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化

    柳棉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毕竟她之前就是保保平安,渡化一些亡人。现在才绑定纸扎人系统,也不知有什么能力,让她直面凶魂也不知该怎么办。

    墨临带着她转瞬间就坐在了坛中的香火气上,身后还挂着墨临的画像,坛下几人站着。

    人看不到仙官,他们看香向下压了一截就知道墨临到了,连忙上前点了一把金黄的纸钱。念道:“大人,今日家中连连出现怪事,还请您给瞧一瞧,多劳烦您了。”

    柳棉走下香坛,在这家中四面都走了走,回身同墨临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紧接着墨临也走下香坛,两人分头往内院中走去。

    空中传来柳棉的一声轻笑,道:“呦呵,这家老爷可不一般啊,八个小妾都站在门口侯着呢。”

    在屋内皆是着这烛火,女子的身影被投映在纸窗上,门上挂着何字灯笼。整个院中湿气也不重,院子格局周正合理,明显是被风水先生看过的。

    墨临并未接她的话茬,只道:“你六我四。”

    柳棉一下子被拿捏住了,微怒道:“啧!如此不通情理!他家好着呢,说是怪事频发,你不问问他是什么怪事吗?”

    墨临道:“先要观一观的,他若是胡诌一通错抓游魂不说纸钱,连功德都得罚。”

    柳棉点点头,记在了心中,道:“你说有凶邪怨魂一个都没瞧着,你不会将人家给吓跑了吧,能吓跑还算凶邪吗?”

    墨临不理她这碎碎念,道:“他家中这问题可大着呢。”

    柳棉便没在嘴贫了,同他回到了坛上。墨临道:“你在坛上坐着,我去他身上,你盯着香火。”

    纸扎人系统戊戌忽然出现,道:“哇!宿主!大功德之地啊!戊戌随时就位!”

    说罢,一缕檀香从坛口方向飘在了人前的小公子眼前,刹那何小公子便不知人云,墨临神识催动,道:“家中怪事是何等怪事?显映早何人身上?”

    束发小公子开口,屋内众人皆惊,连忙拜伏着。那何老爷直道:“近日家中男子夜半入睡时总……总是多梦露水之事,皆是同一女子。已是半月有余,原本是我也就罢了,前两日我家这小子也提叙起这些。他近日茶不思饭不想书不读,尽看些污秽之书,叫我好生着急啊。”

    听罢,柳棉被逗笑了,说道:“这老爹有意思,自己做这梦行,他儿子做这梦就不成,什么道理啊,好生有趣。自己八房小妾以这般言论说儿子,真是好笑。”

    墨临轻咳了声,开口道:“你这八房小妾都在门口侯着,是打算这边完事之后直接睡觉吗?”

    何老爷的腰弯得更低了些,都快要低过他儿子了,道:“不曾不曾。”

    墨临这下才借着烛光看清他的面容,眉眼开阔,贝齿红唇,可谓是极为清俊的面容,似乎都有些偏女相。看着也就是不惑年岁。

    墨临道:“既然半月余都无事,那今日你便先歇下,我看看家中是有何物在作祟,可好?”

    何老爷忙不迭地应下:“好好好,多劳烦大人。”,说罢他又烧了厚厚一沓金黄纸钱。

    墨临从小公子意识中脱离,那束发少年霎时倒地被几人扶住,随即何老爷又燃了三炷香。待他们都回屋后,柳棉二人坐在香坛上。

    柳棉侧坐在一边,问道:“你那边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墨临微点了一下头,说道:“东侧偏房旁有棵桂花树,极为茂盛,阴怨极重。”

    柳棉瞬间意会,出言道:“以生人为祭,供养桂花。那这怨魂还以色相示,痴痴情深啊。”

    她暗道:“难怪系统说是大功德之地。”

    墨临道:“并非一人。”

    话落罢,香坛上的檀香灰被微风吹散了一些,“东西来了。”

    二人迈下香坛随香飘出屋,之间小公子的屋内暗色环绕,甚至能看出些红色来。屋内传出声声细不可闻的娇啼,女声哀婉道:“公子,你不想我吗?”

    何小公子痴愣愣地盯着她,回道:“想。”

    如此真诚。

    “……”,墨临沉默不语,面色如旧。

    柳棉反倒是听墙角听的津津有味,叹惋道:“啧,这小子美人在怀,我们两个大人却只能听。不公不公啊!”

    屋内之间那女子一身红衣,长发微散披搭在肩颈处,勾勒出完美的线条。红唇淡眉,好不俏美。

    她轻抚下身,匍匐在何小公子身上,手却摩挲在他脸上,一下一下就如同撩拨在心里一般。何小公子翻身将其压在身下,在离触碰到红唇的那一刻桂花树的花香飘散在院内,极为浓郁乃至有些呛鼻。

    墨临将柳棉牵在身侧,轻道:“来了。”

    霎时就见一支桂花直直插在了纸窗上,花上就像有灵一般疯了似的晃动,几片花瓣也不由的飘落,顺着罅隙落尽了屋内。

    屋内的女子也来了脾气,闪身夺门而出,而那何小公子早已晕厥。她的红衣被剥的只剩里衣,她的声音依旧哀婉但其中早已带上了怒气,说道:“何人害我好事!你日日纠缠于我所谓如何!冤有头债有主,你我皆是苦命人,为何不可帮扶一二!”

    柳棉有些不解,道:“她们看不见你我二人?”

    墨临道:“那是自然,若是我出手二人便闹不起来了,你也是。”

    也是?也是啥?

    柳棉双手背在身后,道:“你说她二人是联手演戏给我们看还是真的吓唬府内众人啊?”

    墨临立身,说道:“不论是何,都得先让二人现身,这桂花女子显然能力远在这女子之上,若不逼她出现只能治标不治本。”

    柳棉说笑着道:“这还不简单?我来会会这两位美人儿。”

    柳棉飘身边立在了桂花树的枝头,身后月亮明朗,她转身向月,催动神识召唤系统。

    纸扎人系统戊戌道:“宿主,需要戊戌做什么!”

    柳棉启唇道:“将人带出来。”

    就见纸扎人便随念而动,只冲向两个方向。

    未等话落多久,眼前似乎光影被遮挡,她睁开眼登时一怔。红衣女子呆呆的盯着自己,此刻长发也不规整随意的披散着,他才看清这女子样貌。她身后背部被抵着,是墨临的手。

    墨临道:“继续,桂花女子还未现身。”

    柳棉点头,眼前纸扎人竟然被桂花枝给插的破损不堪,他们站立的桂花树此时也开始摇晃,甚至桂花开得更多,整棵树都变得茂盛了些。

    随即柳棉又召唤了一个纸扎人,落罢都未将魂魄给引出来,柳州道:“被困住了。应该是这家人有意给镇压的,根本出不来。”

    接着柳棉又将纸扎人催动,贴在了桂花树上。随后明显的感觉花香没有那么浓郁,渐渐的只剩明月不闻花香,那纸扎人也不见了。

    墨临道:“先解决这一个。”

    柳棉捻诀,将眼前的女子唤醒。但在看见墨临的一瞬,女子原本想张牙舞爪的心尽数收起,往一侧的柳棉身旁凑了凑。

    女子怯生生道:“大人,我害怕。”

    柳棉笑出了声,乐呵道:“看来是认出你了啊,墨大人。”

    墨临没搭理她,说道:“报上名来,为何纠缠这何家上下老小不放?”

    那女子道:“小女子名唤和槿。并非缠着何家上下不放。”

    柳棉踱步在桂花树顶绕了一整圈,才道:“你没缠着何家,那就是缠着这树下怨魂。为何如此?人斯已逝,你如今这般自己也得不到好处啊。”

    和槿没有开口就那样站在月光中,墨临却道:“你守着何家父子却又使二人阴阳尽损,你在等,等一个时机。”

    随即就见和槿红装皆在身,玉肢轻抬抵在了唇边,一下子唇色红润,耳畔传入娇笑声。她道:“你一个冥官又如何,我不想离开,你能奈我何?”

    墨临变化出一道符纸,说道:“冥顽不化。”

    就见纸扎人被风吹的声响,柳棉站在她的正西方挡住了这一招。她是出于私心的,如果墨临那道符纸打下去这女子就得魂飞魄散,知之半解,妄下定论,可谓是有失公允。

    见那几乎要被震碎的纸扎人幻化出景象:

    有一娇滴滴的小女娘小跑着扑进了一俏丽女子怀中,道:“娘,今日槿儿真开心!集市的糖葫芦真好吃!日后槿儿也要去卖糖葫芦,给其他小朋友吃!”

    柳棉踏入其中,想上前可就在触碰到的一瞬虚幻尽散,连同墨临都被震出。

    和槿也清醒过来,向后一蹬便扑向了西侧的柳棉,还未待她出手墨临便催动法力将符纸挡在了柳棉的身前。

    墨临催动,道:“灵符,收。”

    原本还狰狞的和槿在符纸内挣扎着,黄符也猛烈抖动,发出“刺啦刺啦”的纸张扯动声。但随着柳棉将手点在那符纸上也渐渐平息下来。

    她同戊戌说道:“给她幻化出一个纸扎人,有用。”

    纸扎人系统戊戌道:“是。”

    墨临在柳棉定点过的桂花树旁贴上了黄符,接着捻诀后符纸便呈现阵法,柳棉站在他的身侧思索着。

    柳棉还未想出什么头绪就见那阵法中渗出缕缕红雾,满枝桂花氤氲在其中万般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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