了下来。于是宋家四世终于有了宋知安这么一个女儿。

    江煜长长叹口气,这样的家世,用显赫来形容都不够,哪里是有钱就能攀上的,就算攀上了,只怕人宋家还要觉得你裴延川是钱赚够了把人家女儿当做进谋求权势的跳板呢!

    打字的声音再次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延川啊,你也快三十了,够不着的月亮你非要去摘吗?”这句话在短信编辑栏里躺了半天,江煜又长叹口气,把这句话删逐字删了,重新打了句话发出去。

    江煜:明天下午的机票订吗?

    半晌后,当江煜都快睡着了,手机屏幕才又亮起来,他连忙点开看。

    裴延川:订。

    第二天下午两点,商海市静安区。

    公路两旁栽种的梧桐枝繁叶茂,恣意舒展,在四月阳光里仿佛流淌绿意,春风拂过时树影斑驳。三两游人结伴漫步在黑灰色砖石路上悄声细语,或举起相机记录着这座充满历史气息的城市。

    一个身穿黑色长款风衣、戴着口罩和黑色鸭舌帽的黑发男人在一处独栋洋楼的院墙外停住脚步,仰起头看从院墙里伸出枝条的白色流苏花。

    宽松的风衣衬得他身形削瘦肩背挺拔,颀长笔直的双腿被包裹在深蓝色牛仔裤里,脚上穿一双黑色绑带短靴,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他在那根树枝下驻足了仰望了很久,路过的人总把目光投向他,直到身边同伴用手肘戳了戳他,他才低下头,顺着同伴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和岗亭里安保人员凌厉审视的目光对上,才终于在安保人员戒备的目光中转身,迈步打算和同伴一起离开。

    但那一步才刚迈出去就立刻收了回来。

    一辆迈巴赫从公路上转弯行驶到洋房铁门前,岗亭里的安保人员快步走出来,走到铁门中间,伸手推开那扇上世纪装的铁门。等到大门被完全推开,迈巴赫才缓慢行驶进去。

    周围的游客纷纷停下脚步观望,有些从兜里掏出手机拍照。刚才在流苏树枝下驻足仰望的男人站在那条延伸进洋房的支路边,一张脸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冷淡的黑色瞳孔,目光紧紧盯着迈巴赫闭拢的车窗。车窗上只能看见四周景物的倒影。

    车内,宋知安坐在后排,正戴着耳机看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发布会视频。视频中,男人穿着正装,一个人站在讲台前,照旧冷着一张脸,舞台灯打落时,仿佛世间所有光芒都汇聚到他一个人身上。

    车辆稳稳停住,车门从外面被人打开。宋知安扯下耳机,合上笔记本电脑,弯腰从车里出来。刚一抬头,院子边高大茂盛的流苏树就进入眼帘。

    忽然一阵春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间,满树盛开的白流苏花纷飞如雪。

    抬手将脸侧一缕被风吹起的碎发撩入耳畔,宋知安转身,向身后楼房走去。

    客厅里,一个穿着围裙头发花白的妇人看向门口换鞋弯腰换鞋的宋知安,又看看宋知安身后远处院墙边的白流苏花树,笑着说:“安安这次回来可真是时候,正赶上春天院子里那棵流苏树开花呢。”

    宋知安换好鞋,抬起头,笑着回道:“是啊。”

    虽然我早已不是会在树下花雨里转圈的年纪了,但我仍然深爱这棵流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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