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演

    警方动作迅速,在项景天居住别墅里发现不少违禁药品。

    证据确凿,项景天拍桌而起,一直强调自己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会出现在自己的房子里。

    审问项景天身边的保姆和司机,全部说不清楚药品来源,只知道项景天经常需要吃药,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喜怒无常。

    任燚越调查越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家庭医生早已不见踪影。

    而警方手里掌握的证据,没有给项景天机会狡辩。

    祖孙两见面,任燚把调查到的情况一一说明:“我派出去的人还在找,北城被翻了个底朝天,那人没有出国记录,准躲别的城市去了。”

    项景天一听,气急败坏道:“家庭医生被人收买了!那些药根本不是我授意使用,还没有玩儿到搭自己性命进去的地步。”

    完全不知何时开始使用违禁药物,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竟然毫无察觉,项景天懊悔,偏偏没有发现不对劲!

    实在太疏忽大意,最危险的人就在身边。

    颓丧着脸问律师:“照这样下去,我会判几年?”

    律师:“根据目前警方公布的各项证据,三年起步。”

    听到结果的祖孙两人心如死灰。

    且不说项景天能不能撑过三年时间,就现在天天卧床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进去待几年。

    任燚果断决定:“我去找项景绅!”

    “外公!”项景天咬牙切齿:“比起低声下四求他,不如找到我被陷害的证据!”

    始终不能接受最终下场变成人人唾弃的典型,圈子里的人知道后一定会笑话他,被曾经看不起的项景绅踩在脚下。

    “不许去求他!”

    律师就当前状况分析一通,不建议道:“警方的证据链很完整,想要翻盘比较困难。”

    “那你就去找啊!”项景天吼道:“漏洞一定在,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别光拿钱不办事,我雇你来,是为了还我清白,不是来说服我认罪!”

    “我有什么错?我没错!该死的是他项景绅!”

    整个律师团被菲戈集团压死,根本不敢太出头,生怕就此断送职业生涯。

    项景天的身体状况没办法一直被羁押,任燚疏通过后,按照程序,勉强回了医院接受治疗,但一天二十四小时被警方的人监视。

    *

    静园。

    项景绅瞒着宋挽凝来见徐芸,竟然没被拒之门外。

    徐芸客客气气招待他,把该感谢的话说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道:“你和小挽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阿姨是这么认为,既然你们合作结束,那就各自安好,别再打扰。”

    项景绅拿出徐芸送来的信封,退还回去:“阿姨,这个我不能收。”

    这些年一直生病,没办法出去工作,全靠宋挽凝逢年过节给她红包和平时零花钱,舍不得用便全部积攒下来,久而久之也有十来万。

    也不是要上演给钱驱赶人的戏码,徐芸耐心解释:“阿姨能看出来,你们不是一路人,以后会遇到适合你的另一半,小挽也有她要走的路。”

    “这笔钱不多,但确是阿姨全部的心意,就以此为终结,你别再来了。”

    豪门的日子不平凡,徐芸过怕了,更怕宋挽凝未来生活在水火热之中,她要用自己的诚意买断这条路,不能被任何人瞧不起。

    项景绅本来带了戒指,临进门前摘了下来,现在听完徐芸这番话,庆幸自己没带出来。

    如果带了,那就是示威,在徐芸面前喧宾夺主。

    “阿姨,我跟宋挽凝,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是以合作开始,但我早把她当成生命中的另一半,除了她我再没有别人,也不会有。”

    没等项景绅表明态度,徐芸便打断道:“我相信你不会有,但你们确实不合适,你的家庭,身处的环境,社会地位,都说豪门讲究门当户对,可我认为,无论在哪个阶层哪一方面,婚姻都要门当户对。”

    “我们小挽今后会以事业为重,相夫教子不适合她,你听阿姨一句劝,回头看看周围追着你跑的人,好姑娘肯定不少,找个适合的婚配,既能圆你父亲心愿,也能助长今后的事业。”

    徐芸就是铁了心不同意,态度摆在那。

    项景绅没打算放弃:“阿姨,我的婚姻只有我自己可以做主,今天可以跟您说实话,如果没有宋挽凝,我在这世间就是孑然一身。”

    “母亲前两年去世了,我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亲朋好友。孤独的日子过了很久,在遇到她以后生活才有些气息,是她弥补了我人生中的缺憾。”

    项景绅站起来,准备离开:“我会向您展现我的诚意,今天突然打扰,请您见谅。”

    徐芸看着他干脆利落的背影,不免叹气。

    她又怎么会不懂,常年活在孤独里的人,强大又脆弱,强大到哪怕苦苦支撑,一人也可以撑起整个世界,这样的人却也非常脆弱,一点点爱意和温暖就能全线溃防。

    项景绅身处在一个拥有极大权力和资源的世界里,有任凭心情好坏做事的资本,能付出最小的成本拿捏身边任何一个人,只要他想做成一件事,所有人都会为他开道。

    徐芸对宋挽凝说:“小挽,妈妈承认他是个优秀的男人,却不是适合你的伴侣,早年他家里的事,妈妈有所耳闻,他的父亲对比宋国晔,有过之无不及。”

    宋挽凝早切身体会过,“我知道,所以维持现状就很好,我忙我的事业,他挑他的夫人。”

    不愿意再有牵扯,得知新签的剧本是项景绅投资时,便主动跟片方提出辞演。

    所有人听到消息的人都傻眼,导演和编剧一致认为女主角就是给宋挽凝量身定做,定妆照都拍完了,男主角也是宋挽凝亲自挑选,现在换人,这部剧大概率会扑街。

    无论怎么劝说,宋挽凝还是不松口。

    项景绅无奈:“她现在想彻底跟我划清界限。”

    他大手一挥,决定先停拍,等他把人哄回来,等宋挽凝点头愿意拍时,再启动这个项目。

    “前期投入的资金打了水漂,”付超有点心疼:“项总真舍得。”

    宋挽凝内心毫无波澜:“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人家是大老板,想怎么造就怎么造。”

    付超一想也是:“出国的事你考虑怎么样了?”

    出国是徐芸提出来的,只要宋挽凝留在北城,大概率绕不开项景绅。

    “姐,你要出国?!”林林咋呼:“现在正是人气高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出国呀?”

    宋挽凝:“我还没决定,先把剩下的工作处理完再说。”

    明明还在考虑中,项景绅却收到了消息。

    “绑架”依然屡试不爽,宋挽凝坐在副驾驶,心里暗下决定,完成手头上工作后,就出国进修去,绕不开项景绅的生活,实在太累了。

    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

    项景绅等不到回家,直截了当问:“你要出国?事业上有哪里不满意,为什么想着离开?”

    宋挽凝很是震惊:“谁说的,根本没有的事!”

    被他知道,出国这件事多半不会顺利,宋挽凝下意识否认。

    项景绅从收到消息那刻便无法冷静,各种不好的情况全部过了一遍脑子。

    “那你为什么辞演?”

    “因为不想跟你扯上关系!”宋挽凝没有回避:“我们之间就保持距离,是最皆大欢喜的结果。”

    连工作关系也不要有,她不想在每次拿起剧本时,突然想到项景绅,更不想在投入片场工作时,看见跟项景绅有关的任何一件事。

    能避则避,她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项景绅不可思议:“你不是一向以工作为先,现在有适合的工作机会,你为什么不把握!”

    “在你看来是给我量身定制的剧本,但在我看来,是你施舍给我的伊甸园。”

    项景绅不想争吵,心情平复一路。

    他像走上一条无法返程的路,无可奈何的怒火吞噬掉了内心的平静。

    “我承认,”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缓些:“之前对你很糟糕,你现在看到了我的改变,却不想接受这种改变……你能不能再给我们之间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宋挽凝摊开左手手掌:“这个痕迹总是会提醒我,我们之间不可能。”

    项景绅直直盯着掌心的红痕,渐渐红了眼眶。

    宋挽凝从没见他失意过,瞳孔里萦绕着浓浓的悲伤和挫败,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没有了坚不可摧的力量,那种感觉就像凶猛,撕咬力量极强的比特犬突然失去攻击性。

    “只要你不出国,不要悄无声息离开,我…我们慢慢来。”

    手指抚上左手掌心的伤口,就像在他的心脏上划一刀,伤口会经久不息,要自己慢慢愈合。

    “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情况了,对不起,我保证。”

    宋挽凝收起手掌:“不用道歉,我们要向前看,你不欠我什么。”

    项景绅:“我欠你很多。”只是你不计较,你不要了。

    “我的人生本来就充满坎坷,如果没有遇到你可能也不会一帆风顺。还有,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出现把我带走了,我也有人权的。”

    她是笑着说的这句话,释怀他所有鲁莽的行为。

    项景绅深吸口气,宋挽凝越释然,越豁达,他的心就越赌。

    “很快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宋挽凝不解:“什么很快?有什么结果了?”

    项景绅回答:“那些害你受伤的人,我一个不会放过。”

    事情真如项景绅所说的那样,秦家因为涉嫌DU品交易,上下全部被彻查。

    #泰威实业内幕交易#话题登上热搜榜。

    没等泰威实业公关部回应,又爆出XI钱新闻。

    接二连三的连环打击,泰威彻底哑火。无论哪一个,都能搞垮一个企业。

    最需要秦木出来主持大局、安抚股东的时候,人却不见踪影。

    秦家老大不在,秦家的大哥被迫推上来顶锅,秦家除了瘫痪在床的秦好没有被拉出来鞭挞外,其他人都没能幸免。

    项元丰想保下秦木,两家的利益有千丝万缕的牵扯。

    项景绅早察觉他的意图,那天在废弃厂房前看见冯文树出现时,便下定决心不留秦家。

    *

    半山老宅。

    项元丰把人请回家来教训:“秦家现在已经付出代价了,剩下就让事情随时间沉淀吧。”

    他做主想压下所有事,秦家没有连根拔起,就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为了让项景绅不再追究,甚至搬出了宋挽凝。

    “她不是你可以利用的借口。”项景绅冰冷注视着已过花甲之年的老人:“我的人跟这件事无关,她不需要为此愧疚,我更不需要得到你的认可。”

    项景绅说:“项景天就是太把别人的肯定当回事儿,所以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这是项元丰忽略的事实,以为项景绅也是这样,他中气十足的辩驳:“我顺你的意,没插手天儿的事,你不要得寸进尺,想干预大局!”

    项景绅不需要他假心假意来哄骗自己,好笑纠正道:“您哪里是顺我的意?而是眼见培养的儿子不再有用,便直接放弃了,为了能给自己找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也不用非得绕到我身上来。”

    项景天像一匹脱缰的马儿,前半生在铁律下成长,如今便不会再受人控制。

    “有一件事你可以能不清楚,项家之于我,可有可无,这就是我与项景天最大的区别!”

    两父子见面没有愉快的时候,依旧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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