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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筝望着贺思予愤慨的脸,心想贺洵只能自己祈求好运了。

    这天跟岳筝的预想有些出入,来人了,来的不是自己想的人。

    直到陪着贺思予吃了饭,看着一开始气势汹汹等贺洵回来,最后变成了蔫头脑袋。岳筝这才叫春儿和春桃给她送了回去。

    等房间里恢复寂静,岳筝这才坐下来回神,果然自己这点小聪明还是不行。但是关于身家性命的事,也由不得她说不行。

    于是,岳筝便坐不住赶去了书房,想不出来那就写下来,总有能看出来的地方。

    等贺洵醉醺醺的回来之后,进了房这才发现扑了个空,等他满院子找人的时候,只见书房里还有微弱的灯光。

    “筝儿,我回来了。”贺洵本来是寻思借着酒意,在岳筝这里耍耍无赖,没成想一进门就让他怔在那里。

    “这是什么?”贺洵眼也不花了,头也不晕了,走路也走的直了。只见巨大的纸张上写满了名字,岳筝正靠在桌前歪着头不知道看什么。

    “过来。”

    轻轻一声,贺洵一点毛病没有,走上前乖乖的靠在岳筝身边。

    “你自己看看。”岳筝瞅了贺洵一眼,自顾自的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就这样的举动,就让贺洵如鲠在喉,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纸。岳筝见他还想继续装傻充楞,于是开口:“贺洵,你还想编什么瞎话骗我?”

    贺洵听了岳筝的话,只能苦笑一声:“我这不是怕拖累你吗?”

    岳筝冷笑一声:“贺洵!你这是让我脑袋都栓裤腰带上了都不告诉我啊,要不是我自己知道,我以后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了。”

    “筝儿!”贺洵回头急切,想要去抱着人安抚,却被岳筝推开。

    “你站那!!!”

    等着贺洵乖乖站好,岳筝拿起笔架上的毛笔,不得不说,多亏自己学过字,读过书,不然非要让贺洵蒙混过关了不成。

    她走向前,只见那张纸上还贴着一张贺洵的书信来往,本来想一团麻的脑袋瞬间清醒起来。

    岳筝笑了笑,对着那信纸点点,又面对贺洵:“这事连阿娘也知道呢。”

    贺洵垂头,对着岳筝的眼神躲避无果,只能闷声来了句:“贺思予也不知道。”

    “我还不知道她不知道!你这是拿我当小孩呢!”岳筝被这句话点怒,自己想好了这辈子就跟着贺洵了,没成想这人知道要出事还想把她退出去,原来和离书都写好了。

    “那都是以前写的,我现在都告诉你!筝儿?筝儿?”贺洵努力为自己辩解,他自己那个时候确是想不开,想要早早为岳筝留个后路,没成想叫人翻出来了。

    “你别叫我!我都画出来了,你今晚要是不跟我说明白!你也别活了!”

    贺洵:“......”

    没有给他丝毫辩解的机会,原先那张明媚的脸也拉□□来,岳筝看着这人委屈的表情,木然的将脸别过去。

    男狐狸精!

    “你这不是都连起来了。”贺洵见岳筝不为所动,正能站在那里开始往外倒。

    “边关,戎人,吴氏家族,三皇子,太子,最后兵权,圣上。”贺洵简单的说了几句,岳筝便上前揪住他的耳朵。

    “你说不说!”岳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恨不得将贺洵的耳朵全都给他揪下来。

    贺洵一声不吭,算是默默的做反抗吧,岳筝见他不理人直接放话:“你要是不说,明天我就拿了东西叫思予带着我进宫见阿娘!阿娘要是不说我就直接去见圣上!到时候我要是一下犯上,那就一起都去死吧!”

    贺洵听了话快要哭了,这不是逼人吗!不过看着岳筝因为愠怒而涨红的脸,贺洵突然发觉自己也够自私的。筝儿都愿意陪自己出生入死,自己却要为了一己之见将人硬生生退出去。

    想到这,贺洵伸手拉住岳筝的手,两人坐在地上面对着面,顺手将纸扯下来放在二人面前。

    “吴氏家族已经在此地盘踞百年,就算是当今圣上也要觊觎三分,如今吴家一女在东宫,一女则是在三殿下身边,都是圣上宠爱的皇子。”

    “嗯,然后呢。”岳筝见他肯说,这才心情好些,抬手将桌上的水壶拿下来,给贺洵倒了一杯水:“给你,解解酒。”

    贺洵抬起眼来,漂亮的眼眸里好似只有岳筝一人,只见他接过水杯,淡唇微笑对着岳筝道:“多谢娘子。”

    嗯......

    正经起来,更像一只狐狸精了,岳筝还有些浑身不自在。

    “吴文友养的兵圣上都一清二楚,从掌权开始,圣上无时无刻都在盯着吴家人,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兵权散落在外,余下的还不一定能护的住皇城,圣上只能慢慢打散。”

    贺洵说着还不忘看看岳筝是什么表情,见人不说话,只能轻轻嗓子继续说。

    “父亲的兵权是自愿交还的,母亲在宫里也是迫不得已,父亲的兵少,在边关总能试探出来问题,若是吴家和戎人有任何风吹草动,圣上便名正言顺的出兵讨伐。”

    岳筝听了话苦笑:“那若是真有意外,父亲不就被围住了,皇城的兵马再多,对边关来讲也毫无益处......”

    说着说着,岳筝突然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魏王!”

    贺洵笑笑:“筝儿聪慧,魏王就算与圣上再没有感情,那也是一脉同生,我想没有任何人会让自己家的江山落在别人手里。”

    “所以呢?”岳筝道。

    “所以这步棋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了,什么名高震主,什么质子于京,什么兄弟不合,都是假的,魏王将城门封锁,也是怕探子混进来,所以魏临应该是被你拜托回去求情的时候知道的。”

    “那为何不选在在京中一展拳脚呢?”岳筝不解。

    贺洵这时候才说:“因为魏临佩服父亲忠勇,为了国家能放弃一切,他对我说,文武双全镇守边关,戎人一日不退,他便一日不走。”

    岳筝恍惚,从头至脚油然而生一股敬意,但是余光瞥到牛皮纸上的东西又宛如泼了一盆冷水。

    “那岳家......”

    终于问到这个了,贺洵高高提着的心也放松下来:“你父亲是鸿胪寺的,他我不清楚与戎人有什么关联,但是你大伯,是板上钉钉了。”

    “戎人!”

    “是吴相的人。”

    “那岳茹嫁给太子,那太子......”岳筝听到这里已经惊出一身冷汗了。

    贺洵摇头:“你大伯应该是有二心了,那边最后得了权他也不亏。”

    “那三皇子?”

    贺洵看着岳筝认真的脸,缓缓的点点头。

    --

    这天晚上贺洵抱着岳筝相对而眠,不过听着呼吸声应该是谁都没睡着。岳筝直愣愣的抬着头,过了好久才一头扎进贺洵的怀里:“抱抱我。”

    贺洵伸手将人紧紧抱住,恨不得将岳筝塞进自己的身体里才作数。

    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呆了一整晚,直到天色将亮,这才抱着迷糊了一会儿。

    “贺洵!拿你的狗命来!”

    还在迷糊呢,被大声的呵斥声吓得惊醒,摸摸空了的床铺,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套上外衣连忙往外跑去。

    只见贺思予拿着一把大扫帚,追在贺洵身后打他,岳筝看着干着急只能叫了一声:“思予!住手!”

    贺思予听见动静转身,贺洵趁这个空闲对着岳筝眨眨眼,整个人往院外面跑去。

    等贺思予再回头,贺洵早就跑的人影都没了,于是这人懊恼的跺跺脚对着岳筝撒娇:“阿嫂,你怎么还护着他啊,出宫前阿娘都和我说了,要狠狠的打他一次才行。”

    岳筝故作难过,拉着贺思予的手将扫帚拿下来:“要是男子变了心,怎么打也是不会回头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岳筝心里却祈祷贺思予知道真相后不要责怪自己。

    这天,岳筝同样也在等,一连过了三天,贺洵终于醉醺醺的又回来了,岳筝没有告诉贺思予,自己给贺洵收拾明白了。

    “还不睡?”

    岳筝看着贺洵炯炯有神的目光,伸手摸摸他的脸,出去好似是瘦了,胡子拉碴的,不如以前好看。

    “好几日没见你,想多看看。”贺洵抓住岳筝的手,一用力将人拉在怀里,两人就这么贴着彼此,感受对方的温度,寻求一丝安宁。

    直到,春儿来敲门。

    “夫人,太子侧妃前来拜访。”

    岳筝终于高兴了,她抬头与贺洵对视一眼,见人点了头,这才整理自己的衣襟准备出门见客。

    “你好好歇着,在家休息好了再出门,思予那里我给你拦着。”

    贺洵笑笑,拉着人在岳筝额头亲了一口:“多谢娘子。”

    岳筝先是回屋精心打扮了一番,将能带上的贵重物品几乎全都带到了身上,走路间都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岳筝站在门口,突然回忆起之前贺洵的模样,好像也是这样,花孔雀一般,想到这岳筝就想笑,不过还是捂住嘴,带着春儿去见岳茹了。

    见了面,岳茹还和以前一样,只不过那以前的书香气多了一些市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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