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

    宋挽凝一进电梯腿脚发软,付超在后面扶着她手臂:“怎么样?”

    她侧头靠在电梯墙,耳鸣得厉害。

    “我送你去医院。”

    到医院时,宋挽凝发起高烧,昏昏欲睡。

    付超把林林叫来守在床边,他去交医药费。

    前前后后忙完回来,林林问:“是不是今天在机场受伤了?姐在候机室的时候脸色就不对。”

    付超叹气,脸色难看:“一半一半吧。”

    今晚经历的修罗场,人不生病也得晕一回。

    宋挽凝高烧导致嘴唇嫣红,躺在病床上双眸紧闭,输液瓶里一滴一滴的药水往下送。

    围着病床的蓝色帘子一点缝隙没漏,遮得厚实。

    包间里发生的事情付超大致能猜测出来,思考着莫不是最近宋挽凝的行程安排太密集,导致小两口没有时间联络感情。

    项景绅太寂寞?

    虽然他们不是正常恋爱结婚,但过去一年来,付超从没见过项景绅关心除宋挽凝以外的人。

    分明是纵容,这么快腻了?签了新人,喜新厌旧?

    不是没可能,付超手背拍着掌心,嘴里念叨:“坏了坏了!”

    看宋挽凝的样子,分明是喜欢项景绅,这怎么搞……

    林林坐在床表的凳子上,不理解道:“什么坏了?”

    付超自顾自打腹稿,两人还在婚期,男方另有新欢,宋挽凝这顶绿帽子短期内摘不得,算算日子剩一年时间。

    眼下项景绅开始捧秦好,明摆跟宋挽凝对着干,这不是膈应人?

    付超比宋挽凝更加担心事业的问题,红不红看命,宋挽凝命里能大火。

    今晚闹得这么僵,项景绅会不会被狐狸精吹枕边风,暗地里打压宋挽凝……

    不知睡了多久,宋挽凝迷迷糊糊睁眼,入目是刺眼的白炽灯。

    林林:“姐,你醒啦。”

    宋挽凝动了动手,手背有点痛。

    林林:“在输液呢,别移针啦。”

    “我在医院?”嗓子像用胶水黏住了一样。

    “嗯,你发高烧,超哥送你来的,现在他去找医生了。”

    宋挽凝坐起来,沙哑道:“几点了。”

    “十一点啦,你睡了快三小时。”林林递来一杯温开水:“润润口。”

    喝完半杯水,干涩的喉咙舒服一些。

    付超正好回来。

    宋挽凝要求道:“我要出院。”

    “不急,住一晚观察观察,医生说你虽然退烧了,但是之前伤到的肋骨又有点裂缝,需要多躺躺。我估计是今天在机场被人群挤压造成的。”付超后怕道:“以后安保措施一定要到位。”

    回想起白天机场汹涌的人潮,林林发怵:“对啊,幸好我们没事,差点以为要被人扒光。”

    付超:“今天机场聚集的粉丝太多,你走机场的视频上了热搜,被公关掉了。”

    “公共场合引起大规模骚动的情况不能大肆宣扬,有存在安全隐患的可能,团队发现立马把热度降下来了。”

    林林是个老粉,很懂:“对家会抓住机会,夸大事情真相来给我们使绊子,上升到扰乱公关场合安全问题,不利于树立正面形象。”

    两人一来一回说了很多,宋玩凝始终沉默,安安静静等最后一点点滴打完,叫了护士来拔针头。

    她最不喜欢医院,执意要回锦绣府。

    付超顺路先将林林送回去了,车上只剩下两人。

    “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的拍摄任务我给你协调一下挪到后天去,在家休息别出门了。”

    宋国晔见缝插针,无处不在,怕是不会放过宋挽凝。

    凌晨十二点多,宋挽凝进门。

    屋子里一片黑暗,玄关空空如也。

    她下意识觉得项景绅还在陪秦好。

    换好脱鞋,机械地朝他房间走去,卧房没人,书房也没人。

    大半夜脑子不清醒,宋挽凝给浴缸放满热水,除去全/身/衣物,在水雾缭绕中沉到浴缸底部,黑色长发在水底荡漾开,口鼻中溢出的空气在水底形成气泡浮上水面。

    肺部憋到极限再上来呼吸新鲜空气,循环往复,直到彻底清醒过来。

    她瘫在浴缸里,随着流动的水流放松身体,浴缸带按摩功能,满身的疲惫渐渐消失。

    项景绅彻底转变对她的态度是因为她主动表明心意?

    宋氏集团即将破产,宋国晔断定是项景绅背后下黑手,她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商业竞争本就残酷,不排除宋国晔狗急跳墙的可能。

    他清楚项家的实力,一定会利用她和项景绅的关系,按照项元丰对她的厌恶程度,没动她是因为背后是项景绅,而宋氏集团的利益跟她没半毛钱关系,项元丰自然不需要顾及。

    项景绅的态度明显是知晓事情经过,却从来没有跟她透露过哪怕一点点信息。

    宋挽凝抬起左手,水流顺着手臂哗哗落下,张开手指,遮住上方光线,愣愣地盯着无名指。

    不透露半分并不是因为顾及她的感受,明知宋国晔遭报应她喜闻乐见,项景绅只是单纯把她排除在决策之外。

    放任秦好靠近,甚至签下作为菲戈首位艺人,明摆着提醒别再靠近他。

    协议的婚姻,终究没有感情。

    启初,宋挽凝以为只要改变自己,努力做出一番事业配的上站在项景绅身边就好,现在看来,即便她在自己的领域取得再高的成就,依然于事无补。

    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项元丰贬低和嫌弃的不是她从事的职业,而是她这个人,她无法改变的出生。

    反观秦好,进了娱乐圈,依然是项家座上宾,即便项景绅跟项元丰再不对付,他也愿意陪着应酬。

    寂静的夜里,按摩仪器发出嗡鸣声,水流随着震/动泛起涟漪,关掉按摩功能,宋挽凝屈腿坐在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浪渐渐平息下来。

    半小时后,宋挽凝披着吹干的头发,穿着浴袍出现在书房。

    她记得两人当初签下的协议就在保险柜里。

    打开保险柜,找到结婚协议。

    仅仅纸张白纸而已,却是两人唯一的联系,她有什么资格要求更多呢?

    宋挽凝坐在平常项景绅坐的位置,仔仔细细读了一遍协议内容。

    上面有一条两年内双方不允许发展新的感情。

    协议是他制定的,双方要遵守条款。

    突然有了争取的底气,项景绅是让她唯一动过心的人,至少在剩下的一年时间里,项景绅完完整整是她一个人的。

    *

    翌日下班点,宋挽凝准时出现在菲戈集团,他不回家,她就来找他,至少把误会解释清楚。

    地下停车场,宋挽凝正在泊车,后视镜中略过一个穿西装的熟悉身影,好像在哪见过。

    等车子挺稳,那个熟悉的身影上了浅粉色兰博基尼的驾驶座,刚启动车辆,秦好走了过来,坐进了后座,到车子开走,整个过程不超过30秒。

    宋挽凝从车里出来,远远望着兰博基尼消失的方向,终于想起那个熟悉的身影原是项景绅之前派来接送她的司机,如今成了接送秦好的专职司机。

    五味成杂,项景绅跟秦好是什么关系,她一定要弄清楚。

    “夫人,这边请。”时力特意下来接她。

    宋挽凝回神,亦步亦趋乘坐专属电梯直达总裁办,特殊通道没有遇见其他人。

    打了一路腹稿,如果项景绅当面承认喜欢秦好,违反了合约,她该怎么做……

    “时助,今晚景绅还有其他行程吗?”

    “目前没有,今晚本来有应酬,项总临时推掉了。”时力实话实说,如今的局面他也看不懂,与其左右为难,不如实事求来得简单。

    到达总裁办门口,时力不方便进去:“夫人,项总在里面等,进去吧。”

    “谢谢。”

    宋挽凝调整好情绪,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推门进去。

    第一次来项景绅办公的地方,她没心思左右环顾,注意力被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吸引过去。

    项景绅听见动静抬起头瞧了眼,指了指面前的黑色沙发:“来了,坐吧。”

    宋挽凝下意识朝昨天沾到汤渍的前襟看去,黑色的西装外套干干净净。不是昨天哪套,是她从没见过的款式。

    “等我十分钟。”

    “好。”

    项景绅头也不抬,聚精会神翻阅手里的文件,在他左手边还有几份文件摊开待阅。

    桌面除了必要的办公用品外,什么都没有。

    宋挽凝怕打扰到他,没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

    十分钟过去,等项景绅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抬头没见到人。

    宋挽凝站在落地穿边,前面有全办公室唯一一株半人高的绿植遮挡,这个位置离办公桌比较远,站在穿边又不至于恐高。

    项景绅看了会儿,她就站在那里发呆,不出声不走动。

    难得片刻平静,即便天天待在视野最好的办公室,观景台配置对他来说完全多余。

    跟宋挽凝站在一起,莫名有了几分闲情逸致,放下心思眺望远方。

    想的太过出神,没发现他靠近。

    北城冬天经常下雪,来时天气晴朗,这会儿天空洋洋洒洒飘起雪花,落地窗外的景色跟顶流大平层没两样,无心赏景,

    “穿这么点出门,不冷吗?”他终于出声。

    宋挽凝今天穿了件黑色连帽披风,长到腿/根,“我不冷。”

    办公桌面上的文件全部盖住,码放整齐,看来忙完了。

    “我请你吃晚餐,昨天就想约你,今天也不迟。”

    项景绅没回答,比较在意她出现在菲戈的理由:“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不直接回答等于拒绝。

    连一顿饭不能一起吃了吗?

    “如果我说,只是单纯想跟你一起吃晚餐,可以吗?”

    如果他下一秒回答的是不可以或者沉默,那个问题便不需要再问了。

    宋挽凝屏住呼吸,不放过他的任何眼神跟表情。

    只要他表现出一丝丝抗拒,她就不会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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